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凡小说网 www.qfxs.com,最快更新快穿之备胎心里苦 !
“惊天新闻:新晋影帝当众出柜。”
“jian公开出柜颠覆世人眼球!”
“《易位》造就的同性情侣,是假戏真做还是深柜被破?”
“jian与dukejiang共同出柜: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沈悠无奈地扣下了手中的平板,坐在他对面的赛莉双手抱臂,一脸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好吧好吧,”他咕哝道,“我早该想到的,正面消息实在太少了——但至少有恶意的也不算太多……不是吗?”
赛莉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三下两下就抄起平板给他换了个页面:“主流媒体当然不会言辞太过分,毕竟现在同性恋平权问题也挺敏感的,他们也就表达一下震惊,可瞧瞧这些?”
“学院奖的堕落……”沈悠念了最上面一条还算正常的新闻的开头,再往下扫过越来越不堪入目的标题,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不自在,“好……露骨。”
“更露骨的还多着呢,”赛莉朝天翻了个白眼,有点忧心地看着他,“你知道那些网民们,好些隐秘的网站——你知道,不止是反对者令人心烦,那些地方在在以前都喜欢弄点和你相关的限制级玩意儿,一群人在那儿天天幻想……现在他们可是乐疯了。”
“或者是气疯了,”沈悠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我愿意相信大多数人的态度还是比较平和的。”
他喝了一口水,把《反对者在索达尼广场聚众焚毁影碟海报以示抗议》的新闻拉上去,还是忍不住瞧了配着的高清大图几眼。
“真可惜,”最后沈仙君评价道,“那套《隐形人》的钻石典藏版还蛮难收的,我总是看到跳蚤市场上每天很多人在求购呢。”
赛莉无力地站起来,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行了行了,简直是皇帝不急急死……呸,总之你最近还是少看新闻吧,别总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那些影迷们在你心里的地位。”
她这次倒是想差了,遇到这种事简哲确实会很难过,但沈悠可不会。
不过沈仙君还是敬业地流露出一丝隐隐的黯然,然后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冲她安抚地笑:“放心吧,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十多年,这儿早就精钢不坏了。”
“但愿吧。”赛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去处理这次风暴所牵扯出的堆积成山的事务。
简哲自那次公开发表订婚宣言之后就没有再在公众面前露面——公关团队在事情发生以后才发现,把当事人关在屋子里比把他放出去添乱要好得多——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像被圈养一样禁足在公寓里,并且为了他的精神状态着想,工作组还绝情地给这里断了网。
现在他也就只能在赛莉来看他的时间里了解点外界最新的新闻了。
简直就像坐牢一样。
不过沈悠倒是过得挺自得其乐的,作为一个骨子里的古代人,他对现代人们无法割舍的网络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太深的执念,孤身一人的时间对他来说也从不是什么太过难熬的事情,有时候闭眼打个坐,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赛莉对他这样的生活方式表达了相当程度的担忧,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看来,简哲都像是压力过大以至于有些精神恍惚了。
这段时间沈悠也没闲着,除了每天固定和远在大洋彼岸的姜夏通个话,他把很多时间用在了对那位仙君身份的无端猜测上。
呃,也不能算太无端,沈仙君是以一种非常严谨的科学态度进行这项活动的。
对此甘松只有一个感受:仙君好像真的快要闲得发毛了。
经历了公开出柜这种事情,沈悠原先很多根深蒂固的观念倒是改变了不少——在关于师弟的问题上,虽然还是坚持他家穆师弟是个连接吻都不会的纯情小可爱,但对于甘松偶尔说起的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倒也不像原来那么瞬间炸毛地排斥。
无所事事的时候,他甚至会经常想起穆云来——一定是被甘松唠叨得太多了——想起十分久远的过去,师尊第一次把还是个稚嫩孩童的师弟带到他面前,让他对那可怜的孩子多加看顾。
师尊常常闭关,且一闭就是一年半载,那时候还没成年的小师弟就常常被“寄养”在他的剑意峰上,小孩儿还需食人间烟火,也受不得修仙剑峰上冷然孤寂的气氛,那时候他只得天天把入门剑诀当作睡前故事读给小师弟听,还尝试着用些仙草灵兽给他做人间的烟火食。
那些年,剑意峰的花木鸟兽可过得十分不安生。
后来沈悠常常想,师弟不该叫他师兄——总该叫他声师尊才对,那个名义上的师尊不过是担了个名儿,小孩儿识文断字、舞剑捏诀、甚至是琴棋书画,哪个不是自己手把手教给他的?
