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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过来了？”
霍老爷子皱着眉头看向自家老太太，都是趁她出门的时候，才把陆思暖给叫过来，结果倒好，哪闻的风声，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就这样赶回来了。
不知情的，见她这么着急，还以为是拿她心爱的宝贝怎么样了呢。
“你居然瞒着我把暖暖拉到家里来了，我怎么跟你说的，这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他们会去处理，你这棒打鸳鸯的毛病，什么时候改得了？”
霍老太太这么一吼，老爷子气得鬓边直发抖，“你这老太婆。”
“暖暖，你先回去，我跟你爷爷说。就这件事情，奶奶听说过了，是那许沐芸做的不对，不关你的事。”
霍老太太压根不管霍老爷子是什么表情，就推着陆思暖往门口走，碰到她那冰冷如玉的手，甚是心疼。
“我给你叫辆车送你回去吧？要么就打电话让祺东来接你回去？这一身的冷汗，被吓得不轻吧？”
说到这，霍老太太直接回过头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再不顾他的脸面，直接把陆思暖送出老宅。
“奶奶。”
到了门口，陆思暖拦住霍老太太，满脸歉意：“这一次的事情让您和霍老爷爷失望了，本就该挨骂，您却还护着我。”
“傻孩子，说这些干什么。”霍老太太捋了捋陆思暖耳边的碎发，极有耐心地安抚她，“我一早就把你看成是自家人，像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你的错，我家老头子一根筋，满脑子就是他的霍家地位。这样，你先回去，然后跟东子商量好看看这件事怎么解决才稳妥，我去跟老头子讲道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为难孙媳妇。”
这番话说得陆思暖鼻尖发酸，眼眶泛红，“谢谢您，霍奶奶。”
就这样，陆思暖回到了名苑，说完这些时，姜沉安抚地捏了捏她那僵硬的肩膀，不过是陈述一下发生过的事情，就又把她的情绪给激了起来。
这么看都能想象得到，她当初是有多么紧张，甚至害怕。
“我想今天就跟祺东坦白了，我不是陆思暖，我是白炎凉这个身份。”
姜沉就怕给陆思暖拍手叫好了，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好瞒霍祺东的，“我想叫你凉凉想很久了，可真是把我憋得心痒难受啊。”
陆思暖弯了弯唇，“我也是。”
想听他叫自己一声炎凉。
“手机响了。”
调了静音的缘故，陆思暖自己没注意，倒是姜沉看见了，推了推她。是霍祺东的电话，被霍老爷子的人带上车前，就给他发过讯息的，原以为会在老宅碰面，结果直到她离开，霍祺东都没个动静。
生怕他不明真相直接闹到老宅，离开后陆思暖就重新给他发了条短消息。
这会，霍祺东才打电话过来，怕是一天忙得都没时间看手机。
“暖暖，你现在人在哪？”
“你下班了？我在名苑跟沉沉在一起。”
“我就在名苑门口，你出来吧。”
“好。”
单凭这电话里的声音，陆思暖分辨不出霍祺东的情绪是好是坏，挂断后便急着离开。跑下台阶时，刚一抬头，还未看清楚来人，就被搂在怀里，细密的吻压了下来，带着熟悉的烟草味。
陆思暖伸手环住霍祺东，很热烈地回应着这个深吻。
这个吻里，包含了有太多的情绪，不安，焦急，害怕，等等。
“没事吧？”
一吻结束，陆思暖靠在霍祺东的怀里喘着气，感受着他的亲吻细碎落在她鬓间。
陆思暖摇了摇头，便沉默着不再说话。
“我们先回去，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霍祺东牵着陆思暖的手，十指相扣，带着她回到星河湾。
“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一进门，陆思暖就拽住霍祺东的衣服，低头看她时，透过她的双眼，看到了缕缕不安跟焦灼。
“先不慌，你在名苑洗过澡了吗？”
陆思暖点了点头。
“那你先上楼休息，我去泡杯牛奶然后端上去给你。”
霍祺东摸了摸陆思暖的后脑勺，在她额间印上一吻，“不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不要怕，有什么话要说待会再说，我们不急在这一秒。”
“好。”
陆思暖换好衣服，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双手不安交握在一起，霍祺东上来时，就见她眉头紧蹙。
“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总以为世界末日了。”
冲泡好的牛奶放在床头，霍祺东牵着陆思暖的手走过去坐下，并解释他这一天因为有个项目要开研讨会，所以手机一直是处于静音状态，直到会议结束，项目落实了初定计划，他这才看见短信。
