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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娇叹了口气,仔细把寝殿的门关好,吩咐小宫女照看房里的炉子,这才跟了上去。樂文小說|
只是她才刚出宫门,便听见了大总管的声音:
“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又听到:
“奴才拜见贵妃娘娘!”
“大总管,你竟把卓丙带来了!你真是事事顺我心啊!”
原来卓乙雪一行人并未跑出多远,只在这转角之处便遇上了她们正要找的人。
“早该放进来的,只是管事不同于洒扫,总该提点提点——不过这孩子还算聪明,只教了这么一日,倒也差不多了。”
大总管说完,朝卓乙雪揖了揖手,又道:
“娘娘今晚着人准备准备,皇上欲在冬宜宫用晚膳。”
“啊?”
她今晚还打算同这些老熟人好好聚聚呢!
“时候不早了,娘娘快些准备着吧!老奴这便告退了。”
大总管走了,见卓乙雪没有任何动作,阿花急道:“娘娘,这时候确实不早了,奴婢这就吩咐厨房,抓紧时间准备晚膳!”
“呃······好吧,你去准备吧——其实你不用搞得很紧张,随便做点家常菜就行了,他不挑的。”
“是,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准备!”阿花脚步匆匆的走了。
“娘娘,皇上就要来了,您快些回去整理一下!燕飞,快让茶侍备好泡茶用具,再将殿内仔细检查一下,不要有任何不妥处,快!”
“是,我这就去。”
连向来胆大活泼的燕飞都变得紧张了起来,看样子,她以前十分畏惧莫延枫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罢了。
“卓丙,你怎的了?”卓乙雪正欲回去,却看见卓丙依然呆立着。
“小卓······哦不,娘娘,我这就成了冬宜宫的管事了吗?”
“是啊,以后我冬宜宫的管事公公,就是你卓丙了!”卓乙雪想以前一样拍着他的肩膀。
“这果然不是做梦?”
“哈哈!一个管事公公罢了,看把你给惊的!不过没事啊,你好在是在我宫里当值,我对很多事情都不大讲究你是知道的,我看你们啊,从不做下人看,自己也做不出主子样来,因此名义上咱是主仆,实际上,我还拿你们当朋友的!”
卓乙雪说完转身进了冬宜宫,燕娇紧随其后,卓丙愣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冬宜宫里,出来卓乙雪之外,都在忙着迎接皇上,无暇顾及她卓乙雪,于是她只好一个人嗑瓜子······
“皇上,方才夏清轩着人来报,说是凝贵妃染了风寒,拖了几日,今日越发重了,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了!”
莫延枫放下手中的的笔,问高德道:“既得了风寒便去喧太医,拖着是何道理?”
“回皇上的话,那夏露急匆匆的跑来,说是娘娘害怕喝药,才迟迟不肯让太医过去。这会儿娘娘正昏迷,身子也烫的惊人,去的太医倒是开了方子,只是那药却无论如何都喂不进去。这夏露没了办法,便来禀明皇上。”
“既如此,你去请了方止,让他过去看看。”言毕,莫延枫重新拿起毛笔,继续批阅那成堆的奏折。
对于方止的医术,莫延枫还是十分信得过的,多少疑难杂症在方止手中“针”到病除,这次不过看个风寒,扎几针就是了。
“皇上,您······不过去看看?”高德小心着问了句,也是全了凝贵妃往日里对他这个老太监的寄托。
莫延枫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高德,眼神里充满了探究。这让高德苦笑一声,无奈道:
“这凝贵妃从前倒是待奴才不薄,她对皇上的执着也实在令人动容。只不过,因着梁王的关系,奴才故有此一言。”
梁国与御国交好多年,两国相互通融、贸易往来也十分繁盛。而梁王本人不仅在战场上同莫延枫一起出生入死过,在莫延枫登基之时更是予以了鼓励。现如今这梁王的女儿在他的后宫病重不起,他若不闻不问,倒确实不太对得起人。
放下折子,莫延枫吩咐道:“命人去请方止,你随朕去夏清轩。”
“是,皇上。”高德躬身后退几步,待莫延枫走上前,自己才抬步跟了上去。
进了夏清轩,果然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殿内众人见皇上驾到,连忙跪倒拜见。
“免礼。”
众人起身,夏露红肿着眼睛将莫延枫领到宝凝的寝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主子,夏露忍不住眼泪直流。
“你的主子昏迷多久了?”
高德见莫延枫站在床前并未坐上去,于是去搬了凳子来。
莫延枫在凳子上坐了。
“回皇上话,娘娘这几日受了寒,昨儿后半夜更是高热不退,今早奴婢来服侍娘娘起床,发现娘娘竟然如何也叫不醒······奴婢十分担忧,于是前往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诊治也熬了药,可是娘娘昏睡之中吃不进去药,奴婢、奴婢······”夏露说着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
“受寒几日?既然知道受了寒,你身为她的贴身宫女竟不去请太医来?反而拖到今日?”
