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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所有人登时都惊呆了,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宽胖的躯体泰然自若地走进来,就连行走时那肚子上赘肉微微颤动的弧度,都和记忆中的长门主不差分毫。
“门主!”
长门中些许门徒微微骚动起来,纷纷往前凑过去,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自己起死回生的门主。
五门主脸色更是“唰”的一下就白了,猛地掉过头去看萧逸云,却见他远远的站在人群中,脸上一派风轻云淡,黑沉沉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温度。感觉到五门主的视线,萧逸云甚至转过视线,对他微微地笑了一下。
“.....怎么办?”五门主颤抖着手去抓秦墨了,声音焦急道,“你不是说没问题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没死?!”
秦墨了手心也是一层密汗,显然也是极为惊慌无措,只还在竭力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别乱阵脚!”秦墨了低斥,视线紧紧跟着长门主的身影,沉声道,“不要慌.......先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大殿里的一下下足音如同敲在人的心尖上,长门主臃肿肥胖的身体一左一右地向前走着,每走过一步,两侧门徒都瞪大了眼,深感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实在太像了......即便是江小书,在目睹长门主走过自己面前时也不由得屏起了呼吸,唯恐这不过是一缕残魂,只稍有异动就惊醒了去。
长门主笑眯眯地走到大殿中央,停在那具梨花棺木前,前后对比就仿佛一个巨大的嘲讽。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大厅中便瞬间安静下来。长门主两手背在身后,腆着个锅盖儿似得肚子,
不缓不慢道,“各位,近几日门中谣言四起,传闻老朽已死,将立新任门主,扰的门中门徒人心惶惶,坐立不安。”
“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引起萧门内乱,好坐收渔人之利。”长门主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带着上位者那种特有的威严,沉声道,“但令我痛心的是,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居然是萧门门内之人!老朽身为萧门长门主,实在是难辞其咎。”
五门主眼睛死死的看着长门主,额头两鬓布满了密汗,心脏紧张的几乎要跳出来。
现今看来长门主是必定逃过了一死,还知道操纵者就是他们所为了。是先下手为强,趁那老头儿不备送他彻底上路,再寻机逃出去;还是待会儿跪下拿十几年的师兄弟打打情谊牌?
他脑子转的飞快,眼角的斜光无意间瞥见秦墨了,却见他竟然还保持着镇定,只有嘴角微微紧张地抿了起来,神态却安然得如同与自己无关一般!
“现今终于让内鬼露出马脚,老朽必定严惩。不仅将革除其在门内所有权务,还将打断周身经脉穴位,废去一身修为,扔进百妖壶中永不得放出!”
听到最后一句,众人皆倒吸了口凉气,在心底默默“嘶”了声。
百妖壶是什么地方?那是萧门自立门以来就用于封印镇压恶鬼凶妖的地方,暗无天日,无处不在地弥漫着妖气邪灵,莫说是废去修为的一般修士,便是让萧逸云带着长情进去走一遭,都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那人一被扔进去,就是活生生的血食,运气好能够被扑上来的妖魔吸尽精血立马死亡;运气不好则被有思维的妖物圈养起来,不死不活地挨上很久才能得个痛快.....
想起以往路过时听到的那些惨叫,五门主背后一冷,周身不可自已地轻轻发抖。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就听长门主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冷冷响起:
“五门主萧埠意图不轨,心狠手辣,谋害同门,来人啊,带下去——!!”
五门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走尸般全身僵住,却被两个从下殿进来的门徒抓住胳膊往外拖。他似是被吓傻了,身体直直的就任由人往后拖去,直到过了数秒,就在即将离开大门的前一秒,他突然转过弯来了,猛地意识到什么——
秦墨了!为什么秦墨了没事?为什么被处罚的只有他一个人!?
萧埠怔怔然去看站在人群中的秦墨了,只见他神情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冷冷地也向萧埠看了过来。
实则秦墨了对长门主的决定也觉得有些奇怪,当初下手的明明是自己,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为什么放过了自己,反倒拿五门主开刀?
但萧埠显然误解了他无意识投去的那一瞥,他内心一个声音大叫道,不,不!这是个阴谋!一定是秦墨了背着他做了什么,让长门主把他当成了替罪羊!
“师兄!师兄,秦墨了!你忘了秦墨了!”五门主挣扎着高声大喊。
长门主“啊”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自己脑袋,似乎是猛然想了起来,微微笑道,“哦,不错,还有我的关门弟子,秦墨了。”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逡巡一番,找到秦墨了的身影,却语气极为和蔼的笑着说,“各位,此次我能避免死于非命,多亏了我的徒儿秦墨了。是他危急之中舍命救我,实在是令老朽感动不已啊.......”
