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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要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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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买早餐回来的路上,脑中一直闪烁着那个大写的‘云’字。

    不可否认,忙碌过后,胃口格外的好,看着青青福利院的十几个孩子们,吃得那样欢快,她也忍不住也多喝了一碗八宝饭。

    对此,院长再一次感谢,“顾医生,我替孩子们再次谢谢你,要不是你,他们昨晚就会流落街头,哪里还能吃热乎乎的早饭啊!”

    顾言摆了摆手,表示应该的,转身离开时,视线再一次和那位蓝白套裙的女子相遇。

    院长看到两人点头微笑,走上前说,“顾医生,你认识悠悠吗?她啊,也算是个苦命的,生在三月三这样的好日子,却是父母双亡,小的时候也是在福利院长大。”

    三月三?这么巧,她的生日是二月初三。想着从小到大的生日,顾言视线落在福利院的正堂,那里原本是顾宅的客厅,涩涩的开口道,“我们都是苦尽甘来!”

    虽然顾士杰不是亲生父亲,可她到底还是有妈妈的。和院长挥手说再见,再回云居,可能是云少卿不在,又又少了青姨,冷冷清清的。

    一晃眼,云少卿这次出差海外已经一周。

    这七天里,顾言只去了一次福利院,顺便看了已经转出icu、恢复还算不错的小苏,再回云居时买了两根试条。

    洗手间里,她吸了口气,捏着试条的手有些紧张,放进去,等五秒,然后就可以知道结果。

    温哥华愚人节生产那天。她被兰咏荷丢下深海,顾言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定受凉了,再加上那日咖啡厅里,婆婆的期限,让这一刻的她越加忐忑。

    以云少卿的身价,就算云家可以接纳她所有的污点,唯独传宗接代这一点,是不可能妥协。

    呼气,吸气,顾言猛得睁开眼,去看试条:一条,一条线……

    没关系,这才刚刚开始。心里她是这样安慰自己,行动上更不落后,除去每天跑步、有氧操,她给自己也报了瑜伽班,抓来各种苦涩的草药。

    根据老中医的药方,每日三餐自己亲手熬制中药,先调理再促孕。

    云少卿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在傍晚落地,他没回公司,让卓清林直接送到云居。

    刚下车,远远的就闻到隐隐的药味,眉头不由得紧拧:妻子这是在备孕?还是已经知道自己的体质?

    嘀哩哩~嘀哩哩~

    云少卿站在大门口,按着门铃等妻子前来开门。

    顾言在厨房里,听到门铃声,一看是云少卿回来了,笑容抑制不住的扩散。

    “干嘛非等我来开啊!”顾言来到花艺门前。刚拉开大门,一束火红的玫瑰突然出现在眼前。

    “阿言,七夕节快乐~”算起来,除云结婚那天,这还是第二天送花,“虽然玫瑰有点俗,配不上我们家阿言,不过它寓意很好。”

    忍住相抱她的冲动,云少卿把花送到妻子怀里,“喜欢吗?”

    这个时候,她应该感动的说谢谢,却调皮的撅嘴,“如果我不说不喜欢,那……唔。”话没说完。花束被夹在两具身体中间,在夕阳里,两人激烈的拥吻。

    从大门到客厅前,再从客厅到楼梯,旋转后来到卧室,一周未见的两人,把各自的衣服撒满了一路。

    粉色的胸-衣压在白色衬衣,性感内-裤也和沉稳的领带交织在一起,然而床-上已经吻得如火如荼的两人却在最关键的一步,戈然而止。

    看着云少卿手指上的血色,顾言脸红的不像话,“呃……,我是无辜的!”

    “我看你根本就是有意的,难怪从门口开始。你就那么热情!”云少卿佯装生气的压着不放,“我不管,反正火是你撩起来的,你得帮我解……”决。

    最后这个字,因为小妻子突然滑下去的动作,而咽了回去,“阿,阿言……嗯……!”

    结束后,云少卿还飘在原地,太过舒服的感觉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顾言则是跑进洗手间,看着镜中双颊一片绯红的女人,在脑中不经意的闪过刚才的画面时,她掬着水狠狠的漱口:天啊,顾言,你学坏了,你真的变坏了!

    拍了拍火辣辣的脸,刚抬头,一下对上云少卿棱角分明的俊脸,顾言呼吸一滞,“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怎么没有声音?”

