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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堂外,跋锋寒同宋智两人两两相望。
他们能感受到从磨刀堂里传出来的拳脚声,也能感受到那种只有宗师交手发出来的可怕威压,然而他们没机会进去一睹,实在是可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磨刀堂内的声音渐消。
跋锋寒同宋智两人均知道这一场比试结束,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赢了,亦或是平手。两人静静的在磨刀堂外等候,又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磨刀堂内出来,听到这个脚步声的瞬间,宋智脸色一变,而当谢知非踏着磨刀堂的白石阶下来的时候,跋锋寒脸上一松:“帮主!”
谢知非拿着酒壶的手上还有血迹,除此之外,谢知非身上一点血迹也无。
宋智看得心里发紧,他纵然万分信任宋缺的本事,可是谢知非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此次宋缺让他带谢知非来此便是起了将谢知非诛杀于此的心思,谢知非在磨刀石上的名字不会作假,而此时谢知非出来了,那岂不就是代表着宋缺失败了?
没了宋缺的宋阀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如何还能参与这征战天下的格局。宋智越想越害怕,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眼中凶光闪动,心里开始思量着如何让谢知非离不开这里。
谢知非瞥了眼宋智,冷笑的走到一边的莲池里,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净手之后,跋锋寒同宋智才发现,谢知非手上有一道刀伤。
谢知非起身活动了下颈椎,转动间,发出咔擦咔擦的骨骼摩擦声响:“宋先生,我出来的时候,宋阀主让你进去找他。”
宋智狐疑的看了眼谢知非,最后一拱手,跑进了磨刀堂。
跋锋寒上上下下打量谢知非,再没于谢知非的身上发现半点伤痕,更没看出谢知非有精疲力竭的模样,好像同之前进磨刀堂并无什么区别:“看帮主这模样,似乎并未落败。”
之前为了急着见宋缺,这精美别致的宋家山城倒是没怎么细看,如今宋缺已经松口,谢知非便将这当做是旅游,下山的时候将层层叠叠的宋家山城好好的观赏了一便。
即便宋缺想要杀了他,即便他将宋缺胖揍了一顿,然而谢知非对宋缺却莫名的多了几分欣赏:“我要是败了,这时候你就该给我垒坟包,而不是同我在这里说话。”
宋家山城里尽是宋阀的耳目,两人一直到出了宋家山城,这才松了口气。
在前往渡口的路上,跋锋寒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为何谢知非会中意李阀。江湖上第一次出现谢知非的名字,是谢知非为了救李世民同独孤凤以及阴癸派传人婠婠大战一场。二江湖上谢知非封为宗师,则是因为谢知非同李阀的人一起去草原,与毕玄战成平手。
而今日,谢知非从长安千里迢迢来岭南,与天刀大战一场,为的是什么,跋锋寒不用细思也明白:李阀。
只怕是谢知非担心宋阀同别的势力合作,或是直接自己起兵,给李阀一统天下平添许多变数。想到自己那个四下奔走,事事亲为的好友寇仲,跋锋寒不甘心的问道:“帮主为什么中意李阀。”
为什么,谢知非抹了一把脸:因为我知道历史,因为郭岩郭大侠有任务!
然而这些如何能告诉跋锋寒,谢知非笑着施展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将一切的麻烦推到了慈航静斋的身上:“那你说,慈航静斋为什么选中李世民?”
