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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阳冷冷扫了眼辰英,但到底还是承了丹绫的礼。收剑回鞘后,向她回礼道:“丹绫姑娘。”
丹绫单刀直入地问:“风道友,李镇乃是我合虚谷庇护之地,我虽感谢你先前援手,救我门下弟子。但你出现的原因,我还是不得不问。”
风阳便道:“是我之错。”
顿了顿,他才接着解释:“半月前,我于荒城遇上一只人面蛛,此妖在荒城作乱,吃了不少人。我奉师命除妖,却因学艺不精让它逃了去。一路追踪,方至此地。”
丹绫闻言倒吸了口气:“你说,刚才树上之物,是人面蛛!?”
风阳颔首:“正是。”
丹绫不疑有他,即刻命令弟子道:“引爆符咒!”
有弟子不解:“可是师姐,试炼——!”
“命重要还是试炼重要!”丹绫呵斥,她面色严肃,“若真是人面蛛,绝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与其你们在这里成了人面蛛的食粮,倒不如回去通报掌门。这里我会和风道友一同处理!”
弟子们闻言面面相觑,虽有不甘,但先前一名弟子连符咒都来不及引爆便惨死的场景挥之不去,众人皆有些胆颤。如今丹绫如此厉声命令,他们倒不如按照命令回去。
众人皆称是,而后一一引爆了符咒消失。
丹绫见弟子一一撤退,倒是松了口气,但她的这口气只松了一半,便停在喉中。
辰霖并未离开。
丹绫蹙眉,还未开口,辰霖便先道:“丹绫师姐,我能自保。”
丹绫还欲劝说辰霖,风阳却扫了辰霖一眼。他仅仅只是看了辰霖一眼,便顿住了脚步。而后开口道:“让他留下。”
丹绫:“……什么?风阳,我师弟正式入门还不足四月!”
风阳却是握紧了自己的剑柄,警惕着周围,同时淡声道:“修道这事,从来与年纪、时间无关,端看悟性。”
他再次看了眼辰霖:“他可以留下。”
丹绫自知风阳并非阿谀之人,然而她还是有些不信。辰霖修习法术不过三月多,哪怕他的老师是黎鸿,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然而辰霖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径向风阳一拱手,道了谢。
三人往林中深处而去,丹绫叮嘱辰霖一定要那好符咒,若是见势不妙,以自保为先。
辰霖称是,风阳闻言倒是问了句:“这林中有阵法?”
丹绫解释:“乃是祖师而下,一处传送阵罢了。”
风阳嗯了一声,又问:“我曾听闻,合虚谷三月试炼的规矩,是第三代掌门留下的。想来衡越真人初创立合虚谷时,李镇都未存在吧。”
丹绫愣了愣:“是。”
风阳停下了脚步。野人林的风吹得人骨头发凉。他侧头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里句合虚谷不过百里,以我等修行,往来无需半个时辰,衡越真人何故再次耗费精力修这么一个阵法?”
丹绫怔住。
辰霖听见衡越声音冰冷道:“这小子不是来找人面蛛的,恐怕,人面蛛还是他弄过来的。”
辰霖皱眉:“风师兄当不至此。”
衡越轻笑:“不至此?那不如你杀了人面蛛,看他走不走?”
辰霖目光澄澈坚定:“好。”
黎鸿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却还是止不住发毛的感觉,只能强行叫醒了天审,让他看看辰霖的情况。
天审貌似正在看这个世界的话本,被黎鸿叫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老大不情愿,仔细放开感官看了看辰霖的情况,倒一瞬间不清醒了不少。
黎鸿问:“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看看辰霖有没有出事?”
“……你这种有事没事咒人的习惯不好啊。”天审嘀咕着,又细细看了看现在的情况,突然就了收了声。
黎鸿皱眉:“怎么了?遇见危险了?”
天审吞吞吐吐:“……没有,大神他刚杀了个怪物。”
黎鸿:“那你怎么紧张什么?声音都变了。”
天审结巴了半天,才对黎鸿道:“过会儿,你可能要感觉不太舒服。”
黎鸿:“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离我得有百十里吧!”
