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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会不会跟眼前这个小女孩，有过同样的遭遇，细思极恐，陆思暖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时间跟机会。
别人没能查清楚妹妹是怎么出事的，疯掉，仅仅用两个字来概括，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而她，只是照着陆佳期的遗愿来替代陆思暖，从没想过，要去查一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兴许是陆思暖的突然沉默，引来了小姑娘的疑惑，她小幅度抬起头，偷瞄了陆思暖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恰好被陈染看见，他本以为是陆思暖的开导起了作用，却发现，她自己本人倒是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胖，你过来。”
陈染将手头上的事交代下去后，朝陆思暖走了过去。
“嫂子。”
刚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就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过来了？”陆思暖试图站起身，紧跟着才发现腿都已经麻了，若不是陈染眼色快，将她扶住，早就摔倒了。
“蹲太久了，脚麻。”
“是不是问出什么来了？又或者有价值的线索？”
陈染把陆思暖带到一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再问。后者摇了摇头，女孩受到了惊吓，现如今又还待在这里，环境影响摆脱不掉的情况下，很难能平复情绪。
“我们可不可以先带她离开这里，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慢慢跟她聊。”
“嗯，也好，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陈染看着角落的小女孩，就这个姿势一直维持下去不动，很容易出事吧？
“妹妹，先跟姐姐走好不好？我们先离开这里。”
陆思暖走过去重新蹲下，一只手扶着小女孩的肩膀轻轻拍抚，另一只手微用力将她带起来，庆幸的是这一次小女孩并没有大声拒绝陆思暖，这令她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这算是一个好兆头吧？
经过陈染身边时，陆思暖用眼神跟他示意了一下，才带着小女孩上车。等到一行人全部撤走，在距离仓库还有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两个黑衣男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对着另外一个颔首，态度毕恭毕敬：“先生，都按您吩咐的照做了，您看，是不是能认出什么来？”
“这个小女孩，能不能行？”
“请放心，找来的是专业的小演员，不会露馅的，等过几日我们就会有人去认领她，必定不会让对方察觉出端倪。”
“嗯。”
男人似乎看了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你确定，她之前是在养父出车祸后疯了一段时间？这期间，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
“没有，她跟她养父的关系并不好，养父因为酗酒赌博的缘故经常不在家里，陆小姐也是一直在学校里待着。不过我跟邻居打听时听说了另一种说法，就是她的养父有些好色，时常对陆小姐动手动脚，听说有一次，两人还在楼梯间打起来。总的来说，陆小姐对于她养父，还是很敏感的。”
敏感？
男人眉宇紧锁，像这样说，刚才陆思暖就不应该是那样的表情，根本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那个老人，记得处理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把柄让警局的人查到，还有什么情况，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回警局，换成了陈染开车，陆思暖坐在副驾驶位置，不时回过头看着后座的小女孩。她本是打算跟着坐在后面，谁知道刚想上车，就被小女孩用力推下去。
兴许是不想跟陌生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陆思暖也是能够理解的。
“我们是直接回局里吗？还是先送她去医院？”
“比起医院，有没有那种安静但环境好的疗养院？我觉得她可能比较适合去那里待着。”陆思暖建议着，陈染点点头。
等把小女孩安顿好，这日已尽黄昏，霍祺东打电话来时，陆思暖还在屋里细声细语跟小女孩说话。陈染见屏幕显示的是霍祺东来电，就顺手接了。
“三哥。”
“怎么是你？”
那满口嫌弃是什么意思？认识霍祺东这么多年，这还是陈染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嫌弃，那失望的语气感觉都快透过话筒直接喷到他脸上了。
“三哥……听到是我的声音怎么是这个反应吧，是我总好过是其他陌生男人你觉得对不对。”
陈染望了眼屋里的陆思暖，往走廊另一边走远了几步，“我跟嫂子在外面呢，她东西在我这儿，要不是看见是你的电话，我才不接。”
“办案？”
“嗯，是个小案子，不足一提。就是现场有个小女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情况有些特殊，这才让嫂子过来帮忙的。”
听陈染说是小案子，霍祺东也就放心了。早上去局里开会，之后又有几件事情处理，忙完才发现天色都暗了，他连午饭都忘了吃，也忘了提醒陆思暖。
“你嫂子吃过午饭没有？”
“没……”
没字脱口而出，陈染就知道惨了，这种自讨苦吃的事儿也只有他做得出来。他真是没想到，霍祺东连陆思暖的一日三餐都要盯着。
怪就怪在，他们也的确忙得没有时间吃午饭……
从远郊仓库回来就已经午后一点多了，再安顿好小姑娘，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结束，天色都已经变暗了。
“陈染。”
“三哥……”
“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霍祺东语气沉沉。
小时候一直被亲哥陈璟压榨着，现如今，有了霍祺东做对比，陈染忽然觉得还是自家哥好。
“照顾好嫂子……”
“你照顾了？”
陈染抚着额头，赔着笑，“三哥，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带嫂子去吃饭，你放心，我一定带她去吃最爱吃的！”
“你们现在在不在局里？不在，把地址给我，我过去。”
“……”
