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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朝后宫门外,明珠和索尔图两位大人在门宫外你来我往谈笑交锋几句之后两人客气的道别各自上轿离开。
只瞧两人交谈的模样,不知的还以为是他二人关系好,但朝中官员都知道两人立场对立,一涉及政治立场两人向来是针锋对麦芒,互不相让。
轿夫抬着官轿自宫门离开,走过闹街往明珠大人府邸方向去。大街上的百姓见到官轿经过都会让道站得远远的,都怕碰到官轿被定个冲撞朝廷命官的罪名。
可今日不巧,突然有一伙人追着一个小子从官轿侧面的小巷子里冲出来,轿夫躲避不急被跑在最前头的那小子给撞上了,后来的人一见那小子撞了官轿,顿时如鸟兽散全跑了。官轿被撞轿夫和随轿的随从都慌了,忙要抓那小子,可那小子机灵爬起来窜在人群中跑了。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随从喊着要追过去,官轿内明珠大人给叫住了。
“算了,不必追了。”
“是,大人。”
已经跑了几步的随从又回到官轿边,明珠大人挥手意示,那随从便赶紧喊起来。
“起轿回府。”
官轿内,明珠大人张开握着拳头,掌心赫然出现一颗蜡丸子。
明珠大人没立即打开,他又握紧拳头,继续闭目养神。
在街道的一条无人小巷里,刚刚撞官轿的小子和追他的一伙人碰头在一起。
“东西传出了吗?”
“我办事你们放心,丸子已经交到大人手里了。”
“那就好,走,回去领赏。”
一群人勾肩搭背的离去。
另一边官轿在府邸大门落轿,明珠大人下了轿进府直奔书房去。
进了书房,明珠大人打开一暗阁从几个小瓷瓶中取出一个红色瓷瓶,从瓶子里取出一颗药丸子服下,之后他又拿来烛台点起蜡烛,再从暗阁取拿也一个镊子夹着蜡丸子,将蜡丸子放在烛火上烧,很快蜡丸子外的蜡衣熔化,伴着蜡衣熔化发出一股极淡的香味,不仔细不易察觉。蜡衣熔化之后露出一个黑色的木珠子,将木珠子放到一旁等凉了之后,明珠大人迫不及待的将木珠子拧开,木珠子拧成两半,一张纸条出现在空心的木珠子中。
明珠大人拿起那纸条打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字:“皇上欲封保成为太子。”
明珠大人再三看过之后将纸条放在烛火上浇毁。
明珠大人拧着眉间坐下。
皇上竟然想封太子。
他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皇上还真是瞒得紧,在前朝竟不漏半点。
明珠大人并不怀疑消息的真收,因为这是他与宫中约定的特殊的传递消息的方法,知道的人极少。这个途径极少用,十余年来这还不过是第二回。
明珠大人在书房里坐了好几个时辰才出声叫府里的大管家。
“林福。”
“哎,老爷,奴才在,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中等身材,体形有些富态,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的中年管家听唤赶紧开门进去。早在明珠大人回府后匆匆来书房,大管家早就来书房外候着了。
不知主仆二人在屋里说了什么,约莫两刻钟之后,大管家从书房出来匆匆离开。
当天夜里,从城南相隔甚远的两座民宅后门分别出来两个人,两人绕不同的路线向城东去,分别进了内大臣佟府和一等公钮祜禄府上。
数天之后,宫里承乾宫和翊坤宫前先后收到宫外传进来的消息。
承乾宫,昭妃看着刚从金簪中取来的纸条,当看到纸条上的字,昭妃登时瞪红了眼睛,那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手中的纸条给燃烧了。
“封太子!”
赫舍里氏那毒妇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当太子,凭什么赫舍里氏的儿子可以当太子,凭什么。
若是后宫嫔妃昭妃最恨谁的话,那非已逝的赫舍里皇后莫属,昭妃恨毒了她。
一想到仇的儿子会被封太子,将来可能成为皇帝,昭妃那压在心中的仇恨便再也压不住暴发了。
昭妃恨赫舍里皇后,佟妃对赫舍里皇后的恨一点也不比昭妃少;因为两人都是被赫舍里皇后害惨的,赫舍里皇后害她们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佟妃将宫人打发出去,将殿内的杯子壶瓶砸了一地,无声的发泄心中的怒火与恨意。
若不是事关重大,不能说出口,她定会咆哮发泄。
可是她不能,她连发泄心中怒火恨意都不能。
发泄了一通后,许久后佟妃冷静下来,她开始沉思。又地了几个时辰,佟妃才叫人进殿收拾。
“静书,备辇,本宫要去承乾宫。”
这后宫不想赫舍里氏儿子封太子可不止她一个人,佟妃打算去探探消息。
而此时延禧宫后殿那纳喇庶妃却得了一个新的消息。
“你说什么,赫舍里氏有了?”
