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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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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ong>这是一章神奇的假更新。  这话听到胡迟耳朵里,就好像是收下这个簪子就能和另一个簪子的主人凑一对一样。胡迟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要不要接。

    大概是看出胡迟的犹豫,那个摊主直接把盒子塞到了胡迟的怀里:“这东西送人也是拿得出手的。”

    然后也不给胡迟再拒绝的机会,这摊主把簪子搬到旁边不起眼的小木车上,哼着歌竟然是要直接离开。

    “等一下。”胡迟快走两步拦在前面,“罗府来了这么多‘客人’,你是不是知道具体原因?”

    被胡迟挡在前面,那摊主也并不着急,反而笑着问:“这世间人怎么也难摆脱两种东西,一种是情,一种是欲。罗府的客人多是因为贪欲而来,而造成这贪欲的,也不过是一些痴男怨女。你还年轻,日后自然会明白。”

    说完,也不知道那摊主是怎么走的,几步就跨出了胡迟身旁,走到了远处。

    “我在偏门外见到一个小丫头,送了她一些东西。”那个摊主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天冷要起风,你别忘了给那个小丫头送件衣服。”

    胡迟看着那摊主渐行渐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快步向偏门走去。

    刚拐过那个墙角,罗秀秀晕倒在偏门门口。

    走近一看,却隐约能听到熟睡的鼾声。

    胡迟:“……”

    “三小姐?”胡迟半蹲在罗秀秀身前,轻声唤她,不过才唤了两声,就看到罗秀秀眼皮颤动慢慢睁开。

    她看到胡迟的时候还在半睡半醒之间,迷茫地说:“我怎么了?”

    “你晕……你可能是睡着了。”胡迟直起身,看着罗秀秀慢慢靠着门站起来,“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在这吗?”

    “我?”罗秀秀闭着眼揉了揉睡得有些发胀的头,“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胡迟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的追问:“什么梦?”

    “有个人在梦里和我说话,他让我在府邸门口画什么东西。”罗秀秀揉了揉肩膀,“我好像是画了一整夜,一直俯着身子腰酸背痛的。”

    画东西?

    胡迟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罗府上空,那个不被人察觉到的透明结界像是一个球牢牢把罗府圈在里面,里面的嘈杂声一丝一毫都传不到府外。

    胡迟当下就想转头去找到那个卖簪子的摊主,却听到罗秀秀猛地提高音量说:“我想起来了,那个人说我有灵性,不日就会有所成就,甚至能位列仙班,一堆奇怪的话。”

    位列仙班?

    不知为何,胡迟突然感觉这句话很有可能并不是胡言乱语,而是将来的事实。

    “那人还给了我一本书。”罗秀秀从怀里逃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丝毫不顾忌地递到了胡迟面前。

    胡迟犹豫着接过,他的手指刚碰到那本书的瞬间,耳边凭空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万阵之首,仙门归位。”

    胡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仅仅八个字却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底,竟让他有种肃然的感觉。而面前的罗秀秀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仍然在纠结自己的梦境。

    那本书胡迟并没有翻开,只是碰了一下就还给了罗秀秀,同时又故作神秘地说:“可能是梦中的神仙给你的护身法宝。”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罗秀秀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在称奇。她梦到一个先生给了她一本书,怀中便真有这本书。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曾经梦到过的那位腾云驾雾的仙人,也真的存在?

    不过很快,等罗秀秀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她才意识到面前站着的人是谁,连忙疑惑的问:“先生,你不是应该照顾我二哥哥吗?怎么会在这?”

    胡迟看着刚刚做了一个稀奇的梦,现在看起来反而心情不错的罗秀秀,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正好一句话不说,只是轻轻推开了偏门。

    罗秀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些不太自然。

    门并没有锁,胡迟只要轻轻一推就推开,而罗府内的真实情况,也毫无保留的映入眼底。

    原本精致的错落假山现在已经成为一堆碎石,院子里已经含苞的各类名花好似被人随意践踏过,有些花根都被拔出,又丝毫不被爱惜地扔到一旁碾个粉碎。

    罗秀秀脚步迟缓地走过这原本清幽的花园小路,看到了周围崩塌的屋顶和隐约可见的火星。

    耳边能听到有人在无助的哭泣,却又觉得那声音很远。

    周围渐渐能看到有人躺在地上,表情惊恐,毫无生气。

    越往大房院子里走,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府中的熟悉面孔。

    罗秀秀不知不觉脚步越来越快,她几乎是小跑到大房院子门口,却停住了。

    门口,是跟了她十年的长欢。

    平日里对她有些没大没小的长欢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只有些脏乱,并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伤口。但是罗秀秀半跪在她身边,手指颤抖地摸向她的脸颊,这个小丫头却再也不能笑眯眯地叫她一声小姐。

    夜里风凉,让她觉得冰冷刺骨。

    罗秀秀抬起头,一眼便看到站在院子内的那些陌生脸孔。

    那些神情淡漠的刽子手。

    “起来吧。”胡迟站在身后看到罗秀秀心如死灰的模样,明明感受不到她这种悲痛,却依然觉得心底发凉,“二夫人一直都在担心你。”

    “母亲……”罗秀秀本来一片阴郁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才有了些许神采。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院内,对其他陌生的人视而不见,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角落一颗树边上的罗二夫人。

    那一刻她只觉得心跳骤停:“母亲!”

