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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水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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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之风领着众宾客做完了禅茶茶艺,客人的身心获得极大地享受。品尝美食,大饱口福,痛饮佳酿,愉悦身心,鉴赏茶艺、陶冶性情,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花卉草木欣欣向荣,院子中央那棵一搂粗的大枣树,枝繁叶茂,开满了米粒般的枣花,暖风徐徐吹来,枣花簌簌落下,地面上,桌面上,茶碗里,鬓角边发髻上,痒痒的,香香的,让人更加的陶然如醉,按照常理,酒足饭饱,已经到了客走主安的时候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好像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曾祖父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亲戚朋友聚一次不容易,大家就多说说话吧,说着就让伙计又上了瓜子点心,客人有的品茶,有的喝酒,还有的嗑瓜子,吃点心,打牌,下棋、唱小曲,随心所欲,逸趣盎然。曾祖父说“我这两个表哥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大表哥善茶艺,二表哥会评书,他肚子里装的故事可多了,大家愿意听吗?”“当然愿意了”“讲讲水浒的故事吧”“讲三国”“说岳全传特好听”“我最爱听杨家将的故事”“黑老包的故事也好听”“讲讲洛阳城里那些达官贵人,文人才子的风流轶事吧”下面七嘴八舌,都想听自己喜欢的故事。“又吃三八桌,又喝名茶,又喝好酒,又吃好点心,还有好故事听,这样的好日子我希望天天过,大舅,明年我们还来给你祝寿啊”“这样的好事不能让大舅一人做,大表嫂,明年是你公公爹的五十大寿,按理我们都得去给大姑父祝寿,标准不用太高了,就照今年大舅的标准”“吃酒量家当,我真的想办的像大舅这样好,可是我们家穷啊,甭说这么厚的三八桌了,就是薄的四碗四(洛阳水席最低的一等,四碗热菜,四盘凉菜)我都办不起,到时候有你一碗面条吃就不错了”“大表嫂不用自卑说丧气话,人到情到,心到意到,甭说是一碗面条了,就是到时候喝一碗热水,也是你的礼数到了,冒不准,今天你回家,走在路上不小心,摔一个大跟头,拣一个大元宝,发一笔横财,明年大姑父的寿席,不就有了”“借你吉言,让我捡一个金元宝,风风光光给你姑父过个五十大寿,到时候我不让你们吃洛阳水席了,就上山东大菜,用盘子上着不过瘾,就用盆上,红烧排骨,四喜丸子,糖醋鲤鱼、梅菜扣肉,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做梦吧你?”“反正说大话,吹牛皮不上税。”这时候曾祖父的小表弟,我的曾小表舅华之云站起来说“我给大家讲讲我姑姑和姑父的故事吧”“你说的是我们的小爷吧?他可是个败家子啊,咱大爷经营洛阳货栈,辛辛苦苦挣下的钱,都被他挥霍尽了,洛阳的货栈就是被他卖掉的。”“小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是个戏子,可会打扮了,听说她和小爷一起捧角儿,花起钱来像流水一般,大把大把的一点不心疼。”“当然不心疼了,钱都是大爷辛辛苦苦挣得,浪子花钱不问来历,不是自己挣得就不心疼。”“不光是卖了洛阳的货栈,连河边那一百亩好地都卖吃了,要不是婶娘从娘家带过来一百亩好地,咱这些子孙就该喝西北风了”“听说小奶也不是明媒正娶,小爷有结发妻子,小爷可真够风流的,又不务正业,浪荡败家,连我们这些子孙都替他害羞”“那还都不是咱老爷老奶惯得?还有大爷,对小爷太惯纵了,听说,小爷瞎胡闹,把货栈赔进去了,大爷都没有动小爷一指头,说什么“货栈挣钱就是给你瞎胡闹的,如今货栈没了,你也就闹不成了,回老家吧,好好过日子。”