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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两人又一次来到希德的酒馆。
与前一天在吧台后面打瞌睡不同,这一天的希德睁着他的肿泡眼,眼袋都快要掉到下巴上了,但他的精神看起来却还不错。
岳梵音问:“有消息了?”
希德冲她点点头,然后颇有些哀怨道:“昨天你们走后,我便马不停蹄地联系了手头所有能联系上的线人。整整一天一夜,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说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希德压低了声音,“有人在东南黑市的死亡搏击场见过你说的那种药剂。”
岳梵音眉心几不可见的一蹙,“消息确实?”
“确实。”希德肯定道。
岳梵音若有所思的颔首,随后对身畔的埃尔默道:“走吧,出发去东南黑市。”
埃尔默在那一瞬间露出了一个苦大仇深的表情,不过他很快便低头遮掩了过去。
唉……又要去做那辆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颠移位的老古董了。
不过,许是之前那一路的颠簸已经让他的身体有所适应。再一次坐上那辆车,经受同样的颠簸与晃动,胸闷与胃部翻腾的恶心感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多就是随着汽车颠动久了,脑袋有些晕。
埃尔默有些哭笑不得,为自己强大的适应能力,也为自己同样强大的受虐能力。
目送岳梵音二人驱车扬长而去,希德揉了揉自己塌陷进肥腻脸庞,平日里几乎寻不见踪影的鼻梁,准备赶紧上楼补觉。
显然,今天的小酒馆是不会准时开门营业了。
为了雇主买的一条消息,如此劳心劳力,这种情况对于早已在黑市情报行业站稳脚跟甚至位居魁首的希德来说,实属罕见。
此次,希德之所以回归入行初期的尽职尽责,在一天之内弄到那个几乎不可能弄到的情报,一则当然是看在双倍信用点的份儿上;再则他自己本身也想尽早搜集到有关于那种药剂的情报,毕竟那种药剂,正常人都应该清楚它有多危险;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背景神秘不显山不露水的花店老板,倒不是说现在的他惹不起,而是他压根儿不想惹,甚至有些没来由的想要讨好对方……
被誉为芙洛拉星‘百事通’,希德不是没有在暗地里调查过这个花店老板的身份及相关,也确实查出了一些端倪。只不过就他看来,那似乎并不是他该触及到的领域,遂便草草作罢了。
更何况,当年初到芙洛拉星的花店老板与毒蜘蛛星盗团团长毒蜘蛛那惊天动地的一战,想必当年在场的应该都和他一样对那旷世一战记忆犹新。
当年的毒蜘蛛自诩芙洛拉哨兵第一人,可以与帝国、星和联首席哨兵比肩的男人,虽说这其中多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毫无疑问的,毒蜘蛛的实力不容小觑。
然而与花店老板的那一战,毒蜘蛛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他常驻芙洛拉星,对芙洛拉星的地形气候了若指掌,此为天时地利;他早已绑定了相性度极高的向导,此为人和。与之截然相反的是花店老板,初到芙洛拉星,孤身一人,与毒蜘蛛一战可谓毫无胜算。
当观战的所有人都在为花店老板惋惜之时,这一战的最终结果却让人瞠目结舌,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这一战的结果是双方战成了平局,谁也没在谁那儿讨到好。但是观战的哨兵们,却都一个劲儿的在那摇头。
“毒蜘蛛输了。”有哨兵神情凝重道,“他的‘念兽’遭到重创,只怕……”
留下的未尽之言,懂的人心知肚明,就算不懂的人,在看到他们脸上凝重的表情之后,也多少能够猜到一点事情的严重性。
也正因如此,在那之后数月,传来毒蜘蛛星盗团被帝国/军围剿团灭的消息,并没能在芙洛拉星掀起轩然大波。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失去了主战力的毒蜘蛛星盗团,正如同它的名字毒蜘蛛没有了毒液,可不就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吗?
就此,毒蜘蛛星盗团消失在了茫茫星域,芙洛拉星上多了一个神神秘秘的花店老板。
希德不禁砸了咂嘴,躺下闭眼休息之前,他又想到,这次和花店老板一起过来的小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也没敢多问,不过能和花店老板走到一起的,想必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希德的这份心思若是让埃尔默知道了,埃尔默定然是要替自己申辩的,除却向导这一特殊身份,他还真就是个相当简单的人物。
东南黑市和西南黑市,虽然从名字上来看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仿佛遥遥相隔。但实际上两地相距的却并不算远,至少比花店到西南黑市要近上不少。
而正当岳梵音和埃尔默颠簸在去往东南黑市的路上,远在千里之外的村庄却出事了。
这一次不是神志不清的哨兵来袭,亦不是成群的异兽跑进村庄捣乱,而是村庄里的一个孩子,在前一天晚上突然发起高烧。各种退烧药、退热的办法都已经用尽了,高热却依旧持续不退,到如今孩子已经烧得完全没知觉了。
克里斯汀是村庄里唯一的医生,同时也是孩子的母亲。摸着孩子滚烫的额头,毫无办法的她流下了心焦的眼泪。
她的丈夫汉斯走过来揽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会好起来的,阿廖沙一定不会有事的。”
克里斯汀哽咽的点着头,绞了湿毛巾替孩子换上。克里斯汀从来都很清楚自己和专业医生之间的差距,但只是应付简单的头疼脑热她还是可以的。他们村庄的生活条件放在那里,也不可能去奢求那些高端的医疗设备。她的粗陋医术再加上花店老板送来的一些药剂,便是整个村庄的人治病保命的一切了。
至少在昨晚以前,克里斯汀以为自己想得很明白透彻了。生活在芙洛拉星上的他们大多都是流民战犯的后人,能像现在这样聚集到一起,共同建立起一座村庄安身立命,甚至孕育后代,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他们不应该再奢求,她不应该再奢求更多了……
然而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重病在床,人事不知,克里斯汀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想明白过。为什么上一辈乃至上上辈犯下的罪孽要由他们由他们的孩子来承担,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他们为什么不能像帝国、星和联的孩子一样,享受最先进最完备的医疗救治?
芙洛拉星恶劣的环境使然,村庄的出生率一直以来都不高。整个村庄就那么几个孩子,无疑是村庄的希望,而现在其中之一罹患重病,消息一经传开便引得全村庄的大人们都忧心起来,纷纷前来探望。
巴杰特小心地扶着经过半月修养,身体好了不少的特蕾丝出门散步。
见村庄里的人大多都围聚在汉斯家门前,依稀听到些风声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便徐徐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两人即是由岳梵音指路来到村庄暂住的那对年轻情侣,特蕾丝的‘跳跃反应’症状已经消失,现在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但是两人却都并不急着离开这座民风淳朴的村庄,事实上两人很喜欢这座村庄以及村庄里热情好客的村民。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想长住下来。只是这个口该怎么开,两人暂时还没有商量好。
听到几个村民对患病孩子症状零零碎碎的描述,巴杰特一脸若有所思的拧起了眉头。
特蕾丝注意到他变化的表情,“怎么了?”
巴杰特压低了声音,对她耳语道:“那孩子的症状听着有点像是在觉醒。”
“觉醒?”特蕾丝掩嘴,惊讶的看向他。
“不确定。”巴杰特道。所以他现在有些犹豫要不要对孩子的父母说,毕竟之于整个村庄的村民而言,他和特蕾丝是外人。他一个外人的话,村民们会不会信暂且不论,万一孩子不是在觉醒,耽搁了治疗,那后果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