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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热,黑天冷,这里怕是要入秋了。水稻即便要试着种植,也得等到明年春天。还得将近半年的时间,他应该不会在这待到那么久。
天要变了啊,这里的人该怎么熬过冬天?
把稻谷全理了下来,宫玺大概地对香子讲了讲他的梦想蓝图:这些稻米等到天热起来,把它们泡在水里,就能发芽。盖上土,长出苗来,种到水边,都能变成这么大棵。越这般种下去就会收得越多,长得越好,大家以后就都有米吃了。
看到宫玺恢复了笑容,香子很高兴。他专注地看着这个人、听着他说的话,心脏跳得很欢实。
回去之后,把晾晒的菰子叶收起来,又摆上一摊。宫玺担忧,若总是用脏东西擦屁股,恐怕离长痔疮不远了吧。
对于宫玺提出的天冷问题,香子是这样回答的:“比起以前住在山洞里——你说的‘冬天’就是最冷的时候么?这样的屋子已经好多了,就是下雨下雪的时候会渗水。吃的么,我们得抓紧抓紧存些了。”
“山洞……”
“山洞……”
“山洞……”
眼下,还是先解决晚饭吧。香子之前很不理解宫玺要他把鸭子内脏全掏出来,他觉得直接脱了毛烤烤或煮煮就很不错了,但宫玺给了他惊喜,虽然这惊喜最后被大家分走了。
“香子,你看,鸭蛋!一颗整的,一颗没成型的。”宫玺喜滋滋地把鸭油倒进盆里一点,下了切成了一段段的韭菜进去,煸了煸。倒进打碎的鸭蛋液,很快就变成了黄澄澄的炒蛋。
上午群众们“赞助”的菰米饭还剩了些,宫玺干脆切了大葱炒了炒,凑合着吃。
香子一定特别感动,表现就是他一直埋头苦吃。他想,要是宫玺能一直给他做饭就好了。
“真是简单的伙食啊,香子能长那么大真不容易。”
“为什么我看着好香好想吃?”
“话说这顿饭应该没人抢了吧?”
“嘿嘿嘿,又快天黑了……”
“强烈要求播主连夜直播,先投币!”
费食儿跟她爹出现在门口时,两人正坐在一起啃野果,宫玺还趁机灌输他果树的培育理念。
“叔,你们吃的啥,好香啊。”费食儿似乎有着纯熟的谈判技巧,总是令人难以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妹妹,我们吃过饭了。这有点果子,你们吃不?”
费食儿爹哼了一声,大抵是很不满意这个回复。
“叔,我爹他们从山上弄下来了个大家伙,分到不少肉。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该怎么吃?当下全吃完太可惜了!”这还是费食儿头一回说那么长的话,显然是很激动了。这激动里还夹杂着几分紧张和戒备,可能是担心家里有了好东西遭人惦记。
宫玺已经吃了三顿没有调料的饭了,最令人发指的是,菜里无盐。上午那顿鸭子炒茭白图个清淡,勉强算是合口。他想说的是,没有盐,别说口中无味,身体发虚,就连许多食物都无法保存。
宫玺回答道:“我们白天上地的时候薅了不少葱,你们拿回去和肉一起切好,先煮着吃吧。我明天去找找看有没有盐,有的话可以把肉腌起来,整个冬天都可以吃。”
土著们几乎听不懂他在说啥,但是天已经黑了下来,父女俩也急着回去做饭。
费食儿爹回头瞪着他:“我给你条腿,费食儿给你呗?”
他还没放弃啊……“叔,我和香子现在连自己都喂不饱了。”
汉子扭头就走,全然不顾小女孩在后边紧追慢赶。
“噗,一条腿搭送一闺女……”
“养成萝莉也不错啊,算了,还是赶紧回来吧!”
“他倒是知道养大一个孩子得费多少粮,但人家长大了也能干活啊!”
“没盐是不行的,看起来他们那的人摄入量不够,所以抵抗力差。”
“话说盐从哪儿来?”
这个问题也让宫玺很纠结,或许得问问香子。“香子,附近有没有大河?很大很大的那种?”就是海或者湖泊,比较容易析出盐晶。
香子回答道:“有的,我带你去看看?”
咦,这么突然?天都黑了,昨天这时候不是都睡觉了吗?
“正好,我们去洗身子吧?”簌了口的香子露出一口白牙。
宫玺紧张啊,“不是说扛水在家洗吗?”
香子笑道:“外面水暖和,家里冷。”
“哦莫,刺激了!”
“哎哟喂,大片既视感!”
“投币!不许关直播!”
“野浴啊~好羡慕!”
