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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慕容筱就被皇上封为荣贵公主,三天后远嫁寿汗国可汗。
这一时间,对这件事情的议论就一下子超过了夏敉和毛小鱼的事情。有人说慕容筱真是好福气,区区一个侍郎家的小姐,如今一跃成了金凤凰。
也有人说是皇家舍不得自家的公主远嫁那鸟不拉屎的野蛮之地,便随便拉了个官家小姐去。慕容筱倒也是可怜的很,去了那里举目无亲的。
而此时慕容府内,慕容筱的闺阁的地上七零八落地摔着好些物件,一众丫鬟围在那里,却没有一人敢上前相劝已经有些抓狂的慕容筱。
慕容筱发疯般地抓起什么摔什么,边摔边喊,“什么破公主,我不稀罕,我不嫁,我不嫁!”
“筱筱,不许胡说!”慕容守送完传旨太监,进来就听见女儿在哭喊,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慕容筱满脸泪痕地上前跪倒在地上,拉住她爹慕容守的衣襟,“爹,爹!女儿不愿做什么公主,女儿也不要去和亲,求爹了,女不要去和亲啊!”
慕容守看着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也是很心疼,可是这事他又有什么办法,“筱筱啊,爹只是个侍郎,做不了这主啊。”慕容守忍住心疼道,“为君主分忧,这是我们做臣子的应该做的。你如今被封为公主,这事光耀门楣,光宗耀祖的好事,你远嫁寿汗国,这更是止争断戈,为两国和平作出巨大贡献。这于情于理都是好事桩,是你的福气啊。皇恩浩荡,你切莫再满口胡言了。”
“爹……”慕容筱跌坐在地上,满眼心寒,“爹,这诺大的国家,千千万的男儿将士,竟要牺牲掉一个女人来换取和平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国,迟早要亡!”
诅咒亡国,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啪。’
慕容守一个巴掌打在慕容筱的脸上,“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是疯了,来人,将小姐送去西厢房,好生看管,将这边收拾好了,再送过来。”
慕容筱的娘亲慕容氏,在传旨太监刚走就气的晕过去了。等她醒来后,便去看慕容筱,慕容守交待她要好生安慰女儿。
慕容氏去了西厢房,见女儿呆滞地坐在那里不吃不喝的,心疼不已,她们慕容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却要被送去和亲,说是皇家的恩赐,但是对她们而言就是噩耗,但是嘴上还得说皇恩浩荡。
慕容氏一把抱住女儿就痛哭起来,“我的儿啊,真是命苦。”
“娘……”慕容筱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慕容氏哭够了,抬起头,抹掉慕容筱脸上的泪,哽咽道,“女儿啊,不要怪你父亲,我们也是没办法,皇家的旨意,我们只能受着,不能逆啊。逆了,就是死罪啊。”
慕容筱低头不语,这她又是如何不知,有些时期,连公主都要去远嫁和亲,她一个臣子之女,又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儿啊,三日后你就要远去和亲了,你可不要想不开,你要是出什么事,圣上怪罪下来,我们慕容家就完了。你就算是怨恨爹娘,你也要看看你那只有七岁的弟弟啊。”
慕容筱听着她母亲的这话,突然就笑起来了,笑的悲凉,“原来母亲是担心这个啊?你放心,我就算再没良心也不会牵扯到你们的。母亲还真是现实,这才一会儿,就明白舍小保大了。”
“你……”慕容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沉默了半晌后,“你倒也不要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去那寿汗国也是皇后,那也是天大的殊荣。说不定这倒是你的福分呢。”
慕容筱长出了一口气,面容疲惫,心更累,“母亲,我累了,想歇息了。”
“那你早些歇息,记住娘的话,千万不要想不开,不然伤了皇家的面子,我们整个慕容家都得拿命赔罪。”
慕容筱扶住额头,“知道了知道了。”
慕容氏这才离开。
而夏府这边的毛小鱼也听到了慕容筱被下旨去和亲的事情,忽然想起昨天夏敉说的话,便问夏敉,“这就是你说的要送她去一个事多的地方?”
