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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风干的虫帝面具走出洞外,一脸沮丧,因为这玩意就是个仪式品,能避虫,但不具有蛊母的能力。
我用杂糅绳系着面具的耳朵,斗笠一般挂在背后,耸耸肩说“马鹿再带我去下一个寨主洞葬吧。”
“还是不要去了吧福泽少爷。”马鹿胆怯道。
此人胆小怕事,我硬把他拽着走,问“怎么了?下一处墓葬有什么问题吗?”
马鹿皱出一脸呛色“听村里的老人,这里之所以叫禁山,就是因为山顶的墓葬有怪物,据说是被毒织大圣费尽心机所降服的狠角色。”
既然都被老母降服了,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况且那怪物本事再大,也不会是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还能活得过老母不成。
“走吧,有我护着你没事。”
马鹿双手合着碣石碎片,拜天拜地“先祖保佑,希望一路平安,不要碰上怪物不要碰上怪物。”就像好祈祷的话,说的次数越多,上天越能听见一样。
我有些不耐拽住他的衣领飞纵上一棵崖坡树,树枝在脚下一摆,我又跃到上方羊肠小径。
“往上顶这条路能走通吗?”
往山下看去,云烟稀薄,只能看见棺山村如豆大小的半截踪影。
马鹿捂着双目说“只要是能往山的顶峰都可以。”
“那你把我的手臂抓稳了,我要开始加速了。”他既然这么说,我就直接攀岩往上,省去大量盘山路的时间,看着脚底不少石子往下滚,或许我脚下一滑,也会和这些石头一样捡不起来。
渐渐地山坡上有了盖雪,若是我一个人飞纵其表,勉强能达到踏雪无痕,可带着马鹿,那真是一脚一个坑的飞跃。
可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踩空一处厚积雪,迎面雪崩一般裹着我,酥酥往下滚。
“救命啊?”
马鹿勒住我的腰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得。
我是急不得,手中四象引狠狠抓住积雪中的碎石,勉强吊在了万丈高空稳住身形。
“少爷我们怎么办啊?”我二人在空中就像倒挂的蝙蝠一般,我看着周围的地形,马鹿早已吓得泪流成河。
左边三丈有一块凸出山体的巨岩,道“你别慌,我先让你上去。”
“福泽少爷。你会不会先把我丢下山崖啊?”
我急的深吸一口气,忍住火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马鹿胆小如鼠,根本不敢冒险“但我害怕,不敢松手。”
“你再不松手,我非但救不了你。还得一起掉下去。”我的双脚悬在半空,加上这个累赘根本使出一叶梯和凌空纵的能力,若是双手都麻了还不被他拖到阎王殿。
“不啊,福泽少爷要活就一起活。”
手心被石缝里锋利碎片割出血痕,不免有些心急。
“我靠,你再这样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啊?”我左掌间交织着十足的劲气,他只要敢回答一个不字,我就拍得他颅脑破裂,粉身碎骨而死。
马鹿一脸委屈的摇摇头。
“那就由不得你了。”我抬手就要拍的时候。
头顶上忽然来了响动,有人裙裳款着积雪稀唰而来。
一道女人柔和的声音问“在下面吵吵嚷嚷的是什么人,这里是禁山不能擅闯的不知道吗。”
“这位是走马帮的福泽少爷,我们不小心掉落悬崖,求大姑奶奶帮我们上去。”马鹿软骨头,哭腔说。
上方,五六丈的山路旁,探一副蝶耳女帝面偶,她所露出的眼珠和嘴角,有着汲毒的紫褐痕迹,我有些警惕的说“还请姑娘帮个忙,我们不是坏人。”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你们闯了禁区,我想帮也不能帮你们。”女人的口气稍显为难。
马鹿继续劝诱道“走马帮可是奔马寨第一大帮派,大姑奶奶你帮了我们,必有厚报。”
“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山了,你们的报答我也不敢要,抱歉。”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病?想救人又害怕出手似得,难道有人会拦着她做好事?
马鹿和她对话间有些松懈,我便疾手抓住他的衣领,在他还没做出反应的瞬间,将他投向一旁的岩石上。
身体再次轻盈没了重量,左脚点右脚,手掌再狠拍几处岩石,重获新生般,跃上积雪的山路。
“好厉害的轻功,阁下到底是何人,来我禁山想干嘛?”距离我一丈外的假面女人,周身都充斥着异样。
一身黑衣黑纱黑钗,潜绣着异兽纹,这样的打扮多是一些年迈的巫蛊师常有的装束,就好像是小姑娘穿上了老奶奶的粗布麻衣,极为不妥。
而更让我惊奇的是,她的皮肤有着强烈的灰色,这是皮肤驻有大量毒液的表现,她的织毒功和毒织拥岚功比起来,显得粗糙不懂内敛,但是从色泽上判断毒性,更加厉害一些。
“你又是谁?”我警惕的问。
“这句话是我先问你的,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帮的人,立刻下山还来得及。”毒女下意识将双手藏在袖子里,脚步也下意识往后挪移,这显然是出手前的防备。
“姑娘我们不是闲人,近些时日,有异族袭击奔马寨,我们上山只为寻找可用的蛊母,利用虫潮对抗他们。”
“那你们算是来错地方了,禁山上不可能用蛊母。”知道我是要去救人的好人,毒女拍拍染雪灰的衣袖,松懈一口气说。
她是用毒的行家,这山上少不了她汲毒的秘密,我追问道“你是怎么肯定这山上没有蛊母的?我分明看见山间的洞葬里有不计其数的饲虫。”
毒女语气周旋着反问“你这人真是有点奇怪,能知道这山上的饲虫,为何不知道我是谁?”
“大姑奶奶,你看福泽少爷的铃铛就知道,他武艺高强绝对是走马帮的弟子。”马鹿费尽全力爬上悬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我没问你,你小子,到底是不是奔马寨的人?”
我不了解奔马寨的风貌,摇摇头说“我其实是南疆的绣衣密使。”
女人闻言,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如死灰般的脸,就好像躺在棺材里半个月的死人诈了尸。她的肤色虽然不招人待见,但她皮肤却不失紧致,五官勾勒得很有美感。
毒女苦笑着摇摇头“既然是毒织大圣的人,那我更要劝你早点离开这里。”
她的淡然对我来说有点夸张,毕竟在南疆,那有不惧怕圣母名头的人呢。我更加疑惑,便问“为什么。”
毒女稀薄的嘴唇,笑得有点轻蔑“还问为什么,你这愣头青就不知道南疆的过往史吗?”
“我真不知道。”
“你还真像以前的小黎丹,现在就回去找她问清楚,你一定会感谢我为什么没有继续让你走上山了。”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吓唬我,但关于毒织老母的事情,我丝毫不敢大意,拱手道“谢谢姑娘的提醒,我叫忘川,请问姑娘芳名是?”
“袁月,知道我的人都称呼我为针女。”媛月将双手交叉入袖,御着寒说“雪大了快下去吧,奔马寨的事情你也少参和一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恩了一声,可刚回头,袁月冷声道“你背上的面具那儿来的?”
“寨主墓里拿的怎么了。”这面具指不定能够磨出一点骨粉给将军蛊吃便能正统红棘蜈蚣,我可不打算给她。
“这不是你的东西,拿来还我。”袁月讨要道。
“过两天再还你行吗?”我转过身嘿嘿一笑说。
袁月青色的眉毛一挑,近我三步说“一个时辰都不可以,现在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