“怎么样，老爷子有没有为难你。”
陆思暖摇了摇头，“不过就是那些话，其实说的是在理的，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更算不上为难了。”
霍祺东牵住陆思暖的手，指腹摸索着她的骨节，“我先前有过打算，想着让你出去一段时间当作散心，我这边有些事情也需要处理。等你回来后，再带着你去霍家。”
关于出去散心这件事情，陆思暖的确听过霍祺东说，那时，她并没有明确答应，可也有些动心。
“现在，不是出不出去散心这个点了。”
陆思暖抿了抿唇，眉眼微低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曾问过你，如果有一天我隐瞒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你是否可以原谅我，还记得当时的回答吗？”
霍祺东点头，算是默认。
“今天，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其实不是陆思暖。”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白炎凉自己都顿住了，她看着霍祺东那一瞬间变换的瞳孔，感受着周身突然陷入静谧的气氛，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叫陆思暖，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她才是。”
“双胞胎妹妹？”
霍祺东震惊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不确定地开口：“那，一开始我认识的……”
“是我，一直都是我。”
意味到霍祺东可能误会了什么，白炎凉觉得又急又好笑。
“从一开始你接触到的人就是我，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清楚。”
白炎凉把她是如何回国，见到陆佳期后，又是受了什么嘱咐才替下妹妹，用了这陆思暖身份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跟霍祺东说清楚。
她说得小心翼翼，不时抬头观察霍祺东的表情，却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不得已，我只能用妹妹的身份在这里生活，这也就可以跟你解释，为什么我唯一的朋友沉沉，是从美国回来的了。因为她跟我一样，先前就一直在美国生活。”
“那你妹妹现在……”
“在美国疗养院，听说身体情况已经恢复七八成了，过段时间，估计就可以回来江城，重新回到属于她的位置了。”
听到这，霍祺东若有所思。
“如果今天不发生这些事的话，你怎么打算？是一直瞒着我，等你妹妹回来，偷龙转凤？让你妹妹跟我在一块？”
“不是的，不是这样。”
白炎凉连连摆手，小脸皱得像超市里摆出来卖的苦瓜，“什么偷龙转凤……”
见她把声音越压越低，霍祺东只觉得好笑，装严肃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想着再继续了，伸手托着白炎凉的下巴，眉眼轻佻——
“那你，可是叫白炎凉？”
这一次，轮到白炎凉震惊了，甚至小脸吓得苍白，就怕霍祺东是知道了什么，例如，她在美国的风流韵事……
毕竟，她曾经是个颜值至上的花心少女。
“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你刚回来时，穿着学士服跑去医院，见你母亲之前在走廊上撞过一个人。”
霍祺东说得这般深情款款，白炎凉是怎么都不好意思开口，这种陈年烂谷子旧事，她怎么会去记得。
可偏偏他那双情深深雨蒙蒙的眼睛，还在等着她的答复。
无奈，白炎凉只能用上浑身演技，“哦”了一声，那尾音拉长得快消耗完霍祺东的期待。
“那个人是你？”
“是。我就是在那时候听到了你的名字，叫炎凉。以至于我后来重新见到你的时候，还在想，莫不是我听力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这个世界上，真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
霍祺东没有说出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只是说出这个藏在他心中已久的心事后，有些激动，真的是她。
而白炎凉却难得走神：“这么说起来，你在那个时候就开始注意到我，才有了后来的死缠烂打？”
“……”
能把他霍祺东的情深用死缠烂打这四个字来形容，全天下怕是只有白炎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