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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红碎楼,也得到了胡迟想要的东西,就仿佛是把蒙着黑布的秘密揭开了一角。
他们一行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也幸好京城春季的夜晚如他们一般的人不在少数。
胡迟依旧是抱着白忌,正剥着已经放凉的栗子习惯性要往白忌口中放,却在看到罗信哀怨的目光之后转了一个弯塞到自己嘴里。
的确是有点儿干,但是味道还不错。
“秀秀,”他转头问着始终垂头看着地面的罗秀秀,“你知道自己家破人亡并不是意外,并且还知道谁是你的仇人,你会想要报仇吗?”
“我想。”罗秀秀并未抬头,只是轻声说,“但是我母亲一定不想。其实我并不怪你,胡先生,你若是最开始便告诉了我这一切,我恐怕就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妄图以卵击石,也不会好生的活到现在。”
“若是真想报仇,你如今最关键的还是提升修为。”路子宣开口沉稳地说,“既然在京城的事情也办完了,我可以现在带你去玄雀谷,正好我们也可以调查一下是谁和外人里应外合盗走了玄雀谷的秘法。”
“这样不错。”胡迟倒是赞同路子宣的话,“这样我们正好分成两路,我和白忌去杜家看看究竟,国师和秀秀会玄雀谷,也免得我们走在一起打草惊蛇。”
“那我呢?”罗信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又窜上来问,“我去哪?”
白忌看也没看他,直接说:“你回无道山。”
罗信一下子就垮了脸,“啊?”
“让你回无道山是有重要事情交给你,”胡迟看到他那模样笑眯眯的解释,“你回去看着杜敏湖,向你那些师兄问一下杜敏湖身上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我知道你打听事情很拿手。”
“真的?”罗信眼睛一亮,转头看着白忌又确定了一遍,“大师兄这是真的啊?”
白忌没理他。
但是罗信却根本就习惯了他的冷淡,一扫之前的无精打采,恨不得现在就飞回无道山。
“你什么时候去找莫问?”同样想快点儿回去的不仅仅只有罗信一个,已经不是国师的路子宣也想尽快回到玄雀谷,“需要我们帮忙吗?”
胡迟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你们要不然就回去吧,反正修士的脚程回去也不过就几个时辰的功夫,莫问计划周密他的时间本来就比我们早了几百年,现在我们只能尽量不打草惊蛇,我这个找到他的法子,有可能会惊动他。”
“尽快分开做事,也尽量多为我们积攒一些时间。”胡迟站住看着大家,“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小心警惕总是对的。等我们做好的充足的准备之后,我也好去找他。”
路子宣沉思片刻,点头道:“倒是也好,那大家现在就分开吧。”
“那大师兄你……”罗信看了眼白忌,原本想说的话转了个弯,“你和胡大师也要多加小心。”
“放心。”白忌脆生生地说,原本还比较严肃的氛围突然就多了几分喜感。
白忌抿着嘴板着脸,死死抱住笑得开心的胡迟。
别人有了方向,告别之后就都各自散去,只剩下被胡迟放到地上自己走的白忌和胡迟一前一后慢悠悠走着。
白忌径直走在前面,身后就是剥栗子的声音,声音其实没多大,但是他就是觉得听起来有些刺耳,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就是身后这个没心没肺吃得开心的人。
“你怎么知道八月姑娘是以血献祭?”
听到这个脆生生的声音之后,胡迟愣了一下,看着前方头也没回的白忌,想了半天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
当时他的一缕元神是悄悄跟着白忌进了罗少爷的记忆里。
他有些蹩脚的解释:“因为那异宝是阴阳两魂丹,怎么养出来的阴阳两魂丹我自然也……”
“说谎。”
白忌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打断他。
哪怕他有些生气胡迟做事的方式,当时的情况要是有什么不对,胡迟必定会遭到反噬,元神反噬要是说得严重那就是直接要了命。
但是看到胡迟现在每天笑眯眯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后知后觉的关心根本就没有意义。
“好了,白忌。”胡迟无奈的把手中的栗子壳都扔掉,快走两步蹲下身握住白忌的肩膀,“我承认错误,我是说谎了……”
被胡迟硬是拽过身子的白忌打断他,强调说:“屡教不改。”
“……好。”胡迟叹气,“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过我真的就是之前刚见到你的时候骗了你这件事,没有别的了。”
白忌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我有点儿累,今天不走了,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吧。”白忌转过头,换了个话题。
胡迟看到他这样反而松了口气,握着他的肩膀说:“那我去找个客栈?”
