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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云是听说小莫醒了,专门赶来做笔录的。
“你还记得当时在八点半烤吧将你带走的人吗?”知道眼前这个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江起云也就直接开始询问起来。
顾南心却有些紧张,在做母亲的心里,孩子再厉害也是脆弱的,生怕他想起之前的凶险而出现什么心灵创伤,一直不安的守着小莫,只要他露出难受的模样,她就会随时喊停。
小莫却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脆弱,仔细回想了下,“我当时在洗手,那个人是后进来的,我并没有留意。而且儿童洗手台的高度有限,他站在我身后时,从我的高度看去,只能看见他胸口以下的位置。”
他条理清晰,边回想边说道。
江起云免不了要对他另眼相看:“那你还记不记得,绑匪胸口以下都有些什么特征?”
小莫皱眉,努力回想:“好像是一套蓝色的工作服,工作服上没有什么标志,看不出他是做什么的。但是这个人,力气并不是很大。”
江起云点头:“我看过洗水间的挣扎痕迹,如果对方力气很大,你很难将他撞倒在地。”
确定这人工作还算认真,小莫这才缓了缓神色,“我将他撞到在地,要往外跑时,他从后面抓住了我,并把我打晕。等我醒过来后,已经在那个仓库里了。”
虽然他表现的若无其事。好像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并没有如何影响他。
但一直注意着他的顾南心却察觉到他说到仓库里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
她立刻伸手握住小莫的手,神情坚定又温柔。
江起云这样擅于察言观色的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看着眼前这坚强的男孩与年轻的母亲,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感慨。
一般护子心切的母亲这时候已经叫停,更甚者要将他往外赶了,但她却并没有这样做,只是无言的给予孩子力量跟安慰。
“除了蓝色工作服,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比如他身上有没有特殊的气味,他抓住你时。他的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特征,是常年做苦工的那种粗糙,还是不事劳动的细皮嫩肉?”
小莫闭上眼,这回又想了很久,“他应该是个烟瘾很大的人,他身上最大的味道就是烟味。手的话……我并没有留意这么多。”
江起云将这些都记录下来,他合上本子,临走前拍了拍小莫的肩头:“你很勇敢,是个小男子汉。”
小莫刚才那一点因为不好记忆而生出的瑟缩之态立时变成骄傲,微抬小下巴:“没错。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
顾南心忍不住失笑。伸出手指戳一戳他的额头:“好好休息,我送江警官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顾南心很关心案子的进展,忍不住问道:“江警官,这个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江起云实话告诉她:“这个案子不太好破,虽然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但很遗憾的是,完全没有证据能证明孩子是他指使绑架的。”
“嫌疑人是谁?”顾南心心头一惊。
“沈家二少,沈谦。”江起云见她丝毫不知情的模样,不由得挑了下眉:“沈总没有告诉你吗?”
“沈家的人?”顾南心又惊又怕:“那个叫沈谦的,他为什么要绑架小莫?小莫应该并没有见过他,更不可能会得罪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起云很遗憾的告诉她:“因为没有证据,我们没办法传唤他,所以很难知道他绑架小莫的目的。不过我们还是会继续追查,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送走江起云,顾南心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
小莫见她情绪不对,再三追问,她终于忍不住将江起云的话告诉他,然后在小莫的沉吟下问他:“你见过他吗?”
这名叫沈谦的。算起来也是小莫的堂叔,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能对小莫下这样的狠手?
“沈家二房都住在沈家老宅,我没有去过沈家老宅,更没有得罪他的可能!”小莫肯定的回答,他眉头依然紧皱,“我之前就猜测,我被绑架的事情跟我名义上那位父亲脱不了关系,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的。”
顾南心终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沈谦之所以绑架你,是冲着你父亲来的?”
小莫很肯定,“警方是不是完全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沈谦做的?”
“嗯。虽然江警官他们推测出沈谦是这件案子的主谋,但是因为没有证据,因此连传唤沈谦都不行。”顾南心将江起云的难处说出来。
“所以他才会去打沈谦!”小莫相信自己的推断。
顾南心吓一跳:“你是说,沈墨阳打的人就是沈谦?”