这就叫“惯子如杀子,纵弟害了弟,我们可得好好教育孩子,不能学他们老爷的样,咱家可不能再出败家子了。”曾祖父坐在那儿,听着儿孙们数落他的爹娘,倒也心安理得,儿孙们数落的不错,父亲瞎胡闹,唱戏捧角儿,赔了洛阳的生意,这是事实,母亲不会过日子,把一个殷实富足的小康之家,过到了缺衣少食穷困潦倒的地步,也没有冤枉她。倒是华之云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水墅衰败是受了我家的连累,我代表去世的父亲向你们表示歉意。”东院的曾祖伯站起来说:“表弟,你对我们家有恩,我们家能够兴旺,与您的帮助分不开,儿孙们数落叔叔婶婶,叫逝去的人都不得安生,这是他们不知礼,您千万别和他们计较。”曾祖母说:“孩子们,不能数落你们的祖宗了,你们的爷爷奶奶过日子是有点浪费,但不是败家子,咱们家败落另有原因。”曾祖母对华之风和华之云说“表哥,该让后代子孙知道事实的真相了,您就讲讲姑姑和姑父的事迹吧,让孩子们也受受教育,让他们知道好日子来的可真不容易啊。”华之风仰起头,咬着嘴唇,长长地嘘一口气,望着天空好一会儿,泪珠从眼角溢出来,他拭去眼泪,闭上眼睛摇摇头,尘封的往事在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个血雨腥风的日子,黄昏时分,他的父亲,我们的玄祖舅携着小九妹,我们的曾祖母,随着逃难的队伍撞开了城门,而城墙外被官军围得铁桶一般,高姥爷率领家中四十八名兄弟姐妹儿子媳妇和部分义军跃上城头,箭矢如雨,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逃难的队伍冲出去了,官军尾随追杀,玄祖舅当机立断,留下几十个年轻力壮,武艺高强的小伙子,向南跑引开官军,玄祖母则随着逃难的队伍逃到了北方。玄祖舅死里逃生,他先是逃到了广州,继而又漂洋过海,到了南洋的新加坡,那里有他家的生意,他的亲叔叔经营着一个大公司,叔叔膝下无子,万贯家财无人继承,听着侄子讲他的兄弟姊妹悲壮的故事,心潮澎湃,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侄子,是他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了,叔叔年老体衰,悲愤极度,一病不起,临终将家业全部交给了他的侄子,我们的玄祖舅。出身于富商之家的玄祖舅,更是个经营的天才,没有几年,公司就有了长足的发展,他也成了富甲新加坡的大富翁,腰缠万贯的玄祖舅,更有一颗拳拳的爱国之心,他时刻关注着灾难深重的祖国,想把自己的智慧和财富贡献给祖国和人民,他从天平天国的失败中获取感悟,太平天国明里看是被官军剿灭的,实际上是被西方先进的武器打败的,他的父亲,他的妻子,他的兄弟姊妹,子侄外甥,都是死于西方列强的火枪之下,他说:“要想强国必先强军,要想强军,必先利器,要想利器,得要多挣钱,要挣钱就得办实业”,玄祖舅的想法和做法,同当时国内兴起的洋务运动的代表人物张之洞不谋而合。洋务运动旧称“同光新政”,是清朝封建集团中逐渐形成了一批具有买办性质的官僚军阀,他们在与外国资本主义打交道的过程中,认为清政府与外国侵略者的矛盾可以调解和妥协,“借洋助剿”,镇压国内人民的反抗,而且还可以采用一些资本主义生产技术,以达到维护摇摇欲坠的封建统治的目的。这部分人就是当时清政府内当权的洋务派,他们从19世纪60年代至90年代所从事的洋务,史称洋务运动。所谓“洋务”,是指诸如外事交涉、订条约、派遣留学生、购买洋枪洋炮以及有按照“洋法”操练军队(北洋,福建,南洋舰队)、学习外洋科学、使用机器、开矿办厂等对外关系与外洋往来的事物有关的一切事情。主持和提倡办洋务的洋务派,是在镇压太平天国革命的过程中,在外国侵略者的扶植下发展起来的清朝统治集团中的一个派别。起初人数不多,但他们的势力与日俱增。在朝廷里是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大臣奕䜣和文祥等人,在地方上是握有实权的大官僚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等人,其中以曾国藩为首的湘系集团,以李鸿章为首的淮系集团,以及后起的张之洞集团影响最大,曾国藩和李鸿章的手上都沾满了太平天国义军的鲜血,玄祖舅和他们有灭门之仇,是断然不会和他们合作的,他看重的是张之洞。