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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Message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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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古斯特以前玩游戏,听说过一个江湖传言叫“换号改命”,大意是说如果这个号非的要命,就不要再倔强的等那个“万一”了,寄希望于换个服换个区碰到一个天生欧命的小号的概率,都比那个非酋号有天会突然移籍欧洲更高。

    上辈子奥古斯特不信邪,一直坚持玩着一个非到连游戏策划商都开始同情他的号,投入了巨大的人力、财力,结果依旧是非到男的听了想流泪、女的听了想泪流。

    这辈子……

    当然啦,奥古斯特这辈子是没可能再玩到什么网络游戏了,可他还有“人生”这个线下大型真实交互游戏啊。

    换了公爵新号的奥古斯特,真的是特别对得起欧洲人这个身份。

    人物初始就配置了逆天的财富值和影响力,氪金玩家里十万个未必能氪出这样一个结果。不仅如此,抛却百分百会被说汤姆苏的身份,细说奥古斯特最近遇到的事情,不敢说心想事成,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是有的。

    想和上辈子被他误会了的中二病少年冰释前嫌,两人如今就真的好到仿佛要穿一条裤子;正发愁搬去伦敦的社交怎么搞,就遇到了资深公关朱莉的跨国投奔;如今嘛,奥古斯特本来还在考虑该怎么和乔神父推心置腹的谈一谈对方为什么突然不想去伦敦的事情,对方却已经推开奥古斯特的书房门,一拍桌子,豪气万丈的说:“这伦敦我去定了!”

    大有谁不让我去,我就跟谁急的气势。

    “啊?”人生总会迎刃而解的奥古斯特,有些傻眼。求详细解释一些啊神父大大。

    神父大大改变主意的理由其实挺简单的——朱莉那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巧嘴。作为一个以享受爱情为人生己任的人,朱莉吸引人靠的是外貌,留住人靠的是她无人能出其左右的花言巧语。

    好吧,“花言巧语”这个形容有点不太准确,应该说只要你给朱莉一个接触你的机会,她就能还你一个放佛和你无话不谈的知己惊喜。她总能对症下药,勾起你心中埋藏最深的欲-望与悸动,让你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最了解你的人。

    哪怕乔神父以前和朱莉不是朋友,在经过这些天的交流之后不是也是了。

    朱莉穿着方便行动的男装坐在桌子上,翘着腿,挂着笑。她说服乔神父去伦敦,只依靠了竖起的两根仿若削葱根的手指。

    “A.公爵阁下走了,最核心的守备力量肯定也会随着他前往伦敦,你以为布里斯托尔堡还会像现在这般固若金汤的安全吗?”

    正是因为布里斯托尔堡有了奥古斯特和乔神父每天都在围观训练的骑士,才有了奥古斯特能以稚龄统帅三郡。安德烈的骑士之名在全英格兰乃至欧洲都是排的上号的,人人都想挖角他,人人也都不敢轻易去尝试在他守护的地盘上闹事。

    换言之,只要这支骑士团在,哪怕外面的人知道乔神父到底是谁了,他们也没办法闯进城堡把乔神父绑走。

    可一旦骑士撤走,早从军用转为了民用的城堡,又能保护乔神父到几时呢?

    主要的是,没有了要给公爵阁下当专属神父的借口,乔神父势必要出去进行社交,与当地教区的神父,与那些每周都要见神父的贵族。在这种频繁接触的情况下,离乔神父被发现也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布里斯托尔是个港口城市,天知道哪天会有哪国的人突然出现,一语道破乔神父的身份。

    “B.伦敦才是全英格兰最奢华的城市。当然,只有5万人口、又保守固执的伦敦,肯定是比不了有22万人口、仿佛空气中都散发着浪漫的巴黎,但是和6万人口的罗马总有一拼之力吧?别说你不怀念那些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舞会、一掷千金的拍卖会……”

    纸醉金迷,娱乐至死。

    这是中世纪贵族们的真实写照,也是是朱莉的人生信条,她不需要别人理解她,只需要自己爽了就好。

    刚巧,乔神父也是这样的人。

    乔神父从不害怕承认,他就是怕苦、怕累、怕疼,他早已经被宠爱他的姐姐彻底培养成了长不大的娇气孩子,他喜欢享受,热衷享受,并且想要能一辈子享受下去。

    这是布里斯托尔所绝对不能给予乔神父的。

    哪怕布里斯托尔是港口城市,有不少巨商,这些人所能够达到的层次加起来三辈子都追赶不上乔神父小时候就享受到的一丝半点。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三代财富才能学会穿衣吃饭。

