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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赵师傅可清清楚楚的听见声音就是从冷藏室里发出来的,一想到冷藏室里面的东西,赵师傅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冷藏室里除了尸体就是尸体,因为常年见不到光阴冷异常,连蛇虫鼠蚁都懒得往里头爬,所以赵师傅立刻就排除了老鼠打洞的想法。
那会是什么?
赵师傅想起平时大家打趣时说的玩笑话,说是死人直,爱计较,礼数不到,半夜追在你屁股后头跑。
人就是越慌越想越慌,事情都还没怎么着,自己就能吓死自己。
赵师傅一想起这句话,便又想起了白天的那具女尸,李长生交代了礼数不能少,可他偏偏偷懒随便收拾收拾就给扔冷藏室里头了。
难道真的是那具女尸回来找我了,赵师傅想到这腿都要给吓软了去。
冷藏室里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出,只是越来越微弱,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
赵师傅终于坐不住了,想着要不然进去瞧一眼,万一只是设备故障或者是其他的问题,自己也好安心不是。
想着赵师傅抓了一把地藏菩萨香炉里的香灰往自己衣服里面撒,拿过身边一柄铁锹,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就迈步往冷藏室的方向去。
当他走进冷藏室的时候,里面十分的寂静,每一台仪器运作的红灯闪闪发亮,像是好几十双发红的眼睛盯着他看。
赵师傅大着胆子按顺序一台台仪器巡视过去,都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时赵师傅发现,下班前他将那具女尸放进冷藏柜的时候,由于走得匆忙忘记将柜子上锁了。
此时这个柜子的柜门居然往外开了一公分。
“咚咚,咚咚”
突然这个时候柜子里发出和刚刚一样的声音,不过这一次赵师傅听得更加清晰了。
赵师傅吓的扔下了铁锹,他看都不想多看那个柜子一眼,转身就跑,他感觉背后不仅有那个女尸追着他跑,而且其他的尸体也都翻开柜子追着他跑。
最后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哭喊着爬出冷藏室,跑出了殡仪馆的大门,就跟不知道累一样跑到了几公里外的家中,这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赵师傅在家待了一夜,也整整一夜没睡,就这么坐到天亮。
天方大亮赵师傅洗了把脸就往殡仪馆来了,日头渐渐往头顶上移,赵师傅这才重新找到踏实的感觉。
殡仪馆下班早上班时间也早,所以赵师傅到的时候,羽化间已经有人开始烧锅炉了,有人在赵师傅胆子就更大,踱步走进大堂向两边张望了一下。
发现大家也都像平常一样,似乎没人发觉冷藏室的异样。
赵师傅走到冷藏室的门外往里张望了一下便立即退了出来,冷藏室还是昨晚他最后看见的那个样子。
放置女尸的那个柜子依然维持着往外开了一公分的状态,他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听见冷藏室内传出其他的声音。
果然昨天晚上就是他自己吓自己的,想到这里他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沉了下来。
就在赵师傅打算走的时候李长生和馆长从被后叫住了他。
“小赵,你昨天把尸体放几号柜了,准备拉出来解冻了,下午有空送到羽化间去,免得占了一个冷藏柜。”
“诶诶,在二十七号柜,我现在就去拉出来。”赵师傅有些心虚答应了两声转身就进了冷藏室。
“柜子都冻上了,你一个怎么拉得出来。”说着李长生和馆长也都赶了上来。
这两人走到冷藏室里一看,李长生就骂道:“你昨天没锁柜门吗?这门怎么开着,坏了是不是有人偷尸体了。”
馆长看赵师傅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解围道:“不定是偷尸体,先拉出来看看。”
当三人一起将柜子拉出来的时候,那个黑色的裹尸袋还在里面,奇怪的是裹尸袋的拉链居然没拉上。
“你也太粗心了吧,连拉链都忘了。”李长生斥责道。
可这一次赵师傅却摇了摇头哆嗦着说道:“我…;…;我昨天明明是拉上的。”
“事实就摆在眼前了,难道还是她自己拉开的吗?”李长生指着裹尸袋说道。
馆长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裹尸袋里的异样,伸手将裹尸袋拉开。
只见原本在裹尸袋里躺得笔直的女尸,此时居然是浑身蜷缩到一起,双手抱住膝盖的状态。
尸体死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从冷藏柜里拉出来就该是什么状态,尸体是绝对不可能再蜷缩的,除非这人本身就没死,被推进冷冻柜里被活活冻死的。
赵师傅联想起昨晚听到的那几声,也许那个时候这女人活过来了,想要用这敲击声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时间在场的三个人都看傻了眼,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师傅撑不住便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两个人听,馆长为了避免这件事情被传扬出去,便让赵师傅当天下午把尸体送进羽化间烧了,好在那女人也没有亲属,没人追究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事后再想起赵师傅也不敢想象那女人是经历了如何惨痛的绝望才死去的。
说完这些赵师傅便又往喉间灌了一杯烧酒,闭着眼强忍着那种烧心的感觉,缓了一会才漫不经心的问我道。
“九斤,你杀过人吗?你知道欠着人命债的感觉吗?”
