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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郑秋分指指上面,然后在自己太阳穴旁边点了点,随即做了一个砍的动作——如果有人下来,那就消掉他的记忆。
杜笙箫瞪大眼睛摇了摇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不行”——不能杀人啊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杀人呢!
岸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郑秋分心中叫苦,着急的又指了指上面,摇摇手,然后以手为刃压向自己的脖子——上面的就要下来了,不消掉他的记忆咱俩就完了。
杜笙箫皱着眉看着他,半响,叹口气,点点头——不杀了他你就自杀?那好吧……好任性啊。
岸上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接着,厚重的警服被丢到一边的声音传来,两人一左一右慢慢的游开,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残荷的阴影之中,静静的等待着。
“头儿,这水看起来就好凉啊,我要求今天发双倍加班费!”那个大嗓门的警察哈哈的笑着叫道。
“你还真打算跳下去啊?傻不傻?那么大的蛇如果是水蛇肯定一直生活在这池子里,但王琛那种人,能在给自己女儿住的园子里放一条水蛇吗?这蛇肯定是最近爬过来的,水蛇又不能长期在陆地上生存,这附近也没有河道,它怎么过来啊?”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两个人心下一松。
“头儿,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你就赶紧穿上衣服去看看有可能的地方!别老是干蠢事!”被叫做‘头儿’的警察不耐烦的训斥道。
“是!”有些拖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两个人松口气,郑秋分把一支一直卡着自己的花茎拨到一边,从阴影里游出来,刚要对杜笙箫低声说话,却敏感的察觉到了一束锐利的目光,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颗小小的石子从岸上‘扑通’一声掉了下来,惊起一连串的气泡。
“头儿,你往水里扔石头干嘛?”
“扔着玩,你别老跟着我,快去干你该干的!”
岸上的声音再一次远去了,郑秋分伸出手,接住那颗石子,却在接到手的时候才发现,是一颗裹着锡纸的巧克力,他看了一眼凑过来的杜笙箫,小心翼翼的拆开锡纸,一行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我没事儿,来公司财务处。”
正是他姐姐郑霜降的字,郑秋分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搜查的人离开,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临走前那个大嗓门的警察还一边念叨着白跑一趟一无所获一边愤愤的踢踏着皮鞋往外走,而两个人直到确定他们走远之后才从水里钻出来,郑秋分一脸不解的问道:“咱为什么要钻到下面?你直接把他们的记忆消除了不就得了吗?”
杜笙箫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人的记忆都是有连贯性的,消掉一部分,就要再‘制作出’另一部分补上,否则记忆一旦出现空白很容易引起恐慌,制作一两个人的记忆还好说,刚刚至少有十来个警察,凭我的能力,很难在一瞬间改掉他们的记忆,所以我才拉着你跳进水里。”说到这他有点儿不悦的皱起眉:“倒是你,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大?动不动就又要杀人又要自杀的?”
“杀人?”郑秋分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杀人?”
杜笙箫抬起手做了砍脖子的动作,郑秋分茫然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你理解能力简直堪忧啊典狱长大人,我刚刚明明是跟你说——快去消掉他们的记忆,不然咱俩都得完蛋,你简直理解到了太平洋对面啊。”
杜笙箫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说呢,你怎么突然残暴起来了,行了,咱快点儿走吧。”
郑秋分点点头,两人利落的翻墙而出,找到之前停车的地方,直奔郑氏集团的大楼。
折腾了一上午,两人到郑氏的时候正好赶上午休,依旧是嘱咐渊青在车里好好呆着,两人一进门就看到前台只有一个小姑娘在值班,正一边喝蜂蜜柚子茶一边带着耳机看手机,看见自家千年难得一见太子爷进来,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收起手机,却一不小心把耳机拔掉了,顿时整个前台大厅都响起了熟悉的‘’的旋律,小姑娘欲哭无泪的低下头,郑秋分轻咳一声道:“不要紧午休时间嘛,我也喜欢这个片子,你接着看吧……对了,咱们公司财务部在哪?”
