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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章管家备好饭菜,前来请示木府女主人。纪蕙兰引领众人,前往明月轩赴宴。
一张精致的红木方形桌子上摆放有八道菜和一碗汤,美味扑鼻而来。纪蕙兰请珑佳公主坐在主人席上,珑佳公主推却道:“尊夫人是长辈,又是东道主,紫萱是晚辈,不敢造次,请夫人安排无愧与紫萱坐在一起。”
木无悔感觉没面子,但是不敢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纪蕙兰微微点头,便坐在主人席上,珑佳公主坐在纪蕙兰的左边主客席位上,木无悔坐在珑佳公主对面,木无愧坐在珑佳公主身旁,纪宛如则被安排坐在木无悔身旁。珑佳公主的两位侍女则被安排在木府下人的席桌上。木师安因军务在身,中午没有回府。
木无愧对这样坐席安排深感满意,高声喊道:“章伯伯,拿出韶华琼浆酒来,今日机会难得,我们要开怀畅饮。”
纪蕙兰担心酒后胡言,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矛盾,瞟了一眼木无愧,意在告诉他不要擅作主张,木无愧急忙垂下双目。
章管家没有回应木无愧,缓缓来到纪蕙兰身旁,躬身道:“夫人意下如何?”
纪蕙兰使了一个眼神,章管家退到一旁去。纪蕙兰转过脸去,强作欢颜道:“公主殿下乃是千金之躯,饮酒对女孩子身体不利,臣妇以为还是不要饮酒为好,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珑佳公主不好饮酒,略作思虑,料想木无悔肯定会给她敬酒,但是她不想跟木无悔纠缠,不饮酒自然是最好的。珑佳公主轻笑道:“就依尊夫人吧。”
木无愧本想趁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热闹一番,一醉方休,没想到他娘竟然不许饮酒。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之不易,还是有些兴奋。
纪蕙兰首先请珑佳公主夹菜,珑佳公主不好推让,夹了几根清炒时蔬。纪蕙兰明白珑佳公主什么山珍海味都品尝过,如今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不吃荤菜,特意令庖厨师父多准备了一些素菜。
木无愧夹了一根肥而不腻的椒麻羊排,递到纪蕙兰的碗里,呵呵一笑,“这是孩儿孝敬娘的。”
纪蕙兰和声道:“你也吃一根。”
木无愧又夹了一根椒麻羊排,迅速塞到珑佳公主碗里,轻笑道:“此羊肉肥而不腻,味道最为鲜美,口感极佳,请公主殿下品尝。”
珑佳公主满心欢喜,但还是保持微笑的姿态,浅笑道:“多谢二公子。”
众人表情各异,纪蕙兰对儿子此举冷淡,纪宛如面色平静如水,木无悔则满脸怒意,碍于面前都是亲朋好友,不便显露出来,只得垂下双目,暗暗咒骂木无愧。木无愧夹取一块羊排,放进木无悔碗里,笑道:“小弟敬给兄长的。”
木无悔没有吭声,只是瞪了木无愧一眼,立即收回眼神,但是打心底认为木无愧是黄鼠狼也鸡拜年,没安好心。
木无愧给纪宛如夹了一根羊排,笑道:“哥哥献给妹妹的。”
纪宛如轻声道:“谢谢哥哥。”
纪蕙兰有些不悦,道:“不能只顾着给别人夹,你自己也要吃一点。”
木无愧柔声道:“娘,孩儿知道了。”
木无愧给自己夹了一根羊排,很快吃完,又见珑佳公主夹破例吃完羊排,遂满心欢喜。他为珑佳公主夹了一点豆腐炒小白菜、豆皮炒腐竹、清炒四季豆,清蒸鲢鱼、酱香酥脆鸡、桂花香鸭、丝瓜炒鸡蛋等菜。木无愧过分重视珑佳公主的举动,引起众人的不安,他们瞧了木无愧一眼,便各自吃菜。
木无愧不管那么多,看了珑佳公主一眼,悠然笑道:“多吃点,这些菜挺好吃的。”
珑佳公主双颊红晕,喃喃道:“无愧,我吃不了这么多。”
“无愧,公主殿下哪有你这般大胃口,你存心让殿下难堪,故意糟蹋这么多粮食!”木无悔见机会来了,正好可以教训弟弟一番,向木无愧投去严厉的目光。
佳公主横眉怒目,怒瞪木无悔一眼,又暗暗地轻踢了木无悔一脚,木无悔怯怯地垂下双目,不敢吱声。
木无愧轻轻取过珑佳公主的碗,将大部分的菜赶到自己的碗里,微微笑道:“这样就不会浪费粮食。”
木无愧大口大口地吃,珑佳公主展颜一笑,“慢点吃,不要噎着。”
纪蕙兰见此心里五味杂陈,又碍于珑佳公主的面子,不好说什么。木无愧扒完菜后,替珑佳公主舀了半碗汤。木无愧环顾四周,发现众人脸色各异,他娘似有怨气,他哥一脸怒气,纪宛如脸色平静,唯有珑佳公主满心欢喜。木无愧这才注意到自己举止欠妥,为了平息众怒,木无愧又去为各人舀汤。
木无愧给他娘舀了两勺子汤,又替他哥舀汤。木无悔满脸怒色,一双充满敌意眼睛瞪了木无愧一眼,怒道:“不用你来,我有手。”
木无愧一怔,赶紧收手,勉强笑道:“大哥,这汤不好喝么?”
