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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就这样放过她吗?”徐笙盯着庭院里破败的碗莲,于一番寂静中, 开口说到。
虞臻看了她一眼, 见她低着头, 面容平静的模样,紧抿薄唇道:“待她处以黥刑后,送到城外庵堂里让人看着。”
说完,好似怕徐笙误会他偏袒风轻,便又补充道:“城外庵堂是专门用来看押犯罪了的世族女眷,里面清苦, 她今后怕是会很难熬。原本她屡次加害于你, 我是恨不得啖其血肉,只是琛儿年幼,若是知晓他的母亲是被我下令处死的,难免会怨怪我们, 对他日后的名声也不好。”
“让你受委屈了。”虞臻的声音恍如天边的轻叹声,让徐笙一时失了神。
“夫君考虑的很是周到, 在庵堂里了却残生,想必会令她痛不欲生吧!”从虞臻的话语里和府中传闻, 以及风轻平素的作为,不难看出来她是一个爱慕权势的人,如今她后半生无望, 也算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而且那庵堂她也是听说过一二的,在里面不仅需要干活,还要忍受那些尼姑的打骂, 以及其余女眷的欺压,和比现代的监狱要难挨的多。
“你不怪我就好。”虞臻淡淡道。
“琛儿还要劳烦你照料了,你把他抱到自己院子里,和阿识阿媛养在一起可好?”
徐笙点点头:“好。”
风轻固然罪不可赦,但是琛儿是虞臻二哥的血脉,她也迁怒不到他身上去。毕竟风轻这一遭,最受罪的是琛儿了。
说完,俩人便都安静了下来,相顾无言。
“外面天寒,回清芷园吧!”还是虞臻轻咳一声,开口到。
徐笙抿唇,抬头看他:“夫君……”
“我与顾大人约好了一起饮酒,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不等徐笙说完话,虞臻便打断她,语气极速到。
“我……”徐笙呐呐。
她心里泛起一抹苦涩,虞小臻这是真的生气了啊!都不等她将话说完,就把她打断了。
虞臻看到徐笙面上的怔怔之色,心里也涩涩,但他却控制自己转过去不去看她。他怕她一看她,便忍不住原谅她,哪怕她心中没有自己,从头到尾只是权衡利弊的选择。
“送王妃回去!”他狼狈道,然后带着流殇快步往外面走去。
“是。”绿杨屈膝行礼应下。
徐笙便看着虞臻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
“罢了,回吧!”徐笙疲倦的揉揉额头,让绿柳留在这里带人收拾琛儿的东西,下午把琛儿抱到清芷园来,然后便带着人离开了承明院,回了自己的院子。
说起来,徐笙也是才知晓,风轻竟然还是清源观之事的主谋,从头到尾她都以为那只是偶然,若不是虞臻今日道明,她怕是永远也不知道。
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用完午膳,徐笙倒在床上歇了一会儿,然后又陪阿识和阿媛玩闹起来,直到琛儿被绿杨抱过来。
琛儿已经一岁,可以颤巍巍的走路了,刚被抱过来,便因为初到陌生环境的缘故,嚎啕大哭起来,惹得榻上的阿识和阿媛侧目。
琛儿的乳母见此,立刻诚惶诚恐的哄他:“阿媼给小公子吃蛋羹可好,小公子别哭了。”
可琛儿还是啼哭不止,似乎是知晓自己与母亲分离,豆丁大的小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徐笙见乳母因为自己的缘故,也不敢放开去哄琛儿,便道:“你带琛儿先下去吧!他初到我这里,难免会认生,等熟了就好。”
“这……”乳母迟疑。
“去吧!”徐笙说。
于是乳母见徐笙表情还算柔和,不似生气的模样,便不再迟疑,抱着琛儿下去了。
“姑娘,您将小公子放到咱们这里养着,若是日后知晓了她母亲是您的缘故,去了城外庵堂,会不会与您不亲!”绿柳道。
“虽说我们都知晓那风轻的下作,但是就怕小公子身边伺候的人吹耳旁风,带歪了小公子。您看,要不要将小公子身边的人换了。”
徐笙喝了一口茶道:“不必,你和绿杨你们且看着,若是那些伺候的人,谁敢多嘴,再禀报了我。”
绿柳还想再劝,但知晓自家姑娘的性子,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想着好好帮她看着院子里的人,不让徐笙操心。
晚上,如平日里一样,徐笙以为虞臻不会再过来,便早早收拾了睡觉。谁知刚躺在床上不久,便听到外面婢女通传的声音传来。
“奴婢见过王爷。”
她眼睛睁开,从床上坐起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夫君?”徐笙喊到。
便见内室的门被推开,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他面色淡淡,身姿挺拔。
“怎么还不睡?”他问。
徐笙拥着被子跪坐在床上,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抿抿有些发干的嘴唇道:“已经睡下了,听到夫君回来的声音,才起来看看的。”
“是我惊扰你了。”
虞臻再在内室的空地上,说完这句话后,便一边解衣服一面上床。
徐笙连忙让乳母进来将阿识和阿媛抱下去,给虞臻空出床外边,自己裹着被子滚到里侧。
“夫君,我”
“睡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虞臻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淡淡道。
“……”
这着实令徐笙感到一阵气馁。
睡到半夜,徐笙被热的醒了过来。
这屋子里面烧着地龙,暖如春日,不怪徐笙睡着睡着会感觉热。加上她不知何时滚到窗外面,被虞臻紧紧辖制在怀里,一双铁臂勒的她喘不过起来。
她忍不住动动身子,想要从虞臻怀里挣脱出来。
“皎皎,莫闹!”虞臻尚在睡梦中,感觉到怀里的人不老实,便收紧了胳膊,嘴里嘟囔到。
徐笙动作一滞,缓缓放下手中动作。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虞臻已经不在了,徐笙摸摸有些凉的床榻,如平常一样起床洗漱。
从这夜后,两人的关系渐渐有所缓和,虞臻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留宿在清芷园。
很快,便翻过了年,徐长生于正月初六,提出归家。
徐笙知晓留不住他,便没有再劝阻,只是将他送到了城外的长亭。
“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与你相见,你孤身一人在冀北,莫要让人欺负了去。若是冀北王待你不好,便与我写信,我怎么也会来将你接回长安的。”徐长生看着徐笙头顶的发髻,叹道。
原来他以为虞臻待徐笙极好,可最近这些日子看来,又感觉俩人直接有一层什么隔着,令他有些放心不下。
“放心吧!他待我很好。”提到虞臻,徐笙明显怔愣了一下,才轻轻笑起来。
“这些话你给别人说就行了,给我说可骗不过我。这些日子我观你们似乎恼了别扭,是不是因为那日你在桃李园与我说得话?”徐长生大手盖到她头顶,凑过来道。
“……”徐笙没有说话,便算是默认了。
“我虽然不知晓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我看常伏很在乎你,你莫要寒了他的心。”常伏是虞臻的字,徐长生与他关系不错,一直是互称表字。
“我看你心中也不像是无他,若是心悦,便不要顾虑太多,人生得意须尽欢,莫要等到最后再悔不当初。”
“可……”
“没什么可是的。你若欢喜他,便不要顾及什么,只管肆意享受便是。等以后若他初心不复,你决绝离去便是。学那魏晋女子,敢爱敢恨。”
徐笙闻言,当下醍醐灌顶。
她抬头,眼睛一亮对徐长生道:“多谢三哥哥提点,妹妹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晚上坐下码十几分钟字,就跑一趟厕所,拉肚子的人伤不起。所以今天少了几百字,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