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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馥儿听完也只是笑了笑,当然不可能说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又或者,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想要谁,聿峥对北云晚没什么,她倒也不着急,给自己选一个最满意的伴侣,本就是女人的权利,不是么?
吻安转头看过去,东里正站在另一半,打火机在指尖像有了生命一般旋转飞跃,显然对别人的热闹不太感兴趣,更是凸显他的不耐。
目光不经意的见了于馥儿正盯着东里看。
准确说是盯着他正在舞蹈的修长指节,甚至看得出神。
吻安被人叫走的时候,于馥儿依旧盯着那一头。
东里是在等吻安,但是她被被人喊去玩,他只好微蹙眉打算先去车上,可刚移步,于馥儿已经距离他只有两三步,冲他笑了笑。
“心情不好?”于馥儿问。
东里连目光都是礼节性的,“没有。”
于馥儿看他也不喜欢喝酒,也就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杯子,淡笑着,“听说你姐姐一直催你离开这个圈子,你自己怎么想的?”
问完见他看了自己,于馥儿才道:“别误会,没有探听**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们俩还挺相似,我父母当初也是不愿意让我进这一行的。”
笑着,对着他好像也没打算保留什么,“当初为了做这一行,我跟爸妈到现在都僵着。”
“你呢?简小姐那么强势,说不定哪天就被捉回去了……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年龄到了总要离开镜头,像你一样回家继承企业其实也很不错!”她说完看了他。
东里当然不会以为她是大姐的说客,只会觉得她是给某种可能做准备。
女明星找男人,最终当然希望男的位高权重,实业雄厚。
思及此,东里莫名扯了一下嘴角,没有开口的意思。
好一会儿,他还是道:“于小姐之前问过我的事情,大概,也许是有那么回事,但我已经记不清了,这种小事,你也完全没必要放心上,我也不需要什么报恩之类的。”
这个年代,谁还玩什么有恩相报、以身相许那一套?
可于馥儿皱起眉,“那不是小事,女生的清白怎么会是小事?”
就算那天她不一定被玷污,但至少是因为他出现才免于一难,这不是一般的情。
东里没了后话,只是略微皱眉,吻安再不出来,他可能真的会怒。
差不多安静了两分钟,气氛很怪异,东里总算看到吻安从人群走出来,但她是接着电话的,无暇顾及他,直接往会所门口走。
东里皱了眉。
吻安在接宫池奕的电话,接通之前才知道他居然打了好几通。
“不好意思,有点吵,没听见。”她到了门口才说话,小小的歉意。
听筒里男人声音低低的,隐约听到了关门声,才道:“还在外边?”
她点了点头,“差不多回去了。”
宫池奕是一路给她打的电话,这会儿的确是回到家里了,阁楼里,保姆在门口候着他,显然是有事。
他看了保姆一眼,继续打着电话,“东里送你回去?”
吻安略微挑眉,不明白他怎么知道东里也在,不过转头看了看,见东里和于馥儿一起走出来,也就笑了笑,“东里算是被你的旧……”
话说到一般,又把习惯的说话改了回来,道:“被于馥儿看上了,他送于馥儿回去,我自己打车。”
“没开车?”宫池奕皱了皱眉,又猛然才想起他好像牵她一辆车。
吻安笑了笑,“喝了酒开不了,干脆没开过来。”
他沉吟片刻,低低的“嗯”了一声,转而又沉着声:“我不在,少喝酒。”
娱乐圈什么样,他多少也清楚些,谁知道被哪只猪手揩油了?
她笑了笑,“知道……我之前忘了问,你去多久?”
宫池奕沉默着,因为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片刻才答非所问,“如果你说想我了,随时可以回去。”
吻安捏着手机,似笑非笑,“我最近比较火热,逢着人可能就会被拉去问几句,都问我既然你当初对于馥儿情根深种,我怎么还能当睁眼瞎接受你告白?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宫池奕站在窗户边,不明白小女人的用意,但她忽然说这种事,估计也没什么好,眉尾挑了挑,“你想怎么回答?”
