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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珏闻言低头一笑:“王爷过奖了,不过雕虫小技尔。”
“这要还是雕虫小技,那本王岂不是难登大雅之堂了?”
齐阳王听荀珏如此言,迅速反驳了回去。
荀珏也只是笑笑并不在言语,和齐阳王打嘴皮子,实在是无意义又浪费时间。
然而这个齐阳王缠着荀珏的时间,却是让卢皎大松了一口气。
他当即趁着这个时机,一跃到了台上,也拨出了自己的佩剑。
他抬手对荀珏拱手行礼道:“皎先前闻兄长一曲,实在是内心激昂得很,也想舞剑助兴,还望有幸得荀兄伴奏。”
卢濯善比其他几人晚来一步,他到来的时候,刚好见到荀珏正在烹制鲈鱼。
这实在是令他大为惊奇,在邺城的时候,他从未见荀珏下过厨,没想到对方原来还是深藏不露啊。
卢皎倒是没有看不起荀珏下厨,反倒是更为佩服他的多才多艺。
他是带着士兵行军打仗很是吃过一些苦头的,他了解在行军之时若是有一手好厨艺的话,能够起到怎样的作用。
卢皎的到来,也受到了东陵王和齐阳王的热烈欢迎。
这是继任荀珏之后,另一个能够蒙受这两位王爷如此待遇的郎君。
显然先前卢皎还不了解这两位的德性,见着他们如此热情的态度,有些受宠若惊。
“来来来,濯善,过来本王这里坐。上次的救命之恩,本王都还没有好好谢过你呢!”
齐阳王一见到卢皎,立刻起身十分热情的拉住了他往自己的身旁坐去。
东陵王一看齐阳王这做派,那哪成啊?
哪里能够让卢皎被他给拉拢过去了啊?这明明是他舅舅麾下的大将啊!
他立刻也迅速站起身来,只不过他拉住的是齐阳王的手臂。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你还不快些放开卢将军?”
齐阳王要是会听东陵王的话,那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皇兄,是你拉拉扯扯的,本王和濯善要去那边叙旧,你快些放开本王。”
齐阳王的言下之意也就是,你哪凉快回哪去。
东陵王险些被齐阳王给气歪了鼻子,闻言更是抓紧了他不放。
而夹在这两兄弟之间的卢将军就很尴尬了,他当真觉得三个大男人站在一起拉拉扯扯的十分不雅。丢人得很啊。
卢皎出身世家,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贵族良好的教育,这样的情况他当真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做出这种行为的,还是两个皇子。
“咳咳,两位王爷,谢过两位王爷厚爱。皎的座位在那边,还是先行过去了。”
卢皎就准备先行退下,然而这两个皇子哪里肯放人啊?
“不行,濯善你于本王有大恩,必须和本王坐在一起,让本王好好感谢你。”齐阳王不容他拒绝地说道。
而东陵王也不甘示弱道:“濯善曾经效力于舅舅麾下,要坐也是和本王坐在一起,王弟还是不要来搀和了。”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三个人坐在了一起,而卢将军坐在两位王爷的中间。
而卢将军得说,这份厚爱,他实在是不想要。
“来,濯善,你尝尝这道蒸饼,这是本王最喜欢吃的,你一定喜欢。”
齐阳王为卢濯善夹过一个蒸饼放进他的餐盘里,卢濯善还未得及表态,东陵王当即就嗤笑出声道:“王弟,你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为何你喜欢的,他人就一定要喜欢呢?”
“来,濯善,不用理他,来尝尝这道炸鱼。”
东陵王将一盘炸鱼直接推到了卢濯善的面前,同样热情地招呼他。
卢濯善:“…..”今日他可算是体验了一回夹心饼的滋味了。
东陵王和齐阳王两个人你来我往,暗暗互相较劲,不断地为卢皎添菜。
不一会儿,他的菜碗就被添满了,卢皎吃都吃不过来。
在边关的时候,食物简陋,就算是身为将军,每日卢皎所食也不过是汤饼而已。
他在边关之时就甚为想念濮阳的美食,可是他没想到,回来之后,品尝美食会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真说起来,能够让两位王爷争相为他添菜,这是多大的荣幸啊。
然而,依卢将军所言,这荣幸他还真消受不起。
好不容易齐阳王的注意力从他身上分开,只顾对这荀珏说话,卢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东陵王也被齐阳王和荀珏的谈话所吸引,顾不上他了,卢皎立刻飞身上台请命,反正能够脱离东陵王和齐阳王那两兄弟之间就行了。
荀珏不着痕迹地往卢皎飞身前来的方向望了一眼,挑眉一笑。
濯善少有失态的时候,他如此情态,作为被东陵王和齐阳王两兄弟祸害过的人,他颇有点感同身受同病相怜之感。
“能为濯善伴奏,是荀之幸。”荀珏自然无不应允的。
不同于之前暗藏锋芒的比试,此次卢濯善和荀珏配合得乃天衣无缝,默契十足,相辅相成,实在是精彩绝伦。
每一次卢濯善的出招,似乎都踩在了荀珏的乐章上,而每一次荀珏的弹奏,似乎都与卢濯善刺出的剑鸣相和。
难怪此次国宴之后,濮阳郎君皆是感慨,今有荀郎弹琴,卢郎舞剑,今日之后,再有何等表演能入眼耳?
