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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凡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应该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母亲也没有戴上那副对于万事万物皆处变不惊,看似和善实则冷漠的伪面具,因为离她当上市长还早得很。
父亲也没那么苛求,没逼他拼命训练,也没要求他熟练拆装各种枪械。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和谐温馨。
这或许是云凡两辈子里唯一的一段,甜蜜到暖心窝的记忆。
那应该是刚刚能够记事的时候,父亲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军官,母亲还未踏入宦途。
后来上了小学,一切就都变了。父母的要求,远不止是学校的成绩,从身体素质,到各种技能,各种才艺,无不逼着云凡练到精熟。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自主的娱乐时间。
或许云凡下意识地感到东洲人都在欺骗自己,其孤独的灵魂无所皈依,从记忆深处翻出曾经的温馨甜蜜,聊以自我慰籍。
云凡跟这一世的母亲云冰相处了八年,但一次都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在母亲怀里撒过娇。
两人的关系很诡异,云冰对云凡是一种想爱又不愿的矛盾心理,大概是把对柏琅的感情转移到了云凡头上,又爱又恨的感觉。
云凡因为灵魂的变异,心理上很难接受,当时心理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的女人为母亲。
后来时间长了,这一对既怕受伤害又怕伤到对方的,两个小心翼翼的刺猬,慢慢消除了戒备,慢慢变成真正的一家人,以致互相以对方为依靠和寄托。
这个过程中,云凡甚至占主导地位,所以,他没享受过平常孩子那种被母亲呵护和宠溺的时光。
这现在,受伤的云凡需要的是一个怀抱,长辈的怀抱,一个让他可以躲避风浪的港湾。
男孩子其实也很脆弱,伤心时也需要有人安抚,而不是自愿躲在角落里疗伤。
云凡很不想醒来,希望赖在母亲怀里。可是,该死的,要开学了。
烦躁之极的云凡一阵乱动,然后醒来,听得有人在说:“好了,好了。终于醒了。”
云凡睁开眼,自己在奶奶怀抱里,梦里的母亲不见踪影。一时梦里梦外,时空似乎有些错乱。云凡赖在奶奶怀里没有起来,打量着周围的人,柳勇,黎曙,历言,柏富······,好像有资格进入天鼎山的都在。
围着的众人尽都喜形于色,但云凡的表情却没有变化,不能说是冷漠,但是太平淡,似乎跟众人有了一层隔膜。
云凡问:“我睡了多久?”他只当自己是睡了一觉。
刘三辫说:“都睡两天了,该起来了。我让他们去给你弄点饭菜,你肯定饿了吧。”
云凡一惊,竟然一觉睡了两天。
时间到是无所谓,但奶奶这两天就这么一直抱着自己,纵作是修士,腿也早就压麻了吧。反身紧紧抱了刘三辫一下,喊了声“奶奶。”
刘三辫像哄孩子一样摸着云凡的头,“凡儿,有啥事,你说。”
云凡摇摇头,“没事。”
“没事你喊我干啥?”
“就是想喊,奶奶,奶奶。”
“欸,欸。好好,你喊你喊。”别人看起来无聊的话语,祖孙却乐在其中。
不知趣的柏富出来搅合了,“小少爷,您该起来吃饭了。两天粒米未进,对身体不好。”
云凡瞬间感到浑身不对劲,冷冷地看了柏富一眼,“出去,出去,都出去。没啥好看的。”
闻者都是心中一紧,云凡此言的态度跟从前大不一样。
看来睡了两天,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更为严重了。
一时气愤,可以理解,也好解决。如果上升到仇恨,后果可就恐怖了,张讯不用说,云凡想要他死,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关键是明氏怎么办,这很可能会影响到整个龙国的稳定。
柏富还想进言,云凡不耐烦地一挥手,目光冰冷,盯得柏富心里直发毛。
云凡不是傻瓜,只是不愿意耍心计。
明凤在柏富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事,要说柏富觉察不到或阻止不了,那也枉费了其灵士修为和老管家的身份。
事先不制止,事后不说,偏偏要等到提起结婚一事的时候挑出来,存心就是为了搅黄云凡的婚事。即使云凡的思想跟东洲人一样,可以继续容纳明凤,但是其正妻的地位绝对不保。这或许就是柏富的打算。
柏富如古代那种铮铮谏臣,冒着被云凡怪罪的可能,坚持劝云凡起身吃饭。
云凡从奶奶怀里站了起来,别人还以为他接受了柏富的建议,谁知云凡冷冷一笑:“大管家,你觉得我云凡是蒙童还是傻儿,随你玩弄于掌中。好玩吗?”