她作势想了会儿,清清淡淡,意味不大的语调:“媒体都喜欢死磕,答是肯定要答的……说你朝三暮四,现在又对我情根深种了?”
他没说话,显然不赞同。
这样确实有辱他的英名,所以吻安又想了想,“要不,把三少那段瞎了眼的故事也给大家分享分享……”
“顾吻安。”果然,他冷幽幽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点头,“嗯,在。”
他薄唇冷了冷,“一个仇你要记到什么时候?”
吻安浅笑,“就这么喜欢记仇,你早知道的,非要动我东西干什么?”
可能也不一定是多想报复他,但是电话都通了,他又好像没什么话要说,只好她找话题,不巧就碰上这个了。
电话里安静了会儿,听到他似是噙着唇角的质疑,“你这么不安分,我会以为,是变着法儿的把我弄回去,嗯?”
她听完皱了皱眉,又不疾不徐的一句:“那我还是自己看着回答吧。”
低眉,眼尾有淡淡的笑意。
没听他说话,电话也不挂,她只好看了看时间,“挂了?”
男人低低的嗓音:“不挂。”
她愣了愣,只好淡笑,陪着。
片刻,还是她找话题,因为不说话她别扭。
“你的公主刚刚问我们吵没吵架,看起来像还怕我欺负你。”她说。
大家都觉得她会欺负别人,而不是别人欺负她。
宫池奕伸手推了窗户,嗓音淡淡,“谁的公主?”
吻安淡笑,“于馥儿。”
男人动作顿了顿,他现在只确定一点,那就是女人但凡不在他眼前,就肆无忌惮,浑身都是胆。
“顾吻安。”他从唇缝里挤了几个字,“爷怀疑你现在是在挑逗我!”
不是挑衅,就是挑逗,兴许真是希望他立刻飞回去也不一定。
她却笑了笑,“确实没有,只是我今晚心情不错,喝了几杯舌头不太听使唤,所以话有点多,你多担待。”
男人薄唇碰了碰,“担待不了。”
他虽然沉着声,不过吻安也不是特别在意,一直淡淡的笑着。
电话打了好一会儿,她一抬头却看到了靳南,从车身下来,然后无声请她上去。
她轻轻蹙眉,好像明白他为什么明明没话说,又刻意不挂电话。
原来是为了确保知道靳南来接她了。
“我上车了。”坐稳后,她也报备了一句。
果然,电话那边的人一个气儿都不哼都把电话给她扣了。
这让吻安本来淡淡的笑意浓了浓。
靳南很少直接这样露面,但她认识他的脸,这会儿也隐约能看个侧脸。
比展北可能年纪大一点,稳重得有些沉闷,车内熄灯之前,看到了他浓密的眉毛尾骨处好像有个隐约的疤。
之前听说宫池奕差点被弄死,是他身边一帮人拼死把他护住了,也就是腿严重受伤那回。
她把视线收回来,没多问。
而全程靳南几乎都没跟她说话,只在别墅门口说:“太太,到了。”
进了家门,为了表示她的‘配合’跟乖巧,吻安特意给宫池奕发了一条短讯保平安。
那边的人高冷的回了一个字“嗯。”
又在她洗完澡出来之后,收到一个像是没忍住再次发过来的“晚安。”
她笑了笑。
这边的人挂了电话,从窗户边转头看了那头候着的保姆,“有事?”
保姆点了头,“老爷知道三少回来,一直等您呢,估计是有话要跟您说。”
宫池奕看了看时间,是有点晚了,但是了解老爷子的性子,也就捏着手机从阁楼往大院主楼走。
宫池中渊在书房。
见了他来也就一句:“回来了。”
宫池奕走过去,“您找我。”
老爷子指了指椅子,“坐。”然后直接谈正事,“内阁的事我都知道,你怎么想的?”
没想到老爷子知道这么快,宫池奕神色不见几分波澜。
老爷子看了他,“你之前坐轮椅的事,把我都瞒了过去,你的确是有自己的处事,但你要想清楚,一旦他们真的联署要罢黜你,寒声也不可能明着保你,你辛辛苦苦走到今天,怎么过来的,你自己最清楚。”
宫池奕大概是知道他想说什么的。
他也只低低一句:“安安现在是我妻子。”
老爷子看了看他,“所以我当初让你慎重考虑……难道为了顾吻安,为了一个顾南林,你要放弃这些?”