“皇、皇上恕罪!是奴婢失职!”夏露连忙双膝跪地,她知道,如果她推说是娘娘不允反而会更让皇上发怒,主子生病奴才却不懂见机行事,同样是罪。
“启禀皇上,方神医来了。”
“喧。”
方止此次一身白衣短袄,头发扎了个揪盘在头顶,袖口、裤腿处也缠了几道,扎紧。倒像是他平日里炼丹的装束。
“皇上,这回又是谁病了?”
“看你这身装束,怎的又在炼丹?”
莫延枫皱眉,这家伙上次不知道练了个什么丹差点把他自己炸死,这才隔了几日,便又开始练上了?
方止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不承担风险哪里来的成果?再说了,我总结了上次失败的原因,这一次,保准没问题!”方止说完朝床上一看,又开口道:“我一听是来夏清轩就知道是她,这回她又如何了?”
上次好像是内伤吧?
“方神医,凝贵妃染了风寒,劳您瞧瞧。”高德躬身说道。
方止一听“风寒”二字,立马跳起来喊道:“风寒?!什么时候我也成医治风寒的郎中了?这皇宫的太医都死了吗?亏我放下我的丹药就往这赶······”方止这次气的不轻,转身欲走。
“方神医留步!方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风寒一症可大可小,我家娘娘昏迷不醒一口药也喂不进去,就连太医也毫无办法啊!”夏露跪行到方止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昏迷不醒吃不进药?她昏着要如何张嘴吃药?”方止双手环胸,半蹲着看向夏露,道:“我说你这丫头怎么笨成这样?她不能张嘴你不会扒开她的嘴灌下去啊?!”
居然因为风寒请他出来?
方止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神医的气质了。
“方神医,娘娘昏迷不醒,如何能够硬灌药下去呢?求您给娘娘扎上几针,奴婢知道,您的针灸之术出神入化,只要神医出手,我家娘娘也少受那灌药的罪啊!”
“哪个生病不受罪?我可没功夫耽误在这里治什么风寒!”方止被缠的有些气了,想要绕过她走开,却不曾想这丫头竟然不顾男女大防,竟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方止低头看着腿边的女人——这一脚若是揣上去恐坏了他男儿名声,方止忍!
回头看了眼莫延枫,要想他留下来,除非皇上下旨!
莫延枫一笑,看样子这回方止是真的怒了,炼丹对他来说比命还重要,若是人命关天非他不可倒也罢了,这里既然有其他方法可行,也就不用强留他了。
“既然汤药可行,那便着人来喂吧。”
皇上开了金口,夏露便再也不敢多说,慢慢松了手,往后跌坐一旁。
方止得了自由,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大总管令太医去备药,却原来药一直在备着,倒也不用再熬。
“夏露,你同她一起,将这药给凝贵妃喂下去吧。”高德指了一个小宫女,小宫女得令上前,扶起凝贵妃,等着夏露端药来喂。
夏露捧着药碗,拿起汤匙舀了点,抖着手送至宝凝嘴边,将将碰到嘴唇。
“娘娘,您喝一口吧,奴婢求您了!你就喝一口成吗?”
围观群众:······
你家主子在昏迷好吗?
“夏露,你来扶着凝贵妃,让她来喂药。”高德终于出声指挥了下。
“是。”
两人互换了位置,小宫女手脚倒也利索,一手拿着汤匙,一手捏了宝凝的下巴,昏迷的宝凝无意识的张开了嘴,小宫女随即将汤匙送入宝凝口中,汤匙向下压了压,一口汤药便滑下喉咙。
如此这番,一碗药汁喂下去,到也快的很。
待太医交代过病情之后,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夏露一一记下了。
莫延枫下令,留下太医在偏殿守夜,其余人好好服侍凝贵妃,不得有任何差池。
虽说夏清轩这边耽误的时间不算长,但终究是过了晚膳时间了。
冬宜宫里一众大小,因着皇上要来用晚膳而忙的人仰马翻,却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迟迟不见皇上过来。
皇上迟到卓乙雪倒是没怎么——谁还没有个迟到的时候,忙忘记了呗!
只是阿花等的焦心不已,遣了个小太监出去打探,回来报时说是皇上去了夏清轩,这会儿也还在夏清轩里。
阿花一惊,忙道:“大总管不是说了皇上要来咱冬宜宫吗?怎的倒去了那夏清轩?”