“不用了,我知道一个地方。”白忌伸手往前指了指,“城郊有个庙。”
京城城郊寺庙很多,但因为之前有国师在,这些寺庙也都不是特别的繁盛。
只除了一个地方。
胡迟看着大写着‘姻缘庙’三个金字的红底牌匾,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再挂不住。
“这里,好像有些太简陋了吧?”
胡迟死活不上前推开这个门。
白忌倒是惊讶地看着他:“你在乎这个?”
他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这里。
京城百姓曾经给他修过一个庙,白忌在两人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就提过这个庙,他只想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王朝都变换了几任皇帝,这么一个求姻缘的庙早就应该破旧不堪了。
哪知道这模样哪像是破旧不堪,只是门槛有些磨损,其他地方根本就像是在一直好好的维护。
光是见了一个牌匾都让他脑袋疼了,打开门之后他该不会就直接落荒而逃吧?
“这里面修了几个房间,被褥都是晒过的。”白忌在他还犹豫的时候,小小的手就直接推开了门,像是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熟悉的走到了后院。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胡迟也没办法再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后院的确是想白忌说的那样,建了一小排房子,白忌在其中一间屋子门前站立,出乎胡迟意外地掏出了一把钥匙,直接打开了门走进去。没一会儿胡迟就在外面看到了里面点上了烛灯。
胡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屋子里面的确很干净,床榻上放着一床干净的被褥。胡迟犹豫着问:“这都是你弄的?”
“嗯。”白忌踮脚把油灯放在了桌子上面,“不过是一个洁净术法,也不麻烦。”
“那你……”
为什么做这些?胡迟神色有些莫名,看向白忌的目光也很复杂。
“我从小被师傅养大,”白忌摆正了油灯的位置,又小胳膊小腿地去铺褥子,就是不看向胡迟,“但是随着修为的增长,我却越觉得师傅并不是那个把我养大的人。”
“我总是做梦,梦境里面也越来越清晰的看到一个红衣男人陪着我,直到不久之前,也就是你闭关的那段日子。”白忌的双手按在被子上,小小的身体绷得很直,“我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胡迟也没问。
“那我们其实也都是八斤八两,”胡迟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白忌,“你也骗过我,什么是你师傅的游记,你师傅崇拜我。老实说你师傅那种人崇拜我我还真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你说出这些话我还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不一样。”白忌看着他,“我是主动说,而我要是不问,你永远都不会和我说。”
……好像说的是有那么些道理。
胡迟难得有些心虚。
“睡觉吧,明早还要去杜家,秦书明天恐怕也能到了。”
白忌脱了鞋上去盖着被,弓起身子背对着胡迟。
烛灯的光有些昏暗,裹着被子像是把自己藏起来的小白忌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越发可怜。
胡迟到底还是伸手拍了拍白忌的后背,声音放缓:“有些事我其实不能和你说,主要是说起来也很匪夷所思。我的确是照顾过你很多年,从你还是个比现在还小的孩子开始,到你最后死去,这个过程我经历了整整六次。”
他能感受到白忌的身体微颤,但是那个小小的身体还是没转过身。
养孩子的经验他的确丰富,但是哄孩子的时候就比较少了。
白忌一直很乖,平时他说不定还要白忌去耐着性子哄他,从前自己任性的后果就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变得手足无措。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对策的胡迟到最后却是无奈道:“其实你只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就够了,从前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我喜欢你。”
白忌闷声说。
他身子因为紧张而僵硬紧绷着,但是心情却个仿佛没有了那块一直压着他的石头,松快得让他有些头晕。
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怕是担心胡迟会直接了当的拒绝,白忌更是马上接着说:“所以我在乎的不是从前,而是隐瞒。”
并且这个行为哪怕到现在胡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像他在听到白忌的喜欢之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轻笑着回应:“我也喜欢你啊。”
哄孩子的态度,以及对孩子的喜欢。
然而听到这句话之后白忌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担心胡迟会听到他的心跳声。
兴奋的在整个身体中活蹦乱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