    知道小妻子害羞,云少卿后拥着她,啃咬着她耳珠,“刚才感觉很棒,我……”

    “还说,你还说!!”越不好意思越说,顾言忿忿的撅嘴,“饿不饿,我去做饭~”

    “唉哟,我们爱阿言这一周变化好大啊!”又是健身、喝药准备,然后还要做菜,特别是刚才那么主动,云少卿忽然间好不适应,“说吧,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也要受刺激才行?”她不想告诉他,婆婆私底下找到。

    可云少卿是谁啊,一下就猜到了,当即拉着顾言的手来到书房,把最近挤压的文件摊开,“我知道你对商业不感兴趣,可我现在真的需要你。”

    或许转移了注意力,她就会暂时忘记孩子的事,“周一到公司上班,和卓清林一起做我的助理!”

    窝在他怀里,顾言轻轻的摇头,“让一个只手拿手术刀的妇科医生,做助理,你……”

    握住扣着他衬衣的小手,“你没得选择,阿言,早晚有一天,你都要参与进来的,除非有一天我不再姓云。不再承担这一份责任。”

    后来,顾言没想到,云少卿今时的这句,竟成真,她和他的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转眼周一在即,顾言知道云少卿是雷厉风行的,一旦决定了的事,基本不会改变,早早的她就换上了职业套装,戴了康子面皮!

    只要看见这张脸,云少卿就有种抓狂的冲动。

    赶在他开口前,顾言说,“这是先决条件,你总不能让你戴着云太太的身份。直降公司吧,万一我做错什么事,到时候最下不来台的还是您这位总经理!”

    “我……”云少卿刚开口,她捂住他的嘴,继续说,“再说,公私分明,也是您的座右铭啊!”

    其实顾言知道云少卿的用意,既然他担心自己无聊,那就让他放心,即使她知道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可是为了他,她都是愿意的。

    和其他实习员工入职一样,开始顾言顶着康子的身份,进行了为期三周的岗前培训。

    在顾言眼里的云少卿,多数是好脾气、温和又没架子。来云霄集团之后,很多的时间,她都不敢相信那个高高在上、被女员工奉上神祗一般的男子,和私底下她认识的是一个人。

    公司里,他是严谨、清冷又沉稳,不可近观的高层头目,来去匆匆,在众人的拥护下,信手指点属于他的江山,姿势霸道而远虑。

    唯独每天中午休息的一小时,他好像又成她熟悉的那个他。

    每每顾言总会疑惑,“到底哪个你,才是真正的你!”

    这一次云少卿不再搭话。只拥着妻子,“有没有哪里不适应,和同事相处的怎么样?”

    新入职员工,在云霄集团的最低层,而云少卿则是高层的高层,一般中层部门领导都很难见,更不用说最低层的实习生。

    顾言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每每都说,“挺好的。”

    结束匆匆的见面,她继续投身陌生而又快节奏的实习,尽管每天很累,只要想着和云少卿共同呼吸着这里的氧气,心底就是满满的,充满了能量。

    也是直到现在。顾言才发现,结婚这么久以来,都是他走进她的生活,而现在,她才开始慢慢走进他的领域,了解并远观他每天的忙碌。

    难以相信,以他这样日理万机的日程,以前是怎么做到,时不时的陪伴,特别是她生病住院的时间。

    九月一号这天,顾言刚送完策划部所需要的资料,还没进电梯,听到一声,“前面那位。站住!”

    她左右看了看,好像是说的自己,转过身,“您好,是叫我吗?”在云霄集团,有太多的高管和高层秘书,顾言都是不认识的。

    面前的这位男士,穿着花哨,远远的就闻到古龙水味,一看就知道职位不低,便跑过去。

    “您好,有什么……”顾言刚开口,对方便冷哼了声,说道。“别您呀您呀的,我叫古尺,是萧副董的特助,她找你!!”

    一句话,点透了她在人前是康子的秘密。

    随古尺的带领,顾言最后在云霄集团的最顶层,见到了一身黑色职装并看起来相当威严的婆婆萧香。

    “萧副董!”因为在公司,她只能这样称呼。

    萧香好一会才从文件里抬头,示意古尺把门带上,然后靠在昂贵的旋转椅里,还是像上次在咖啡厅那样,直白的打量着顾言,视线所落之处,更多的是小腹。

    “康子……!”咀嚼着顾言在云霄集团的名字。萧香扣着指甲上的碎钻,眸色瞬冷,“把公司当什么?你过家家还是演戏的地方?”

