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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搬去拉斐尔家之前,奥古斯特自然要先去怀特霍尔宫一趟。不是去见叔父理查,而是觐见国王理查二世,他有不少事情需要先在理查二世那里过了明路。
依旧是玛丽小姐和伊丽莎白小姐亲自在门口迎接,只不过这回两位小姐身后还多了一个小尾巴——包子王储。王储殿下比年前看上去长了不少个头,包子脸依旧肥嘟嘟的,站在王宫门口的台阶上,远远的见到奥古斯特的马车就挥起了手。
伊丽莎白小姐还在不断的做着最后的尝试,想让王储先回王宫里。
伊丽莎白:“就站在门口,不远,只要别让人看见就行,好不好?”身为王储却亲自来迎接公爵堂兄,知道的这是兄弟情深,不知道还以为王储有多怕公爵呢。
王储:“不好!”
玛丽小姐嗤笑一声:“他想留下就留下呗,咱们能做的事情,他怎么就不能做了?谁比谁高贵?”
被玛丽小姐眼睛一横,王储殿下反而不敢闹了,自带“丢丢丢”的音效,跑回了双扇的大门里,但脑袋却不肯回去,一个劲儿从里面朝外张望。并且不断的问身边的侍从官:“奥尔真的打算留在伦敦不回去了吗?真的吗?”
伊丽莎白小姐苦笑:“还是玛丽你有办法让他听话。”
“他不过是欺软怕硬,安妮那个女巫那么厉害,怎么就生下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玛丽小姐的话里带着她打死不愿意承认的恨铁不成钢。第二任王后当年多风光啊,说收走玛丽小姐的仆从就收走,说给她灌药就灌药。
“对不起。”伊丽莎白小姐咬着唇,掩下眼眸,谁也别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真实的想法。玛丽小姐最遭罪的那几年她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有记忆,但是玛丽小姐却从未有一刻让她遗忘过她母亲到底做了什么。
玛丽小姐长叹一声,默念着她日后一定会后悔的,然后俯身虚虚的抱了一下伊丽莎白,贴了贴她的脸颊,然后就火速起身,好像伊丽莎白身上有刺。
伊丽莎白却已经因为玛丽难得的亲近而愣住了,眼睛里有着最真实的不可思议。
玛丽抿着刻薄的薄唇:“好了,不要撒娇了,安妮是安妮,你是你。女巫的女儿又不一定是女巫,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只要你别变成女巫,你就始终是我的姐妹。”
“玛丽……”
奥古斯特下车时,正看到姐妹情深,却不敢打趣,生怕已经够难为情的玛丽小姐恼羞成怒,连他一起收拾。
没等玛丽小姐抱住奥古斯特,王储殿下已经捯饬着他的小短腿,以闪电般的速度横空出世,牢牢占据了奥古斯特的怀抱:“我好想你,奥尔,每天都在想你,我给你写的信你看到了吗?宫廷教师说我写的句子越来越好了。”
“我当然看了,我还给你回信了。”奥古斯特抱了抱他的王储堂弟,他本来是想抱起他的,可惜……没抱起来。这家伙这段日子到底吃了什么?!
玛丽小姐没说话,只是给了王储一个冰冷冷的眼神。
伊丽莎白小姐默默给王储比划了个十字架,愿上帝保佑你。
王储抖啊抖,但就是不敢离开奥古斯特,反正抱一下是死,抱一上午还是死。一直到了国王面前,王储都依旧不甚体面的紧贴着奥古斯特。
国王对此乐见其成,并没有阻止。只不过在见到只有奥古斯特独自来的时候,失望的表情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知道他想看到谁——马特小姐,但是对不起,这个房间内的人没谁会去接茬。
但国王明显是不打算要脸了,他在打发走刺头玛丽小姐和隐形人伊丽莎白小姐后,就对和王储当连体婴的奥古斯特道:“我不是说可以带上你的朋友一起来吗?”