怎么师尊闭了好些关出来,无端就抢了个便宜徒弟回去呢。
不过……后来师弟的修为渐渐超过他,也确实只能交给师尊带了。
他现在都能时常想起来那小子被命令马上搬到师尊的主峰上去时,那样通红的眼眶和绷得紧紧的脸——大概就是从那会儿开始,小时候还挺爱哭的家伙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当然,再后来师弟也终于能拥有自己的仙府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就马上重又紧密起来。
算起来真没分别过多少时候。
人是最禁不住想念的,闲下来的沈悠这么天天地想他师弟,突然就觉得内心的思念难以抑制,特别想赶紧收集够小世界的能量回到仙界见他一面。
相比之下,连对那位仙君的感觉都淡了——不管什么时候,穆云都该是他最在意的人才对。
所以蔚锐和苏真那一对儿的破事儿什么时候才算完呢……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限应该是他们“幸福快乐地一起生活下去”之后,可现在感觉那两人之间并不会出现什么足以导致分开的大裂痕,怎么就是走不了呢?
沈仙君实在懒得去操心他们两个,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保证主角们“生活在一起”就够了,至于他们是否真心相爱,并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
“啊……他们两个,”每天姜夏雷打不动打来电话的时间,两人不知怎么就又说起了蔚锐苏真的事儿,“我们都说那种关系怎么长久得了,最近蔚锐表现得很奇怪,对那人虽然还是吩咐下面着力捧着,却有好久没带出来聚会了。”
沈悠心想这烂人又闹什么幺蛾子,口中只是淡淡道:“是说他们分开了?”
“应该也不是……”姜夏八卦起来简直能顶一个排大妈的战斗力,“我听他们说,青龙湖那栋别墅还是苏真住着,蔚锐每个星期起码要去那儿五趟,要是公司不忙,能天天住在那儿过他的小日子。”
“……”现在连沈悠都猜不透主角攻受神奇的行为模式了,“所以他们现在是‘纯洁’的金钱交易吗?”
“差不多吧,”隔着话筒都能想象到姜夏在那边翻着白眼耸肩的样子,“蔚锐的能力你也知道,最近几个月苏真在国内娱乐圈简直火得一塌糊涂的,说起来当红小鲜肉已经没人会忘记他的名字了。”
沈悠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终究不是正道,蔚锐的能力再大,也不过就是给他多运作些,不过如果自己争气的话,他倒是能比其他同时出道的艺人们轻松不少。”
姜夏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不赞同:“你是对这种潜规则很看不惯……吗?”他的心沉了沉,“还是因为那个人是蔚锐?”
沈悠叹了口气:“没有,都不是……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呢,我既然答应和你在一起,就绝不会再纠结于过去的事情,难道你还不了解吗,他根本不值得我去爱。”
“至于苏真,我对他没什么偏见,只不过我们的圈子大概没什么机会接触,所以只是不在意罢了。”
姜夏赶紧急急忙忙地表白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没关系,”沈悠笑了笑,“信任这种东西是要慢慢培养的——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聊吧。”
“阿哲……”
他挂上电话,在沙发上静静躺了一会儿,起身来给自己冲了一杯茶。
你这是做什么呢,沈悠?
像个凡人一样,为情人的偶尔怀疑而黯然神伤,为一句不合而闹别扭?
太可笑了,何况他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有那样的过去,他会那样想也是正常的吧。
可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难受……
沈悠不自觉地抬手捂上心口,那是一种全然新鲜的感觉,他走过那么多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多场或感人或淡然的恋情——虽然更多时候只是旁观者——但从来没真的把自己代入角色,他像观看电影一样观看那些悲哀的相聚分离,看着凡人因他们短暂的生命而活出自己所不曾经历的绚烂。
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也是在跳动的,也是与人别无二致的火热。
那滋味儿,委实不太好受。
“主角攻受到底在搞什么鬼?”沈悠还是甩甩头先把那些奇异的情感放在一边,进入识海去和甘松商量,“因为这个我才一直走不了吗?可姜夏不是说,他们两个还是没有分开吗?”