国宴开始之后,这么一大桌子贵女是不可能就干坐着吃菜的。
于是就有女郎提议道:“不如我们来玩猜谜?猜不出来就罚酒如何?”
这个提议甚好,大部分贵女皆是赞同,乐晔来和季宁季矜也是无不可。
当先一个女郎出题,然后沿着座位次序依次传过来。
每次乐晔来出题都很刁钻,她倒是想难倒季家姊妹,只是可惜被难倒的都是其他贵女。
因此,渐渐地就有贵女甚是厌恶轮到乐晔来出题了,这乐娘子可真是难相处!
然而,季宁却也发现,之前对她表露过鄙夷的几位贵女,也是被罚的次数最多的。
她抬头看了季矜一眼,姝姝向来聪慧,这恐怕是她故意的。
季宁心里一暖,然而季矜仿佛感觉到了季宁心中的想法一般,她回头冲着她阿姐笑得眉眼弯弯,一片狡黠俏皮之色,全无平时的冷淡矜持。
所以说,淳儿有时候的顽皮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都是他阿姐将他带坏了。
那几位贵女喝得脸色惨白,再也不能保持那高傲清高之色,拿着眼角看人了。
她们连连挥手求饶:“不行,今日不成了,我不玩了。”
这些女郎们又不是和她们有仇,见着如此凄惨的模样,自然不会继续玩下去了。
宫里的贵人们也是考虑到了怕这些贵女们宫宴无聊,都在旁边准备了投壶之类的游戏供她们赏玩。
刚好宴会进行到这时候都吃了一肚子的美食,趁此机会她们玩玩投壶来消消食。
这种游戏并不十分难,一般的贵女都能投中几个。
然而,像乐娘子那般百发百中的,也着实是少见。
尽管因为之前的猜谜这些贵女们有不少讨厌乐晔来的,可是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这一手好投壶本事。
季宁的投壶技巧也不算差,只是还不能与乐晔来相比。
贵女们有许多都停下来不玩了,就围着乐晔来看她一个人的投壶表演。
轮到季矜的时候,她提起一只箭矢,放在手心里看了看。
然后反手一握向前疾速一投。只是,锵的一声,她射进的不是壶瓶里,而是将乐晔来投壶的箭给射落了。
乐晔来眼神一厉,冷冷地扫到了季矜的身上。
季矜转身面对她及其优雅却矜持地行了一礼,淡淡道:“抱歉,矜手滑了。”
即使是说着这样歉意的话语,季矜脸上的神色也是平静冷淡的,看不出丝毫歉意。
乐晔来眼神一眯,嘴里却回应着:“没关系,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敢找茬的人都被她弄死了,她哪里用得着在意啊?
这事儿看似就这么揭过去了,只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季矜接二连三地“不小心”将乐晔来的箭给射落了。
贵女们也是对这发展有些懵,这,这绝对是季二娘子和乐娘子有些不对付吧。
能够仅仅是投箭就将另一只箭给射落,一次是巧合,可是二次三次四次,那就是技艺的绝对高超了。
不过,这季二娘子也真是个促狭鬼,够气人的,居然就单单地挑着乐晔来的箭射落。
这乐晔来每次射出一支箭,就在半空之中被从旁边飞过来的另一只箭给截落在半空之中了。
末了,这季二娘子还一脸无辜平静地淡声道:“手又滑了。今日矜大概是和乐娘子的箭有不解之缘了。”
这话,让贵女们又有些忍不住想要笑了。
本来是应该剑拔弩张的场面,可是不知为何,这些贵女娘子们就是紧张不起来。
就连她们原本的投壶她们也都不想玩了,就专门围观季二娘子是怎样一只一只地射落乐娘子的箭的了。
每次看看季二娘子一脸的平静冷然做着这事儿,然而那个不可一世的乐娘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们就怎么都觉得这么痛快想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