    在来到布里斯托尔的这一年里,乔神父时常质疑人生,若不是奥古斯特和骑士们还算有趣,他大概早就奋不顾身的重返罗马了,哪怕被现任教皇迫害他也认了。至少他能够死在美弟奇家族所能够提供给他的泼天享受里。

    朱莉简简单单的两个点,就彻底搅乱了乔神父本就不算平静的内心。

    “但是……”乔神父在做最后的挣扎,咬着唇,充满了为难,“我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这会给奥尔造成很大的麻烦。比你能带来的麻烦要大的多。”

    “马特小姐”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仅仅是天生尤物,没什么政治意义,“前任教皇的妻弟、参加过教皇选举”所代表的却是无上的权势。全欧洲大概也就只有奥古斯特在收留预备役教皇之后,却只是大材小用的要求对方同意他每餐都能听到唱诗班伴奏。

    “那就先在国王那里过了明路呗,我听说他很热衷于和罗马教廷作对。”

    理查二世为了一场不成功的婚姻,被教皇开除教籍,已经是全欧洲都知道的笑话了。

    提到这位闹心的英格兰国王,乔神父本来是很头疼的,他无数次从前任教皇姐夫口中听过理查二世的名字。曾经,前任教皇把理查二世称之为教廷最好的朋友,甚至正式下了册封文件,将英格兰称之为“信仰的守护者”,至今英镑上还会印有“护教者”字样;但是后来,前任教皇却又暴跳如雷的说理查二世早晚会下地狱。两人之间奇怪的友谊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今乔神父终于明白了姐夫前后的反差为什么会如此之大,因为当你和理查二世站在同一边的时候,他真的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作为配置者大嘴巴的一杆枪,就没有理查二世不敢喷、不敢维护的事情。

    “至于其他贵族,”朱莉挑起了乔神父的下巴,笑的就像是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她说,“honey,你听说这世界上有种邪术叫化妆吗?”

    其实只要国王不追究,其他贵族自然也不会不识情-趣,但明面上还是要说得过去的,毕竟乔神父是要去伦敦享受生活,若他还像在布里斯托尔堡这样常年躲着不见人,那他去伦敦的意义会大打折扣。

    “便宜你了,我去年刚巧结识了一个有异装癖的朋友,他教了我不少男士化妆的技巧。”

    “……你到底都认识了些什么人?”连自认为底线很低的乔神父都有点适应不良了。这些法兰西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朱莉莞尔:“一些很有意思的人,你也是其中之一。”

    一个有可能当教皇的同性恋,啧,未来的罗马教廷一定会乐趣无限。

    “你到底要不要试嘛?”朱莉撒娇道,声音软到仿佛能把人的骨头都说酥了。

    最后,当然要试了。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奥古斯特在见到乔神父时,问的第一句:“你谁?”

    好吧,有点夸张了,但朱莉鬼斧神工的化妆技巧也是真厉害,乔神父的容貌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改动,可就是会给人一种眼前的乔神父是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哪怕有点相似,但也就仅仅是相似而已。绝不会让人联想到那个曾经的八岁大主教。

    所以说,行行出状元啊,女士们多年涂脂抹粉的女为悦己荣,用对了地方也是神技。

    一切准备就绪,终于可以出发去伦敦了~\(≧▽≦)/~

    好吧,是准备就绪要开始办告别舞会了。朱莉在这方面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热情,和层出不穷的点子。今天她要各种只听描述就足够梦想的蕾丝缎带,明天她可以为了舞厅里的一块窗帘布和老管家讨论十数个小时。

    “你、你不用这么拼的。”奥古斯特都有点被吓到了,“我答应了一定会在英格兰保护你,就会说到做到。”

    不会因为你不这么拼就不保护你。

    “你不懂,”朱莉摇摇头,今天她换了身轻薄的夏裙,仿佛比所有人都活的提前了一个季节,“这不仅是你的告别舞会,也是我在整个英格兰社交圈的第一次亮相,第一印象,必须完美!”