张之洞(1837~1909)字孝达,号香涛、香岩,又号壹公、无竞居士,晚年自号抱冰。汉族,清代直隶南皮(今河北南皮)人,洋务派代表人物之一,其提出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是对洋务派和早期改良派基本纲领的一个总结和概括;毛主席对其在推动中国民族工业发展方面所作的贡献评价甚高,曾说过“提起中国民族工业,重工业不能忘记张之洞。光绪十五年(1889),张之洞上奏朝廷,建议修筑一条芦汉铁路,自芦沟桥至汉口,以贯通南北。他认为铁路之利,以通土货厚民生为最大,征兵、转饷次之。他提出芦汉铁路是“干路之枢纽,枝路之始基,而中国大利之萃也”。朝廷准奏,计划北段由直隶总督主持,南段由湖广总督主持,南北分段修筑,于是,清廷调张之洞任湖广总督,修建卢汉铁路资金缺口很大,张之洞就亲自到南洋谋捐,结识了玄祖舅,两人相见恨晚,推心置腹,玄祖父敬佩张之洞的才华和气魄,张之洞仰慕玄祖舅的胆识和胸襟,玄祖舅终于有了报国的机会,他不但自己捐了一大笔资金,还组织了爱国华商联谊会,任会长,募集到的资金源源不断的到了张之洞的手上,帮助张之洞办成了很多实业。光绪十五年冬,张之洞到了湖北。他花了很大的精力办起军用工业和民用工业,首先是筹建汉阳铁厂,张之洞办企业,也曾闹过一些笑话,他电喻驻英公使薛福成购炼钢厂机炉,英国梯赛特工厂厂主回答说:“欲办钢厂,必先将所有之铁、石、煤、焦寄厂化验,然后知煤铁之质地如何,可以炼何种之钢,即以何样之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未可冒昧从事。”张之洞大言曰:“以中国之大,何所不有,岂必先觅煤铁而后购机炉?但照英国所用者购办一分可耳。”英国厂主只得从命。结果,机炉设在汉阳,铁用大冶的,煤用马鞍山的。马鞍山的煤,灰矿并重,不能炼焦,不得已只好从德国购焦炭数千吨。从光绪十六至二十二年(1890—1896),耗资560万两,还没有炼成钢,后改用江西萍乡的煤,制成的钢又太脆易裂。张之洞才知道他所购的机炉采用酸性配置,不能去磷,钢含磷太多,便易脆裂,于是向日本借款300万元,这三百万元远远不够,玄祖舅又在南洋为他谋到一笔资金,有了这一大笔资金,才将原来的机炉改用碱性配置的机炉,才制出优质的马丁钢。宣统元年(1909),汉冶萍公司的经理叶景葵评论道:“假使张之洞创办之时,先遣人出洋详细考察,或者成功可以较速,糜费可以较省。然当时风气锢蔽,昏庸在朝,苟无张之洞卤莽为之,恐冶铁萍煤,至今尚蕴诸岩壑,亦未可知,甚矣功罪之难言也。”汉阳铁厂是一个钢铁联合企业。光绪十九年(1893)建成,包括炼钢厂、炼铁厂、铸铁厂大小工厂10个、炼炉2座,工人3000,采煤工人1000,这是近代中国第一个大规模的资本主义机器生产的钢铁工业,而且在亚洲也是首创的最大的钢铁厂,日本的钢厂建设还比这晚几年。汉阳铁厂初创时并不挣钱,甚至亏损,为了弥补亏空,张之洞决定创办湖北织布局,遇到的还是资金问题,玄祖舅建议他学学欧美的经营方式,搞股份制经营,吸收民间资本弥补官办的不足,玄祖舅将南洋的一个纺织厂卖掉,入了湖北织布局,是最大的股东,并让他的长子,我们的曾表大舅回国出任了湖北织布局的副局长,曾大表舅曾留学美国哈弗学经营,像他这样科班出身的经营管理人才在当时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光绪十八年(1892)湖北织布局,在武昌开车,纱锭3万枚,布机1000张,工人2000,织布局是盈利的,张之洞将织布局的盈利去弥补铁厂、枪炮厂的亏损,使织布局一直处在高利贷的压迫下,没有获得大的发展。张之洞看到棉纱销路很广,便决定开设两个纱厂,他致电驻英国公使薛福成向英商订购机器。光绪二十三年(1897)建成北厂,纱锭5万多枚,为湖北纺纱局,南厂一直没有建成,机器停放在上海码头任凭风吹雨打,后来张謇领去办了南通大生纱厂。湖北纺纱局、织布局、缫丝局、制麻局到了光绪二十八年(1902)转租给玄祖舅旗下的,由广东资本家组织的应昌公司承办。