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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丽华是被外面凄惨的狗叫声吵醒的,此时张承明已不在炕上,他甚么时候起床的丽华竟然没有发现。一时闹不明白哪里来的狗叫声。再看外面日头已经爬上了窗牖,丽华想起今儿还有一出好戏上演,赶紧起床梳妆。
清晨薄雾已经慢慢散去,院子里阳光正好,温暖了夜晚残留的寒意,更难得居然看见早起的喜鹊在欢快的飞舞歌唱,要知道冬日的山村由于温度低,喜鹊一般呆在窝里很少出来,平日里也是很难看到的。
丽华推开门并没有看见张承明,只瞧见院子里的三狼三狗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额,准确地说应该是尼尼对着一大黄狗穷追不舍,大黄狗却东躲西藏,叫声凄惨;银雪、萌萌和两只一黑一黄的半大狗狗玩的到是乐不可支,看到这个画面丽华也是醉了,甚么时候狼和狗可以相处这么愉快了,瞧着院子里的景象,她有一种她家是动物园的错觉。
“媳妇,你醒了。”张承明从灶房走了出来,心情颇好地说道:“灶房我烧了热水,洗漱后可以吃早饭了。”
丽华老脸一红,她这媳妇当的自个儿都不好意思,都辰时了才吃早饭,就这还是这男人煮的。不由得娇嗔道:“都日出三竿了,你咋也不叫我一声。”
“这有啥,反正我早起习惯了,顺便就把饭煮上,媳妇以后早上多睡会儿,冬日里事儿也少。”冬日里早上又是冷锅冷灶的,张承明自是舍不起媳妇起来受凉,而且他还想着丽华好好养身子,早日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见他心情不错,丽华到有些好奇他昨儿到底是去干啥了。不过,她更好奇他带回来的那三只狗,他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动物的人。
“相公,那三只狗是你带回来的。”
“恩,我们家离村子里太远,周围也没甚么人户。陈叔和周叔两家离我们家也有一段距离。虽说如今世道安稳,但村子里偷鸡摸狗的恶贼也不少。银雪它们不好在村子里出现,我便想不如养几只狗来看家,这三只狗是我特意跟村里的周猎户家买的,平日很是凶猛顾家。我不在的时候,有它们在我才能安心些。”
这一次也是给张承明一个警醒,媳妇的嫁妆银两不少,今儿赵氏他们敢惦记,村子里的恶人宵不定也会。他也不能时时陪着媳妇,虽说有了银雪它们在暗中保护,明表面还有三只狗时时看着,他才能安心些。
不得不说张承明考虑的很是周到也很谨慎,这里毕竟不像现代的小区,还有安保甚么的,这里都是独门独户,而且如今人口也不像后世那般密集,经常是几公里不见人户的。陈叔家和周叔家都离他们家隔了二三公里,养几只狗到是很有必要。“既是猎户家的,肯定平日打猎要用,你一下子就带走三只,人家怎么肯卖予你。”
张承明点点头,“今早,到是费了一番口舌。”
转身看着那两只稍小的狗狗,解释道:“值钱的是那两只小的,虽然才半岁,但听周猎户说已经带进林子打了二次猎,目前会钻洞咬猪灌,下口也狠,是个好苗子。好说歹说又花了一两银子,最后还一起送了这条大黄狗,周猎户才松口同意的,”
这买狗还买二送一呀,随即顿悟过来,如今大伙吃饭都成问题,谁还会浪费粮食养几只狗。
吃过早饭,丽华洗好碗从灶房里出来。张承明正在院子里给三只狗狗修屋子,刚好之前建新房子还剩下不少木头,另外他还准备在后院给银雪它们也建个屋子,总不好一直睡柴房。
院子里银雪和大黄它们在一旁‘嗷嗷’‘汪汪’讲着丽华听不懂的话语。
丽华目含深意瞥了银雪一眼,见银雪向她点头致意,微微一笑道:“相公,我们把娘家带回的礼送去给公公婆婆吧。”早饭的时候丽华已经问过他,昨夜的偷儿的确是张大金,这下她也不担心找错了人。
张承明听闻丽华如此说,脸上一怔,他怎么不知岳母有给那女人带礼,那女人都没有准备回门礼,哪用得着回礼。
“相公,昨儿大哥在梦中受伤了,我们总要去关心关心吧。”丽华说完,俏皮地眨了眨眼。
张承明会意过来,恍然大悟,拍掉手上的木屑,故作正经道:“理应如此,我陪你去吧。”
既是要去送礼,自然要带着礼物,丽华特意带了二瓶葡萄酒和一匹棉布,想想嘴角一勾,又带了几斤丽华自己做的猪干肉。
两口子有说有笑往老屋去,路上遇到村里的人,丽华也跟着张承明礼貌地叫人,落落大方跟大家打招呼,到是给乡亲们留了个好印象。大伙看到他们手上的布料和酒罐直夸他们懂事孝顺。丽华娇羞道‘晚辈孝顺长辈应该的。’
快到院子里,老远就听到张家院子里一片叫叫嚷嚷,哭天喊地的声音。丽华他们正要进门,突然看见隔壁的周婶子从门缝里伸出脑袋,好心提醒道:“承明,你赶快带着你媳妇躲一躲,你们家出事了。”
张承明听周婶子声音都有些颤抖,一时不明所以。昨儿他对张大金下手有轻重,而且专挑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揍,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