言下之意便是,自己和慈航静斋选中李世民的原因一样,至于到底什么原因,你自己去想。
跋锋寒对慈航静斋知之甚少,他甚至只听过师妃暄的名字,却还没见过师妃暄的人。
连人都没见过,光凭江湖上那些传话,又怎可能能知道慈航静斋的想法,跋锋寒只得摇头:“我如何能知道。”
“我知道你在为寇仲抱不平,寇仲有魅力、有本事,还知道民间疾苦。只是这些是不够的,知道民间疾苦的皇帝有不少,嬴驷、刘邦这些都是,然而都……”谢知非叹了口气,历史上在民间摸爬滚打长大的皇帝当真不少,然而贞观之世只有一个,开放包容、万邦来朝的王朝只有一个。
况且如今长江以北都已经被李阀统一,而长江以南却还是混乱纷争,偏偏突厥盘踞北方蠢蠢欲动,随时可能演变昔日胡人南下之局,谢知非黯然道:“长老应该明白,这天下永远不会为一个人停下脚步。”
时不待人,大约便是如此。
谢知非淡淡道:“寇仲是个人才,只是起事太晚了。”
若寇仲将李世民干掉,少帅军统一北方还需要很多时间,而那时候突厥狼军不会给中原喘息的机会,高句丽也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这也是为何慈航静斋愿意全力为李世民奔走的原因,若是李世民登上帝位,收拢巴蜀挥师南下则可以很快的统一天下,那时候就可以全力与塞外联军周旋。
跋锋寒皱眉道:“就算帮主看好李世民,他不是世子,他日即便李阀打下江山也轮不到他来做皇帝,帮主看好他又有什么用。”
谢知非好笑的看了眼跋锋寒,这才豪气冲天的说道:“虽然我更看好李兄,但是只要天下太平,谁做皇帝在我看来无所谓。若是日后那李阀主和那建成世子看不惯李兄的功劳,想要杀了他。我一个大宗师要保一个人的性命,在总舵为李兄留个空地,倒也容易得很。”
再者,就算谢知非什么都不做,佛、道两宗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血本无归。慈航静斋为了这天下之局同魔宗争了那么久,从隋到如今,一旦输了便代表这会受到魔宗的打压。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佛、道两宗也会想办法促使李世民同他父亲和大哥翻脸,说不定到最后撸袖子自己上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谢知非笑得意味深长:“况且,李兄声望如此之高,李阀主说不定会改变主意呢。”
那李世民打了那么多天下,也不见得李渊将世子之位定给李世民,更何况他日江山稳健。
跋锋寒沉默:“……”有些拿不准他这帮主,到底是真傻还是假憨。
在谢知非同跋锋寒走向渡口等待船只的时候,在宋家山城的磨刀堂里,宋智终于见到了自己被敦在地上,静静观看蓝天白云的大哥。
宋智何时见过宋缺如此狼狈的模样,即便是宋缺年轻时对战天刀的时候,也从未有如此狼狈的情形。宋缺的头冠掉了,头发散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手上和脸上都有许多擦痕,宋智跑过去将宋缺扶起来,失声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宋智这么一扶,宋缺坐直了气血终于通畅,那淤积在胸中的淤血便被宋缺咳了出来,这又引来宋智的惊呼,此时宋智已经六神无主:“大哥你吐血了!”
将胸中淤血吐出之后,宋缺反而轻松许多:“淤血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任由那一口淤血停滞胸中,那才会对增加他的内伤,如今吐出来,看起来虽然骇人,但却只需月多的时间便能复原,反倒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宋缺稳下来就地打坐,体内内力运转一个周天之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想到谢知非那一连串让人防不胜防,毫无破绽可攻的掌法,宋缺脸上露出了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战意。十年还是二十年,宋缺自己都不记得如此想要打败一个人的欲|望何时有过,只觉自己原本无懈可击的刀法,又有了突破的契机:“谢知非比我想的还要难缠,不得不防。你写信,让师道和玉致不要同寇仲有继续的交往。”
宋阀之中,宋缺见识最高,宋智主战最盛。
在宋智的眼里,宋缺拥有无人能及的战略眼光,宋阀拥有雄厚的人力和财力,他们缺的只是一个为宋阀打天下的人。以前这个角色没有合适的人选,而现在猛的冲出一个寇仲来,以寇仲如今展现出来的本事以及寇仲同宋玉致之间的情谊,当真是宋阀最好的马前卒。
宋智甚至已经向寇仲隐晦的跑出了愿与之结盟的意愿,示意寇仲可以同宋阀联盟。
而就在他对寇仲抛出隐晦的意愿之后,宋阀之主的宋缺却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代表着他们要放手如今的大好机会,拱手退出天下争霸之局,宋智怎么可能会接受:“大哥这是为何?”