要想有好的棉布,首先得有好的棉纱,想有好的棉纱,得有好的棉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实就是说,不同的气候生态条件成就不同的地方特产,就拿棉花来说,不是地球上每个地方都能长得好的,我国的棉产区主要有:黄河流域棉区,包括秦岭-淮河以北、长城以南、六盘山以东的山东、河北、河南、山西、陕西及北京、天津七省市,棉花产量以山东、河南、河北三省最多,本区植棉历史悠久,自然条件优越,区内地势平坦,秋雨少,日照充足,有利于棉花的生长,成为我国最大的棉花产区,其种植面积占全国棉田面积的1/2。长江流域棉区,本区包括上海、浙江、江苏、安徽、江西、湖南、湖北等省、市,湖北、江苏两省产量最多。本区植棉历史悠久,技术水平较高,劳动力充足,区内纺织业发达,运输条件便利,使该区成为全国棉花单产和商品率最高的棉区,也是我国第二大产棉区。但秋天雨多,湿度大,日照较少,影响棉花吐絮,棉花质量不如黄河流域棉区。西北内陆棉区,包括新疆和甘肃河西走廊地区。本区地处干旱地区,降水少,光照条件优越,差大,病虫害少,棉花品质好,是我国第三大产棉区,也是我国优质长绒棉产区,但是地处西北边缘地区,交通不便,人口稀疏,生产销售成本较大。三大棉区各有优势和劣势,对于一个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来说,追求利润的最大化,首当其冲是降低生产成本,玄祖舅派他手下的智囊团经过深入的调研,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在黄河流域建厂,利润空间最大。这里原料充足、交通方便,人口密集,城镇布局合理,消费群体集中,和南方相比,战乱较少,人们的生活相对安定,再加上陇海,京广两大铁路干线的开通,水陆交通四通八达,运输和劳动力成本也较为低廉,在黄河流域的城市中,又以古城洛阳为最佳选择”于是玄祖舅做出了他一生中最果断的一次决策:把位于广州的亚洲最大的“华茂源棉纺公司”北迁至黄河流域的名城——古都洛阳。也就是在公司开张的庆祝会上,玄祖舅见到了他的小九妹,我们的玄祖母。华茂源棉纺公司旗下有不少的棉花供货商,在公司开张的这一天,都抬着厚礼前来祝贺,玄祖舅也在洛阳城最豪华的饭店设宴款待各路财神,玄祖父就携着玄祖母去赴宴,三十年的风尘抹不掉亲情的痕迹,玄祖舅一眼就认出了玄祖母,他们兄妹俩是劫后余生,久别重逢,自然是悲愤满胸,喜泪横流,苍天有眼,善待好人,让他们兄妹俩南辕北辙,却殊途同归,如今干着同一事业,享受着天伦之乐。玄祖舅将两个儿子带到妹妹面前,两个侄子“姑姑,姑姑”叫得甜,而姑姑的心中更是比吃了蜜还甜,玄祖母也告诉哥哥,她在危难中碰到了玄祖父这个好人家,夫妻和和美美,生活安定幸福,生有四个女儿,都聪明伶俐,貌美如花,如今都在乡下由大娘照看着,过着富足安逸的生活,这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顽强的生命不断地创造着奇迹。华茂源公司树大根深,财源广进,它的旗下有不少的棉花供货商,就数我家的货站的棉花品质最好,颜色白,绒又长,而且供货及时,信誉好,如今又有玄祖舅的提携和帮助,大树底下好乘凉,生意应该做得更兴隆才是,为什么没过几年却破产了呢?战争,全是战争惹的祸。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了,这场战争凡是读过近代史的人都知道,这场战争以中国失败而告终,腐败无能的清朝政府迫于日本军国主义的军事压力,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马关条约》,它给中华民族带来空前严重的民族危机,大大加深了中国社会半殖民地化的程度。这是历史学家给出的结论,提到战争失败的原因,一般都归结于封建统治者的腐败无能,其中的罪魁祸首就是慈禧,她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用来建海军的费用挪用来为自己建园子,还有李鸿章,屈辱卖国,千夫所指。但是现在回过头想想这件事,似乎也不这么简单,说慈禧从战争一开始就不打算使战争继续下去,说她主张对日本屈服,主张放弃国家主权,心甘情愿把祖宗打下的锦绣河山拱手让人,所以,他们是一个挪用军费,一个玩忽职守,倾尽国家财力建起的北洋水师,原来是银样镴枪头不堪一击,折戟海上,葬身鱼腹,兵败威殁,丧权辱国,把四万万子民拖入殖民地的水深火热之中。