    顾言知道使用虚假身份是不对,开口先是抱歉,随即再说,“这样的话,不会给云家丢脸是其一,其二是总经理也不会被扣上公私不分的帽子,虽然资料是假的,不过我相信您一定会理解的吧!”

    “放肆!”萧香拍案而起,“这么大的事,竟然不通报我一声,是不是我这个副董在你眼里什么都不算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副董,又怎么会有闲事管理人事那边多招一少招一个员工,无疑故意找茬的会面,顾言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是错,也就微笑着聆听。

    这样一副假意乖巧的样子,又把萧香给气了一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距离上次咖啡厅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月,我看你……”

    萧香说着,视线再一次扫过顾言平坦的小腹,“同为女人,我真不想用‘不下蛋’来说你!”

    “就算我没用,副董是不是也该相信总经理的能力!”明明是私密的话题,却被顾言用这种公事公办的口气说出来,气得萧香又是一阵闷气。

    不过这一次。顾言也没再傻傻的站在那里,任由她骂,直接转身走了,然而安城就这么大,何况还在同一家公司,就算周末也总会相遇。

    周日上午,顾言换好衣服,刚开始高温瑜伽,一转头竟然在靠窗子的位置,看到了萧香。

    不得不承认,穿着一身大红色瑜伽服,端坐在瑜伽垫上的萧香,从她婀娜多姿的身段以及被热气蒸红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岁月的痕迹。

    这一个具会保养又有资本的优雅女人。

    啪啪~几声拍掌,20分钟喝水休息的间隙,瑜伽老师说,“接下来的40分钟,由我的老板杨悠悠女士带大家一起训练,大家欢迎!”

    乍听这个名字,顾言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直到推拉门一开,一身白色瑜伽服的杨悠悠从外面走进来,她这才认出,居然是之前那位蓝白套裙女女子,意外她竟是瑜伽馆的老板。

    杨悠悠上场,倒是没多废话,用清柔的女声和柔软至极的身体,为高温室的学员做起规范动作。

    从简入难,随着动作韧度慢慢加大,有着舞蹈功底的顾言,开始感觉到吃力,更不能说其他半路出家前来修身练习的学员。

    这时噗通!一声,有人喊,“老师,她晕倒了!”

    虽然和萧香相处的并不融洽,倒底她是云少卿的母亲,顾言本身的朝她的位置看过去——很不幸,晕倒的学员正是萧香。

    顾言拿了水瓶,就往萧香那边赶,这时杨悠悠更快一步。

    试了鼻息,又掐人中,然后拿冷毛巾盖在萧香额头,最后拿棉棒湿润唇边,随着萧香缓缓睁开眼,杨悠悠又让工人员开了一瓶葡萄糖。

    休息了几分钟,问萧香,“您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好多了,谢谢你!”半倚着沙发,萧香责备的眼就投向顾言。

    “您啊,一定是没吃早餐,然后高温又没及时补充水份,有些虚脱了,工作再忙也要按时三餐。”杨悠悠软语细细的叮嘱,两人很快聊起来。

    接下来的20分钟,顾言还是坚持做完,感觉直到离开前一分钟,萧香的眼神都是幽怨的。

    事后又有两次课时,好巧不巧的顾言又遇见萧香,也就不再过去。

    转眼中秋节来临,因为云少卿还要商业活动需要出席,顾言利用空闲的时间,买了一些月饼和孩子们喜欢的零食蛋糕,送到福利院。

    看他们吃得欢快,顾言擦着额头的汗和院长告别。

    院长很热情,一直送到顾言到门口,“顾医生,又让你破费了……”

    “然后再替孩子们谢谢我?”受不了院长这样客气,顾言说,“其实看到他们开心,我也开心。不是都说帮忙别人快乐自己么,以后您就不要再客气了!”

    看着顾言慢慢走远的背影,院长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还见过她,总感觉背影好想熟悉好想呼吸,就是记不起来。

    离开福利院,顾言刚要拦车,意外接到海星的电话,“妈妈,不好了,江老师晕倒了!”