宋缺是一阀之主,雄才大略,精通谋略,知道为事成、可不择手段。但是宋缺又是江湖宗师,一言九鼎,讲究江湖那一套义气盟约。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然而在宋缺的身上却能完美的融合。
宋缺起身淡淡道:“我应了谢知非,绝不主动找寇仲结盟,自然要让玉致他们与寇仲断交。”
宋缺看向磨刀堂里那座黝黑的磨刀石,隔着这样的距离看不见他亲手在上面刻下的那三个字,但宋缺却盯着‘谢知非’那三个字所在的位置看得仔细:“至于寇仲会不会自己找上门来,那就看寇仲自己的造化了。”
“……”宋智垂眸想了下,宋缺既然如此说,玉致和师道自然不能再继续同寇仲又交往。
然而宋阀不去就寇仲,寇仲却可以自己来就宋阀,这其中只差一个契机,缺一个造化。想到自己之前给宋缺隐晦地出去的结盟意愿,宋智不由道一声天助我也:“是!”
而此时,等来了渡船,顺渡船过珠江的跋锋寒则是将自己手中的打狗棒法秘籍收好。
这秘籍上的内容精妙,贪多嚼不烂,深得其中精要的跋锋寒看向盘腿坐在一边,冥思苦想的谢知非。跋锋寒又有了新想不明白的东西,为何谢知非赢了宋缺,又开了岭南分舵,而如今谢知非却似乎很苦恼的模样。
跋锋寒看了一会儿,淡淡道:“帮主在想什么。”
此时的谢知非正看着地图上,那个一直不远不近尾随他们的师妃暄。
此时的师妃暄为何会出现在岭南,为何会跟在他身后,对于这个正道魁首的慈航静斋弟子,谢知非是在不敢掉以轻心。被跋锋寒询问后,谢知非缓缓睁开眼睛:“我在想……”
谢知非张开嘴,接下来的话宛若洪钟,在珠江水面上飘荡,字字清晰、震耳欲聋:“慈航静斋的师仙子既然来了,为何不上来一述。”
慈航静斋这四个字,无论在哪里都是焦点,更何况谢知非口中的这个人是慈航静斋当代的行走。船上众人纷纷看向谢知非,又看向江面,这珠江上就这么一艘船,连个多的人影子都看不到,何来的慈航静斋仙子。
就在众人奇怪的时候,一道如同空谷脆鸣的声音响起来,这道声音宛若清晨的阳光,徐徐洒落:“妃宣亦是刚至。”
迎着滚滚的珠江河水,一袭青衫在江风吹拂下飘扬飞舞,男装打扮的洛神仙子踏着水面而来,即便看不见师妃暄的脸,却显先感受到她身上钟灵俊秀的灵气,好似空谷之中的静怡幽兰。
而在师妃暄的背上,背着一把古朴典雅的宝剑,让师妃暄空宁之中更添英气。
若绾绾的美是艳冠群芳的魅,那么师妃暄的美是清水芙蓉的纯。
只见衣炔飘飘的师妃暄脚下生风,飘飘然落到船头,静静的站在谢知非面前。船头上的人原本还因为有幸见到慈航静斋的行走而人声鼎沸,在师妃暄落下的这一刻,这里似乎从俗世红尘变作了空山灵雨,将这里变作了九天之上、云颠缥缈的仙境,船上众人反而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不过是一瞬间,船头瞬间陷入了沉静。这样的人,这样的气质,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她的身份,这世间唯有慈航静斋才会出得如此传人,独一无二的传人。
饶是跋锋寒心志坚定也看得晃神,只觉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女子,几个呼吸之后跋锋寒这才清醒过来。
看着师妃暄那双空灵的秀目,谢知非也有那么瞬间的失神,而后心中一警,只觉汗毛倒立。慈航剑典的前身是地尼翻阅魔道至高典籍《道心种魔*》之后创造出来的彼岸剑诀,彼岸剑诀主修气、主、灵、神、心,练成之后倒是与天魔策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便意味着,天魔策里的魅惑之能,彼岸剑诀里也是有的,二慈航剑典也不会落下。
谢知非骇然的看着自己头下的状态,心里阵阵后怕,眼前的神女也一瞬间变成了红颜白骨,让谢知非生不出半点迤逦之心来。面对似乎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师妃暄,谢知非冷冷道:“师仙子次来为何。”
师妃暄脸上并非施脂粉,但却比施了胭脂还要动人:“妃暄听李公子说,谢帮主以宗师之身舍命奔走,只为还天下一个太平,如今苍生有难,妃宣前来便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听到师妃暄的话,船上原本呆立的人群一片哗然。
这天下间的宗师只有那么多,而姓谢还是帮主之身的也只有一个——丐帮帮主谢知非!