这不是慈禧这个女强人的性格,也不是李鸿章这个倔老头的做派,但是,事实摆在这里,慈禧挪用海军军费,致使北洋海军武器装备不如日本,造成战场失利这是铁定的事实,而李鸿章在战前畏敌退缩,指挥失当致使北洋海军虽浴血奋战,最终没能获得胜利,这也是世人皆知的真相。绕了这么大个圈子,不知道我家这小小的货栈和甲午战争这震惊世界的大事件,会有什么关系,说实话,没有直接关系,或者说,几百杆子打不着,但是这场战争和玄祖舅的命运有关系,战争导致了“荣茂源棉纺公司”的破产。中日甲午战争本来是中国一定要获胜的一场战争。这在战争前,是上至慈禧老佛爷,下至平民百姓都坚定的理念。慈禧老佛爷她拿着海军军费去修园子,出发点很可能不是想消弱海军,不是想在战场上被打败,不是想忍辱含垢,向比大清国不知要小多少倍的小日本求情,把大好河山割让给人家,把大把的银两送给人家,其实她修园子,就是想显摆大清国的威仪,她是觉得大清国的国力和欧美列强比可能是比不过,但和孤悬海外,资源匮乏,人口稀少,文化渊源并不长的日寇相比,那还是要强他一大截的,小日本不自量力,挑起战争,大清国这经过几十年的努力,而建立的北洋海军不是吃素的,它装备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军舰,还有最勇敢善战的将士,小毛贼你就等着葬身大海,让我们大清国的鱼虾饱饱口福吧。老佛爷她就是这样想着:在她六十大寿的那个大喜的日子里,她要坐到新园子里等着胜利的捷报飞来,让她的寿宴锦上添花,也让忍辱含羞威仪不在的大清国在西方公使的面前风光一次,体面一下。可是慈禧老佛爷,她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或者说她真的有点像井底之蛙,只看到皇宫上面那一片天,对外部的世界不大知道,她不知道1868年,日本通过明治维新,“脱亚入欧”,开始走上资本主义道路,国力日渐强盛;她不知道当时的日本,正交叉进行两次工业革命,1888年,日本产业革命出现高潮,因此急需对外的商品输出和资本输出。但日本作为一个岛国,国内本身就资源匮乏、市场狭小,加之国内封建残余势力的浓厚及社会转型期各种矛盾的尖锐,因此以天皇为首的日本统治集团急于从对外扩张中寻求出路;她不知道1887年,日本政府制定了所谓“清国征讨策略”,逐渐演化为以侵略中国为中心的“大陆政策,其第一步是攻占台湾,第二步是吞并朝鲜,第三步是进军满蒙,第四步是灭亡中国,第五步是征服亚洲,称霸世界,实现所谓的“八纮一宇;她更不知道,1890年后,日本以国家财政收入的60%来发展海军、陆军,1893年起,明治天皇又决定每年从自己的宫廷经费中拨出三十万元,再从文武百官的薪金中抽出十分之一,补充造船费用。日本国举国上下士气高昂,以赶超中国为奋斗目标,准备进行一场以“国运相赌”的战争。在1890年时,北洋海军二千吨位以上的战舰有7艘,共27000多吨;而日本海军二千吨位以上的战舰仅有5艘,共17000多吨。到了1892年,日本提前完成了自1885年起的十年扩军计划,到了甲午战争前夕,日本已经建立了一支拥有63000名常备兵和23万预备兵的陆军,和排水量72000吨的海军,超过了北洋海军。老佛爷她如果能读读孙子兵法,做到知己知彼,知道小日本的狼子野心,知道日本以国家财政收入的60%来发展军事,知道,明治天皇身体力行决定每年从自己的宫廷经费中拨出三十万元,再从文武百官的薪金中抽出十分之一,补充造船费用;知道日本国举国上下士气高昂,以赶超中国为奋斗目标,准备进行一场以“国运相赌”的战争,知道中国日本这两个本来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竞争对手,一旦逐鹿黄海,结果竟是完全处于她的意料之外,她在新园子里没有接到胜利的喜报,而等来的是让她威风扫地,让四万万子民忍辱含垢的《中日马关条约》。如果老佛爷她有先见之明,或者说大清国也建立起了先进的谍报系统,日本人的所作所为早点传入她的耳中,引起她的重视,也引起国人的重视,知道强敌可畏,知道大清国北洋水师的装备不如日本,不能妄自尊大,骄傲轻敌,要居安思危,富国强兵,她很可能不再挪用海军军费去修园子供自己颐养天年了,如果她也学学日本天皇身体力行,把为自己祝寿的钱拿出来,为海军多买些枪炮弹药,甚至上行下效,朝廷上的官员也从自己的俸禄中拿出一点,为北洋水师再买两艘军舰,那后果会是怎样?