不顾秦墨了错愕的神情,顿了顿,长门主接着道,“萧埠之后,五门主之位空虚,我决定让墨了暂掌五门事宜,诸君可有异议?”
这一切的发展太出乎意料,一刻钟前秦墨了还与萧逸云关系恶劣到水火不容,现在居然就要跨门接掌一门?
众人皆下意识去看萧逸云的反应,却见他眉眼冷淡,薄唇微抿,一言不发,看不出是恼怒还是如何。
五门的门徒忍不住低声私语起来,萧埠更是错愕至极,张大了嘴,拼尽全力挣扎道,“不是我!不是我啊,师兄,是秦墨了!他弑师谋害同门,心狠手辣至极,你错怪我萧埠了啊师兄!”
两个门徒险些没抓住他,萧埠就如同疯了般,衣袖都被扯得撕裂开来。然而大殿上寂静一片,所有人都只是无声沉默地瞧着他。
“慢着。”
终于,萧逸云站了出来,他制止拖着萧埠的两个门徒,似笑非笑道,“五师兄,你说你冤枉,可有证据?”
挣扎中萧埠的头发弄得凌乱极了,他气喘吁吁地拉起袖子,大笑道,“你问我有没有证据!?”
“哈哈哈哈哈,我如何没有!!一个月前,秦墨了这个青楼里的小倌儿小贱i货,主动找上我密谋弑师,他想杀了长门主自己坐上门主的位置,为保万无一失甚至连自己的师兄弟也不放过,无论是游历四方的还是已经退隐了的,他一个都没有留下!”
萧埠古怪地笑了一下,“但他区区一个小倌,哪里有这么多钱?替他雇请刺客的钱全是我出的,甚至事后把那些刺客解决掉,也全是我的人下的手!”
“.......不错,他做事是干净,杀人灭口干得不留痕迹,但我不放心他,万幸留了一手,把他当初找我议事的证据全部留了下来——果然!婊i子就是婊i子,无情无义说翻脸就翻脸,事情做成了他竟然连我也不想留!”
“别以为你把你师父哄好了就能万事大吉,把爷爷踢开,”五门主阴鸷地笑道,“秦墨了,老i子就是下地狱也要拖着你一起!!”
他一番话说完,大厅里早已鸦雀无声,秦墨了脸色铁青,江小书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用一张符咒制住了他中途要忍不住杀萧埠灭口的手。
在面色各异的众人中,只有萧逸云面色平静,甚至是称得上愉悦。他嘴角微微翘着,对待命的门徒下令,“按五门主说的彻查下去,秦墨了谋害同门弑杀亲师,废去长门亲徒身份收进监司坊,择日细审。”
秦墨了嘴唇动了动,看向长门主,似乎还有话说,萧逸云如同猜到了一般,出声嘲道,“别想了,你那最擅长的弑师技法没失手,罪名也是真的,至于现在的这个长门主——”
他顿了顿,站在大厅中央的那颗卤蛋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剥皮显骨,去除伪装,竟变成了个面目普通的修士,垂眉低目地站回到七门门徒的中间去了。
萧逸云对众人拱手行了一礼,淡淡致歉道,“得罪了,无路可走下出此下策,各位门主莫怪。”
谁敢怪他?尽管假扮已故长门主出现确实不敬,但就如他所说,是“迫于无奈”,是为了给死的冤屈的长门主一个交代,更何况今日之事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往后的萧门是谁说了算,还有谁敢站出来质疑萧逸云?
江小书站在远远的地方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我师父可真是太有计谋了,就算自己查不出来,居然能想到利用五门主和秦墨了本身的矛盾下手,让他们狗咬狗,自己把证据送上来......啧啧啧,这对人性弱点的掌控,这敢想敢为的魄力.......反正一句话,我师父就是最厉害的!谁也玩不过他!
门徒上前来想将秦墨了拉下去,谁知他不争不怒,莫名配合,却“扑通”一声跪下来,沙哑着声音道,“弟子知罪,七门主今日的所有处罚弟子都决无异议。只是......”
萧逸云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墨了就再次作妖,只听他哽咽道,“只是弟子有最后一个请求。我的妹妹身患眼疾,目不能视,行动不便,离了人无法活下去.......”
萧逸云冷冷打断他,“你放心,之后我自会找人照顾她。”
“不,”秦墨了却居然拒绝了,他抬起头,含着泪的眼在大殿中逡巡一圈,最后落在江小书身上,“她不是我的亲妹妹,但万幸,我现在已经找到她的亲生哥哥了——宁无意,我已替你照顾了无虞五年,现在无法继续了,你可愿分出哪怕一点点精力,去照顾被你抛弃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