之前船上诸人看谢知非那一身打扮只觉伤风败俗,若非谢知非那一身纹身一看便不好惹,船主说不得根本不会放谢知非上船。他们哪知道,这个看起来邋遢落魄的叫花子,居然这么大的来历。
此时再见到慈航静斋的仙子如此客气,众人怎会怀疑谢知非的身份,之前谢知非那一身邋遢的打扮如今在这些人眼里,立刻变成了落拓不羁、陶陶兀兀的高手风范。
听到师妃暄的话,谢知非只觉得自己脑子都快木住了。
谢知非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加之上个世界的遭遇,如今谢知非不但怕麻烦还怕被人算计。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若是知道这东西有毒的时候,那就只能敬而远之,此刻谢知非便是如此。
明明知道师妃暄的一言一行都带着能将人蛊惑的魔力,此时谢知非哪儿还愿意同师妃暄多说话,只恨不得立刻将对方踢下船,保持远远的距离才好:“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师仙子便不说吧。”
顿了顿,心中怕极了自己会被算计的谢知非在众人‘见鬼了,你是不是男人’的注视下,认真的对师妃暄解释道:“如此一来,也免得出现你说了我却不答应的情况,这样也省得很可能出现的尴尬。”
若是之前船上只是寂静,此时谢知非的话一出口,这船上只剩下死寂了。
就连师妃暄也是惊讶的看着谢知非:“……”
师妃暄出道至现在,无论遇到的是谁,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即便不看在她的颜面上,也会看在慈航静斋的颜面上,卖她几分薄面。
类似谢知非这样的人,师妃暄当真还是第一次遇到。
片刻之后,师妃暄幽幽道:“谢帮主可知,邪王石之轩重现江湖了。”
邪王阴后虽然其名,但无论是论武功还是心计,阴后都无法同邪王并肩。
而邪王石之轩不但是将慈航静斋上一位人间行走给掠走,更是能在武道第一人宁道奇和四圣僧联手围堵之下安然脱身的奇人。听到师妃暄的话,连跋锋寒也忍不住变色,然而谢知非只是点点头,疏远而又戒备的拱手道:“哦,多谢师仙子告知。”
这样的不解风情,即便是跋锋寒也忍不住怀疑谢知非到底是不是男人,为何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而师妃暄则是打量了谢知非好一会儿,这才叹道:“帮主或许不知,石之轩所图乃是分裂国家、祸乱天下,只有天下大乱之时魔门才能重兴。如今石之轩出现在长安,谢帮主难道不在乎么。”
谢知非了然:原来,是想让他去做打手的。
面对师妃暄,谢知非哂笑一声,若是他没看到自己身上的状态,只怕会心甘情愿的为师妃暄口中的事情奔走还不会有半点的怀疑,毕竟长安如今是他的大本营,为之奔走也是应该。
然而仙子,谢知非即便要出手,也绝不是因为师妃暄这一番话,因为慈航静斋这一套算计。
若说谢知非如今最恨的是什么,那便是别人对他的算计。
由其是打着各种美好名义或是大义的算计,更是让谢知非想要直接敦人,谢知非嘴角的哂笑渐渐转冷,眼中的风暴宛若要跳出来,语气比冰渣还要冷上几分:“师仙子,我此刻唤你一声仙子并非我承你慈航静斋的颜面,也不是承你的颜面。”