“事在人为。”他依旧那样的笃定。
宫池中渊仓厉的眉皱了皱眉,“我也并非看不上她,但他们家的情况,你了解得还不够。”
宫池奕从椅子站起来,“我明白您的苦心,但我既然娶了她,无论什么事,这一点是不会改的,其他事都可以去解决。”
老爷子看了看他,欲言,又摆摆手,也了解他。
只不过又稍微问了两句:“瞧这样子,人家小丫头对你没意思?”
不然他向来行事稳妥谨慎,这几年造势做了些绯闻,也到高调露面给谁告白的地步。
宫池奕知道他说的什么,笑了笑,“不能轻易征服的女人,反而情念坚定,日后越能相守,不是么?”
宫池中渊挑了挑眉,说法倒是一套一套的。
摆了摆手,“既然娶了,你有你的主意,只要你不出问题,我不多过问,什么时候让家里添个孙丁也不错。”
……宫池奕微蹙眉。
让她哪天能开口说爱都难,生个一儿半女估计久远了。
…。
东里把于馥儿送回去,半路上接了个电话,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于馥儿看到了。
“你着急吗?”除了顾吻安,他跟谁说话好像都是礼仪之内、不冷不淡。
于馥儿不刻意,但也听到了通话的好像是个女的。
挂了电话,东里看了她,“我绕道去一趟医院……”
他的话还没说完,于馥儿已经开口:“没关系,我不着急。”
那就是她也可以跟着过去。
十几分钟后,卡宴停在医院门口。
余歌身上还是白大褂,双手揣在兜里,时而看过往的车,然后跺一跺脚。
今晚确实冷。
看到黑色卡宴,她就直接走了过去,因为知道那是东里的车。
东里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本来是想请于馥儿先下来,但是他的动作还没开始,余歌便笑着走过去,“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来。”
知道他这人不爱搭理人,所以她当然不会麻烦他。
但是余歌打开车门,直接要伸手进去找自己可能落在车上的东西时,余光看到了后座的于馥儿了。
愣了愣。
顿时有些尴尬。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于馥儿,也知道宫池奕以前仔细对待过这位,但是余歌跟她几乎没怎么说话,更被说熟。
“那个……”她讪讪的笑了一下,东西也没那就退了出去,看了东里,眉头皱了皱,“你怎么没说……”
吸了吸气,笑着,“没关系,那……你们先去忙,我……”她指了指背后的医院,“我进去了。”
东里看了她一眼,冷不丁问了句:“你一直住医院?”
因为钥匙在他车上,说明这几天她都没回家过。
余歌笑了笑,“做这一行习惯了,没事了!你赶紧把人家送回去吧。”
她摆摆手,虽然因为顾老的事,她几天都泡在医院,真的很想回去拥抱自己的床。
“等着。”东里说了一句。
转身回他车上,副驾和后座都看了,最后拿着她的钥匙走过去,递给了她。
余歌冲他笑了笑,“谢了。”
东里表情淡淡,倒是又皱了皱眉,“让你父母开个门不行?”
他是以为她因为没钥匙才不回家。
这话让余歌脸上的笑淡了淡,略微抿唇,也许,以为是他觉得她别有用心,这么晚非让他送钥匙过来?
想到这里,余歌张了张口,笑意有些勉强,“实在抱歉,麻烦你了。”然后转身之际吸了一口气,还是转回来对他说了句:“我父母早年去世了。”
然后笑了笑,这才拿着钥匙进了医院。
东里意识到他随口一说可能伤到人的时候,她已经进去了,他又在门口站了会儿,上车离开。
车子启动后,于馥儿看了他,“你跟这位余小姐很熟?”
已经好几次看到余歌了,先前余歌是宫池奕的医生,但即便如此,于馥儿跟她没什么交集,面都没怎么见过。
东里没说什么,一路把她送回去,然后返回。
途径医院时,他停了会儿。
余歌接电话有点慢,好像没看来电就直接接了的,问他:“哪位啊?”
