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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郭展翊是知道常星现在的住处的, 两人走过去最快也要半个多小时, 但他没拆穿这个小家伙的心思,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跟着他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半夜的大马路上, 来往的车辆非常少。
常星低着头, 时不时地瞄两眼郭展翊。
“那个……”常星说, “我老大今天突然搞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常星很少会搀和闻淮他们的事,助理的职能范围不包括对老大的工作指手画脚, 不过偶尔还是可以八卦一下的。
“你这么八卦, 竟然没上网去看?”郭展翊笑他, “不像你啊。”
“……”常星又把脖子往回缩了缩, 小声儿嘟囔说, “我没来得及嘛, 不是睡着了……”
两个人好久没这样心无芥蒂地闲聊了,郭展翊一直害怕常星再对他示好, 所以有些故意躲着人家。
他自己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从前是个不折不扣的渣,把玩弄人心当乐趣,也曾经觉得自己对常星跟对别人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看在常星这家伙跟他的时间比较久, 又是头一次,所以多照顾了些。
但后来,还是经别人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对常星的“照顾”有些过头儿了。
他不喜欢被感情束缚,特别怕担不起别人的喜欢,所以赶走了常星,之后的几年,也刻意跟对方保持着距离。
但生活处处都是巧合,当郭泓说让他来当闻淮的经纪人时,郭展翊对着资料上的“常星”两个字看了好久。
他想过拒绝的,但开口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就应了下来。
“喂。”郭展翊说,“我有点儿饿了。”
“啊?”常星没想到郭展翊突然转了话题,傻愣愣地看向他。
两人对视了一眼,郭展翊突然笑了,抬手扒拉了一下常星的脑袋,快步往前走去。
他们到了常星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常星进了门翻箱倒柜地找出两盒饼干:“太晚了,吃多了不消化,你吃这个吧。”
他把饼干丢给郭展翊就跑进了卧室。
常星穿着郭展翊的衣服躲在被窝里,等着那人进来跟他干点儿少儿不宜的。
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郭展翊这人又不傻,尤其是在这方面,雷达比谁的都好用,大半夜的,他主动邀请对方来自己家,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让他留宿。
然而一直等到常星想去厕所都没等来那个一上床就化身禽兽的郭展翊。
他觉得奇怪,蹑手蹑脚地下床开了门去偷看,结果发现那人竟然窝在小客厅的破沙发上睡着了。
常星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儿开心。
他突然觉得,搞不好他跟郭展翊的关系可以重新梳理一下,要是他能努努力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改变他们的关系。
比如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对于常星的小算盘,郭展翊再清楚不过了。
常星想做的事,他又何尝不想,但不知道为什么,郭展翊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对常星的时候突然间前所未有的绅士,他控制住了自己推门进去拥抱对方的想法,咬着牙在沙发上装睡起来。
常星走过去,蹲在郭展翊旁边看了好半天,看着看着就困了。
他没有回房间,而是干脆坐到地上,趴在沙发边上睡了起来。
等郭展翊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时,缓缓睁开了眼。
那张熟睡的小脸儿可爱得让他想使劲儿掐一把,但郭展翊只是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覆在常星的头顶,叹了口气想:我该拿你怎么办?
同样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还有闻淮跟杜何其。
俩人都已经欲/火窜天了,分分钟都想不管不顾地打一炮,然而裤子还没脱呢,杜何其的腿就疼得他嗷嗷叫。
“你别动了!”闻淮这边儿都已经火急火燎的了,杜何其那儿还冒着汗直叫呢。
“你慢点儿!”杜何其趴在床上,腿不敢使劲儿,只能支着上半身回头看。
闻淮又一次剪烂了杜何其的内裤。
“能行吗?”闻淮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觉得现在的场面实在太诡异。
他跟杜何其不管是针锋相对的时候还是成功复合以后,都不像是正常人,每天就跟演情景喜剧似的,要是排成小品,一准儿秒杀春晚那些无聊的节目。
“不,不知道啊……”杜何其特别心烦,他幻想中的“复合炮”不是这样的。
闻淮的手指还没碰到他,杜何其就立马绷紧了身体嗷嗷叫。
就这样,还做个头啊。
闻淮有点儿泄气,说:“不行,我不敢用力弄你,怕你腿受不了。”
杜何其没吭声,他也害怕。
全身上下连毛孔都在害怕。
他觉得他跟闻淮时隔多年的□□应该在一个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两人刚沐浴完,香喷喷的,抱在一起左滚右滚,然后啪啪啪。
现实骨感得有些过头儿了,他觉得很悲伤。
“要不……”闻淮揉了揉杜何其屁股上的肉,“再等等吧,医生说了让你不要乱动。”
杜何其心里多少是觉得有些遗憾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本来还感动着呢,结果到现在,只剩下心烦了。
“我觉得也是。”杜何其咬住枕头,含含糊糊地说,“那什么,咱俩互相打个□□得了。”
浪漫的夜晚,闻淮跟杜何其并肩躺在床上,心情无比低落,表情无比悲壮。
“我觉得咱们俩真的是够了。”杜何其说,“我为什么会眼瞎看上你呢?”