柏富冷汗一冒,啪的一声跪倒,“小少爷,柏富之心,可鉴日月,绝对没有点滴亵渎您的意思。”
云凡懒得理会,“起来吧。滚回去,回赵州去。我当不起你这种自作主张的忠心。”
云凡又对其他人挥挥手,“都走,都走吧。我要静一静。”
蓦然想起幻影,大呼一声,“云幻,云影。”
两豹从外面挤了进来。
先头屋内人多,体积太大的豹子被赶出了门外。
云凡谁也不管,带着幻影钻进内室。刘、柳在洞口盖房的时候,把秘藏的出口掩藏在内室中。
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过了一会,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刘、柳知道云凡把自己锁在秘藏里了。
柳勇挥手让无所适从的众人散去,“该干啥干啥,让凡儿自己静静。”
大家心思各异地散去,柏富却还是跪在原地。
柳勇看到直摇头,“你呀,自作聪明了吧。”
柏富说道:“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
柳勇气得一拍柏富的脑袋。别看柏富七八十岁了,但在柳勇面前,跟一个孩童没什么两样,再加上此次晋升修士,柳勇可以算是柏富的恩师。
柳勇说:“你这个犟东西,我没说你的忠心不对,云凡气得也是你自作主张。你说你一个管家,凭什么擅自安排主子的婚事?难道你看不中,主子还就不能娶了?你这不是管家,是大爷,知道吗?”
固执的柏富辩解道:“这点本分我还是知道的,绝对不会僭越。”
“那你还操控这事?”
“这不能算僭越,我只是放纵和默许而已,也没有操控,一切都是他们自愿。”
“哼哼,放纵和默许,还有故意制造机会吧。”柳勇不想跟他多作辩论,“滚吧,滚吧,别跪在这里碍事。手上无事可干吗?那就修炼,国公府的安全还在你手中呐。”
这么一件事,如果换个人,那不过是别人嘴里三五天的谈资而已。但是,发生在云凡身上,而且云凡的反应又如此激烈,这事就玄了。
瞒是瞒不住的,云凡那一声吼,地动山摇,训练基地人人知道。
张讯一回来,就被云山藏起来了,“你小子真有胆,国公爷的女人也敢碰。好在你当时不在,不然,早就魂飞魄散了。先避避吧,等公爷气消了再说。”
张讯吓得颤颤兢兢,面无人色,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当,“公爷不会怪罪明凤吧。”
云山说:“谁知道,公爷自我禁闭在山上,谁也不见。”
张讯猥琐而又勇敢地说:“万一公爷迁怒明凤,那还不如让他打死我。气出了,明凤自然没事。”
云山意味深长地看着张讯,“你有问题,公爷就算杀了你也不冤。”偶尔一次,算是昏了头,长期想着,那可就过了。
张讯惭愧地低下头,有些事完全身不由己。
云凡闭门不出,外面越传越烈,龙国尤其是龙丹津的人心开始浮躁起来。
有心人似乎看到了机会,有些人暗中推波助澜,一股暗流慢慢地在龙丹津搅动起来。
江东别墅,孔家后院,半山腰一处凉亭,孔家供奉曲谟正,跟孔家家主孔瑞对酌。
小桌上摆着各种珍果,有侍者为二人面前的高脚玻璃杯里斟上一种淡青色的酒液。
曲谟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再凑近闻了一下,然后小泯一口,“色如青天,幽香如兰,略有甘甜,回味悠长。孔老,这难道就是名闻天下的青玉液?”
孔瑞自得地微笑着说:“正是此酒。”
曲谟心里狠狠鄙视孔瑞一副暴发户的姿态,却佯装讶异的神色,“哎呀呀,沾孔老的福气,得尝如此珍品,今生无憾呐。据说此酒产自湘西,功能养生益神,延年益寿。因其产量极少,故名贵异常。早就听闻过,却一直未得一见。今日算是开眼了。”
孔瑞爽朗地大笑,“再名贵,再稀少的东西,它也有个价格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它就不算问题。托云公爷的福,我龙丹津,从僻野小镇,一飞冲天,富甲天下。几杯小酒,还是消费得起的。”
曲谟点头接受,“是的,是的,应该感谢云公爷。我想要不了几年,龙国明、孔、赵、蒋等家,必将直追东洲云、沈、石、陶那些世家。对了,近来传得沸沸扬扬,说公爷为张讯明凤苟且一事,冲天震怒,欲斩张讯,废明凤。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孔瑞摇摇头,“斩战讯,或许会有,废明凤,不大可能。公爷自小就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事应该做不出来。之所以传得沸沸扬扬,像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