东里郁色的眉间微皱,“你走了吗?”
余歌这才看了来电,立刻放下筷子,咳了咳,“嗯,我已经走了,有事?”
总不至于因为她的麻烦而二次问罪吧?
说实话,之前为了让他和顾吻安有点什么,好把宫池奕炸出来,现在余歌的‘心术不正’见好就收,所以这小半个月,她跟他没什么交集的。
可别是希望她继续撮合,那宫池奕真生气起来也是比较严重的。
东里安静了会儿,大概听出了她在吃夜宵,才道:“没事,只是想说,刚刚有什么冒犯的别介意。”
余歌抿了抿唇,然后笑着,“没事,不知者无罪!”
快要挂电话的时候,余歌又忽然道:“对了!”
东里顿住动作,继续听着。
她清了清声音,“……上次的药费用,别忘了给。”
过了有两秒,东里才从皱眉忽然好笑,“五十多块钱,让余小姐惦记这么久,抱歉。”
话语里淡淡的业余让余歌皱了眉,“人都要向钱看的,我不拼命挣钱,谁养活我?贵公子不懂。”
好像隐约听吻安说过这位余小姐挣钱很拼命,东里挑了挑眉,“女人挣那么多做什么?”
余歌闭了闭目,好像连续三个人问了她这同样的问题,还挺邪。
她的答案也每次都不一样,笑了笑,半真半假,“挣嫁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到现在嫁不出去?嫁妆不成,挣来养几个小白脸也不赖。”
东里对这种自我调侃只弄了弄嘴角。
…。
吻安一夜睡得还不错,酒精果然能沉眠,起得也就晚了些。
下楼时,白嫂笑着迎出来,“太太,您列出来的食材都买好了,吃完早餐就可以开始。”
她去厨房转了一圈,真真实实的笑着,“白嫂你很会挑食材呢。”
白嫂慈目的笑,“都是经验,做多了也就会了。”
她点了点头,一边走出来一边把长发扎起来,“您等我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好。”
那天从早上九点多开始,香堤岸的厨房就没闲着,开始还算是顺利的。
但吻安着实没想到做饭还需要注意那么多,原本要亲手给爷爷做一顿丰盛的,结果却是把她自己也弄进了医院。
宫池奕的电话响起时,他还在大院主楼用午餐,电话放在了他的阁楼。
保姆见电话一直响,只好拿着过来找他。
号码是白嫂的。
宫池奕抬眼看来,把手机接了过去。
宫池家历来家教严,吃饭基本没人打电话。
但他看了看来电,说了句:“是安安。”
老爷子点了一下头,“接吧,小丫头这个时间记者找你兴许有事。”
“怎么了?”他接通,低低的声音,下一瞬就倏然眉间一紧。
一家子就看着他接完电话后匆匆起身,打了个招呼就疾步出了大院,对着院外的展北吩咐:“订机票。”
…。
吻安醒来时,白嫂焦心灼灼的在床边看着她,“总算是醒了!”
她嘴巴有些干,脑门还有些疼,除此之外没太多感觉了。
“爷爷不知道吧?”她第一件事就问。
白嫂摇头,“太太放心吧,顾老不知道。”
她这才放心点了点头。
不过白嫂下一句说:“不过我给三少打了个电话,三少也没说什么。”
吻安先是皱了眉,然后又松了一口气,“他出差,可能很忙,不用跟他说的。”
不过现在不仅是说了,宫池奕都已经赶回来了。
进房间的第一眼就在她脸上,步伐匆匆,眉峰一度拧着。
“没事吧?都检查了么?”
白嫂细致说了一遍,总之就是没大事。
宫池奕这才一改态度,黑着脸低眉盯着她,“没事你进厨房瞎捣鼓什么?”
吻安被他忽然黑着脸的训斥弄得愣了愣,微微张口,想说看他平时做饭很轻松,以为简单得很。
最后也没说出来,只抿了抿唇,“耽误你了吧?”
男人薄唇温冷,“不就是想让我回来?你倒是不惜命。”
……吻安抿唇,她真没有要把他炸回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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