“……这样不太合适。”奥古斯特无奈极了,“我听说霍华德小姐最近经常出入王宫。”
霍华德小姐就是理查二世这一次结婚的准对象,她与第一任王后叫着相同的名字,凯瑟琳;她与第二任王后有着一样的血缘关系,都是诺福克公爵的外孙女;据说她还和第三任王后有着相同的香水品味。天知道理查二世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娶这样一个三任王后的集合体。据说凯瑟琳来王宫吃第一顿晚餐的时候,就同时得罪了国王的三个子女。
“我又不会真的做什么。”理查二世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对于他来说,女人就像长条餐桌上摆放的应季鲜花,只需要好看,不需要脑子。
千岩万汇成一句——您开心就好。
然后,奥古斯特就和理查二世报备了一下有关于他养在温莎城堡的骑士、乔神父的存在以及他爹准备在剑桥大学给他专门设立一个学院的事情。(拉斐尔已经给黑太子写信说明了情况)
理查二世依旧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这回轮到他说:“你高兴就好。”
奥古斯特提出的这些事情,都属于本身就没什么大问题的。对于理查二世来说,任何事情都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做它们的人的区别。
好比在温莎城堡养骑士这件事。
玛丽小姐做,会被理查二世觉得是居心叵测;但要是奥古斯特做,却没有任何问题,理查二世甚至问了奥古斯特这么点人就可以了吗?
建立学院也一样。
拉斐尔做,理查二世会觉得他在收买民心,怀疑他造反;但要是黑太子的主意,理查二世却会觉得这只是傻爹对儿子的爱。连多问一句的兴趣都没有。
一样的事情,理查二世为什么会有这样截然不同的态度?因为在他眼里,只有他和他哥是人。连奥古斯特都只能算半个人。王太后的地位和王储、玛丽等差不多,他不介意养着他们,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事情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过了明路,让奥古斯特对理查二世这个叔父的感情起起伏伏,十分复杂。
“好了,别说这些无聊的东西了,”理查二世招呼奥古斯特坐到他的身边,递给了他一杯果汁,“来说点真正重要的事情吧,你的乔迁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对于理查二世来说,吃喝玩乐以及性-爱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在这点上,他和乔神父、朱莉特别有共同语言。
奥古斯特鬼使神差的就说了一个名词:“单身派对。”
“恩?”理查二世不明所以的等着奥古斯特给他解答。
“我突然想到的,您在圣诞节为我举办了一个生日宴会,那我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乔迁宴会变成您的婚前单身派对呢?”
奥古斯特不知道中世纪有没有单身派对,但他可以肯定理查二世一定会喜欢。
“go on。”理查二世果然很喜欢。他本来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有了明显的前倾,表达出了足够的重视与关注。
在听到奥古斯特天花乱坠的说了一大堆他从美剧里看来的单身派对的例子后,理查二世的眼睛亮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深陷于声色犬马中多年的身体难得迸发出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他甚至突然有一种遗憾,遗憾于他前几次的婚姻都没能举办这个单身派对,他感觉他错过了一个亿那么多。
“什么时候能开始?”国王问。
“很快。”公爵如是说。
当天下午,公爵一男一女的派对策划人在汉普顿宫齐声尖叫:“很快?怎么快?你快一个我看看?!”
面对公爵想一出是一出临时改动宴会主题的做法,乔神父和朱莉都快气疯了。
“话赶话就……”奥古斯特也知道他做错了事,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坐在那里,“反正都是宴会,只是换个名义,再增加几个游戏环节和送国王礼物的环节,把凯瑟琳准王后和她闺蜜排除在邀请免单之外不就得了?”
“你知道准备一套请柬需要多少时间吗?我们之前的准备全都白做工了!”
“呃,”奥古斯特还真没想过这个,只能尽力弥补,“那不如做两套?一套明着的对外请柬,一套秘密请柬。正好你们这次设计的乔迁请柬是白色和金色嘛,那单身派对的请柬就设计成黑色加银色好了。”
乔神父终于安静了下来,他被这种新颖的方式给吸引了,觉得强烈的对比充满了艺术性。
朱莉却还是有些气鼓鼓的。
奥古斯特讨好的笑笑,动之以情晓之以“礼”:“你下个季度的所有裙子,我包了。”特别的豪气万丈。
“那我呢?”乔神父又不干了。
“你也一起。”奥古斯特只希望有钱能使磨推鬼。
“包括配套的帽子、扇子、手套、裙撑以及珠宝?”