小太监道:“听说是凝贵妃病了,染了风寒,皇上不仅带去了太医,连方神医也喧了去。”
燕飞一听见“方神医”,顿时眼珠子发光,惊奇道:“让方神医去医治凝贵妃的风寒?这得多大的风寒啊?皇上对凝贵妃未免也太过宠爱了吧!”
“燕飞!你满嘴胡说些什么?”燕娇一喝,燕飞果然不出声了,但是脸上依然是满满的不开心。
一屋子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对于皇上今日的行为开始了各种猜测,甚至已经开始在想着应对方法了。
卓乙雪嗑着瓜子,看着这一屋子乱的——
因为皇上要来,乱;
因为皇上不来,更加乱······
这就是她的生活啊!
她既然选择了皇宫,就得努力适应这些啊!不管是白玫瑰还是红玫瑰,在变成饭米粒和蚊子血之前,都需要好好浇灌、好好爱护的。
“唉!”她起身抖落自己身上的瓜子壳,既然皇上来不了,那就先开饭吧,她嗑瓜子哪管饱啊!
“娘娘!这、这······皇上还没有来,您怎么、怎么自己就吃上了?”阿花原本是像问一下卓乙雪的意思,一回头却发现自家娘娘正狼吞虎咽的自己吃上了。
“皇上这个点没来,肯定是不来了啊,我们不用等了,都过来一起吃吧····”卓乙雪嘴里包着一大块红烧肉,艰难的回答着。
“啊?可是娘娘······我们还是再等一等吧!”显然阿花还在执着于“皇上欲在冬宜宫用晚膳”一事上。
“不用等了,我担保他今晚不会过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声长长的报唱声:
皇上驾到!
“咳咳!咳咳!我去,吓我一跳!”卓乙雪扔了筷子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踉踉跄跄的来到殿门口,施了个匆匆忙忙的礼。
卓乙雪一口红烧肉直接就给咽了,这会儿正堵着难受呢。
“雪儿。”莫延枫进门扶起卓乙雪,正欲解释自己来迟的原因,却见到她此刻竟然含着泪水!
“雪儿!”莫延枫一把将卓乙雪揽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是我来迟了,是我不好,雪儿莫哭!”
卓乙雪哽着嗓子使劲儿想把那块肉咽下去,却发现那肉始终都卡在同一个位置——不行不行,身为贵妃怎能被一块肉给噎死?
赶紧喝口水去!
只是阿花她们在皇上进门的时候便识相的退原来,这会儿她只能自己去喝水。她挣扎着要走却被莫延枫以为在使性子,于是将人搂得更紧了。
他埋首在她耳边,哄道:“乖,不闹,朕答应你,再也没有下次了可好?”
其实在最开始听见他迟到的原因是去了夏清轩的时候,她就已经下意识的替他想好理由了,并非出于自欺欺人,而是两人之间原有的默契——对他,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皇上!我噎到了,再不喝水就要噎死了!”
莫延枫一惊,连忙松开她,急急问道:“吃什么了?”
“红烧肉——一整块儿吞下去了。”
莫延枫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碗红烧肉后,立即给卓乙雪端来茶杯,卓乙雪赶紧接过来大喝起来。
“慢点!不要急,喝慢一点!”。莫延枫一手扶着茶杯,注意她不要喝得太快,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肉有没有咽下去?只是她看着盘子里个个儿都很大块的红烧肉,很难想象她直接吞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好点了吗?”
卓乙雪刚一推开杯子,莫延枫就紧张的问道。
喝了那么一大杯茶,也确实有点用处,她在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胸口的憋闷感逐渐消失了,原本堵那儿的异物,她竟也能感觉到正在逐渐下滑。
“呼~好多了。”
卓乙雪拍拍胸口,可算是松了口气。
“待会儿命人吩咐下去,叫你这儿膳房的厨子过来,朕要叮嘱他几件事。”
“哦?你同厨子还有话说?”
莫延枫笑了笑,将卓乙雪牵到桌边问道:“朕没来,爱妃自己先吃饱了?”
“哪有!我也等了许久的,以为你随时会过来,就一直没动碗筷。直到后来才知道,你原来是去了夏清轩——我猜你既然去了夏清轩,晚膳自然也会在那用,所以我这才开始自己吃来着。哪知道还没怎么享受呢,你就突然来了······”
莫延枫听她这语气倒像是怨他不该来似的。
“雪儿,今日之事,确实事出有因,你若介意,尽可以提出来。”
“提出之后呢?你便不再去了?”卓乙雪转身回到桌前,话说的很不经意。
她重新拿起筷子,暂时对红烧肉失去欲‘望,只夹了几根青菜来吃。
莫延枫也一同坐了过来,替卓乙雪盛了碗热汤,小心吹了吹才喂过去。
见她张嘴喝了,才道:“形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