丽华目光一闪,把手上的布料换了一个方向,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急切道:“多谢婶子提点,不碍事的。相公,我们先进去看看发生啥事。”
周婶子见他们不听劝,又见张家的门已打开了,刹时,脸上好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用力关上门,慌慌张张往自己家里躲去。
夫妻两推门而入,就看见张家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中间还伴随着小孩的哭喊声。
赵氏瘫坐在屋檐下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抓着墙角的泥土使劲往院子里丢,而小赵氏则浑身颤抖地搂着,哭闹不止的铁蛋满院子东窜西跳;圆圆和丫丫两个小丫头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就连张老头也吓得变了脸色。
丽华脚下一个踉跄,七八条黄黑斑纹的菜花蛇,雄纠纠气昂昂地在院子里爬来爬去,看见他们进来,一条二尺长的菜花蛇歪扭着身子敏捷向他们爬了过来。
听到开门声,原本抱头乱窜的张老头眼睛一亮,继而像看到救星般大叫道:“承明,快把它们赶走。”
突然看到这么多王蛇,张承明一时毛骨悚然。思及这些蛇并无毒性,心下稍安。这种蛇打猎的时候他常见,头上有一个‘王’字的花纹,动作敏捷,性情凶狠,爬行和捕食的速度都极快,他就亲眼见过一条王蛇瞬间咬死一只青蛙的。
张家院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王蛇,难道真是这些人坏事做多了,连蛇都不放过他们。他先看两个小丫头那边到是没有一条蛇,他爹那边也没有,张大金应该是躺在炕上起不来,到是没有看到承忠,许是出去砍柴了。逐放下心来。再一看那女人那边,心中怪异萌生,他咋觉得这些蛇都是针对赵氏呢,而且好似故意吓唬那个女人一样。不然,为啥这么久它们只是挺着脖子,吐出舌头,看起来凶狠却并不攻击人呢,就好像在戏耍她一般,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看到这么多菜花蛇,丽华一阵晕眩,虽知道它们无毒,还是双腿抖得直哆嗦,不是说捉两条小的吓吓赵氏就好了吗?不要赵氏没有吓到,反到先吓死丽华自己了。都入冬了,银雪它们在哪儿找来这么多菜花蛇的。
见一条王蛇灵敏往丽华身边爬去,张承明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也没功夫管赵氏,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他不怕这些王蛇,却怕它们咬伤到丽华,正准备一个手刀解决。
“相公,不可....”丽华颤抖着大叫一声。接着像想起甚么,从竹篮里拿出一包猪肉干,随手往院子里一扔,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那条离丽华最近的菜花蛇居然停了下来,蜷着身子坐到地上津津有味地吃起肉干来。刚才还蓄势待发准备攻击赵氏他们的几条王蛇,突然间也停了下来。
一群王蛇开始围着猪肉干你争我抢,狼吞虎咽,不上刻工夫,肉干居然被吃个精光。还有一条笨笨的王蛇居然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尾巴。丽华见此连忙把竹篮里三斤猪肉干全抛了出去,干脆让它们吃个痛快,要知道那可是加了空间水的,当然她面前那一条王蛇也没有漏下。
赵氏,张老头都惊呆了,这时候小赵氏突想到甚么,抱着铁蛋往他们房间跑去。
虽然知道它们不会伤害人,丽华心里还是直发抖,但是想到如果不给赵氏一个教训,下次她一定还会变本加厉,卷土重来。既如此,到不如一次解决好了。想到这里,丽华强作镇定道:“相公,听说家里的蛇都是有灵性的,传说是不能打的,只能放走,不然会给家里带来灭顶灾难!”
这时,小赵氏匆忙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还吃力地提了一大块猪肉。她不敢打扰正在吃肉干的蛇群,倏地把那一大块猪肉丢在旁边的空地上。
看见小赵氏的动作,丽华嘴角一抽,如今十多斤的野猪肉到是便宜了这些菜花蛇。张承明虽怒不可遏,却也没空理会,他随时注意着院子王蛇的动向,心里也在思考丽华的话。其实这种说法村子里早就有人说过。
丽华说的话自不是空穴来风,此般的说法在前世就有听过,在这里也听村里老人讲过。知道人们对于神灵有莫明的敬畏,见大家都在思考她的话,便趁热打铁道:“我还记起,八岁那年家里来了一条大王蛇,当时四叔就要把它打死,奶奶却不让,说那是祖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