河里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在洗澡的。在月光的倾泻下,他们光着屁股,背对着岸这边,从容地搓洗着自己……
好在香子也不是个狂放爱暴露的人,他们一路避开人,在一丛芦苇边上定下了洗浴地点。
宫玺佯装研究着芦苇的适用性,忐忑着该以什么心情脱衣裳。
“宫玺,我好了。你怎么还穿着衣裳呢?”
“我好紧张!”
“我很期待!”
“我捂好眼睛!”
“我拿好纸巾!”
直播被关掉了……
洗个澡而已,大家都是男人,干嘛那么紧张?但看到香子像天神般完美健硕的身躯,他还是微微颤抖起来。四肢僵硬、口干舌燥、呼吸紧张,大概是盐分没汲取够……
好吧,他就是见色起意了!他喜欢男人,虽然从来没恋爱成功过……
他浑浑噩噩地脱了衣裳,脱下背心,脱了内裤……被骤然吹来的风凉得一哆嗦。香子在看他,让宫玺有些害羞。
“这样的穿法好像下面就不会湿哒哒的……”他这么嘀咕着。
宫玺抑制不住地往歪了想……
湿哒哒的,其实只是大腿根比较容易出汗罢了……当然,小便后残余的尿液也是个小问题。打住!
香子很友好很主动地帮宫玺抓起后背,力道格外重,但是很带感……宫玺觉得今晚的自己大概是废了,他脑袋发懵,心潮起伏,却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肩膀被湿热的手掌晃了晃,他转过身,低着的头直接对上了香子的大兄弟,噗……喷了人家一脸。
香子拂了拂脸,也未气恼,只是关心地问道:“你不穿那身衣裳会冷?那我们快些吧!”说着转过背去,让他帮忙。
香子,今晚你对我没有有秘密了啊……
香子的姿势很*,他半躬着身体,手臂撑在大腿上,所以整个身体的曲线完全呈现。宫玺想到了那幅赫赫有名的《掷铁饼者》,浑然不知自己的手指在人家光滑的裸背上弹着钢琴……
香子是个讲究卫生的,他身上本来也不怎么脏。但接下来的画面闪瞎了宫玺的眼,香子揽住自己的大兄弟,自顾自地搓洗起来……
宫玺慌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自己有没有流出鼻血。顺便,自己身上的那位也兴奋了起来。
然而人家香子就是单纯出来洗澡的,他无意地“撩”完宫玺,就上了岸。
心思不“单纯”的现代人宫玺在水里冷静了下来,上去之后才想到没有内衣换,只好中空上阵。
顺着蜿蜒的河道走了不算太远,视野开阔起来。
月夜下,庞大的暗色的水体,闪着银光。宫玺来不及欣赏或感叹,而是用手沾了一点水尝了尝……噢耶,很咸!
宫玺和香子相拥而眠,纯粹是因为又起风了,而他实在不想摸黑洗内衣,于是互相取个暖。
第二天一大早,宫玺打了盆水搓搓自己的高科内衣,之后不断地甩甩甩,干了,换上。但他昨晚没好意思在香子面前那么干,这必然会超出他的理解。
宫玺打开直播,满屏的省略号,之后就是海啸般的抱怨,在线人数3547。
“播主,你好意思吗?”
“播主,你的良心还在吗?”
“播主,你是嫌我投币太少吗?”
“播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播主,你看到了什么,要分享要分享!”
香子出去方便后归来,两人就抱着盆子罐子直奔河(还搞不清是海还是湖)边。简单的海盐制作理论,宫玺还懂一点。先把海水煮干,得到粗盐,再溶解、过滤,用草木灰中和氯化镁……
反正听着简单,操作起来相当麻烦,但这已经是最简便的制备方法了。直接食用海盐或者盐土,宫玺可以想象有这回事,但自己无法做到。
上午饭也就在海边吃了,香子对大河没办法,但是小河还是奈何不了他的。宫玺一边继续看着煮盐,一边将烤得焦香的鱼洒上了新鲜出炉的盐。
久违的咸味,宫玺幸福得想哭。
而香子,更是被这新鲜的滋味碰撞得神不守舍,原来这就是他说的“盐”!听他的话里头说,如果饭里面有这东西,不仅味道会变好,还能让人变得精神,可以活久一些?
“我%(屏蔽词汇),小宫玺牛逼了!”
“要是学校里的化学实验那么生活化,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这样的盐吃起来没毒了吧?”
“我感觉播主是在抢炎帝神农的饭碗……”
“楼上……你说的是谁?”
下午,两人来到了费食儿家。她爹神经质地探出头,哑声问:“怎么着,惦记我家的肉了?”
宫玺一听就冷缩了高兴,打算抱着自己的宝贝盐回家。哦,回香子家。
香子却揽住他的腰背,对那糙汉子说:“叔,你可想岔了!宫玺弄出了好东西,先想着你们呢。还不赶紧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