    “哎,你别激动!”

    站在罗二夫人身边的罗信下意识拦住罗秀秀扑上来的身体,却被罗秀秀反口狠狠咬住了手腕。

    “啊啊啊啊啊我说你松口松口!你娘没事,她只是情绪太激动晕倒了!没事啊没事!你先松口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胡迟看不过去,半弯着腰低声和罗秀秀说:“二夫人没事,她只是太担心你了。”

    罗秀秀嘴上还是咬着罗信的手腕,抬头看向胡迟的时候竟然是满脸的泪水。

    从偏门走到这里,一路以来的惊吓和恐惧,让这个少女的故作坚强全部化成了粉碎。

    她现在比起安慰,更多的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白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他拍了拍罗信的肩膀,只说了两个字:“忍着。”

    “不是,大师兄她这……”罗信瞪大了眼睛,最终还是在白忌冷漠的视线中败下阵来。“……那你轻点儿咬,我这只手还要拿剑呢。”

    罗秀秀咬着他的手腕,彻底地哭出了声。

    白忌看着她的模样,不着痕迹地叹气。转头对胡迟说:“我已经给师门传了信,罗府剩下的人我已经悄悄安排他们去了望渺峰,那里还算是安全。二夫人等不到三小姐不肯走,就只好留下,我让罗信守着。”

    “什么时候花会开?”

    胡迟看向周围,看似并没有人关注他们,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有许多人在暗中打量,神识集中在白忌身上的最多。

    看得出来,白忌现在的修为或者说他的身份,令这些人稍微有些忌惮。

    白忌看了眼那已经浮在半空中的阴阳八卦图,微微皱眉:“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现在勉强还是风平浪静,但是这种平静并不会维持太久,大家都守在这里还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按照常理至宝出世,必然会有凶兽一类的在旁守护,而先不说这阴阳两魂丹出在对修真界一无所知的凡人家中,这么长时间,哪怕是这些人之前互相打斗都没有见到半点儿凶兽的影子。

    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不如按兵不动让别人先去一探究竟。

    白忌没说的话,胡迟心里也清楚,他看了一眼周围,明明白忌就在身边,他还是传音说:“我们现在两个选择,走还是等?”

    白忌目光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白日里雅致模样的罗府环绕一周,右手随意碰了一下腰间刚刚从乾坤袋中取出的佩剑。

    胡迟的目光看向他的手的动作,便定在了那处。

    这是剑修的剑哦。

    北阳城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城里百姓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多,颇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问他龙椅上的皇帝换了几任他可能答不出来,但要是问他西路口那家馄饨铺子价格公道,他能说上半个时辰。

    胡迟去隔壁吃了碗‘张嫂馄饨’,这才慢悠悠收拾东西准备摆摊去和对面那个‘活神仙’斗嘴。

    桌子摆在家门口不远,正巧就看到那活神仙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对上胡迟的脸仰着头恨不得瞪到天上去。胡迟本是想要对他以白眼招呼,哪知道抬头看到他今天的面相有些奇怪,恐有大灾,也就出于仙君的素养给了他个忠告。

    “灾?”那活神仙捋了一把胡子,看着胡迟的表情颇有些鄙夷,“你可不就是看我做成了大生意心里酸得慌。”

    旁边卖糖人的李师傅笑着问:“大神仙这一大早就出摊了啊?”

    “我又不是人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可不得赚钱养家。”活神仙说这话的时候没看胡迟,却没人不知道他意有所指。

    胡迟笑笑不说话,他已经摆摊半个月,却只帮路口做媒的那家写了两张‘囍’字,算起来也就是一碗馄饨钱。然而他生意惨淡,手上银钱却不紧,时不时还去城中最贵的酒楼喝酒吃肉,这西胡同里的人家私下里都认定他是个有钱的小少爷。

    活神仙看不惯胡迟也不是一天两天,李师傅也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好奇地问“你这去哪发财了?”

    “绸缎庄的罗家知道吗?”活神仙拍了拍腰间鼓鼓的钱包,低声说,“罗家二少爷魇住了。”

    北阳城罗家以绸缎生意起家,在京城都有间专门为皇亲国戚做衣服的绸缎铺子,先皇曾经还为罗家已故的老爷子提过字,被罗老爷子的大儿子,现在的绸缎庄主人罗成武做成牌匾挂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