夏敉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毛小鱼想了想,“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自古后宫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慕容筱心眼那么多,在那里应该能过得如鱼得水,一天到也不觉得寂寞。而且她很是喜欢端架子,如今去了,倒是要让她端个过瘾了。”
夏敉笑,“我到时和你想的一样,”
“不过……”毛小鱼皱了皱眉头,“不过倒是可怜她的父母亲了,此次,她一去和亲,以后哪怕父母离世都不能再相见了,想想也有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让人有些心酸。”
夏敉却不以为然道,“慕容筱此去和亲,端的是公主的架子,她父亲也因此会加官授爵,她母亲更是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她们失去的只是一个日后会惹事生非的女儿而已,但是他们获得的远远比他们失去的要多得多。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儿子,现在太学读书,日后定是能出人头地。”
毛小鱼还是不赞同夏敉的观点,“话不能这么说,哪有做父母的会这么去衡量利弊呢!”
夏敉却是笑了,“不,他们会什么衡量。因为他们只有这么衡量,心里才会觉得舒服些,毕竟皇恩浩荡,不是他们能拒绝的,他们能做的只有感激。”
“哎……”毛小鱼叹了口气,“他们要是这么想的话,似乎也太是薄情了。”
两人正这么说着呢,就有小婢女上前来通报,说的是慕容府上的人来求见。
夏敉本是想说不见的,毛小鱼却拦住了,“还是见见吧,难得她对你一片情深。她这过两天都要走了,你且听听,看她还有什么要对你说的,也让她走得安心些。”
夏敉沉下脸,“你就只会为别人考虑,她将你欺负成那样,你现在还为她着想。”
毛小鱼笑了,她向来是一个记仇的人,怎会为她着想?她只是好奇,“倒不是我为她着想,我就是想看看她对你,究竟深情到了何种地步。”
夏敉敲了敲毛小鱼的头,一脸无奈,对小丫鬟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这次来的小丫鬟却不是平日里毛小鱼见的那个小丫鬟。
“奴婢见过夏爷。”
夏敉轻‘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
“夏爷,我家小姐想请你去府上一叙。”
夏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淡淡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和她没什么好叙的。”
小丫鬟却是继续道,“我家小姐说了,若是您不愿意来的话,就让我告诉您,荣贵公主想见您一面。”
毛小鱼心想,这慕容筱真是痴情,如今临行前也还想再见一眼夏敉,真是不知见了又能如何?
夏敉见慕容筱搬出了公主的架子,反而更加反感,有些嘲讽道,“这早上才封的公主,下午便来端起架子来命令我了,还真是适应的快的很!我与公主更是没什么说的。”
毛小鱼以为小丫鬟这就会走了,没想到,她还是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说,“既然夏爷不愿去,小姐让我问夏爷一句,夏爷可否有那么一瞬间爱上过她?或者对她有过好感。”
夏敉毫不犹豫道,“没有。”
小丫鬟微微俯身行礼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回去告诉我家小姐了。”
小丫鬟走后,毛小鱼有些不大明白的说,“这慕容晓也真是胆子大,都要去和亲了,还叫丫鬟来这么直白的问你,也不怕这丫鬟传出去了。”
夏敉摇摇头,“不会的,这丫头回去就会被她灭了口,传不出去的。”
毛小鱼瞬间眉头紧皱,“会被灭口?她怎么这么残忍?视人命为草芥吗?”
“如今这世上,很多人都认为只有有钱有权的人的命是命,那些仆人丫头的命就是草芥,可以任由主人发落。”夏敉淡淡道。
毛小鱼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沉着声音问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夏敉很严肃的摇头,“我从来不这么认为,人虽然高低贵贱不同,但终究都是人命,我们应该以一颗平等的心去看待这一切生命。而不是因为她们低贱,就随意的宰割她们,她们是人,不是动物。”
毛小鱼也很赞同夏敉的话,点了点头,心想,在这个时代,虽然夏敉说不出人人平等这种话,但是他能这么说,思想就已经比这里的所有人都前进出许多了。
小丫鬟回府后,将夏敉的话一五一十地传给了慕容筱。
慕容筱听后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终究是她自作多情了,他从来都没喜欢过她,她这几年真是可笑啊……
慕容筱长叹一口气,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这桌上的燕窝就赏给你喝了。”
小丫鬟从来没受过这种赏赐,低头道,“奴婢不敢。”
“让你喝你就喝。”慕容筱有些不耐烦了,“就在这里喝。”
不在这里喝,她怎么放心呢,慕容筱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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