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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消停了两个月,反卫党便卷土重来。
不过这次他们选择的进攻对象不是神卫本人,而是神卫手下的福将——昆仑山统领萧骑。
率先上书弹劾萧骑的是反卫党中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言官。
该言官上书弹劾萧骑作风有问题——私生活□□,后宅不安,妻妾失秩。
为了规范伦理,维持秩序,教化神民,九重天规中对大小官员的生活作风问题有严厉约束。
像萧骑这种等级的将军,只许有滕妾两人。
且无论身居何职,哪怕是神君都不可妻妾失秩,也就是,小老婆转正。
那名言官上书弹劾的奏折上点明萧骑这两条禁令全犯了。
收到折子的当天晚上,靖临就把初雁叫到了书案前,板着脸问道:“萧骑是你手下?”
初雁眼瞅着神君脸色不太对,而后略带忐忑的点了点头,老实巴交的回答:“是,昆仑山统领,负责昆仑山的防御。”
“平时关系怎么样?”
“呃……还,行吧。”
看着神君的脸色,神卫隐约能察觉出来一丢丢不好的预感。
其实他平日里与萧骑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武官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子,直来直往颇为爽快,况且萧骑的为人处世也挺坦荡,为官为将都挺尽忠职守,从未有过丝毫懈怠,应该是初雁最放心的一个手下,除了有点好色之外真是挺好的一兄弟,逢年过节还会和他还有小状元那帮人聚在一起喝喝酒划划拳,所以初雁对他的印象还挺不错。
但此时此刻,神卫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怕怕的,实在不敢承认,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兄弟了。
果不其然,神君下一句话问的就是:“找你喝过酒么?”
神卫没有丝毫犹豫,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的答道:“没有!”
神君冷笑:“真没假没啊。”
神卫面不改色:“臣,不会喝酒。”
“他的那帮莺莺燕燕你见过么?”
“没有!”
靖临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如今有人弹劾萧骑沉迷女色,生活淫.乱,妻妾失秩,你说该怎么办?”
初雁眉头微蹙,神色诧异,萧骑这个手下他很了解,虽然有些好色但绝不至于沉迷女色,更别提生活淫.乱,若真是淫.乱的话,就不可能在职位上尽忠职守,而最后一条妻妾失秩则是属于人家后宅私生活,初雁是真不清楚。
对于一位武将而言,女色便意味着诱惑与懈怠,更别说是淫.乱,一但这位武将被定义上了淫.乱之名,离贬谪也不远了,更别提妻妾失秩这等天规严明禁止的事情。
为何会有人突然上书弹劾萧骑淫.乱?
一但罪名成立,萧骑不是被贬,就是被罢。
蹙眉沉思少顷,初雁才开口,一字一句皆斟酌道:“臣觉得,萧骑在其位上尽忠多年,实属难得的将才,若仅凭一纸奏折便断言萧骑违反天规实在太过武断,还望神君明察真相再做定论,若经查证此事当真属实,那便治臣不察之罪,愿和萧骑一同受罚。”
靖临叠指轻敲书案,板着脸沉默少顷后说道:“本君怎么觉得,你在偏袒萧骑。”
初雁当即单膝跪起,低头严肃道:“臣不敢。”
就在初雁觉得自己的回答可能会害了萧骑的时候,靖临却突然冷飕飕的问了一句:“没在他那里养个谁吧?还是一起去哪喝过花酒啊?一般一起嫖.过得关系都好。”
初雁:“……”
还真是……危机四伏……
面对着神君幽幽的小眼神,神卫当即义正言辞的大声回答:“绝对没有!”
靖临冷哼一声:“起来吧。”就在初雁颤颤巍巍的准备起身的时候,神君再次开口,满含威胁的叮嘱神卫,“九重历代神卫皆是一妻,连滕与妾的名分都没有,更别说在外面养小的了,要是让本君发现你敢枉顾天规犯淫.罪,就等着被砍头吧,啊不!是净身!”
冒了一额头冷汗的神卫:“不、不敢,这,这、臣,真真不敢。”
瞅着神卫是体会到了犯淫.罪的严重性,神君这才满意,合上弹劾萧骑的奏折放到一边后又翻开了下一份奏折,同时暗自表扬了一下下这个弹劾萧骑的言官,倒不是因为弹劾的好,而是给了她教育神卫的机会。
神君心里正美美的,轻快地翻开了下一本奏折后顿有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令人神清气爽,搞得神君心里更美了,于是下意识的看了眼奏折署名——玄念阮。
原来是新科状元朗的奏折。
没想到状元郎还挺讲究。
因这股墨香实在是太好闻了,比她批过的所有折子都好闻,于是神君还特意端起折子放到鼻尖嗅了嗅,味道清澈又优雅,馥郁却含蓄,似乎是梅香,仅一闻便能让她联想到雪中寒梅的晶莹剔透与绝代风华。
不愧为花魁之香。
不愧为新科状元郎。
眼瞅着神君一脸陶醉的闻折子,初雁还挺纳闷,遂问道:“谁的折子啊?你闻什么呢?”