“十有八九!”小莫紧抿着唇,想了想,“心心,你还是搬过来跟我住吧。”
沈谦连他都敢动,万一哪天他对顾南心下手——
想到沈墨阳曾说她现在住的小区并不安全,小莫就放心不下,不由得认真考虑起沈墨阳的提议来。
不管怎么样,沈墨阳那座别墅的安保总比心心现在住的小区好得多。
“不行!”顾南心想也不想的拒绝。
现在那男人只是隔三差五的出现,她就已经有管不住自己的心的迹象了,要是住到一起,别说她会怎么样,吴笑薇那里就交代不了。
她可是口口声声跟吴笑薇说过,绝不会觊觎沈墨阳的。
“如果你顾忌他,我会跟他说,不让他过来。”小莫一眼就看出她的顾忌,“你一个人住,我很不放心。”
“不是还有非池么。”顾南心下意识回道,小莫这样为她着想,她窝心不已,揉了揉小莫的脑袋,“好了,这些事不用你担心。”
说到温非池,顾南心有些担心:“从你醒过来到现在,非池都还没有露面,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打他电话。”小莫也觉得很蹊跷,温非池对他们母子关怀备至。听说这几天都在医院守着的,没道理他醒过来了他不过来看看。
“打过了,没人接听。”顾南心越想越不放心,“非池从来没这样过,我实在放心不下。”
她想去找温非池,没看到他的人,她很难放心得下。
可是小莫这边她也放不下。
“你去找温叔叔吧,我这里没问题的。”小莫贴心的说道。
顾南心咬着唇想了想,正想请冯家妹过来帮她照看小莫,病房门打开。沈墨阳走了进来。
顾南心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心虚,眼神都不敢往他那边飘,匆匆说了句:“你来的正好,照顾好小莫,我先出去一趟。”
抓起包包就从他身边飞快的跑了过去。
她至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也就错过了他看向她时欲说还休的眼神。
……
顾南心没有发觉沈墨阳的异样,小莫却敏感的发现了,他防备的微微眯眼,看向不太一样的沈墨阳:“发生什么事了?”
沈墨阳拉开椅子,在他床边坐下来,“没什么,只是弄清楚了一件困扰了很久的事情。”
听起来跟他们母子没什么关系的样子,小莫也就不再追问。
沈墨阳静静凝视小莫,眉头却一寸寸收拢。
他早前接到一通电话,是余恩打来的,挂了电话后,他就直接回了沈家老宅——
沈光明与徐瑞卿刚刚吃过早饭,便见沈墨阳大步走进来,阴沉的俊颜布满了山雨欲来的阴霾,他站在门口。只紧紧地盯住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吃不消的徐瑞卿的脸。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里正修剪的花枝:“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也知道?”沈墨阳却别开视线看向沈光明,并不与徐瑞卿说话。
徐瑞卿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沈墨阳,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沈墨阳却依然不理她,只看着神色平静的沈光明:“你是不是也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光明威严的瞪他一眼,“不管什么事,先跟你妈道歉!”
“唐心琪!”沈墨阳冰冷而缓慢的吐出这个名字来。
徐瑞卿神色一变,瞳孔飞快的收束了下。
沈光明狐疑的皱眉,神色有些茫然,正要回想唐心琪是谁。忽然看见妻子的脸色,他微一沉吟,神色也跟着变了变。
“你果然知道!”沈墨阳上前一步,目光冰冷凛冽:“或者,根本就是你授意她那么做的?”
徐瑞卿轻皱眉头,很快恢复了镇定,望着似对峙的父子二人,“沈墨阳,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你这样的态度。有身为人子的自觉吗?”
沈墨阳冷冷勾了勾唇角,终于将目光投向徐瑞卿,一双微有潮湿的眼浓黑得仿佛一口深井:“那么你呢?你有身为人母的自觉?你当年……”
“沈墨阳。”沈光明霍地起身,低喝着打断他。
沈墨阳嘴角的弧度愈发讥诮,“你们能做,我却不能说?”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起来,稍微用点力地呼吸都会觉得胸口微微地泛着疼。
徐瑞卿看着这样毫不相让的沈墨阳,又看看一脸严肃的沈光明,渐渐地有些不安了。但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低头:“唐心琪的事,你父亲并不知情,当年是我让人去做的。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是。”
沈光明看向神色沉着的徐瑞卿,沉声开口:“你先进屋,我跟他谈。”
沈墨阳冷冷开口:“我今天来是找我妈的,你有事请等我跟妈先谈完。”
“沈墨阳。”沈光明怒声低喝,“你想干什么?”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沈墨阳淡淡看他一眼:“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
他忽的冷笑一声:“你在担心什么?”