中国必胜!中国必胜,这个信念,不光是老佛爷有,连平头百姓也有,位卑不敢忘爱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清国的子民都是很有爱国心的。而甲午战争前夕的中国,应该说发展的还是很不错的,以富国强兵为目的洋务运动已经进行了三十年,应该说是初见成效,国力增强了,老百姓也得到实惠,民族资本主义有了长足的发展,出现了一大批像我们家这样的殷实富足的小康之家,不要小看这些小康之家,他们可是支撑大清国财政收入的中坚力量。曾有历史学家,把这一段称为“中兴”也有人认为是“回光返照”,但无论怎样说,1883年的中法战争,中国就获得了胜利,这大大地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灭了侵略者的威风,从那时到甲午战争爆发的这八九年间,应该是中国在十九世纪下半叶一段最好的时期,在此期间,国内无有大乱,远东的国际环境得到缓和,中国与西方各国都处于和平状态,在这时期捷报频传:有左宗棠收复新疆之战的胜利;冯子材在镇南关及谅山之役中大败法军;刘永福的黑旗军屡创法军;而日本兵配合朝鲜开化党人制造政变也被中国打败等等,平心而论,当时中国的国势并不比日本弱,英国权威人士评论说:“亚洲现在是在三大强国的手中——俄国、英国和中国,小日本并不被西方列强所看好,当时中国人都怀着必胜的信心,甚至有不少人还准备好了要发一笔战争横财,试想一下,假如这场战争是中国胜了,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国际格局?中国的国际地位将会提升到什么程度?还有那两亿多两白银的战争赔款,将由日本赔给中国,日本衰弱多少,中国的要强大多少,由此带来的是老百姓的赋税肯定会减轻不少,民族工业会有更宽松的发展空间,许多人还会发一笔战争的横财,这其中就有我的玄祖舅。玄祖舅曾被誉为“经营之神”,他在而立之年从叔叔手中接过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公司,变戏法一样不到十年就发展成为资产非常雄厚的跨国企业集团,不惑之年他遇到了张之洞,搭上了中国“洋务运动”的快车,更是顺风顺水,他气魄大,目光远,建工厂,开公司,经营股票期货,操纵证劵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财富像流水一样涌进他的腰包,也可以这样说,玄祖舅他就是商场上的常胜将军,几十年所向披靡,战一场胜一场,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他的人生道路是太一帆风顺了,命运之神是太眷顾他了,他生命的能量发挥的太淋漓尽致了,他得意洋洋,怀着万丈雄心,度过了六十岁的生日,进入了知天命之年,但是玄祖舅他并不知天命,他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年轻,他胸中的建功立业的欲望像火一样在燃烧,他要干一宗更大的事业,他想发一笔战争的横财,这雄心和欲望烧昏了他的头脑,使他做出了一生中唯一的错误的选择:“举全部的财力,投资兴建枪炮厂。”因为他从张之洞那儿知道了不少的军国秘密,知道了中国要和日本打上一仗,凭着中国的实力,这一仗胜算的几率有七八成,还有李鸿章这个倔老头正在倾全国的财力,要建立一支世界最强大的北洋水师,从欧美买来最先进的军舰,训练出的海军将士也是最勇敢善战的,但是,倔老头如今遇到一个大难题,朝廷里的主和派势力不小,而慈禧老佛爷又是个墙头草,在主和派与主战派中间举棋不定,对于这场战争的意义认识不足,尤其让人不可原谅的是,老佛爷竟将海军军费拿去为自己建园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鸿章这个倔老头,如今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火攻心,到处求神拜佛,磕头祷告,眼看着大战在即,北洋水师的枪炮弹药还没有着落,两军开展可不是小孩子打架,没有武器弹药怎么行?