神君一边放下折子一边答道:“状元郎的,这个墨可香了。”
呸!
小白脸!
也就小白脸爱干这种矫□□!
神卫一脸不服外加鄙视:“香有什么用?小娘炮才喜欢用香墨!没见过哪个老爷们儿这么矫情的!”
神君抬眼瞥了神卫一眼:“莽夫!”
神卫的小脾气瞬间又上来了!
竟然为了一个小白脸说他莽夫?!
看不起谁啊?!老子也是满腹诗书文武双全的!要是不是因为当神卫脱不开身,老子也能去考个状元回来!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愤怒,神卫大人果断决定转身出门,去门外守着,坚决不和神君共处同一个屋檐下!
瞅着雁妃又生气了,神君也挺无奈,一天能跟她生八百次气,也不知道脾气怎么就那么大!
这次非治治他!
于是神君决定这次不理他,反正等他脾气消了自己就滚回来了。
低头继续批折子,随后神君再次被状元郎惊艳了一把——这字写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笔墨横姿行云流水,一笔一划收放自如,字字尽显翩翩如玉公子的傲人风骨。
而且状元郎不止字好,文采也着实斐然,引经据典妙笔生花,句句显露其博学多才的深厚功底。
看完这本折子后,神君才彻底把“这次的状元郎一定是走后门进来”的念头打消。
入朝俩月,这好像是状元郎第一次呈上自己的折子,但着实给神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连回批的字样都和别人不一样——好一个花魁状元郎。
就在神君美滋滋的准备再端起这本折子闻一闻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嫣儿的声音:“雁哥哥,辛苦了。”
靖嫣的语气很是关切,但初雁的回答却很是一板一眼,就连语气都是公事公办的声调:“有劳帝姬挂心”
因为初雁感觉每次靖嫣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实在是,太过温柔了;而和他相处时候的态度也不太像是妹妹对哥哥的感觉,依赖感与亲近心都很重,而且还对他,太关心。
所以他现在有意无意的就会和靖嫣保持距离。
虽然有点刻意,虽然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虽然可能会无意间伤害到靖嫣,但初雁确实不想惹来一朵不必要且不能有的桃花。
不然他的小临子还不砍死他……啊不……搞不好真的拖出去净身了……
思及至此,初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守夜的大内总管,小总。
而后他头皮一僵,伸手就将房门打开了,立即义正言辞的说道:“帝姬快进,更深露重,免得着凉。”
其实初雁只是想让靖嫣赶快进去,离他越远越好,但说完这句话,初雁就觉得自己多嘴了——干嘛非要说后两句?显得自己怪担心的……
桃花这种事啊,还真不是你想避就能避的,花开无期,花落也无期,那天花期被你撞上了,你就犯了桃花了,无论是好桃花还是烂桃花,你都得受着。
神卫大人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无论他怎么避,这桃花就是硬撞他头上了。
听闻了初雁的话后,靖嫣朝着他嫣然一笑,十分乖巧的说道:“谢谢雁哥哥关心。”
初雁:“……”
就在神卫大人不知道该怎办的时候,屋内的神君及时帮他解了围:“你跟他一莽夫扯什么?直接进来就行。”
一听莽夫这个词,神卫瞬间又不乐意了,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冰凉冰凉。
靖嫣最后抬眼瞧了一眼初雁,随后便端着一盅燕窝进屋去了。
看着妹妹又来给她送安神燕窝了,神君心里美地不行不行,觉得有个妹子真好,知道心疼人。
不像某个莽夫天天就知道气她!
靖嫣端着燕窝径直走到了书案前,原本的步伐很是平静有序,谁曾想因裙摆太长,一个不留神踩了下摆,身子一绊吼惊呼一声连人带着手里的燕窝就朝着神君摔了过去。
靖嫣眼瞅着妹妹要磕在书案上了,立即起身前探去扶,人是扶着了,燕窝是顾不上了,然后就洒了神君整个前襟。
靖嫣当即大惊失色:“神君令!君父的神君令!”
看着妹妹快吓哭了,靖临立即将神君令从怀中掏出来递到了靖嫣手中:“别怕别怕!坏不了坏不了!”
神君令到手之后靖嫣立即将令牌捂在了心口,珍惜的好像这就是君父一样。
这给靖临心疼坏了,立即安抚道:“没事没事,真没事,这东西结实得很,绝对坏不了。”
这时听着屋内动静不对的初雁也已破门而入,本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一看原来是燕窝洒了,再一瞅还洒到状元郎香喷喷的折子上了,心里别提多幸灾乐祸了,但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神君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看着初雁那想笑又忍着不敢笑的表情,靖临就想揍他,但又碍于自己妹妹的面不好意思动粗,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忿忿不平的出门换衣服了。
神君离开了,神卫自然也是跟着离开。
当屋内空无一人之时,靖嫣神色上的担忧与害怕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与得意,而后她将神君令放入了自己的袖中,同时又从其中拿出了一方一模一样的碧玉神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