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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灼深以为黎邀那句‘忘了她’是对他智商的侮辱和藐视。
他清楚记得跟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甚至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半死半活神智不清时,也记得她的一举一动——
那一年,他在热锅翻炒似的沙漠里一个人走奔了七天七夜,水尽粮绝,然而濒临死亡之前找到的不是绿洲,是她。
“来,喝水。”那只白皙的手拿着水囊递到他嘴边。
他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抬着被烈日晒得枯黄又被黄沙无缝不钻的‘浪子油头’往上看时,看到了一双湖水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以及酒涡浅浅的笑。
那一个笑神秘,清凉,好像身上被太阳暴晒得退了皮叫嚣着要变成肉干的皮肤都恢复了都安宁。
是的,她救过他。
或许救人一命对她而言好比日行一善,今天救他,明天救他大侄子,后天还有可能救他大舅子,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无以为报,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是以身相许。
只能以身相许!
他那么耿直,那么坚决,就算她拒绝了一次,也不能让她拒绝第二次。
至于黎邀到底是什么?
颜灼不是不好奇,但是以他三十几年的阅历完全看不出所以然,他不想轻易下定论。
她容颜17年不变,血液能治伤,力量和速度远超于常人,但驱魔道具对她没有半毛作用,甚至自己呕心沥血养了十几年的命绳对她而言不过比普通绳子多了点韧劲……
她就像一个迷,让人不得不一探究竟。
但不管她是什么,颜灼都庆幸她不是普通人,有着一张超长保持期的脸,不然早像普通女人一样,在要老珠黄以前,找个人结婚生儿子,哪还轮得到他?
更重要的是,她终究没忘记他,终究在意他的死活。
这就好说。
颜灼举着托盘上楼,里面装着吴妈亲手做的香菇鸡丝粥,春卷,虾饺,凉拌小菜等。
推开门,黎邀坐在床头,妙妙趴在她旁边,一人一猫都异常沉默,黑猫还用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像看可怜虫一样看着他,满满都是同情。
颜灼莫名奇妙,一股恼警告回去:“别把猫毛掉到我枕头上,下来。”
黑猫又看他两眼,不仅不下来,反正往黎邀腰后的缝隙里缩。
黎邀瞪过来:“别欺负妙妙。”
颜灼:“……”
算了,懒得跟一只猫计较,但枕头、床单、被套全部都要换!
“吃饭。”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再拿起粥碗理所当然地要喂她。
黎邀面无表情地看他两秒:“松绑。”
颜灼假装没听到,把勺子递到她嘴边,眯起眼笑:“你不是喜欢别人端茶送水夹菜伺候你吗?来我喂你?”
黎邀:“……”
这混帐恐怕就要把颜舒允做的事都拿出来酸一把。
“再不松绑我生气了。”黎邀怒瞪。
颜灼仍旧笑眯眯:“来,趁热吃,冷了消化不良。”
简直对牛弹琴。
“不吃。”黎邀翻个白眼,身上缩到床上翻身背对他。
颜灼板脸:“不吃饿了活该。”
黎邀:“饿死算了。”
“……”
颜灼放碗放回托盘里双手插腰吐气。
两人僵持半分钟后,颜灼摊手妥协:“行,我解,我解还不行吗,给我把饭吃了。”
妙妙伸着脖子看看气得脸色发青的颜灼,再看看黎邀,心里狂笑:如花你个傻逼,二一饿不死的。
而且她们已经决定留下来,等确定他是不是回光照才走啊。
颜灼身体力行,两三下就把红绳解了下来,而红绳迅速变短细,最后缩成一条装饰的编制手链串到他手腕上。
妙妙目瞪口呆,难道如花的命绳成精了!
黎邀手脚得自由,恶狠狠瞪了颜灼一眼翻身下床,打算往外走,颜灼立马挡在她跟前不让过:“去哪儿?又想跑?”
黎邀无语他吐气:“我上洗手间,你也要跟来?”
她已经憋了好久了。
颜灼干眨两下眼笑:“让跟吗?”
“……”
黎邀不想跟他说话,越过他朝洗手间走,颜灼到底没跟上去,却黎邀打开门时优哉游哉又笑又拽地说:“别想从洗手间溜出去,我在妙妙身上藏了引爆符,你敢带着她跑,我立马把她炸成肉沫。”
黎邀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没吭声‘嚓’地带上门,妙妙吓得全身的毛都炸起来大骂:“卧槽,颜如花,你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你变厉害了我就怕你,敢炸我,看我不咬死你!”
她本来看他可能快死了很可怜,都不计较他弄晕她还把她关笼子里,他竟然要炸他,太狼心狗肺了。
妙妙气得猫性大发,龇牙咧嘴地跳起来舞着刀尖儿一样的爪子要往颜灼脸上抓,恨不得把他那脸如花似玉的脸抓得稀巴烂。
颜灼身形一闪躲开怒骂:“警告你别发疯啊!”
妙妙都被他一句下吓傻了,哪不听得下警告,一次没抓到,马上从地上弹起来要抓第二次,颜灼下意识伸手挡,伸到一半,发现这只手上串着命绳,万一不小心把这只疯猫烧得魂飞破散,那他跟黎邀就不能好了。
于是他只能换上另一只手,不过慢了半拍,正好送到妙妙嘴边,妙妙一不做二不休,一嘴咬在他袖子上死死不放。
咬死他!
咬不死他,也要咬破他的袖子!
黎邀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妙妙吊在颜灼袖子上怎么也甩不掉,不由得抚额,觉得接下来一段时间有得头痛。
黎邀把妙妙抱在身上检查,发现她脖子上真的多了一条红绳,绳子上还串着一枚类似铜钱的东西,一看就是颜灼的手笔。
妙妙快要哭了:“二一,怎么办,我好怕,我不想被炸成血沫啊……”
黎邀摸妙妙的头:“没事,别怕,他不敢。”然后又瞪着颜灼,“我行李呢?”
颜灼抹抹脸上的血‘嘶’地了一声指向柜,要笑不笑:“里面。”
黎邀打开衣柜,里面果然两个大包,她从自己抱里翻出小刀,又回到妙妙旁边。
颜灼以为她拿刀想把绳子割了,于是抖着腿自鸣得意:“我在绳结上封了咒,强行解开符一样会爆,想看这只疯猫炸成一滩血就……”
话没说完,却见黎邀用刀对着自己的手马上就要划下去,他瞳孔一缩,大步止前一把抓着她的手怒呵:“你干什么?!”
黎邀扭着手腕:“妙妙灵力足,需要我的血才能恢复人形,你松手。”
颜灼抓着不放:“不准!”
妙妙呜呜呜地哭:“二一你别呀,我不要喝你的血,不喝……”
黎邀抬起头,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疏远冷漠:“我的事你别管,松手!”
颜灼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然后慢慢放松,他扯起嘴皮轻松地笑:“不就是变人嘛,我当什么事,包在我身上,但你特么别给我动不动就放血,你以为你血牛啊!”
笑到最后又变成了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