徐瑞卿垂下眼帘,看沈墨阳这兴师问罪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七年前的事情了。
她不喜欢顾南心。当年他们将沈墨阳关在家里时。她上门来求她,想要见沈墨阳,还没说话就先哭哭啼啼的软弱让她打从心里看不起。
她那样出身的人怎么配得上沈墨阳?撇开家世不谈,这样无能又软弱的女人,怎么能成为优秀的沈家女主人?
她决不允许她让沈墨阳以及整个沈家都沦为上流社会的笑柄,这有错吗?
事到如今她再回想起当初的作为,仍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地方。因此,她再抬起眼来,脸上的神色是一派的从容磊落。
她拍一拍震怒的沈光明,淡淡开口:“当年唐心琪的母亲患病。我帮她找到合适的肾源,并且给了她一笔钱用于她母亲的手术,只是让她想办法让顾南心对你死心。”
“呵。”沈墨阳看着徐瑞卿,幽黑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冷漠与愤怒,“只是这样?”
“沈墨阳!”沈光明大怒,再次怒喝道,扬起手臂就要给他一巴掌:“你给我闭嘴!”
沈墨阳这回却没有任由沈光明的手落在他脸上,他握住沈光明的手臂,牢牢地,不容他挣脱,“我会闭嘴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你好好坐着,听一听当年我妈到底做了什么事!”
“你居然敢跟我动手?”沈光明气红了老脸,却挣不脱被沈墨阳抓住的手臂。
“我敢。”沈墨阳冷冷地说,他越生气,脸色越平静,眼神越冷,“所以,你最好别逼我。”
他猛地一施力。以不让沈光明受伤的力度将沈光明压坐在沙发上,“现在,听她说。”
他转头,看着沈光明旁边的徐瑞卿,冷冷的语气含着令人不敢漠视的强硬威严:“妈,你可以说了。”
徐瑞卿坦然自若的神色因为沈墨阳与沈光明这番举动而变得狐疑起来,似乎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而且颇为严重,这个认知让她有些不安起来。
但沈墨阳逼视着她,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抬高下巴,冷冷说道:“当年我看不上顾南心,不说她的家世,那样一个遇事只知道哭的女人,怎么当得起沈家女主人的重责?我要她离开你,她不肯,还说什么她答应过绝不会跟你分开,求我让她见你一面……”
她唇角勾起不屑的冷笑来:“越是这样我越看不起她。我逼她离开你,她却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我让人带她去医院,本来想趁机做掉那个孩子,没想到她倒不笨,趁着人不注意偷偷跑掉了。”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徐瑞卿虽然竭力想表现的问心无愧,但音调却有些不稳。
沈光明坐在她身旁,无声的握住她绞握的双手。
像是有了力量,徐瑞卿重又变得冷静自持,她看着沈光明,眼中隐有歉意。
沈光明冲她摇了摇头,并无责备之意:“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那时候他太忙,将沈墨阳抽了一顿后便交给徐瑞卿全权处理,后来发生的事情,他确确实实是不知道的。最近公司发生这么多事,他免不了多留心些,没想到竟发现有人在调查自己的妻子,更令他惊讶的是,那人竟是儿子身边最得力的余恩。他不动声色,也找了人探查余恩到底在查什么事,谁知最后竟查到了他的特助卫忠身上,卫忠也察觉到了,沈光明将他喊来一问,他就一五一十的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些事,竟是妻子安排卫忠去做的。只是后头那些事,怕是连她都不知道。
他刚才想将妻子支开,由他跟沈墨阳谈谈,沈墨阳却并不允许。
沈光明的话让徐瑞卿感激又充满勇气跟力量,她紧紧反握住他的手,看向沈墨阳。
沈墨阳安静地站在一边,唇边依旧是似笑非笑的冷笑弧度。
徐瑞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时候我让人找到唐心琪,她开始并不愿意,我并没有逼她,她不愿意做的事自然有别人愿意做。我挑上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跟顾南心是好朋友的关系。谁知后来唐心琪却主动找到卫忠,答应了我的要求。”
沈墨阳想起那段时间唐心琪的早出晚归,想起她对顾南心的关心闪烁着不安,想起她先前总是提防他会伤害顾南心,对他耳提面命到后来的沉默寡言……
他的脸色愈发冰寒,薄薄的嘴唇抿成紧紧的一条直线,“你骗我说我跟顾南心可以见面,让我在别墅里等——你在我的酒里动了手脚。”
“是。”反正都知道了,徐瑞卿索性大方的承认,“我让人先约了唐心琪来,那药能使人产生幻觉,却不会伤人身体。然后又给顾南心打电话,告诉她我们同意你们在一起,最后将别墅的地址告诉了她。”
不用再往下说了。顾南心来到别墅,看到与自己约定绝不辜负的爱人与自己最好的朋友翻云覆雨,除了不忠。除了愤怒,除了无力,她还能怎么样呢?