刚才听到这情况的时候甘松就开始着手查资料,这时候刚好把查到的情况摆到沈悠面前:“因为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们迟早会分开——蔚锐不愿意付出真心的情感,苏真也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慷慨的金主,没人先动真心的话,他们永远都无法爱上对方,也就是说,等到一方觉得已经从对方身上得到足够多,这个脆弱的关系就会随之烟消云散。”
“可是为什么呢,”沈悠头疼地按按眉心,“上次见的时候,觉得两人已经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了呀……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开始的?”
“……从上次您跟蔚锐的厕所分手就开始了。”
“什么分手……我们又没在一起过。”
“总之那次蔚锐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之前对苏真狂热的热情忽然就冷却下来,苏真那性子更是不会主动玩什么恋爱游戏,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越来越疏远,可蔚锐还偏偏放不下人家。”
“……然后,前些天您跟姜夏宣布出柜以后,他们的关系更可以说是降到了冰点。”
“我?”沈悠有些愕然,“我怎么会在这其中起到作用的?蔚锐根本就不在意简哲,苏真这时候对简哲也只是普通的埋怨和不舒坦,他们没理由会因为我的举动而影响自己的行为方式啊,难道蔚锐也想让苏真出柜?”
“……”甘松觉得,情商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真的无法愉快地聊天。
他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只是……发现了当时喜欢上苏真最根本的原因。”
“哦?”
“您想想,既然他一直在心里知道简哲喜欢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这一点呢?从蔚锐一直以来的行事来看,为人还算有担当,正常情况下,他至少应该跟简哲说清楚,而不是放任对方陷入痛苦的怪圈。”
“他显然是在享受这种感觉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沈悠摸了摸下巴,“你是说,苏真会给他一种简哲给不了的感觉?”
“……”甘松深吸一口气,“不,是苏真给他的感觉和简哲有重叠之处,而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明星——他从不像简哲那么高贵而遥远。”
“简哲什么时候对他遥远了,”沈悠很无奈,“从我们了解的事实看来,简哲在他面前简直是温柔至极……除了最亲近的家人,他从没对别人那么好过。”
甘松叹了口气:“正是因为这种‘好’,您得承认,简哲实在是一个很容易让人自卑的人。”
“……?”
“开始连蔚锐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但简哲对他的方式实在太温柔体贴,反而会让他觉得不真切,会时时刻刻陷入失去的惶恐当中,所以在潜意识的作用之下,他一直对简哲比较冷淡,是害怕彼此的相处方式会因为自己改变态度而发生改变。”
“这……这像话吗……”
“确实不像话,”甘松耸了耸肩,“所以蔚锐不是值得去爱的人。”
看着面前的沈仙君陷入沉思,他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早已握拳欢呼起来。
辣么多偶像剧真是没有白看啊!完全的恋爱学者有木有!感情专家有木有!穆仙君你应该给我发工资!
其实除了本身性格和行为方式以外,这对儿悲剧跟两位仙君还真有点像……真希望沈仙君能赶紧意识到穆仙君的感情,这两个人每天折腾来折腾去简直闹心死了!
唉,不过就这方面的情商来说,简哲好像还比沈仙君高一点儿……至少人家能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不过此消彼长,穆仙君也不是蔚渣渣能比的哼!
对于两位主角关系的思考没占据沈悠太长时间,就算真的像甘松说的那样,反正现在他也绝对不可能回头去找蔚锐,以那人的尿性,也绝不是什么能够用一生时间为“初恋”守身如玉的情圣。
没什么意外的话,最后他还是会跟苏真在一起的,至于在一起之后怎么样,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了。
倒是姜夏那边……
沈悠想起来刚才通话到最后那家伙可怜兮兮认错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好像……应该安抚一下?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受伤的吧?
还没等他纠结完,电话就又开始催命一样响了起来。
“喂?”
“阿哲你听我说不要挂电话啊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啊啊啊!”