小姑娘默默的伸出三根手指,怯生生的说道:“在三楼。”
郑秋分‘嗯’一声,看到电梯在二十楼停着,便也不像平常那样哪怕一层楼也要坐电梯了,风风火火的带着杜笙箫直奔楼梯间而去,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罗嗦道:“你胆子这么小怎么做前台啊?”
小姑娘简直快哭了:“我是设计部的,临时被她们拉过来值班。”
“艺术家啊?那很好,你接着玩吧。”说话间,两个人已经站在了三楼,郑秋分一眼就看到了财务处的牌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走到门前了门没锁。
两个人对视一眼,郑秋分自动的退后半步,杜笙箫伸出手推开门。
大门无声的打开,屋内空无一人,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郑秋分一眼就看见放在最靠门的桌子上的一片青色的蛇麟,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道:“不是这里,蠢货。”鳞片是刚拔下来的,还覆盖着一层粘腻的分泌物,大概是因为写的太过匆忙的缘故,分泌物上还印上了半个拳头的印记。
“这是什么意思?”郑秋分从桌子上拿起一卷一次性塑料袋,撕了一段下来,套住手,拿起那片蛇麟:“你看这是从符狰身上拔下来的吗?”
杜笙箫点点头:“八成是,不过它的鳞片可以再生的,不用太介意这件事,倒是不是这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郑秋分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鳞片,突然眉头一动,说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是哪里了?”
“不……我知道我为什么总觉有什么不对劲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杜笙箫:“这个东西不是我姐姐留下来的!”
“不是吗?”杜笙箫看着与刚才的字迹并无二般的字迹,疑道:“我看这字迹差不太多啊。”
“不对,不是她。”郑秋分指着上面印的那半个拳头说道:“我姐姐从小就有洁癖,接受不了任何脏东西在手上呆超过三十秒,而如果她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没有洗手的机会,就一定不会让自己的皮肤触碰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如果是因为太匆忙了呢?如果她因为太匆忙一不小心碰到了呢?”杜笙箫质疑道。
郑秋分摇摇头:“不会的,你不知道她的洁癖有多严重。”他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小时候曾经有长达两年的时间所有衣服都只有白色,因为这样她可以迅速的分辨出这件衣服到底脏没脏从而决定到底要不要答应我‘抱抱’的要求。”
杜笙箫张了张嘴,心悦诚服的说道:“好吧你说的对。”他学着郑秋分的样子也往自己的手上裹上塑料袋,接过他手中的鳞片,仔细看了看那半个拳头的印记,又用自己的拳头去比划了一下,神情严肃起来:“这应该是男人的手印,看来这字迹确实是伪造的。”
郑秋分摇摇头,一脸疑惑的说道:“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我能确定这些字迹确实是我姐姐写的——毕竟我从小学三年级起就模仿她的字迹往自己的卷子上签字了,术业有专攻了这么多年,我自信不会看错。”
杜笙箫沉默下来,两个人一时间都只觉得极荒谬又可怕——鳞片上的手印不是郑霜降的,但字迹确实她的,难道还能有人握着她的手写字不成?可如果是像教不会写字的小孩子写字那样握着一个人的手写字,那这个人的字迹往往会出现非常大的偏差——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两人都惊疑不定时,郑秋分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这件事让他的表情由疑惑一下子转变为惊恐,他咽咽口水,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对杜笙箫说道:“杜笙箫,你还记得那个大嗓门的警察,就是那个一开始想要下水看看的警察临走前说的什么吗?”
杜笙箫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记得,他说‘真他妈倒霉啊,折腾了这么老半天什么都没看见,头儿,你说是不是局长接到的情报是错的啊,这都几月份了,哪儿还有这么大的……”杜笙箫猛地住了嘴,脸上浮现出一抹恍然大悟后的惊诧,他失声叫道:“不对!怎么会什么都没看到呢?清亭楼里不是还有一个血淋淋的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