谢知非默然的瞥了眼师妃暄,慢慢往船头走去:“师仙子或许不知,我这个人不但不喜欢魔宗,也不喜欢佛门。在我的眼里,无论是佛还是道,都是欺世盗名之徒。若非你我如今所求一致,否则你们佛魔道三门之人即便是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同你们说上半句话。”
“我并不知谢帮主为何如此说。”师妃暄幽幽叹道:“只怕谢帮主与我佛门,有着颇深的误会。”
已经靠近船沿的谢知非淡淡的“哦”了一声,谢知非看向珠江的滔滔河水。
大浪淘沙,东流入海,一去不复回。这珠江河水见证了许多个王朝的诞生与毁灭,像是从恒流流过的见证者,只是这条珠江河水永远都只会安静的做一个观众,不会参与其中。谢知非看着河水,似乎看到了河水经历的桑田沧海,兴衰更迭。
在这条船上,背景最雄厚的人无疑是师妃暄,然而最有发言权的确是谢知非。
当谢知非陷入沉默的时候,众人只有安静的做观众,即便是跋锋寒也只能默默的立于船头,静静的打量着师妃宣和谢知非两人的交锋。
岭南此地河流湍急,过江行河所用多为泷船。
泷船不比苍舶,谢知非他们所在这条船上所承不过百人,而此时这些人都自觉地从船头退离。虽然丐帮和慈航静斋他们都好奇,但这两个势力他们一个都惹不起,于是众人将船头这一大片空白留给了一身缥缈之气的师妃宣同放荡不羁谢知非。
“误会?呵!”许久之后,谢知非冷笑一声,双手用力的撑在船栏上,捏的手上关节发白。
珠江水清澈透亮,可以看到里面游过的江鲤,谢知非又过了许久之后这才背对着师妃宣淡淡说道:“国有国法,寺有僧律;国有官兵,寺有僧兵;国有国产,寺有寺产;你们佛门不交捐、不交税、不服兵、不出劳;即便是俗人犯了罪,逃入寺庙削发为僧连国法都奈何不了。”
谢知非越说越激动,船上诸人都能感受到谢知非的愤怒。
随着咔擦一声响,谢知非手中的船栏随之断裂,些许碎片掉落珠江水中。
历史上三五一宗缘何灭佛,不过是佛家之大俨然一个小朝廷,早已影响到了国家的政权。
再联想到如今慈航静斋在天下的名气,似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谢知非那里传出,谢知非的话语充满了一种难言的辛酸苦楚:“在我的眼里,在面对国家的这件事上,佛门同魔门之间当真无多大差别,只不过名声好听一些,危害隐秘一些罢了。”
谢知非这话可谓是对当今受众人推崇的佛门一竿子打死,船上众人听得面色铁青。
“……”师妃暄只是静静伫立在谢知非身后,并脸上无半分恼怒,甚至还露出了若有所思。
只是师妃暄从小接触,倒是从未有谢知非这样的说法,乍一听只觉荒谬不经。再细细一品,却又如同谢知非说的那样。想到佛门如今情形,师妃暄叹道:“帮主所言却有几分道理,但也含了太多偏见。”
“有无偏见,那是我的事。”谢知非站在船头,江风将他一头披散的黑发吹起,肆意张扬,那裸|露着的上身上,缕缕如生的青龙似乎要活过来。
当谢知非将头微微往回偏的时候,那张俊脸上露出些许杀气,竟似乎对师妃暄动了杀意:“只是你现在告诉我,我谢知非既然对你们佛门有偏见,难道该对你们佛门有好感吗。”
“妃暄明白了。”师妃暄往前走了两步,这两步王若行云流水,隐含了极其深奥的步伐。
只见师妃暄似乎为了大局,半点不恼谢知非的质疑,淡然的说道:“既然如此,妃暄告退。只是石之轩颠覆天下兹事体大,还望谢帮主放下偏见,以天下苍生为重。”
谢知非冷冷道:“我若不是为了苍生,也不会由你在我面前放肆!”
