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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出尔反尔?”盛偌怒不可遏地质问刀疤男,“我们当初说好的,只要我和付墨一起带钱来,你就会放了她们。”
“都说了让你不要激动,我们干这行的也是讲求信用的。”刀疤男好整以暇地看着盛偌发怒。
盛偌对他自称守信这件事只想回狗|屁两个字:“你要是真的信任我们,那为什么还要派人围住我们?还不是怕我们逃走。”
“当然,你们要是跑了我会很头痛的。信用和信任是两回事,你可不要搞混了。”刀疤男恬不知耻地狡辩,肌肉虬结的手臂轻轻松松拎起两个初中女生,“我们也是拿钱办事,雇主特意嘱咐了,小孩子可以走,但你们两个必须要留下一个。”
盛偌脸色猛地一变:“为什么?你们的目的不是要钱吗?”
“就你这五百万还不够我撒牙缝的,我们雇主比你给的更多。”刀疤男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他就喜欢看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在希望破碎后的表情。
“面对可能会丢性命的二选一难题,人最丑陋自私的一面会被激发出来,关系和睦的朋友甚至是家人都有可能大打出手。这种变态的喜好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怀付墨镇定地叙述完,眯起眼打量了刀疤男一眼,“你的雇主是赵潜。”
用的是肯定句。
刀疤男充满兴味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在怀付墨周身扫射,怀付墨被这样毛骨悚然的视线盯着却依旧泰然自若,接着说了几句看似无头无脑的话。
“怪不得你强调一定要我也来,就是为了把我从公司支开,方便内鬼再次偷资料。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看某些人连脑子都没长,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刀疤男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他和赵潜是长期合作关系,帮他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虽然块头大,但怀付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话他还是听得懂的。
“少他|妈废话!”刀疤男从腰侧抽出一把水果刀,指着离他最近的盛偌暴喝一声,明晃晃的刀尖对准盛偌,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戳到盛偌的脸。
怀付墨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将盛偌拉过来,护到自己身后。
盛偌收到怀付墨的眼神示意,捂着脸小声尖叫:“啊!别过来!”
随即像是生怕尖叫声触怒到刀疤男似的,声音骤然低下去,趴在怀付墨背上瑟瑟发抖。
十几个围观的男人发出一阵饱含鄙夷和嘲弄的哄笑,仿佛欺负女人看到女人害怕就让他们长了面子似的,站在最外围守着门的两个男人笑着笑着突然被捂住嘴往外拖。
刀疤男故意又将刀往怀付墨的方向凑近一些,见到盛偌的肩膀颤抖得更加厉害,得意洋洋地收起刀,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你们自己选一个留下,剩下的那个可以带两个小鬼走。快点,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你们之中有人被好友抛弃背叛时的表情了!”
会提出这种要求的人一定是个以摧毁他人为乐的变态,盛偌所认识的人中有这种变态嗜好的很巧就有那么一个。
就猜到是他,阴魂不散的混蛋。
刀疤男兴致勃勃地等着她们内讧,却见两个女人默契十足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接了个吻,唇碰唇,并不留恋而是一触即离。
……什么鬼?!
难道不应该是为了一个逃生的机会互相对骂,反目成仇甚至大打出手吗?现在这两个……接吻?!