“杀过。”
我可能也是喝蒙了,想都不想就说出这两个字,赵师傅抬眼看着我愣了一会。
当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担心赵师傅追问,我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闷掉,笑道:“我开笑的。”
“呵呵呵,倒也是,你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杀人。”赵师傅叹了口气一笑而过。
只能说在酒量方面赵师傅还是比我能耐得多,我连自己什么时候倒下的都想不起来了,这一觉睡得可沉了,一觉起来人发现自己昨晚是在赵师傅家里睡的。
早饭是师娘做的,吃过早饭,想着早上没什么事,我们俩便慢慢悠悠走了几公里路到殡仪馆。
可一条大腿还没迈进大门,便被开灵车的老钱半路截了胡。
老钱全名叫钱光,十八岁拿的驾照就来殡仪馆开灵车了,如今二十郎当岁却已经是开了四年灵车的老司机了。
他年纪不大可都喜欢我们喊他叫老钱,老钱老钱,捞钱捞钱说是好兆头,要叫他钱光和小钱,他可能还会跟你急眼。
“小张,赵师傅你们可来了,东火车站出事了,快带上家伙,上头喊我们去搬金子呢。”老钱半个脑袋从车窗了探出来冲我们喊道。
“又是趴条子的?”赵师傅问道。
“可不,你有得忙了。”老钱回答道。
赵师傅一听好像就明白了,连忙就往休息室的方向跑去。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跑上去问道:“为什么要去东火车站搬金子?什么是趴条子?”
“这个一会上车再跟你说,换好防护服,去把我的万事箱提过来。”赵师傅匆忙说道。
等上了灵车之后老钱一边挂档一边对我俩说道:“东火车站的金子可不好捞啊,上头催了两次,去晚了怕就连油钱都赚不回来了。”
赵师傅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可拉倒吧,趴条子的活我宁愿捞不着。”
喘匀了气我才问赵师傅道:“我们去火车站搬什么金子?”
老钱听我这话乐了一下说道:“呵呵,我们这行能搬什么金子,遗体就是金子,这是行话,一大早的你是听见搬金子高兴点,还是听见搬遗体高兴点。”
我乐了敢情是搬尸体讲的这么吉利,随后我又问道:“那趴条子又是什么行话?”
“卧轨的,等会你看见就知道什么是趴条子了。”老钱解释着,看大路上没什么车,便一脚油门踩到底。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大致的意思我也能串起来,我们这趟就是要去东火车站搬卧轨的尸体,但尸体又不会跑,早到晚到不都一样,于是我又问道。
“难道我们晚点到,还有人搬尸体跑了吗?”
赵师傅点了点头。
我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这年头尸体这么值钱吗?居然还有人要。
赵师傅看出我的疑惑便解释道:“东火车站在城东,我们殡仪馆在城西,两地相差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东火车站虽然是在我们县殡仪馆的管理范围内,但说实话距离市殡仪馆更近一些,而且市殡仪馆的人手也比较充足,所以去晚了尸体就被市殡仪馆抬走了。”
老钱听到这里气的一拍方向盘说道。
“这帮孙子,仗着自己是市里的殡仪馆,把手都伸到城东来了,好几次都让他们先搬走的,我们还不是吃哑巴亏,这次上头先把消息透给我们的,说不定我们还真能比他们早到,杀杀他们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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