可是国库空虚,大清国实在没有办法给他拨这笔款,难啊,难啊,倔老头急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差一点解下腰间的官绶来个悬梁自尽,情急之中,找到张之洞诉苦,希望张之洞念在同僚的份上,帮帮他,张之洞真的想帮他,但是力不从心,他的手上没有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就是啥事办不成,钱从何来?条条道路通罗马,活人能叫尿憋死?张之洞给倔老头指了一条明路:“向民间借贷,国家的事情还是要靠老百姓来办,现在国库空虚,但民间的资本不菲,用民间的资本来做国家的事情,只要这一战打赢了,什么事情都好办了”张之洞还把玄祖舅引荐给了李鸿章。玄祖舅本来是不愿给李鸿章合作的,他的心中还有仇恨,李鸿章也是绞杀太平天国的刽子手,手上沾满了太平天国义士的鲜血,玄祖舅他家可是四十八条人命啊,这血海深仇还没有报呢,怎么能谈得上和仇人合作?还是张之洞说服了他:“倔老头他和你没有私仇,绞杀太平天国是国家的行为,要说有仇也是公仇,大义面前不言仇,再说呢,时光已流失了几十年了,再大的恩仇也被时间的流水稀释了,消退了,如今大敌当前,一切以国家的利益为重,国破家亡,如果大清国被小日本打败了,受苦受难的还是平民百姓,国家的事情说到底还得老百姓来办,如今大清国国库空虚,老佛爷那婆娘又爱排场,是最大的腐败分子,她把给海军买枪炮的一大笔军费给挪用了,说什么要修个大园子,来展示大清国的排场和威仪,想想这几十年来,咱大清国基本上是打一仗败一仗,失败了又是割地,又是赔款,老百姓辛辛苦苦挣的钱,都被外国强盗掠走了,咱大清国是越来越穷,越来越弱了,但是咱也不能就这样甘心失败,甘心落后,咱得自强啊,现在的形势要好一点了,这三十年的自强运动,咱也建了不少工厂,也有新式的教育,培养的人才也不少,老百姓的日子也殷实的多了,小日本他也想富国强兵,但它的思路不对,他想靠掠夺他国的资源来充实自己,早就对大清国虎视眈眈,别看它小,海军的装备比大清国强大的多,这个事老夫我和老佛爷谈过多次,提醒她老人家,小日本狼子野心,要认真对待,日子过得节俭些,省点钱给李鸿章那倔老头,多买些枪炮武装北洋海军。可是老佛爷那会听老夫的,他耳朵里灌满了醇清王那帮主和派的甜言蜜语,说什么,日本国和大清国是一衣带水,根本不会和中国打仗,即使打了,也是失败,日本天皇有信传来,要在老佛爷六十大寿的时候,亲自到老佛爷的帐下瞻仰老佛爷的尊荣,和老佛爷谈谈中日友好合作,联合对付俄国那老毛子的事,老佛爷您得加紧修园子,不能让日本天皇笑话咱大清国的老佛爷住的地方太寒酸,有失天国威仪。老佛爷被醇清王那帮主和派灌得迷迷糊糊,而李鸿章那倔老头,可是知道这一仗的利害的,他这一生能否善终,就看这一仗了,他现在就像是个红了眼的赌徒,拼了老命要打胜这一仗,这一仗胜了他将流芳百世,败了就得遗臭万年,你想想,他不急嘛,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解下腰间的官绶自尽才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咱能眼睁睁看着这倔老头急的悬梁自尽而不管不问吗?”玄祖舅被张之洞说服了,愿意和李鸿章合作,联合创建一座军械厂,生产枪炮弹药,装备北洋海军,说是联建,但李鸿章没有钱,资金基本上都是由玄祖舅出,玄祖舅他的确是有气魄,敢冒险,他将南洋的一些工厂卖掉,又将洛阳的华茂源棉纺公司抵押给美国的花旗银行,贷了一大笔款也投了进去,即使这样流动资金也还是不足,他又委托他的小舅子,我们的玄祖父帮助他收购了一批棉花,这些棉花都是用来填冲炮弹的,据说我家那一百多亩地一年产的棉花,只够填充十来颗炮弹,而每一颗炮弹卖的钱,都能买十亩好水地,可想而知,干军火是多么赚钱,玄祖父当然想绑在他大舅子的战车上发一笔战争的横财了,所以他到处游说,以他的名义为军械厂借贷了一大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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