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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北闲来兴致要替两条小鱼取名字,取了几个都被我给否决了,因为他取的不是小苏就是小季,或者苏眉、苏小五之类,我问他怎么不叫小北?小向听起来也不错,反正有两条鱼呢,各给一个名刚刚好。
他愤愤打开电脑去网络上搜索名字,列了一个文档的名,最后都被我驳回了,而我也顺应了他给鱼取名的念头,一条叫小蓝,鱼尾有白点的就叫小白。他不服,说我取名含量太低,我用一个理由就把他打回去了——我是两条小鱼的主人。
名字上他争执不过我,便在鱼的性别上作了归类。判定小蓝是女的,小白是男的,我既好气又好笑地问他凭什么这般判定。
他还一脸理由充沛地指着鱼缸说小蓝的个头比较小,也比较文静,而小白个头要大,性情活泼,从身形到性格就足够论断了。实在是不想去泼他凉水,他是忘了小蓝之所以不灵活是因为被小男孩给踩了一脚吗?
两天周末,我们几乎一直窝在旅社里,喂喂鱼看看书,再去买两杯咖啡。
期间有个小插曲,周末旅社的生意极好,一忙起来订房上就出了差错。有个背包客的大学生之前在网上已经订好了一个床位,可过来却发现没有了,那大学生去别家都看过了,现在已经订不到房,难题就落到了旅社这边。旅社老板来找我们商量,问是否把我们空余的那个床位让出来给这个大学生。
莫向北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我却动了恻隐之心。
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和牛子裤,背上背了一个超大的包,看着都觉得很沉。在我点头同意时莫向北看了眼我,眼神里有明显的不快。
我把莫向北先拉回了屋,把多余的那个床位整理了出来,回头见他脸色还耷拉着便要解释,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很快小姑娘背着背包走入视线,朝内看了一眼便有礼貌地敲了两下门,我应声后她便走了进来,自我介绍就简单说了名字叫成晓,其余的并没多说。
刚才之所以同意老板的请求,不单单是体念老板的为难和这姑娘的窘境,更多的是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孤独的影子,像五年前的我。
房内多了一个陌生人总难免尴尬,我虽有感怀但也无心搭讪,莫向北自她进门就带着笔记本电脑去了阳台,看他那笔挺清冷的背影就知道还在生着气。
余光里见那姑娘将东西归类整理的十分整齐,洗漱用品拿去了洗手间后出来朝我们看了一眼,见我们都没看她便安静地走了出去。我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的处事虽不算老练,但也不像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我走去了阳台,看莫向北虽捧着电脑,但却是在穷极无聊地刷着微博。我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只轻哼了一声却不理我,弯了膝盖蹲在他旁边声音放软了道:“人家小姑娘也很可怜,这个点重新去找别家旅社很难有房间了,可能她也就住个一两天走了。”
“可能?要是住个十天半月也不走呢?”
我故作惊愕:“那么久?那肯定不行,到时我去游说她。”
“苏苏,你就尽管来诓我。该说你是缺根筋还是心宽,好好的私人空间就这么被破坏了,现在想亲你都不能自在,哼,指不准你脑袋里转的就是这念头,想借她来躲我。”
也是被他这气话给击败了,原来他脸臭成这样是因为惦念着这些。想及昨晚两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便觉赧然,罢了再去劝他的念,起身就欲回走却被他给拉住,轻轻一带就跌在了他的腿上并且抱住,听见他在耳旁不快地说:“这女的要是明天不走,我们就退房。”
“明天要开盘了。”我提醒他。
他考虑了下把球丢给我:“男主外,女主内,这种杂务交给你处理,而且本来也是你引来的麻烦。”我哭笑不得地为那姑娘辩解:“人家也没怎的你就把她定义为麻烦,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却没料他轻哼了声道:“表面特征不过是迷惑人眼的假象,那女的显然不可能是大学生。”这回我是真的没忍住惊愕地回转眸看向他,并且不禁疑问出声:“你怎么知道?”