纳喇庶妃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安宜禀报的消息。
“小主,此事千真万确,永和宫那传来消息,赫舍里庶妃已经两个月没换洗了。”
“如此说,是真怀上了。”
纳喇庶妃敛了神情,暗自琢磨。过了一会纳喇庶妃突然勾唇一笑。
“怀的正是时候,她怀的正是时候。”
“小主您……”
“你过来。”
纳喇庶妃招安宜上嘀咕了两句,安宜点了点头。
“小主放心,奴才立即就去办,保证最迟今晚赫舍里庶妃就能得到消息。”
没有知道佟妃和昭妃两人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其他二人又做了什么。
后宫嫔妃们照旧过着争宠,为了圣宠明争暗斗的日子,大部份人还没觉察到宫中暗处的暗潮涌动。
不过不管后宫如何暗潮涌动都与永寿宫后殿那蕴纯无关。
虽然后殿封殿,但是众人担心的天花病毒并没有发生,后殿的宫人过了几日慌恐不安的日子之后,见没人得天花大家提着心也就放了下来。不过考虑到天花病毒的潜伏期,后殿没有立即解封。
不能出去也不能承宠,蕴纯的心思时间都花在照顾小阿哥身上。陪小阿哥教他怎么趴,陪他玩耍。
当然这其间也不是一直安然无事。
之前赵太医说过小阿哥近几日会长牙,长牙会引起低烧。果然在封殿的第五日,小阿哥的小牙开始长出来,长牙又痛又痒,小家哭闹不止,果然引起了低烧。
这事若是平时倒不是什么要紧的病,但是这会天花的威胁还没消除,蕴纯担心小阿哥低烧身体免疫力减弱会让天花病毒趁虚而入,感染上天花。
蕴纯没日没夜的守在小阿哥身边,赵太医和另两位太医及康熙赐下的几个嬷嬷几乎都守在后殿,又过数天,小阿哥的乳牙终于是长出来。乳牙长出来后,持续了多天的低烧终于是退了。
苦守了多天,众人终于舒了口气。
接下来又等了两天,见小阿哥没再低烧,也没有感染天花出痘,赵太医才让人传话出去,叫人去乾清宫那禀报康熙。
虽说没有人出现感染天花,但蕴纯还是让人传话向康熙请旨封殿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还没有了现感染才解封。
后殿外都是康熙派来的人,食物也是由专门人送来,蕴纯根本不担心。
蕴纯之所以不愿意提前解封,那是因为五月初三是太子周岁也是仁孝皇后周祭,这个日子她是绝不愿意参加的。
不说之前的算计,但是一件事她都不愿趟浑水。
那是因为她知道史上记载,太子胤礽在封太子之前得过天花。虽然不记具体是哪月哪日,但想来应该就是这时间。就算不是这时候,也要让它发生在这时候。
原本她没想起这事,还是这次发现痘痂荷包才使得她记起这事,也正是因为记起这事才有她之前的算计。
这时候出去,若是保成感染天花,那她岂不是第一个会遭康熙怀疑,到时即使能证明与她无关她也可能因此遭康熙厌弃,所以她绝不能这个时候出去。
蕴纯费了一番口舌说服了赵太医,有赵太医的话,康熙终于是答应封殿一月。
转眼就到五月初三,蕴纯换了孝衣跪在正堂,往盆里烧着这个月来辛辛苦苦抄的经书,为仁孝皇后守最后一天孝。
虽说她没有出去,但是仁孝皇后的周祭却不能什么也不做,所以这一个月来,她每天花一个时辰抄经文就是为了这天准备的。
蕴纯边诵经文边烧经文,她的动作很慢,抄了一个月的经文很多,她一张张的烧,烧了很长时间。
烧完了之后又继续诵经,一直到外面传来消息康熙出宫回来了,蕴纯才让绿珠搀扶着站起来。她这一跪可是已经跪了一天了,双腿又痛又麻,这滋味可是十分不好受。
周祭过后,宫里宫外都开始除服了。不过蕴纯没让宫人立即将后殿那些素净的摆设换下来。她再等,等一个合适的时间,再说她现在在禁足封殿中,哪会有心情换摆设。
虽不能出去,但蕴纯一直注意后宫的消息。又过数天,果然乾清宫那传来保成阿哥出痘的消息。
赵太医等太医都被叫去了乾清宫,康熙的心思都在保成阿哥身上,蕴纯这自然是被康熙暂时给遗忘了。即使已经到了一个月的时间,但乾清宫那保成阿哥一日没好,康熙就没心情顾及其他,自然也不可能下旨解封,蕴纯也只能继续在后殿窝着。
当然她没半点不愿意,能不趟这浑水再多窝些时间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