“包包!不要给我省钱!”奥古斯特自知理亏,只能捏着鼻子当回冤大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经验,一定能尽快弄好的,你是谁啊,你是无所不能的马特小姐啊。”
朱莉小姐终于笑了:“这还差不多。”
在朱莉和乔神父忙的像是陀螺,连夜加班,力求对得起奥古斯特出资承包的下个季度的服饰的时候,奥古斯特低调的搬去了拉斐尔位于伦敦市内的房子。
拉斐尔的房子离威斯敏斯特宫很近,就在通往大门口的主路边上。因为此前威斯敏斯特宫是理查二世的主要居住场所,也是拉斐尔等大臣的办公地点。直至理查二世喜新厌旧的毛病复发,一言不合的搬去了怀特霍尔宫,让白厅取代了威斯敏斯特厅的地方,把威斯敏斯特宫的功能变成了国会的法庭。
对于本来住在只需要一分钟不到的马车车程就能去上班的地方的贵族大臣来说,这样的变动,让他们的心情基本都是日了dog了,好气哦,还要保持微笑。
幸好,新的办公地点也不算太远,只不过把一分钟变成了十分钟。
但奥古斯特却有些尴尬了,因为他宁可住在离怀特霍尔宫十分钟路程的地方,也不愿意搬去怀特霍尔宫和国王的一家住在一起。
至少玛丽小姐是这么认为的。
玛丽小姐屈尊降贵,第一次造访了自己名义上的小叔的房子,那是只有三层高的红砖建筑,带花园和马厩,有仆从有侍卫,是普通百姓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豪宅。但对于玛丽小姐来说这里就太小了,还不如她一个“私生女”住的地方大。
“我能理解你不想看到我父王那张脸的心情,布丁,相信我,我真的能,因为我也不想和他住在一起,”玛丽小姐还是那么傲慢又倔强,只不过她两次见奥古斯特穿的衣服的颜色都明显鲜艳了些,人看上去也开朗了不少,虽然她拒绝承认这是和亨利恋爱的功劳,但因此而被厚待了不少的伊丽莎白小姐与理查王储却一致很感谢亨利,“但是,你也不能住在这里啊。”
“这里挺好的。”奥古斯特觉得他真应该让玛丽看看他在现代住的位于七层的两室一厅长什么样,她估计会直呼那里还不如她的更衣室大。
“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好吗?”玛丽小姐自认为是十分了解奥古斯特的生活环境的,她的宝贝教子连刚出生那年住的婴儿室都比这里大,“加上仆从,你怎么能活动的开手脚?这里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如果我没记错,耶尔一直住在这里。”
“他能和你一样吗?”玛丽小姐的眼睛里闪过理所当然的鄙视,“说实话,在这点上他还算有自知之明,哪怕地位变高了,也知道一个不名誉的私生子该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出生并不是他能选择的。”奥古斯特维护拉斐尔道。
“当然不是他能选择的,”玛丽小姐点点头,“是上帝的选择。上帝为什么这么选择呢?因为他生来就带着原罪。”
“……”好吧,和一个宗教狂热分子真的讲不通道理,奥古斯特只能转移话题说,“我听说叔父的未婚妻是天主教信徒?”
玛丽小姐的表情闪过一阵厌恶,就像是闻到了什么糟糕的气味:“那是那个女巫唯一还算说得过去的地方。可惜,我却觉得连她的信仰是对上帝的侮辱。”
理查二世在新教和天主教之间来回摇摆,玛丽小姐却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虽然不会明着和理查二世对着干,但玛丽小姐却也在一直逼迫着她身边的人必须信天主教,好比其实更亲近新教的伊丽莎白小姐。
奥古斯特则选择了拉斐尔的路线,只在自己的小教堂里参加礼拜,并从不在公开场合准确的说自己到底信什么。
玛丽小姐理所当然的以为奥古斯特信天主教,理查二世则觉得奥古斯特支持新教。
这样对谁都好。
当玛丽小姐谈起天主教和新教,她能愤愤不平的说上一整天,也就忘记了她自己最初到底在和奥古斯特说什么。
奥古斯特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听了一肚子主啊主的。
见玛丽小姐快说完了,又准备回到老话题,奥古斯特赶忙继续引导:“婚礼快要举行了吧?听说你已经答应了亨利,继续当她的女伴?他这回没能和我一起来伦敦,一个劲儿的让我代为道歉,说他实在是请不了假,但他保证会在婚礼前三天抵达伦敦。”
“谁需要他道歉了?”玛丽小姐开始不断的煽动她的扇子,即便如今还没有进入炎热的夏季,“我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而且、且,说的好像我有多想他陪似的。”
“因为他在乎你啊。你不需要,但他还是会害怕惹你生气。”
“简直、简直莫名其妙。”玛丽小姐的扇子都快要被她高频率的扇动扇折了,但依旧无法把她脸上的红晕扇下去。
“你喜欢他。”奥古斯特起哄道。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们只是很有可能达成政治联姻。”玛丽小姐还在嘴硬。
“那你为什么一提起他就笑?”比见到奥古斯特还开心的样子。
“我笑了吗?我……”玛丽小姐的话在看到奥古斯特拿出的小镜子里的自己时戛然而止,她确实在笑,特别傻的那种,天哪,这是怎么可能是她!