然而天审却是不肯再说了。
黎鸿正打算逼着他说清楚,却突然感觉有些晕乎乎的。紧接着,她的心口忽得涌起一阵暖流,刹那间便流通了四肢百骸。下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再被拉扯,用力之大让她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在承受车裂之刑。
不过估摸车裂是要比她疼多的。至少黎鸿还能保持清醒,而这疼痛也不过只持续了片刻。
当她冷汗津津的抬手摸了摸一把头发,终于察觉到有点不对了。
她看着自己修长柔软的手指,蓦然收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你确实瞒着我不少事啊。”
天审干脆装死。
黎鸿站了起来,果不其然看见了自己修长光裸的双腿。原本的衣裙现在不过堪堪能遮住腿根,她往大树边一站试着比了比高度,确定自己现在估摸有之前两个自己那么高后,才想来自己有没有衣服穿这个问题。
天审这时候才闷闷道:“树洞最里面那个箱子,用符咒封好的那个。”
黎鸿闻言去找了那个箱子,将符咒扯开,掀开了这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岁的木箱。
当木箱打开,她就沉默了。
这被封上符咒保存的箱子里,既没有宝物也没有秘籍,有的只是一堆衣服。普通的绸缎衣服。
黎鸿拎起了一件,确定这衣服除了好看之外基本没什么别的用,不由的怀疑地问:“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天审嘟囔:“我早说过,衡越真人他不恋童。你觉得这里除了衡越,还有谁进的来?”
黎鸿一手提着自己那头快要长到脚踝的头发,一手将新衣服的衣襟拉好。等她穿好了新衣服,方才有空说了句:“所以这树睡了几百年果然和衡越有关系是吧?是为了保证合虚谷的灵脉?”
天审不吭声。
黎鸿谆谆善诱:“我和你说这样不行。你看,我对辰霖还不够好吗?可他的指数就是卡住了,你瞒着我那么多事,我怎么可能找到下手的地方,让他更高兴呢?”
“你到底还想不想完成任务啦!”
天审似乎在考虑她话语的正确性,过了好半晌才道:“好,我和你说,但你答应我,不能放弃!”
黎鸿不耐烦道:“说着我好像有放弃的选项似的。”
天审这才慢吞吞道:“辰霖是衡越。”
黎鸿:“……?”
“等等,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艰难道,“你再说一遍?”
天审:“衡越死了以后,转世成了辰霖!”
黎鸿沉默了。
过了好半晌,她说:“你说过,辰霖是那个神经病对吧?如果辰霖就是衡越,那岂不是衡越也是那个神经病?”
天审没有反驳,黎鸿就有些生气:“那你直接让我去见衡越不就得了,现在见什么黎鸿啊。衡越多简单啊,让他得道就成了!”
天审阴测测道:“你确定?”
黎鸿:“……所以你还有瞒着我的事。”
天审叹了口气:“我知道,大神他有时候吧,脾气是有点不太好。”
黎鸿:一言不合毁灭世界,你管这个叫“脾气有点不太好”!?
天审见黎鸿一张死人脸,也憋不出更多的话,干脆甩手:“你自己看吧!”
黎鸿觉得,看就看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当她看完了衡越的生平,看见了这棵树到底是怎么睡了几百年,又是因为什么睡醒了因为乏力外貌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就陷入了十足十的沉默。
她认真的想了想,面对衡越,她能有那棵树那样,只是睡个百八十年的好运吗?