“那,妃宣告辞!”师妃暄来的时候凌波微步,离开的时候乘风而去。
当真是如同仙子降世一般,不同于凡世间的俗人,惹的船上的人一阵惊呼。
待到师妃暄离开后,跋锋寒缓缓走过,看着冷冷注视江水的谢知非,话语不知是褒奖还是感慨:“我只当我那两兄弟是木头人,见到天下绝色也不动心,却没想到这天下间,还有帮主这样的石头人。”
谢知非闻言翻个白眼:“我又不好色。她既然算计于我,难道还要我好言相待不成。”
“她也是为了这天下,却没想到你如此不给颜面。”跋锋寒了然的点点头,连师妃暄这样的人谢知非都能如此对待,可见其心性。
见跋锋寒如此,谢知非心里一动。
这一路上,谢知非就没见跋锋寒露出过面无表情之外的神情,如今机会依赖,谢知非忍不住就想捉弄下。怎么想怎么做,这个世界几乎没什么束缚的谢知非摇着手中的酒壶,对跋锋寒笑得意味深长:“我天生就……像你这样的,当真是……”
面对谢知非邪笑,跋锋寒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跋锋寒知道中原有一种说法叫分桃,也是龙阳之好,只是他来中原如此之久重未见过,只当这样的人极少。可是见谢知非这模样,再想想他来到丐帮后谢知非对他的信任,之前跋锋寒只当谢知非是个罕见的伯乐,如今却忍不住动摇,难道这谢知非……是看上他了?
只见跋锋寒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猛的又转青,比调色盘还好看,片刻便变了好几个神情。
谢知非再也没稳住,立刻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伸手想拍拍跋锋寒的肩膀。跋锋寒心里发毛的想躲开,然而谢知非的手掌稳稳的落在跋锋寒的身上,谢知非对跋锋寒大笑道:“长老你莫慌,我虽然不好女色,但也不好男色。就算我要找,我也要找一个比我好看的。”
谢知非眯着眼睛,打量着脸色铁青的跋锋寒:“长老你生得还没我好看,喜欢你还不如喜欢我的影子,所以啊,长老你别担心。”
说完,将自己长老戏弄了一遍的谢知非摇着酒壶,大摇大摆的走回船仓,独留一个惊吓、恼怒、羞愤等各种情绪混在一起的跋锋寒在船头吹冷风。
而进了船仓的谢知非叹口气,躺在船上,感慨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在穿越前,炒股为生的谢知非虽然不是巨富,但也算得上是小康,加之自己好歹是个小帅哥。即便谢知非沉迷游戏不思情缘,日日陪着自己的宝贝电脑,天天惦记着上线攻防,但至少审美只是普通人的水平线,从没担心过个人问题。
那时候,谢知非只等着那天游戏垮了,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认真交往适合生活之后就在一起,携手走向婚姻的坟墓,乖乖的躺进去老老实实的等死。
可是如今谢知非走了这么多世界,见了这么多绝世佳人,眼光早已不知不觉的时候养刁了。
就算把所有的文坑填完了,回到自己的世界,似乎也很难找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即便能让他心动,就他原来那个条件,也没法让别人心动。
谢知非绝望的闭上眼睛:自己的下半辈子,似乎只有和自己的五指姑娘过的一种可能。
——想想就觉得好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