玛丽小姐有过好几任未婚夫,亨利既不是里面权势最高的,也不是财富最多的,甚至不是最会说情话的,可他却是唯一让玛丽小姐提起他时是微笑着的。
当玛丽小姐终于想通奥古斯特在玩什么把戏后,她只能无奈的用羽毛扇敲了一下奥古斯特的头:“随你吧,我不管了,你爱在这里住就住下去,我倒是要看你能不能习惯。”
说实话,还真不太习惯。
没有骑士训练可看就已经让奥古斯特觉得生无可恋,雪上加霜的是,连吃饭的时候也办法让唱诗班的小天使伴奏了。
白天拉斐尔又不在,奥古斯特的生活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在布里斯托尔堡的时候,奥古斯特烦了可以在偌大的城堡里尽情的晃悠,总能发现不一样的惊喜,但是在拉斐尔家……严格来说,拉斐尔的家也蛮大的,可是架不住照顾奥古斯特的仆从多啊,这点上老管家一步也不肯退让,连厨子只带了四个都让老管家觉得他在虐待奥古斯特。这么多人生活在一起,自然会觉得有些拥挤。
从奢入俭难啊从奢入俭难。
不止玛丽小姐觉得奥古斯特坚持不住,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乔神父和朱莉在一起造访拉斐尔的房子时,语气特别自然的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回去?”
作为享乐主义,这两位肯定是住在汉普顿宫里的,完全没打算来伦敦市内蜗居。
“……为什么全天下都理所当然的觉得我承受不住?”奥古斯特缩在软塌上,很是无奈。
“因为你连做的椅子都要特制?”乔神父指了指奥古斯特身下如今那独一无二的软塌,那是奥古斯特和拉斐尔一起想出来的最接近沙发的东西。
“因为你连特制的椅子都要搬家搬来伦敦?”朱莉接口。
奥古斯特无言以对。
“好了,说回正题,你考虑好要加入哪几个联谊会和兄弟会了吗?”
在中世纪贵族们一生中,最重要的社交之一,就是建立在宗教、各行各业以及秘密组织的集会等基础上的各种联谊会和兄弟会。不只是贵族,精英阶层和商人也都热衷于此。有些找对了门路的商人更是能借此来和贵族搭上线。
这种精英会风潮在14、15世纪席卷了整个欧洲,仅伦敦这么一座只有5万人口的城市,类似的组织就不下150个。(数据来自《欧洲城镇史(英)》)
奥古斯特还没到伦敦,只是传出了他要到伦敦居住的消息,他就已经收到了这个会、那个会的邀请。
这令奥古斯特头疼极了,他需要社交,这些邀请就是上流社会对他敞开大门的标志,但门也太多了……
乔神父和朱莉在此之前已经帮奥古斯特筛选了一波,搬来拉斐尔家之后,拉斐尔又帮他划去了几个可去可不去的名字,然后增添了更多必须去的,那些是只有拉斐尔这个层次的人才能接触到的组织。事实上,拉斐尔在不少联谊会里都占据着举足若轻的地位,所以他才可以直接给奥古斯人发来入会邀请。
最重要的几个组织,奥古斯特都已经定下来了,只剩下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他想全部都推了,却也明白他是在做梦。
“留下以慈善组织为名义的吧。”奥古斯特想了想道。
英格兰作为一座孤岛似的国家,它既在欧洲的流行范围内,也保留着属于自己独特的文化。好比慈善这种扶贫助人的活动,在全欧洲都热衷于此的时候,对于英格兰的贵族来说,却还仅仅是一种“随意、非正式,非自发和规律性的活动”(改编自《欧洲城镇史(英)》)。
奥古斯特觉得他如果一定要参加,那不如参加些有意义的,哪怕只是注重表面形式,也至少会有人因此受益。
乔神父对此特别积极,他在罗马的时候,那里的活动更多。他对奥古斯特提议:“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也办个类似的组织?参加别人的有什么意义呢,那只是你在附和别人。想要在伦敦真正站稳脚跟,你应该让别人附和你,对你的宴会和组织趋之如骛。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在你已经对伦敦的其他组织适应良好之后。”
奥古斯特点点头,他还真有个点子。他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了,中世纪一个公爵,有个十分秘密的结社,只有很少的人能够参与其中,并且会员十分忠诚,至死不会泄露它存在的真正意义。
直至多年后,才在经过历史学家的种种取证后得出结论,那是一个同性恋的兄弟会。
奥古斯特也想办个类似的,可以互相帮助、遮掩,站在统一战线,至少不会觉得特别孤独。奥古斯特只恢复记忆一年多,却已经快要被这种同性恋活该下地狱的气氛压的快要喘不过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