    “海星不要急,告诉妈妈你们在哪里!”听到海星说在学校宿舍,顾言挂了电话,就往那边赶。

    出租车很快到达目的地。顾言对司机说,“你不要,我朋友可能要去医院,车费我给你双倍!”说着就跑进学校旁边的宿舍楼。

    江桃住在七楼,因为没有电梯,跑上去的时候,顾言都喘了。

    “妈妈!”房间门口,海星看到顾言一下扑上来,幼稚的脸上尽是害怕,“妈妈,你终于来了,江老师她不会死吧!”

    “不会不会的!”顾言安慰了海星两句,快步进门。

    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穿着白色睡衣却腿间流下长长血迹的江桃,不禁为之一震,吃力的把她扶起来之后,立马掏手机叫救护车。

    “江桃,坚持住,不会有事的!”

    江桃脸色煞白的捂着小腹,“孩子……他没事吧……”掐着顾言的手,像是记起什么,“不要……不要告诉他,顾言姐……不要……”

    “好好,不会,我不会告诉他,你坚持住!”顾言试图想抱起江桃,奈何体力不足,最后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忙下,把江桃刚弄到楼下,正好救护车赶来。

    车子一路疾驰,15分钟后抵达军区总医院。

    看着江桃被推进手术室,顾言紧紧的抱着海星,“没事的,江老师一定会没事的!”

    “妈妈……”懂事的海星,拿小手拍打着顾言的后背,奶声奶气的反过来安慰她,可能是累了,小家伙没支撑多久便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医生终于走出来,对顾言说,“病人先兆性流产,要是再晚送来半小时,大人都会有危险,现在,要是孩子总算保住了,两个小时后,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三天内不要下床!”

    “好的,谢谢医生。”抱着海星,顾言总算松了一口,想告诉云少卿今晚不回去了,才发现手机不知道落哪儿了,只能回头再说。

    晚上十点,江桃被推出手术室,白的不止是脸色还有唇色,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消失。整个人虚弱的不行。

    在康诺医院的时候,顾言为不少人保过胎,可是像江桃这样差的精神状态,还是第一次遇到,直觉她心里一定有事,才绝望至极。

    放好海星后,顾言帮江桃擦了身,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刚安慰了几句,江桃哇的一声哭了。

    “怎么了,这是?”眼泪刚擦完,又成串的落下来,顾言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做妈妈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不哭啊,孩子不是没事吗?”

    想到下午看到的那一幕,江桃眼泪又落下来,“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要救我的孩子?”

    之前明明很胆心孩子,这会又痛苦的不想要,“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卓清林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告诉我!”

    “顾言姐……”江桃摇头,无论顾言怎么问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

    看她这样,顾言很着急,好在没一会江桃就因为药力而渐渐睡觉。顾言也随即出门,找医生再聊解聊解情况是一,二是想给云少卿去个电话。

    与此同时,云少卿早早的离开活动现场,把事后的晚宴交给公关经理来打理,回到车里,不管他打卓清林还是妻子的手机,均是无人接听。

    看着车外闪烁不停的霓虹灯,云少卿刚发动车子,电话响了。

    “阿言,你在哪?”下意识,他以为是小妻子。

    “先生,是我,医院的小陶!”也就是副院长,“一个月的时间到了,我明天要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交流,您在哪,方便的话我过去找您!”

    “就医院,我找你!”万一让小妻子知道,他避孕还还了得?好不容易最近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调转车头,云少卿很快赶到军区医院,乘坐专用电梯直接来到副院长办公室。

    可能是晚上的原因,每走一步皮鞋发出的哒哒声,都特别的明显,加重了他‘做贼心虚’的念头,第一次有了想要遮掩的想法。

    吱呀一声!

    门板推开,副院长小陶从办公桌前抬起头,“先生。您来了!”

    云少卿带上门,有些不自然的嗯了声,“赶紧的!”妻子应该在家待急了,他需要赶紧回去。

    准备药剂的时候,副院长问云少卿,“先生最近身体有什么异样吗?比如乏力、容易疲惫,腰酸或是其他的什么症状。”

    “没有!”云少卿发着短信,抛出多事的目光。

    即使是这样,副院长还是不敢大意,“这是第二针,您最多只能打三针,之后必须改其他方法。”

    云少卿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注射后,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是冰冰凉凉的冷锐,“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声音落下,转身走出办公室的一瞬,因为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云少卿以为是妻子的回复,脚步稍停然后点开一看,竟是卓清林的请假消息。

    剑眉不悦的一拧,再迈步的时候,余光一闪好像看到了谁,脸色跟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