刀疤男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
怀付墨深知此时一分一秒都很宝贵,争分夺秒地吻完就去牵两个女生的手,准备带她们离开这里,脑袋却被人扳过去,熟悉的柔软再度覆上来,又很快分离。
“为什么要多亲一次!一分钟足够了。”尽管怀付墨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眼中喷薄而出的愤怒和担忧却掩不住。
“可你毕竟要带着两个人一起,我只是怕出意外,两分钟更充裕些。”盛偌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那神情看得怀付墨胸中的火焰顿消,忍不住伸出手去将盛偌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在这里。”
她说完立刻放开盛偌,抓紧盛霖和张芝硕的手大步向外走,这是盛偌扛下充满未知的两分钟换来的,她不能辜负盛偌的期待。
咬牙克制住回头的*,怀付墨按下袖中宛如扣子大小的机器,拉着盛霖和张芝硕快速朝不远处的废弃仓库跑去。
盛偌眼睛一眨不眨地目送着怀付墨离去,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这回不是做戏,而是真情实感。
盛偌觉得自己没救了,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陷这个名为怀付墨的女人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而且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面对怀付墨因为担心她生出的愤怒,她在愧疚之余竟然产生出一丝窃喜,怀付墨简简单单的我在这里四个字,就能让她努力隐藏的害怕碎成粉末消失殆尽。
只要一想到她的后背是怀付墨在守护,空落落的心脏瞬间就被安全感填满。
刀疤男见她情绪低落地垂下头,想当然地以为她是为伙伴丢弃她而黯然神伤,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语气无不讽刺:“看清你那好朋友的真面目了吗?危难面前跑得比兔子都快!哈哈哈!”
盛偌掀开眼皮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让刀疤男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逞强,正欲开口加强嘲弄力度,却见上一秒还站在眼前的女人下一秒就如鬼魅一般凭空消失了。
“警|察!”
“都站住不许动!举起双手!”
“你们被逮捕了!”
一群便衣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住整个废弃工厂,守门的两个兄弟吃错药似的冲进来钳制住他。
刀疤男的所有兄弟都被撂倒押走,他拼尽全力反抗,但是最终寡不敌众被压在地上戴上手铐。
“那个女人消失了!她是鬼!是鬼啊!”直到坐进车里刀疤男还在不停地对警|察们大吼,脸上的表情惊恐万状。
最后这起绑架案以所有罪犯缉拿归案并被判无期徒刑结束,值得一提的是,犯罪团伙的头目以及少部分共犯口中一直喋喋不休地重复着“那个女人是鬼”这句话,经诊断,他们在被抓获后不幸患上了精神疾病,被送往专门的精神病医院看管。
——
便衣警|察们埋伏在废弃仓库里,怀付墨中途以尿急为借口出去了一趟,一名女警|察在稍远的地方跟着保护她,等怀付墨解决完出来时身边却多出来一个人。
盛偌解释自己是趁乱跑出来的,女警|察不疑有他,带她们回到埋伏据点。
盛霖胳膊受伤,一出来就被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救护人员送往医院,半路上由于失血过多而昏迷。
盛偌焦急地等在抢救室外,无意识地咬住下唇,怀付墨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按在盛偌嘴角两侧,用力往中间一挤。
盛偌猝不及防被人掐住脸,还反应不过来,愣愣地张着嘴看向怀付墨。
怀付墨放下手,抽出一张面纸给她擦嘴,心疼地皱起两条好看的眉毛:“我知道你很担心她的安危,但是自虐帮不上任何忙,你看,都被你咬出血了。”
淡淡的香水味飘来,唇上的手指动作极近温柔,痛感不可思议地消失了。
“你要是实在想咬可以咬我的手。”怀付墨主动请缨抬起手腕递到她面前。
怀付墨的皮肤白嫩细腻,惊心动魄了一天,从郊区回来她们都还未来得及洗手,怀付墨的掌心还有些许灰尘,不仅不显得狼狈,反而衬得其他地方愈发白皙勾人。
盛偌心想,这么漂亮的手,她怎么可能舍得咬。
她笑着推开怀付墨的手:“谁要啃你的咸猪蹄。”
高跟鞋踩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内显得格外突兀,张王文头发有点乱,额头上全是跑步而出的汗:“硕硕呢?”
盛偌没动,怀付墨替她回答:“惊吓过度晕倒了,在304病房休息。”
“谢谢怀总。”张王文踌躇了一下,面向盛偌,“也谢谢盛经理,如果不是小霖替我妹妹挡了一刀,我妹妹可能就不止是昏迷这么简单了。今后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再次面对这张曾经被她称赞为可爱的脸,盛偌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我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拜托你一件事,看在小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你放过她吧,也放过我吧。”
张王文顿时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