“观人入微处,自能看透。单从阅历和处事来看沉着冷静,进退之间又把握的恰到好处。”
这时我已不仅仅是吃惊了,而是心头震撼。刚才我也觉自己可能看走了眼,初念只觉她孤单影只,后来就也看出了些端倪,但与莫向北比,到底识人的眼力不如他。
“那......”我想了想道:“假如她当真两天内都不走,那我们就换别处住吧,这两天我留意着旅社和客栈,先把房间订了。”
若我们此行只是单纯来旅行的话倒也无所谓,但此刻是非常时期,任何一点不安定的因素都有可能造成意外。即便这个叫成晓的姑娘未必是李晟或者那个人安排来的,也最好有所防备,尤其是明天就要正式操作了,莫向北势必不会有太多心力来管其他事。
成晓回来已经是晚上,她进门只朝我们点了下头便去洗手间里洗漱。
莫向北为了避嫌夜里便睡在最里侧的那张床,我睡在中间这张,还别说经他分析之后我有些难眠,脑中不停地忧虑着一些事。
倒是成晓自躺下后就很安静,连翻身都没有,听着呼吸也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
反而莫向北那处,以我对他的了解知道始终都没睡着。恐怕本身的自我防备与敏觉也不允许他在与陌生人同房时沉入睡眠,后来我逐渐朦胧有了睡意,忽然静谧中响起很轻的滋滋声,只响了两声便沉寂下来。
我反应慢了半拍顿然惊醒,那是手机震动声?余光里以为已经睡着的人从床内坐了起来,黑暗中她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抱歉,惊扰到你们了。”道歉之后她就翻身下地,并且快速披上外套穿好鞋,走至门边时她顿了下,轻声说:“你们把门反锁上吧。”
等门掩上脚步声渐远后我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今晚不会回来了?然后她又说“你们”,我扭转过头去看莫向北,果然见他半坐起身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处。
不等我问,他便开口而令:“苏苏,去把门锁了。”
我立刻下地到门边,特意听了听外边动静,确定人已不在外面后将门给反锁好。往回走时莫向北朝我招手,“过来我这。”脚下只一顿就走到他身边坐下,问出心中疑惑:“她今晚真的不会回来了吗?”他轻点了下头,“应该是的,依照这情形应该不可能是安排来的棋。”
“这么晚她会去哪?”其实我心里头想的是既然早就打算不在这睡,那又何必硬要弄个床位呢?不过瞧她东西都没带走,应该明天还会回来。
莫向北把我揽抱上床后道:“咱么不管,只要她不来影响我们就当作不存在。”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在心中对这个姑娘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第二天到中午时分成晓一脸平静地回来了,她看起来似乎很累,进门只跟我打了招呼衣服也没脱就倒头而睡,之后一无动静。
为了与她区隔开空间,我和莫向北几乎活动区域就在阳台上了。他自早上开盘后便专注于数据场,连午饭都是我出去买回来的。等三点收盘后他回头看了眼室内,问我里头那人回来后就一直睡着?我点了点头,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只占了床位极少的一处,并且似乎睡得很沉,动都不动一下,而呼吸却极轻。
莫向北眯了眯眼后低声道:“这是一个防备心很重的人,就连睡觉都还全身戒备。”
我也看出来了,看她的情况像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白天回来补眠。没有多去管顾,只随时留个心眼。晚上莫向北出去买烟,我拿着他的电脑在看剧,突然成晓从床上一坐而起把我给吓了一跳,她眼神似有茫然的目光定在我身上数秒后才松了口气般问:“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八点半。”
“我睡了这么久?”她讷讷而问,但似乎是自言自语。
我有留意到她的额头冒了一层汗,此时房内并不感闷热,温度很适宜。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问:“怎么了?”听见她反问:“你先生呢?”
心头一沉,她为什么要打听莫向北的去处?难道之前我们都错误判断了?
但听她随即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要打探的意思。就是......就是睡觉出了一身汗,想要洗个澡,所以问一下你的。”
我暗松了口气,嘴上应:“他现在出去了,没事,你去洗吧,等下他如果回来了我会和他说先别用洗手间的。”她沉默地点点头,起身去拿了衣服就钻进了洗手间,我听到里头传来锁门声。不得不说,这姑娘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