她觉得不行。
于是黎鸿真心实意:“谢谢您的不杀之恩。”
天审:“……”
无关黎鸿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来,和现在的辰霖比起来,衡越实在太可怕了!这不仅体现在他的修行天赋上,更体现在他行人做事上。一个没根没基的孤儿,即使因缘巧合得了仙树,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得道?常仪确实教他修行,可那些都是些最基本的东西,常仪另外教他的,都是他今日带回来的人懂不懂修道、带回来秘籍能不能修仙。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就已经能靠脑子将无数修仙者玩得团团转,轻则被骗去功法,重则连命都保不住。风息水说他胡乱练一通正是因此,常仪只能分辨这功法是真是假,衡越又不懂修行之道,干脆只要是能修的秘籍他都练。因为天赋异禀,倒也真得练出了个融会贯通的大成。
若单是如此,黎鸿倒也不会怂得这么厉害。
大概是幼时尝遍了世间险恶,衡越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种近乎可怕的占有欲。即使自己砸碎,也绝不予他人一瓦。
他正是察觉到自己快要死去,又不愿常仪离开,方才刻意与她吵了一架,将她封进了昆仑木中。
若他年,他未曾转世苏醒,进入合虚谷中。常仪恐怕会一直睡下去,直到他再次找回来。
至于如今黎鸿突然长大,她想应该是封着黎鸿的阵法被毁了。
“神经病啊!”黎鸿忍不住骂,骂完了后心有余悸:“辰霖确实好,我不怪他老不高兴了。”
和衡越比起来,辰霖就是菩萨!
骂完了后,黎鸿问了句:“辰霖知道他是谁吗?”
天审犹豫了会儿,方才道:“现在应该还不知道。”
辰霖一剑斩了人面蛛。
丹绫面露讶异,她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不过这些时日,辰霖便能达到这个程度。
辰霖道:“风师兄,人面蛛已除,我等离开吧。”
风阳盯着他,缓声道:“恕难从命。”
言毕,他再次拔剑,剑气上隐有雷电相与!丹绫被剑上锐气惊得一退,辰霖却是半步不退,皱眉道:“风师兄!此乃我合虚谷之地,无论你做什么,都应先考虑两派之交!”
辰霖本以为这句话说出来,至少风阳的剑会犹豫一瞬。
却不想被直接揭穿了目的的风阳做事更无顾忌!
他剑尖斜刺,天空因他这一势隐有闷雷轰鸣!!
大荒剑有一十八式。每一势皆挽自然之势。辰霖已将这一十八式练的很熟,唯有第十八式使不出。这并非他天资有限,而是这第十八式,乃是挽天地之势。借九霄云雷,揽日月山川。他那把剑根本撑不住,只要剑尖起了个势,便会因承不住天地的重量而粉碎。
但风阳显然不存在这个问题。
他负在身后的那把铁剑,不仅承起了野人林这一处地脉,更挽起了滚滚惊雷!
大荒之势,自也只能大荒止。这就是当年衡越为何会偷学风息水招式的缘故。辰霖顾不得太过,抬手出鞘,一式大荒剑第十二式便攻上!
风起!云散!
风阳眼中溢满惊色,然而他不退不进,竟是以左手抽出自己背部剑鞘,迎着辰霖的剑尖迎了上去!
铿锵。
辰霖的剑锋完全被风阳的剑鞘吞没!而与此同时,他右手的剑势已砸向野人林!
雷落的瞬间,丹绫近乎生出一种万事万物都会被劈为齑粉,就此湮灭的荒谬感。
然而雷落之后,并无人伤亡。
甚至连一棵树也没有少。
毁掉的,仅仅是林中一块石头。
树叶因风轻飘飘地荡下,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像是触断了某根弦。一股巨大的气浪自破碎的石头猛地向四方冲去!其势如海浪!汹涌不可阻挡!丹绫被这气浪尖啸激得不得不捂住耳朵,而正面这气浪的风阳则是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辰霖也不好受。
他站在被气浪冲垮的树木之间,终于看清了风阳毁掉了什么。
在那颗石头下,藏着一颗已经碎成粉末的结晶。
血色的咒文浮现在了地表上,而后就像风干了的颜料一般,被风一吹就散了。
丹绫扯破了符咒,却像是撕破了一张普通的纸张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
——衡越留下的阵法毁了。
风阳擦拭了嘴角血沫,向丹绫与辰霖请罪道:“长者遗命,风阳不敢忘。毁阵之事,乃风阳一人所为,自当上合虚谷,与玄重真人说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