“……”
“……”
“咳……”
“你在听吗……?”
沈悠把电话拿到另一只手上,右手端起热腾腾的茶,露出轻松的微笑:“我知道,我在听。”
这已经是他们分别的第十四天,他忽然很想很想见到那个咋咋呼呼的后辈,想拉住他的手、亲吻他的唇角,享受刚刚开始体会到其美妙的爱情。
可惜,现在两位影帝的“出柜门”事件正持续发酵,他若是贸然离开这个“安全堡垒”,下次见面的时候赛莉就很可能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事情差不多被来回翻炒了一个多月,一直都逮不到两位正主的媒体们才稍稍消停下来,虽然网上的讨论和热度仍然居高不下,但至少不至于每天买来报纸娱乐版都能看到他们俩的照片。
沈悠终于被获准使用网络,算是给这么久以来形同拘禁的生活放放风。
“你瞧,这个月的片约减少了56%,并且剧本质量也下降得很厉害,你……”
“我知道啦,”沈悠无奈地敲敲桌子,“这是我们早就有所预料的不是吗?说实话,已经比我们做的最坏打算好很多了……至少还有不少知名编剧和导演愿意与我合作,民众的愤怒也成功控制在了一个比较小的范围,今天早上我上网去看了看,还是有不少人真心祝福的。”
他忽然想到什么,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还有不少小姑娘,看留言就兴奋得快要爆炸了。”
“……”赛莉表示她不想说话。
“最近不要接本子了,”沈悠想了想决定道,“那事儿正是火热的时候,虽然暂时平息下来,可仍然是公众热议的话题,想来也不会有条件优越的剧组找上门来。”
“再说……”他耸耸肩,“最近闷得够呛,我打算趁这段假期出去走走——或者说,跟姜夏培养一下感情。”
赛莉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勉强抑制住掀翻桌子的冲动。
好吧……爱谁谁,她已经不想再管了。
不过——“出去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现在要再被拍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呃,好像也没多大关系,但是不要再刷存在感了!”
沈悠投降地举起双手示意明白,恭恭敬敬地把眼皮下面一片黑的经纪人推到卧室:“我知道啦,快去休息吧,最近你们那么辛苦,要多注意身体呀。”
“你少让我操点儿心,可比连续睡上几天几夜都靠谱多了。”
赛莉半真半假地抱怨着,任由对方把自己推到布置舒适的客房。
——她也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最近每天忙得像狗一样,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把流失的青春补回来……
她绝对没有想到印象中相当乖巧的简哲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沈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确定“狱卒”已经洗漱保养完毕进入睡眠状态,就直接武装上口罩墨镜出了门。
正午的街道行人很少,街上静悄悄的,偶尔会有一两辆汽车飞驰而过。
却没人能想到,街边那个穿着长风衣,除了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外看不出任何不同之处的人,就是最近火到爆炸的新晋影帝。
当个普通人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沈悠到底还是有理智存留的,他走过了一条街,在一个室外停车场取到了一台外观平平无奇的车子,然后驾车直奔机场,买到了半小时后起飞的去a国的机票。
一切都进行得无比顺利——除了给出票的妹子签了几个名之外,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身份。
因为赶时间——随性所致的出行并没有提前规划过,只是想象一下到时候打电话让姜夏来接机对方会震惊成什么样子,沈悠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没有什么位子好挑,他只买到了靠过道的位置,至于头等舱什么的,根本想都不用想了。
一直到坐在椅子上系好安全带,沈悠心里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的人生——简哲的人生,一直是循规蹈矩,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大概就要数16岁时时自己做主接下第一部戏了,可最近的生活实在太压抑,他急需做点儿什么来缓解内心的焦虑。
外界的申斥实际上还在其次,最让他难过的,还是来自于家人的不理解。
短短一个月以来,虽然不能回国,可是视频通话已经进行了无数次,气得须发皆张的父亲、默默流泪的母亲,无疑不刺痛了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那样压抑痛苦的环境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沈悠向后一靠,把帽子拉下来挡住脸——这次航行大概需要六个小时左右,为了不让周围人发现身份,他只能用“休息免打扰”的状态度过了。
那时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将是一次多么惊心动魄的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