    朱莉绝不允许她举办的宴会出现被人嘲笑的地方。

    “……好吧,你开心就好。”奥古斯特只能这么说。

    乔神父也兴致勃勃的加入了进来,他对于举办宴会自然很有心得,是个再标准不给的大众印象里的gay,有点娘,喜欢时尚,是个派对动物。

    然后,灾难就降临了。

    一支球队只能有一个脑子,一场宴会的主办人也只能有一个说了算的,否则就是如今奥古斯特要面对的局面,朱莉和乔神父在如何让人对宴会印象深刻方面有了很大的分歧。

    朱莉觉得宴会该怎么盛大怎么来,彻彻底底的法兰西作风,在宴会竞争早已蔚然成风的当下,要想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必须不惜工本,胜人一筹,直至以一方破产为止。在朱莉的设想里,宴会的细节从街道就要开始展现,整条路都要被豪华的波斯地毯覆盖,路的一侧堆着金银丝线织就的丝绸,另外一侧则洒满鲜花。五步一个仆从,十步一个骑士,人人都要捧着昂贵的宝石装饰或者成套的餐具,宴会上的食物仿佛流水线一般无穷无尽,到处充满了甜食和美酒的香气。

    但是在乔神父看来,宴会应该更有格调,注重品质。好比摆满各种艺术品,请来最好的文学家、歌唱家以及艺术品鉴定家,还必须有个深刻的宴会主题,具有历史意义的那种。让人人都以能够得到这场宴会的邀请函为荣,甚至能把邀请函作为收藏留给后代。

    两人为此吵的不可开交,一个说对方是暴发户,一个指责对方简直异想天开,根本不考虑他们还有多长的宴会筹备时间。

    如果仅仅如此,奥古斯特还不会发愁,但偏偏无论是朱莉还是乔神父,都很喜欢来找站中立的奥古斯特当裁判。正太公爵就像是两个孩子之间被抢来夺去的洋娃娃,谁都想奥古斯特站在自己一边,哪怕只是被对方讽刺一句他们都要来告状。

    正在被拉丁语逼疯的奥古斯特只能喊,why?!why me?!

    拉斐尔早已经明智的躲到了隔壁,他只会比奥古斯特更忙。不过,拉斐尔也没有抛弃义气,他给奥古斯特留了些能拯救奥古斯特于水火的东西的。

    一本13世纪的一位贵族的秘密文学作品《密中之密》,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奥古斯特的书桌上。

    那不是一本多么有趣的书,反而充满了中世纪贵族荒唐的想法和肉-欲横流。

    但奥古斯特还是在书旁边的人为注释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一句话——什么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宴会呢?往往是在我们遭遇了某种痛苦后参加的第一个满足精神的宴会。

    好比战后狂欢。

    战后的那场宴会未必是最好的,但却是活下来的士兵们这辈子都会铭记在脑海里的,宴会上的香槟,美女,甚至是一首快节奏的舞曲,都会一直在他们脑海里回荡,经久不能遗忘。

    奥古斯特没办法让布里斯托尔的贵族在一夕之间都遭回罪。

    但是教会可以。

    这是《密中之密》的内容提醒奥古斯特的。

    中世纪的噩梦之一——斋戒。这不是伊-斯-兰教的专利,基督教在中世纪时期的斋戒日,在某些时段,和宴会一样频繁。这是现代人所无法理解的,毕竟现代的信教徒连大斋都仅仅是个人的选择,并且大部分人都肯定不会去这么做。

    可中世纪的斋戒却是个永恒的主题,没完没了,谁也躲不过。

    为此,在很多中世纪的作品里,都有特别严肃的从各种思想角度来辩论什么是肉,而什么是非肉的内容。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大家也是拼了。

    刚巧,离对于基督教来说很重要的大斋期就要到了。

    大斋期又名四月斋,从圣灰星期三到复活节的这四十天内,为了纪念主耶稣在荒野中度过的时光,教徒们要开始严格的禁食。这是基督教礼法中最长的斋戒期,暴食被视为一种原罪。

    奥古斯特觉得这简直是对吃货最大的恶意。

    也因此,造就了很多中世纪贵族更加扭曲的三观。他们在斋戒和宴会的狂欢中来回折腾,暴饮暴食,几乎人人都有胃病。《密中之密》的作者就介绍了一种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缓解胃病痛苦的办法——将一位年轻、漂亮且纯洁的女性,□□的抱在怀里,以温暖胃部。

    看到这里的时候,奥古斯特差点想撕了书。

    不论如何吧,如果奥古斯特能在四月斋之后,举办一场让人人能够满足饱腹之欲,又不至于胃疼的宴会,那他一定会被很多人铭记。

    并且在未来只要一过四月斋,就会有人说,我曾在格洛斯特公爵的宴会上度过了最美好的解禁第一餐。

    奥古斯特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得到了朱莉和乔神父的一致认同。

    两人自说自话,一拍即合。

    “我们宴会的主题也有了——耶稣受难日。”从小就熟读《圣经》的乔神父,在找一个特别神圣的彻夜狂欢的借口方面,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耶稣受难日是四月斋结束的标志,乔神父觉得他们完全可以借此办个慈善晚会。这是多么深刻的主题啊!

