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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霍祺东的车，陆思暖还有些手足无措，前几分钟，她本是还呆愣在原地，紧接着霍祺东就折回来帮她把位置上的包包跟外套带上。
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身后走……
出于一种心理，搭乘未婚男士的车时，陆思暖并不喜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这一次也是。
习惯性走向后车座，正打算开门，就被霍祺东拦住。
“到前面来。”
陆思暖抬眸看了眼，并没有立马移动。
霍祺东帮忙开车门，手撑着，极有耐心地解释一句：“我还没有女朋友。”
“……”
陆思暖有些哭笑不得，“我没打算过问霍市的私事。”
“嗯，我担心你误会那是女朋友专座。”
霍祺东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思暖再不上车的话，就显得有些矫揉造作，莞尔说了声谢谢，抱着包包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霍祺东话很少，这让陆思暖有时间，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欣赏起江城的夜市，对于这座城市，她过多的是好奇。
因为这是她母亲跟妹妹生活过的地方，即便从未了解过，即便这么多年从未相认，可千丝万缕的关系总归是绕不开的。
沿途是一排排枝叶繁茂的大树，叶子染上了街边商铺的璀璨灯火，不知不觉把头靠在车窗上，眼眸氤氲，倒映着不时打落的路灯灯光。
霍祺东几次侧眸打量，车窗映照出陆思暖的脸，表情恬静，像是藏着心事。
“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男人的嗓音很有磁性，一下子就把游移的思绪拉了回来，陆思暖回过头，看着霍祺东，侧颜轮廓鲜明，特别是那深邃的眼眸，还有挺直的鼻梁，的确是蛊惑女人心的棱线。
只是，妹妹是怎么认识霍祺东的呢？
又是怎么，默默把他藏在心里那么多年。
原先设想过，或许是恋人关系，又或许，曾经有过什么，但今天面对面时，她分明感觉得出来，霍祺东是不认识她的。
“你再这么看下去，我恐怕不能好好开车了。”
霍祺东勾唇调侃了一句，陆思暖回过神来，涨红了脸：“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你平时也是这样随时随地出神？”
“嗯？”
“看样子，心理专家都喜欢揣摩人心。”
“哦，这倒不是。”陆思暖摆了摆手，怕霍祺东误会，捏了捏指尖，“我只是在想，吃粤菜好，还是吃海底捞。”
后视镜映着霍祺东蕴着笑意的眉眼，“海底捞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带你去。”
“好。”
陆思暖轻轻应了一声，别开头。
车子停在了临江一座大厦下，陆思暖先下车，提着包包站在路边等着霍祺东，环视了周围一圈，就看见位于顶层那家海底捞。
这年头，把海底捞店面开到大厦顶层的，还是第一次见。
“走吧。”
霍祺东走上前来，与白天见面时身着便衣不同，晚上的他西装革履，倒真有几分大领导的模样。
西装外套搭在手臂，随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霍祺东大步走在前，不时还会回过头来看陆思暖跟上来了没有。
等到了顶层，看着那排成长龙的队伍，陆思暖心里咯噔一声，想着，这大约是吃不成了。
与她相比，霍祺东的表情倒显得很从容，他先是看了眼长队，又径直走向另一边，低头拿出手机像是要给谁打电话，紧接着，就有个人快速走出来。
“霍少！”
“嗯？”霍祺东收起手机，“刚想给修北打电话，怎么样，包厢的位置还有空吗？”
“有的有的，您这边请。”
来人躬身指引，霍祺东回过头来，陆思暖连忙小跑追上。
“以权谋私？”
低头小声咕哝了一句，本是自我猜测，却不小心被霍祺东给听到了。
头顶上传来一声反问，“嗯？”
“没什么……”
陆思暖没底气地摆了摆手。
等到了包厢，领路的人自然也就离开了，霍祺东把外套挂在衣挂上，一边挽着袖口，一边跟陆思暖解释——
原来这家海底捞，是褚修北的。
对于褚家的印象，陆思暖只听白桦提起过一些，既然是替妹妹在江城生活，自然，关于江城的人物，政治，显赫家族，多少都要做些了解。
“关于桥头的案子，我会跟陈染说，你不必亲自参与其中。”
定好菜单后，霍祺东悠悠开口。
陆思暖正低头用湿纸巾擦手，听到这话，恍惚抬头，“为什么？”
“就像你了解到的，桥头，不是一个简单的组织，这个案子若不放弃，想要彻查下去，就是一场硬仗，不吐骨头的硬仗。”
陆思暖眸光淡淡，“那，霍市是想要放弃？”
“我只是觉得，以后跟你见面，或者一起吃饭，可以不要谈这么沉的话题。”
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入了耳，陆思暖怔住，有些不自然。
“毒瘤难除，必须下狠功夫，其中涉及不少商政权贵，稍有不慎，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我们不能明着来，从明天开始，陈染就会放弃这个案子，准确来说，整个重案组都不会再提。”
这个，是霍祺东思考已久，才做出的决定。
他现在只是一个副市长，刚从军队出来，眼看着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授以更高的军衔，留在军区，结果，却入了政坛。但霍祺东手中能握住的权力根本没有多少，像这样可能牵扯到政aa府官员的案子，他必须慎之又慎。
陈染的立案调查，还有他亲自前往警局，已经被那些人盯上，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像之前那样的警告，过不久，也会来。
陆思暖将手中的湿纸巾往桌上一丢，勾唇轻蔑一笑：“所以，霍市打算将这个案子就这样盖过去？上一任不管，你这一任也不趟浑水，是这样的意思？”
霍祺东沉默地看她，看到陆思暖自己觉得很不自如。
“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是在想，你到底能不能看懂一个人的心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