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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见张承明脸上阴晴不定,也知道这话让他为难了。也是稍微有些志气的男子都不愿意做上门女婿,上门就代表着吃软饭,孩子也只能跟着女方姓。可以说上门的男人就是个窝囊的。
周氏一边跟丽华使了个眼神,一边打发了张承明和媒婆。请他们先回去,并告诉他们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这事他们还要好好考虑。
周氏送他们上了马车,也不等马车消失在眼前,就气冲冲地往屋里去,一边叫丽华进到屋里。李大山和老李氏见状,也跟着往堂屋去。
周氏回到屋子调整了一下气息,又喝了一口茶,才面向丽华。慢条斯理地说道:“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丽华心里一跳,她的娘也忒聪明了,真是啥事都逃不过她的法眼,难怪能把李大山吃得死死的,这是要找她秋后算总帐了。丽华现在也算是了解她,周氏现面上越是平静通常代表她此刻心里气性越大。
这事也不是丽华故意瞒着周氏,确实是不知如何跟她说起。总不能说你女儿就喜欢张承明这种对外威风凛凛、生人勿近;对内铁汉柔情的糙汉子吧。
丽华也知道今儿如不好好交待,她也许和张承明就真没有戏唱。虽然丽华如今还没有爱上他,但不得不说现在她心里张承明终究是不一样的。而且她也不想隐瞒周氏,只是这种事情还真有些为难,就像早恋被家长不小心抓住一般。
丽华见老李氏和李大山都一副探究的看着她,心念之间只能硬着头皮,跪到李大山夫妻面前小声说道:“爹,娘,对不起.....”
老李氏见不得他们对丽华如此凶,正要上前拉起丽华。却被后头的李大山紧紧拉住了。
头顶传来周氏平静的声音,“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周氏理了理衣脚,也不叫丽华起来,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娘,你忘了。我们是在姥姥家认识的。”当时晚上一起吃饭,李大山夫妻都在的。
周氏眉心一跳,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不要避重就轻,我问你五年后你们是如何遇上的,是不是私自定了终身。”
这话说的严重,李大山和老李氏都睁大了眼等着她回复,丽华吓得心里一颤。连连摆手,“娘,没有没有,事情是这般........真的,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他怀里,当时他认出我来。后面我们就聊了几句话,真的没有过份的事情,我也不知他为何前来提亲的。”
丽华连忙把之前在镇上她和张承明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她犯花痴那段和张承明的回复。那段打死她也不能承认。
丽华还跪在地上,老李氏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能也是今儿给她的冲击太多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半晌,周氏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
“所以,你们是不小心遇上的。”
丽华连连点头,这时老李氏终于听明白了,忙把丽华拉起来,嘴里念着:“事情也不问清楚就罚孩子,咋会是我们丽华的问题。”
丽华听老李氏对她的信任,脸热的不行。又听到老李氏说:“他既然是周家村里的,定是听谁说了丽华要嫁人的事情。不过,这青年到是个知礼的,知道冒犯丽华就过来提亲,到真是可以考虑考虑。”
李大山夫妻对看了一眼,显然听进去了老李氏的话。
片刻,周氏对丽华说道:“今儿,趁着你奶奶也在,你也说说你的想法,你到底是咋想的。”
“娘,我都说过了啊!”丽华羞赧地低下了头。
“娘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真给你定个你不乐意的,你将来也会怨我们。我们小家小户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心里是啥想法都跟娘说说,爷爷奶奶和爹娘我们都希望你幸福。”
丽华鼻子酸酸的,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心里涨得满满的温情,她能感受到李大山夫妻对她那份浓浓的关心和爱护。
周氏叹了一声,“这段时日,娘也看了不少,依你的条件嫁到镇上是绰绰有余,但是条件稍微好些的家里肯定是少不了通房小妾,娘咋忍心让你受那个罪;村子里合适的到也不少,但不是家里生活困苦,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娘看来看去都不甚满意的。要说,如今张承明到是最合适的,除了他有一个不好相与的后娘与干哥哥,但将来不管你嫁了哪一家,这些也是少不了要交往的人情世故。”因为有老李氏在旁边,婆媳之间的事周氏到是没有多说。
突然,周氏语气一转,“丽华,你心里头是咋想的。”
“对呀,丫头你到底是咋想的,奶奶也觉得可行,这小伙子看上去很疼人,会顾家。”
丽华本来刚才还感动满满,被她奶奶这一打岔,突然就想笑,明明他当时一身的低气压,她奶奶是咋看出张承明会疼人会顾家的。不过,看着他们一脸期待地等着她回复,丽华顿时心里满是紧张。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道:“全凭爹娘作主。”
屋里几个大人相视一眼,丽华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当然也因为张承明是周家村的,这也算知根知底,附近还有丽华姥姥、姥爷在,这也是周氏同意这桩亲事的主要原因。
王媒婆如约而至。要说,王媒婆一开始对这桩亲事是并不看好的,在张承明找上她以前,周氏就已经找过她了。但王媒婆费心挑了好几家人品、家世都相对不错的,周氏却并不满意,以至于王媒婆以为周氏眼光高,肯定也看不上张承明这个乡下青年。没想到提着心而来,却是乐呵呵而去。现女方家同意议婚,就等男方家择日正式向女方家求亲。
又过了几天,张承明亲自携一对活雁和糕点糖果六样,猪肉六斤,白洒六斤前来正式提亲,也就是“六礼”中的纳采。张承明过来的时候李大山几个兄弟和李家几个妯娌都在,再加上李永年和李永勤,满满当当站了一院子。这个阵仗他当然看得懂,他只是觉得诧异,以前听家盛说丽华一家在李家是不受重视的,短短五年咋变化这么多。但心里也替丽华高兴。
这次来丽华家里,很明显家里人对他的态度亲热很多。张承明也热情地和李家几个叔伯聊着以后的打算。中午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吃了午饭,吃饭的时候老李氏有意无意说着,这些饭菜都是丽华准备的。张承明听说是丽华妹妹亲自准备的,心里高兴一个不小心就多吃两碗白米饭。害得老李氏频频看着他。老李氏心里肉疼,这些年虽然日子过好了,但他们向来节简惯了,还是舍不得天天吃白米饭。没想到张承明到好一口气吃了五碗,老李氏不心疼才怪。
张承明自始自终都没有再见到丽华一面,他也不失望,知道同在一个院子心里也满足,最后慎重地带走了丽华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也是这时丽华才知道,古代的婚礼程序如此麻烦。虽这里是架空的朝代,但是因为有南北朝以前的影子,这里很多习俗还是和中国古代早期差不多的。两人成亲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还有最重要的‘三书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