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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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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芙洛拉星一共有五大黑色贸易点,也就是俗称的黑市。它们分别为中央黑市,即离‘一家花店’最近的那个黑市,也是当初埃尔默选择降落补给的那一个。沿用中央黑市的命名方式,东南黑市、西南黑市、东北黑市、西北黑市则是其他四个黑市的名字。

    它们虽都以方位命名,却并不是说它们就真的处在芙洛拉星的东南、西南、东北、西北,这里的方位只是大概相对着中央黑市而来的。

    五大黑市早期,显而易见的以中央黑市马首是瞻。不过在经年累月的发展后,西南黑市日益做大,到如今其规模俨然已经完全盖过了中央黑市,成为了五大黑市新的魁首。

    这也就是为什么岳梵音会选择直奔西南黑市的原因,毕竟是现在五大黑市中规模最大的一个,就算她要找的那种药剂暂时还未流向西南黑市,多少总也会有点音讯传开。

    彼时,在芙洛拉星广袤无垠又贫瘠干燥的黄土地上,有什么如同一支巨箭急射而过,扬起满天烟尘,将整一块的黄土地就像切蛋糕般一切为二。

    岳梵音的这辆越野车经过无比繁复精密的改造,其速度不是真正的古早汽车可比。虽然在地面上奔跑,摩擦带来的阻力让它无论如何都达不到飞行器的全速,但就算如此,它在地面上的速度依旧是无与伦比的。

    ‘假面乐团’激昂的重金属摇滚乐,一路甚嚣尘上,为这片荒凉死寂的黄土地点缀上了些许的生气。

    和着音乐的节拍,岳梵音不时摇头晃脑,一脚油门已然踩到了底。哦,需要说明一点,虽然油门它还叫油门,但其实这车已经被改造得不喝油了。

    与难得活力四射的岳梵音成对比的是,眼下半死不活斜靠在车窗上,脸色惨白的埃尔默。

    埃尔默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非常糟糕,他的胸口一阵阵的发闷,胃部不住翻腾,再加上耳畔吵闹不休的重金属摇滚,后背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干透了,又出了一层……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冰凉的。

    “你,能不能把音乐……呕!”好不容易憋出来的话还没说完,埃尔默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而随着这声干呕,在胃部压抑了许久的东西终究要决堤了。埃尔默立刻双手捂嘴,本就惨白的脸色发青,简直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岳梵音见状,缓缓踩下刹车,车速太快,一下踩到底的话,她只怕埃尔默会受不了直接喷出来。

    待车停稳,岳梵音支过身去替埃尔默打开车门,“下去吐干净,别吐在车上。”

    车门一开,埃尔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跑到一边去大吐特吐。

    “喏,喝点水吧。”见埃尔默吐完了,岳梵音走过去,嫌弃的撇开头,扬手递了壶水过去。

    埃尔默接过水壶,却并没有喝,而只是漱口。漱了好几遍才感觉嘴里、喉头,因为呕吐残留的酸腻胃液被冲刷淡去。

    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现在空荡荡的,倒是不再恶心了,就是仍然有些难受,浑身无力还发冷。

    埃尔默最后只浅浅喝了口水,就把水壶还了回去。

    坐回车里,车门一关,那股胸闷的感觉就又回来了。埃尔默眉头蹙得死紧,想要打开车窗吹风却不能,因为风会带着大量的黄土肆虐他的眼耳口鼻以及整个车厢。

    汽车再次发动,岳梵音带着点好奇带着点轻蔑的问:“你都能从帝国向导学院驾驶飞行器到芙洛拉星,现在怎么这点路就受不了了?”

    “飞行器开着又不颠,你这车一点不防震,一路颠,颠得我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埃尔默有气无力道,语气中不乏埋怨。

    岳梵音道:“虫洞跳跃的时候不也颠得很厉害嘛!”

    “那不一样!”埃尔默斩钉截铁道,“而且虫洞跳跃只颠一会儿,又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颠,一直颠!”双倍的重复足以表明少年内心的怨念,身体的难受让他的心情无端陷入低落,“还要多久能到西南黑市?”

    岳梵音透过后视镜瞥了眼病怏怏缩在车椅上尤为显小的少年,“快了。”她道。

    这其实是一个极其含糊的答案,不是因为岳梵音不清楚路程,回答不清,而是清晰真实的答案于现在的少年来说可能实在太过残酷了些。彼时,他们距离达到西南黑市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们车行的这半天,才走了全路程的不到三分之一而已。

    如果直接把这一真相告诉少年,岳梵音不用想也知道少年肯定会奔溃的,说不定还会掉眼泪。被病痛折磨的人,心智总是更脆弱一些的,晕车中的人自然也一样,毕竟是被帝国向导学院严密保护着长大的温室花朵啊!

    一边看路开车,岳梵音一边在心里暗暗自嘲着,她还是太心软了,想当初她被岳震也就是她老爹拉着去参加那什么魔鬼体能训练的时候,年纪比少年还要小上不少呢,可没人看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就心软怜惜她……

    所以,这人啊还是要在一次次的磋磨中才能学会成长的。当然,如果有选择的话,她宁愿不成长,永远做一个平庸的弱者。可惜两世为人,她的童年她都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摇滚乐早就关了,车厢内一片静谧。

    埃尔默是真的被那股晕车的难受劲儿折磨得累了,闭上眼,身体随着颠簸不住摇晃,但他竟然也睡着了,且还睡得很熟。

    睁开眼,车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埃尔默伸手摸了摸自己睡得发烫的脸颊。

    “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看向单手支腮,懒洋洋打着方向盘的女人,埃尔默问道。当初为了避免被学院追踪到,所有学院配发的便携式光脑、通讯器都被他留在了宿舍里,所以弄到如今他连看个时间都要指着身旁的女人。

    一觉睡醒,埃尔默整个人神清气爽,胸也不闷了,也不想吐了,心情也好了,就是吐空的胃饿得有点慌……

    “快凌晨三点了,你这一觉睡得够久的,弄得我都想睡了,你再不醒我都想踹你了。”女人狠狠磨牙道。

    然后,也不知她打哪儿掏出一个保温饭盒,随手便扔到了埃尔默的怀里,“看你脸色红润,估计应该没事了,吃点东西吧。”

    埃尔默打开饭盒,发现里面装的是女人提前做好的三明治、蔬菜沙拉以及尚还温热的浓汤。

    喝了口浓汤,又咬了两大口三明治,埃尔默含含糊糊的问道:“快到了吧?”

    “嗯。最多再三个小时就到了。”无疑这一次岳梵音说的是实话。

    埃尔默听得有些愣怔,咽下了最后一口三明治道:“所以从花店到西南黑市,总共我们要走上一天一夜!”一天一夜,听着好像并不漫长,但在这个交通极度便利的时代,在同一颗星球上还能走上一天一夜的旅途时长,委实是少见的。这交通工具的速度,大概就和龟爬无异了。

    闻言,岳梵音侧转头,微眯着眼,一脸严肃道:“是一天一夜。不过是我开车开了一天一夜,而你则属于睡了一路。”

    埃尔默:……(就算他睡了一路,那也是窝在这不防震的破车里无比‘艰辛、难受’的‘勉强’睡了一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