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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般走了半晌,中间歇了一回,没见着城镇,倒是看见个村落。陆晅便决定去村落看看,至于背上的这个人,她已经睡得昏天黑地,陆晅也就不征求她的意见了。
陆晅背着永宁来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便探头出来一个姑娘。这里是大梁靠西的地带,没那么繁荣,女子便也没那么多讲究。那姑娘对上陆晅的眼之后便先红了一张小脸,问道,“这位阿哥有什么事?”
陆晅碍于背着永宁没办法行礼,但还是和蔼诚恳的笑了,“这位姑娘,我们路过此地,觉得有些疲累,想讨口水喝,不知方便不方便?”
那姑娘看了一眼陆晅背上背着的人,毛糙着一头乱发,衣裙也破破烂烂,登时心下有些微微的喜悦和自信,便侧身让过,“当然可以,阿哥进来吧。”
那姑娘招呼陆晅坐在院子里,便进屋去给他拿喝水的碗。本来他们从小都是用瓢喝水习惯了的,但看陆晅衣着虽有些凌乱,但气质出尘,一看就不是他们这里的普通人家,想了想还是进屋去拿碗。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方才那公子背上背的女子,此时正没骨头似的靠在公子怀里,撅着小嘴,两手揉着眼睛。
春香一边打量着那女子的容貌,一边琢磨着两人的关系。那女子明显还小,不过十五六岁,这公子虽年轻,但一看就比这女子年纪大,两人没准儿是兄妹呢?
“阿哥,水来了。”
陆晅抬头接过道了声谢,便低声对怀里的女子轻声说道,“公……姑娘,喝点水吧。”
那女子一直低着头,用双手不停的揉着眼睛,似是没睡醒的模样,闻言抬起头不满说道,“什么姑娘,你要叫我小姐!知道不,展护卫。”
那女子这一抬头,春香才看清了长相。那是怎么一张脸啊,她读书不多,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字,那就是美。这女子的美超乎寻常,连她一个女子都不得不心惊。春香只扫了一眼,头就低下去了。她自诩是她们村里面最好看的姑娘,平日里来找她的阿哥也很多,可与这女子一比,她便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
但见那公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好,小姐,是臣的错,小姐喝点水吧?”
那女子才眯着眼笑了,洋洋得意像只猫。就着白衣公子的手喝水,红唇吻在碗沿儿上,叫人羡慕那破落瓷碗为何有如此大福分,竟叫卿本佳人沾唇。
春香悄悄抬眼看那公子,见他眉宇间虽无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眸中的宠溺她却是看得清楚。春香听见自己心里叹气的声音,又重新将头低下去。
待永宁喝完了水,陆晅才抬头问道:“姑娘,劳驾相问,此处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
春香想了想,“最近的城镇是三十里外的三清镇,我和阿爹坐牛车去一晌就到了。不过阿哥要是走路去的话,怕是要一天。”
陆晅想说不止是走路,还负重呢。
永宁却没在意这个。她学着春香叫了一声,“阿哥?嘿嘿,这称呼倒是好玩。”
春香心里头自卑,连带着声音都觉得是永宁好听。
陆晅盘算了一下,他体力虽好,但背着这瘸腿儿货,再走一下午,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而且要再过一天才能到,他们少不得又要风餐露宿,他是无所谓,就怕这小帝姬再出个什么好歹来。
打定主意,陆晅从怀里摸出些碎银子,递给春香,微笑道,“我们偶然路过此处,我家小姐伤了腿,身上也不大爽利,想在此借住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春香讷讷接过那些碎银子,有些直了眼,这分量少说也有十两,够他们家一年的开销了。但春香还是说,“我阿爹还在田里干活,我去问问阿爹。”说着便跑出了家门。
永宁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到底是村民淳朴,把两个陌生人随随便便往家里一扔就跑了,也不怕我们是歹人。”
“那姑娘年纪还小,心思单纯,想必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才这般毛毛糙糙。”
永宁听了斜睨了陆晅一眼,笑言道,“侯爷这意思,是我心思深沉,不如人家小姑娘单纯了?嗤,”永宁撇撇嘴,“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人家只不过叫了两声阿哥,就上赶着帮忙说话了。赶明儿我也见谁都喊阿哥,看是不是谁都向着我。”
陆晅闻言有些无奈,刚想辩解,顿了顿,却又改口,“我听公主这口气,怎么像拈酸吃醋的样子?莫不是……”陆晅微阖着眸子看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公主吃那小姑娘的醋?因为人家喊我阿哥?”
“你胡说什……”
“哎……公主想叫臣阿哥大可直说,臣洗耳恭听,翘首以待。”
永宁瞥一眼陆晅唇红齿白的模样,暗暗啐了一口‘衣冠禽兽’,扭过头来不看他。
陆晅却高兴了,笑的眸子都眯起来。
不一会儿,春香气喘吁吁的领着一个老汉来了,那老汉一看陆晅衣着气势,连忙点头说好,“少年郎与小姑娘尽管在我家住下,想住多久都成。想吃什么便叫我这春香丫头去做。小老儿老婆子早早的不在了,身边家务大小都是我这闺女在做,做的可好了!春香,去找村头老李头那里买点肉,给少年郎和小姑娘做碗肉丝面!”
春香接过钱,说了声‘哎’便出门去了。
陆晅微笑行礼,“那便叨扰了。”
春香干活很麻利,回来进灶,不一会儿就做好两碗肉丝面,上面洒了葱花,还细心的给淋了两滴香油,虽是清汤,但闻着还是扑鼻的香。面刚端上来,饥肠辘辘的永宁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但说是狼吞虎咽,看在春香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斯文优雅。前世里永宁或许还有‘狼吞虎咽’的时候,但在大梁宫,喝汤时不能发出声响、一筷子加多少菜都是有定规的。永宁从小受教养惯了,习惯一养成便再也难改,饶是她觉得是狼吞虎咽,也只不过是在守规矩的基础之上稍稍不注意了那么一点而已。
可叫她奇怪的是陆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