“我也奇了怪了。”闻淮瞥了他一眼说,“今儿你在人家互动平台一直跟我表白,羞不羞啊你?”
这个夜晚,真的一点儿都不浪漫,尤其是对沈河来说。
闻淮那家伙突然公布自己跟杜何其的那段儿“旧爱往事”,虽说郭展翊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但作为杜何其的老板,沈河怎么也放不下心让对方全盘掌控局势。
他盯了很久,觉得确定没问题了才算松了口气。
后天是沈源的婚礼,他坐在没开灯的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烟。
这些日子他这个老板当得不像老板,哥哥也不像哥哥,整天忙来忙去,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
杜何其受伤了,一时半会儿不能开工,而且他总觉得这小子现在对工作的事儿开始不关心了,作为朋友,他是希望杜何其能好好谈个恋爱以后跟闻淮好好过日子的,但作为老板,杜何其是他公司最赚钱的艺人,如果这家伙心思不在这里了,他必须得把“接班人”提前选出来了。
本来是想好好培养白硕,结果没想到他那么沉不住气。
沈河是觉得庆幸的,好在一切还没开始前,白硕就露出了马脚,不然真的到了公司力捧的时候他再找麻烦,那就亏大了。
他有些心烦,走神儿的时候被烟烫了手指。
面前的烟灰缸里,燃尽的烟头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沈河的电脑因为好半天没碰过,已经自动换成了屏保。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沈源的大笑脸,靠在椅子上继续发呆。
沈源的婚礼在沈河的操办下搞得倒是十分热闹,别说自己家公司的艺人了,各个公司跟沈河相熟的艺人纷纷到场,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更像是明星酒会。
杜何其到不了现场,闻淮也不想去,毕竟没那么熟悉。
他们两人的事儿现在正是娱乐圈八卦中心,于是干脆一起录了个视频发给了沈源。
沈河一看,就琢磨着找个什么机会给放出去,趁热乎,使劲儿炒作,反正没坏处。
婚礼开始之前,沈源紧张得连领结都戴不好,沈河无奈地按灭烟头,过去给他戴领结。
“哥。”沈源看着沈河,说,“你还没给我祝福呢。”
“怎么没给?”沈河没抬眼看他,“当初你们俩领证儿的时候我不是都说过了么。”
沈源笑了笑,抬手扯了扯他哥的脸:“可今天是婚礼,我是全场最帅的新郎,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说点儿什么吗?”
沈河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快速给他戴好领结,后退两步,眼含笑意地说:“那就祝你……幸福吧。”
兄弟二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两人都在笑,可沈河觉得自己大概笑得非常假。
沈源被婚礼司仪叫走了,留下沈河一个,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人。
余海走过来,搂着他肩膀说:“哥,舍不得啊?”
沈河没有说话,摸了摸口袋,发现烟不见了。
“少抽点儿烟吧,你都快成老烟枪了。”余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吹着口哨离开了。
又剩下了沈河一个人,他转身,后面是一块穿衣镜。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可怜又可悲。
《婚礼进行曲》奏响的时候,沈河看着屈瑛瑛款款而来,最终站在沈源面前。
一对儿新人,交换戒指、互相亲吻。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但还是想着,希望他们幸福。
他是发自内心的在祝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希望他们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