沈墨阳想,她一贯爱哭,当时看到那样的场景,她一定是泪流满面退出去的,最后独自躲在什么地方哭了不知道有多久。
而他除了记得在别墅里睡了一觉竟然什么都不记得,醒来后只有对顾南心失约的无边愤怒跟失望!
紧跟着,就是顾南心挽着温非池告诉他,她从未爱过他!
“我为什么记不起那天的事?”
“那药是让人从美国带回来的。事后能让人什么都不记得。”
沈墨阳忽地笑了,他笑得极难看,惨淡的模样,森森咧出的笑纹,他看着徐瑞卿,语气低沉而残忍:“你知不知道,唐心琪后来也怀孕了。最后,一尸两命!”
“不——”徐瑞卿愣愣地看着沈墨阳,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难看,她紧紧地盯着他,呼吸骤得变快,她的眼睛越来越红,终于在沈光明担忧地注视下慌乱起来,“不!不可能!我只是让她跟你演一场戏,只要让顾南心看到,我没让她做到底,她怎么会怀孕!”
连顾南心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不能接受,又怎么能容忍连顾南心都不如的唐心琪生下沈家的孩子?
“这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我爸!”
“沈墨阳,你给我闭嘴。”沈光明紧紧搂着不敢置信的徐瑞卿。大喝道,“滚出去。”
……
遥远的天际深处传来轰隆雷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似无数把利刃直插大地之腹。雪亮的闪电瞬间从头顶划开,仿佛一只可怕的怪手要将昏暗的天际撕裂成两半。
沈墨阳久久的凝视着小莫。
小莫被他盯得莫名其妙,“你——”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太自在,又轻咳一声:“你没事吧?”
沈墨阳却恍若未闻。
他跟唐心琪。
唐心琪的孩子。
难怪,提起过去,提起唐心琪,她会那么痛苦、那么愤怒。
他做了什么,她的心里,记得清清楚楚!
……
顾南心没有找到温非池,却接到了林暖的电话。
林暖约她在附近一家咖啡馆见面,顾南心冒着大雨赶过去时,林暖已经等在了那里。
林暖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样,顾南心走近了,她才发现,连忙起身来,“南心。你来了。”
见顾南心衣服头发都被大雨淋湿,忙抽出纸巾递给她,歉意的说道:“真是抱歉,这么大的雨还让你出来,快擦擦。”
顾南心一边擦拭,一边坐下来,毫不在意的摇头笑道:“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林暖,你这么着急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暖的模样是少见的疲惫:“温非池出事了。”
顾南心吓得差点跳起来:“他怎么了?我今天给他打电话,整整一天他也没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暖见顾南心毫不知情,便有些迟疑,然而一想到温非池现在的状况,一咬牙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们公司研究出的新产品,被别家公司盗取了核心技术,而且产品已经上市。他们损失惨重,大大小小的股东都在闹,要求赔钱,银行也在追贷,如果拿不出钱还给那些股东,他们会将温非池与张年华告上法庭,很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顾南心听傻了,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竟然这么严重!出了这样的大事非池竟然什么都不跟我说——”
林暖叹气:“你还不知道他?他是什么都自己扛的那种人,又怎么会告诉你让你为他担心呢?”
林暖说着,语气渐渐地有些迟疑,“南心,你能不能想办法,帮他筹到五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