    “再没有人会比常年需要保持苗条的淑女,更能了解在饥饿到一定程度之后,大家最想吃什么了。保证养胃又好吃。”朱莉的好身材也不是凭空就能有的,她为此的付出一点不比常年在工作上的辛苦少。朱莉拍了拍掌,“而且这样一开,宴会竞争也可以同时存在。我们只需要对比一下在狂欢节时最成功的宴会,然后超越它就好。”

    狂欢节是在即将开始四月斋之前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别称“肥美的星期二”,与“圣灰星期三”有着强烈的对比。

    在狂欢节这一天,人们就会尽可能的吃掉在斋戒期所禁止吃、无法存放六个星期之久的食物。英格兰的贵族们对此尤为的热衷,假面舞会、游戏、斗鸡,他们能玩出不只是狂吃这样一种花样。几乎人人都在期待着每年一次的狂欢节,那是他们烂醉、一夜情最好的挡箭牌。

    “今年城里最大的狂欢节由谁来举办?”朱莉问。

    “领衔主教。”奥古斯特已经收到了邀请函。作为高级神职人员,在私宅举办这种宴会,也就是中世纪才会有的奇景了。

    “哦。”乔神父和朱莉一起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她们互相看到彼此的眼中有着这样一句话,她们都已经从拉斐尔口中知道领衔主教作过的死,最后两人革命一般的友谊——弄死他!

    奥古斯特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

    在解决了朱莉和乔神父后,拉斐尔终于重新出现在了奥古斯特眼前。

    奥古斯特把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很幸运的巧合都说了一遍,并自言自语道:“换号改命,所言非虚啊,所言非虚。”

    “当然,你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的。”拉斐尔加深了笑容,顺着奥古斯特说了下去,“这也是对你上辈子遭受那么多苦难最大的补偿。”

    “那你呢?”奥古斯特觉得命运也欠拉斐尔一个补偿。

    拉斐尔直视着奥古斯特道:“我已经得到了啊。”

    ……

    狂欢节又名忏悔节,英格兰叫煎饼星期二,内容大致是酒神节+美食+滑稽表演,人人脸上都充满了最后一餐的肆意狂欢。这其实是对中世纪过于严苛的体制的一种非暴力抗议。教会并不提倡,却也默许并宽恕了这种行为。因为教会觉得,人们在限定的时间内的一些极端行为,会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四月斋期间变得更加顺从。

    这种论调是否有什么科学依据不得而知,但至少人人都是喜欢狂欢节的,就像是大部分贵族对斋月的厌恶一样多。

    奥古斯特最近就看了不少从前几个世纪传下来的嘲讽斋月的贵族文章,当然,都是匿名的,他们想反抗,又不敢暴露自己的名字。只能写文章和编民谣进行嘲讽,奥古斯特看的不亦乐乎,英格兰人的冷幽默就体现在他们的这种毒舌上。

    不过,狂欢节也有失控的时候。这便是对付领衔主教的一个漏洞。

    一伙儿年轻人在喝醉了之后做了一些每年都会做,但今年显得尤为过继的行为——他们攻击了妓院和戏院。

    这两处地方是每年在四月斋时都必须关闭的场所,所以总有人借着狂欢节对这两个地方做些过分的事情,以满足内心深处那种卑劣的直男癌心理。

    今年尤为的过火,他们攻进了一所十分高档的妓-院,并……

    抓到了不少赤身裸-体正在与妓-女甚至是妓-男进行心与心的交流、身与身的沟通的教士。

    那时已经是午夜过去了,也就是说,其实狂欢节该结束了,大家该带着宿醉,头疼的开始禁止肉食和性-爱的斋月了。不过就一般的潜规则来说,大家都是默认狂欢一夜,从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开始的。

    可这毕竟是潜规则,如果一定要追究,那么这些教士就是公然违反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