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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里的尸体陆陆续续被搬出去,华小星随着众人一起来到了西面的广场上,风驰打算将余泽丰造的孽公之于众,不然那一万孤魂无法安息。
风驰与众队长一齐登上广场的高台上,原本人群中还有一些细小的议论声,看到身着军装的队长出现,立刻就没有了声音。
风驰眯起眼睛环顾了一圈,场下数万的平民此时大部分人的脸上呈现着疑惑的神色,不禁叹息一声,“都快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所以然,当真是活的太舒坦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风驰把之前整理好的话语说了出来,“诸位,我是青州军区的分队长,这是我的身份牌,奉上方的命令到此视察,经同开城众位士卒的鼎力协助,揭发了余泽丰的阴谋,今日我就将真相公之于众。”
“什么?总队长的阴谋?怎么会?”
“不可能吧!总队长怎么会这样?”
风驰眼神犀利,扫过议论的人群,压下了哗然的声音,继续说道:“此事有众位队长作证,并非我信口雌黄。”风驰说着抬手指向了身后的几位队长,几位队长大战一场,身心疲惫,全都点了点头。
看到众队长的动作,众人相信了风驰的话语。
“余泽丰的阴谋非同小可,这一阴谋持续了将近十年,害死了同开城很多无辜的百姓,这些人有些是你们的兄弟姐妹,有些是你们的亲朋好友,总之惨死的一定有你们身边的人。”风驰用较为沉痛的话语说着。
“不是的,我的妻子是去学习贵族礼仪了,才没有死。”一个样貌清秀的男子不相信风驰的话,他不是不愿意相信,他是不屑于相信,武者在他的眼中一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存在,他才不会被这些人骗到,他以为风驰是在为几位队长的叛变做辩护,他仍然对这些行为感到不耻,嫉恶如仇的表情,展现着自己在人群中的清高,他还是要表达一个意思,同开城不是武者的世界。
站在男子身边的是一位老者,也要在这个时候展现自己的长远见识,捋捋胡子,说道:“同开城在总长的治理下一直相安无事,怎会发生这等怪事,我的孩儿一直在军队中干事,不曾听说有这等事情。”
一个大腹便便的富态商人也哈哈笑了起来,附和道:“是啊,我的大儿子帮着总长到青州去做生意了,前些日子还来信了,不会出事的。”他是深谋远虑的,他不会出错,这是他站稳脚跟的原因。
“哼!”风驰看着自我蒙蔽的众人,心中气急,右手一挥,说道:“来人,将惨死的百姓抬上来。”
风驰话音刚落,一群士卒鱼贯而入,两人一队,抬着一个个僵硬的尸体走进广场,这些尸体全都已经干瘪,显然是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广场上的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尸体,有些人忍不住呕吐出来,这些尸体大多面目狰狞,想必是死之前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那是?我的玉儿?”之前那个相貌清秀的男子呆呆地看着被抬进来的尸体,眼神中仍旧是不相信,他看着其中一个女子,头发已经枯黄,曾经圆润光滑的面颊如今全是褶皱,一双手指甲破损,只能从大致的轮廓能分辨出这就是他一直想念着的玉儿。
“吾儿!吾儿!”老者没有如男子这般一声不吭,他看到自己的儿子也被抬了进来,瞬间眼前昏暗,那个从小惹事生非的孩子,如今已是不惑之年,谁曾想却是先走一步了,他还指望着自己的孩子在军中能混个一官半职,将来给自己养老,到而今,竟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如何不心痛。
一个沉默,一个癫狂,还剩下一个呆傻的商人,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枯瘦的,躺在地上断了气息的男儿是他的儿子,“你不是去做生意了吗?怎么会死了,余泽丰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富态商人再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在人群中大喊起来,冲出人群,直扑到自己儿子的身上大哭起来。
商人的举动似乎拉开了众人心中的那根弦,相继有人冲出人群,扑到在那一个个冰凉的尸体上,比地面还要凉。整个广场都陷入悲痛的气氛中,数万人同哭,他们都想起自己身边莫名消失的亲人,想必是不在了。