陆思暖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陈染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啦？不是小案子嘛，小姑娘没事，都已经愿意开口说话了，怎么你还这副样子。”
“嫂子，您怎么不提醒我午饭时间过了啊，那我给您买杯泡面也是好的啊。”
突然用上了敬语，再加上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陆思暖低头看了眼落在陈染手中的手机，忽而一笑：“被霍祺东骂了？”
“你真懂。”
陈染苦笑，“他也是有了嫂子你之后才这么狂的。”
陆思暖笑着没说话。
霍祺东来得很快，疗养院距离市中心本有一段距离，可陆思暖咖啡还没喝几口呢，就看见庭院里驶进熟悉的车辆。
“啧啧啧，这速度，是带头飙车了吧。”
陈染站在一旁直摇头。
霍祺东下车，两手提着装满东西的大袋子，陆思暖看见后，踢了踢陈染的脚：“去帮你三哥的忙。”
“……”
陈染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思暖，同事情呢！怎么可以这样！
然而陆思暖却选择笑而不见，主动忽略陈染眼里的抗议。
“吃过晚饭了吗？”
方才还在讨论午饭的事，现如今已经是在说晚饭了，霍祺东一进门，陆思暖就放下手中的咖啡，没等她走过去，霍祺东就先大步迈过来。
“等接你一起。”
“嗯，喝口咖啡？”
陆思暖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就着她的吸管，霍祺东低头喝了几口，陈染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画面，只觉得心脏受到了暴击，雷霆暴击。
“老三，你不是有洁癖吗？”
陆思暖疑惑扭头看，洁癖？
霍祺东一脸平静：“那是对别人，例如你。”
“……”
陈染还没来得及反驳呢，霍祺东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你嫂子的口水，我不知道吃了多少了。”
这一次的暴击，殃及的可不只陈染一人，陆思暖涨红了脸，瞪他：“胡说八道什么。”
霍祺东淡定地撇开脸：“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能抽身了吗？”
“嗯，案子是个小案子，就是小女孩情绪不稳定，对了，你带什么东西过来了？”
刚才出去帮忙就觉得袋子里的东西特别沉，这会都没见霍祺东拆开来。陈染有些好奇，来疗养院，弄得跟搬家似的是为什么。
“来的路上买了点东西，既然是来疗养院，对于日常用品应该是有需求的，就带了些。”
对于霍祺东的细心，陈染也算是服气了，恰好在这时，院长过来了。
“霍市长，您好。”
听闻霍市出现，老院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江城里的大人物怎么突然就来这种小地方了，也没听说上头要下来视察啊。
结果出来一看，嗯？就霍市长一人？
老院长往门外张望了几眼，霍祺东解释：“我今天是因为点私事过来的，买了些东西给院里，希望能帮点忙。”
老院长一脸惊喜：“谢谢霍市长，真的谢谢，有心了。”
目光转向霍祺东身旁站着的陈染跟陆思暖，老院长颔首打招呼，白天她就听说了相关事情，还亲自去了一趟病房了解了小女孩的情况。后来是因为公事的缘故暂时离开，没能及时跟陈染还有陆思暖打招呼。
“时间不早，老院长，我们就先走了，188病房的小姑娘，还请您多关照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好吗？”
陈染将印有自己联系方式的明信片递给院长。
“我知道了陈警官，您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
日落，天色已暗。
白天精神百倍出门，朝阳晨曦相迎，如今要回去了，只剩下黑夜跟繁星。陆思暖摸了摸扁扁的小腹，这才有种饿了的感觉，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霍祺东，后者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
“带你去吃火锅？”
走在前面，发誓不当灯泡的陈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倒退着走回来，笑嘻嘻地问：“我知道哪家火锅店最好吃，我带路怎么样？”
霍祺东扫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
陈染看向霍祺东身旁的陆思暖，只见她眉眼弯弯，笑着说：“我也很好奇。”
“不带这样吧！了不起啊总是针对我！”
陈染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出手机来给乔青言打电话，有女朋友了不起啊，他也有啊！带出来比比啊！
这时候，他终于愿意正视乔青言的重要性了。
到最后，霍祺东跟陆思暖的情侣火锅行，变成了发小火锅行，乔青言来时，把褚修北也喊上了，原来这两人今天在一次上商会上碰面，后来就一直在一起。
褚修北一出现，没理由不喊上沈自沉跟陈璟，难得在非周末的时间里大家能聚这么齐，陈染嚷嚷着让霍祺东请客，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火锅店是陈染挑的，去到的时候还需要等位，这对几位大少爷来说都还是新鲜事。他们时常去的都是自己旗下的地方，面对长龙，都是面无表情地经过，什么时候有过上前去管服务员要号码的时候了。
乔青言拉着陈染在边上的位置坐下，探头看着周围，“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啊，以前都不见你对这种吃的感兴趣。”
“同事推荐的，之前想带你过来，后来排不到位置。”
这家看似普通的火锅店，一到周末，下午五点过来排队都被告知要等四个小时才能轮上，这种等位时间简直让陈染无法接受，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今天原本以为不是周末，应该没那么夸张，谁知道一帮人浩浩荡荡过来，竟然也要坐在这小凳子上等。
偷偷瞥一眼沈自沉跟霍祺东，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江城市的大人物，倒是一身休闲装的褚修北看上去比较顺眼。
“跟你打赌，经理会在十分钟之内出来接人。”
陈染凑到乔青言身旁说了这句话，扬起下巴指了指前台那几个已经认出霍祺东的店员，也是，副市长呢，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可不比他们这些小人物，脸生。
乔青言呵呵了一声，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步履匆忙地赶过来，那满头冷汗的样子显然是惊吓到了。
天啊，霍市长怎么来小店吃饭了！
不会是，视察餐饮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