“天杀的余泽丰,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商人佝偻着身子,对着天空怒喝,广场数万人的目光全都看向风驰,他们希望能从这里得到答案,不想亲人死的不明不白。
风驰紧紧闭上了眼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话:“余泽丰研究秘术,需要人的身体,故此才有众多人惨死,如今他已经被押赴青州军区,自会对他的恶行严惩。”
“杀了他!杀了他!”数万人听到余泽丰还活着,心里的仇恨更加深刻,高声呼喊起来。
风驰没有理会,无知的群众只会随声附和,之前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对华小星等人斥责,现在从中逃出,又要用自己的声音来报仇,弱者永远如此,只能在人群的氛围中存活,随时都会成为他人的牺牲品。吩咐着几位队长,将善后的事情交代了,风驰就离开了,他忍受不了那些懦弱却又贪婪的眼神。
华小星一直跟在风驰后面,看尽百态面容,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知道揭发了余泽丰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但是在众人看来,与其知道亲人死去,痛不欲生,不如活在迷雾中,一时安乐。
华小星与石头结伴离开了广场,善后的事情他们也帮不上忙,两人在空巷子里走着,之前繁华的街道如今没有了人气,摆摊的小贩也不在了,以前还想着在摊前买点小玩意,现在上哪儿都找不到了。
石头看着华小星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拍了拍华小星的肩膀说道:“小星,你心里还想着黑哥吧,发生了这么多事,总觉得有他在就好了。”
“嗯!”华小星点了点头,“有很多次我都快坚持不住了,那时候我就在想,黑哥一定会想出主意度过难关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大院子前,天也快黑了,华小星趁着最后一点落日余辉仰头看到了那块匾。
“何府”规规矩矩的两个大字,华小星才知道这是何林府上,不过何林死了,如今这里被几番搜查,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进去看看吧!”石头在一旁提议。
“也好!”沉思了一会儿,华小星决定进去看看,迈过一尺多高的门槛,入眼是一条长廊,延伸到黑暗深处,两人走在这条长廊上往深处走着,华小星看到了一个小园林,里面摆着一个直径两尺的石桌,上面摆着一副围棋盘,华小星记得何墨在日记里提过这个围棋,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回忆,华小星只把自己当成了回家的孩子,来帮何墨找寻一些旧时的欢乐。
行到深处,两人看到了一片幽深的竹林,隐隐约约地藏着一两间阁楼,华小星情不自禁地向那里走去,他莫名的觉得那里有自己想要探寻的东西。
这里果真是有阁楼的,不过比较简陋,来到阁楼前,有两个士卒在这里把守着,看到来人,两人没有阻拦,只是询问了一句:“你们是华小星和高石?”话语里带着一丝丝恐惧。
华小星听这语气,大约知道自己和石头在这次的事件中出名了,不过并不是什么好的名声,留在人们心中的只是一副杀人的凶相,不然这些人怎么会这么怕自己。
华小星不去计较,点点头问道:“你们在这看守什么?”
那人如实回答道:“里面有一个奇怪的人,被锁住了,我们不敢动他,只能等明天风大人来做决定。”
“奇怪的人?”华小星一时摸不到头脑,同时又有些担心,莫不是又一个血僵王。“我们进去看看可以吧!”面对华小星的要求他们有些迟疑,不过思考了一会儿就放行了。
门被打开,华小星与石头走了进去,里面是昏暗的环境,要不是墙壁上挂了一盏煤油灯,里面就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昏暗的环境,华小星似乎早就适应了,没有感到害怕,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阁楼分为里外两间,外面有一张木桌两个小凳子,摆的很乱,木桌上面还摆了一些酒菜,之前应该一直有人在这里看守着的,那个被看守的人就在里面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什么人会被何林关在自家的后院呢?
一连串的疑惑出现在华小星的心中,看着黑洞洞的阁楼里间,他心里感到莫名的恐慌,他确定这里面关着的人一定与黑哥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若真是这样,黑哥童年的黑暗就会被翻开,自己真的能承受这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