木无悔呵斥道:“没听清楚大哥说的话么?”
珑佳公主瞥了木无悔一眼,木无悔畏畏缩缩地收回怒眼。
纪蕙兰挑眉道:“无愧,你忙了这一阵子,自己还是多喝点汤。”
珑佳公主端量纪宛如,发现纪宛如容姿出众,小巧玲珑,娇艳欲滴,又扫了一眼木无悔,只觉得此人身材魁梧,冷峻严肃,又心怀叵测,遂转过去头,笑道:“尊夫人,紫萱觉得世子与宛如姑娘挺般配的。”
纪宛如惊得双颊通红,垂下双目,低下头去。木无悔眼中充满恨意,不敢正视珑佳公主,只顾吃菜。珑佳公主在打小算盘,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希望纪蕙兰将纪宛如许配给木无悔,再让木无愧娶她为妻。
纪蕙兰心里很是不舒服,沉思良久,认为纪宛如出身卑微,若把纪宛如许配给大儿子,只怕有辱木家门楣,还会遭受外人闲言碎语,又碍于珑佳公主的面子,只好缄口不言。木无愧满心欢喜,没想到珑佳公主竟帮他讲出自己不敢讲的肺腑之言。
一时气氛显得尴尬,纪蕙兰转移大伙注意力,笑道:“公主殿下,此事以后再议,赶快吃菜,菜凉了,有损味道,就不好吃了。”
纪蕙兰分明是不赞成珑佳公主的提议,珑佳公主有些恼恨,但又不愿当众发怒,遂强作欢颜道:“紫萱吃饱啦,请尊夫人与众位慢慢吃,紫萱失陪了。”
“既然殿下吃好了,臣妇不好强留,请殿下先至客厅饮茶,臣妇稍后来陪殿下。”纪蕙兰亦笑道,又扫视了侍立在一旁的紫苑、梅红,“你们两个带殿下去客厅,为殿下沏茶。”
两位丫鬟正准备带走珑佳公主,珑佳公主向木无愧使了一个眼神,木无愧心领神会,柔声道:“娘、大哥、宛如妹妹,你们慢慢吃,我先去陪陪公主殿下。”
纪蕙兰正色道:“殿下应由娘来陪,你只管吃就行。”
珑佳公主有不悦道:“紫萱不想一个人喝闷茶,希望尊夫人准许二公子陪伴紫萱。
纪蕙兰心有不悦,亦不敢拒绝,遂强作欢颜道:“既然殿下愿意,无愧只管去就行。”
珑佳公主淡淡回应道:“多谢夫人。”
纪蕙兰向木无愧抛去严厉的眼神,厉声道:“无愧,公主殿下是尊客,你要注意礼制,不能怠慢殿下。”
“是。”木无愧回应一声,明白他娘之意是不让他与珑佳公主过于亲近,随后将珑佳公主带往客厅。
珑佳公主吞了两口梅花茶,便放下茶杯,若有所思,似是不爽。
木无愧闻一闻梅花茶淡雅幽香,轻抿一口,朗朗笑道:“喝茶不同于品茶,喝茶仅仅吞下茶水,品茶则是先闻一下茶香,感受香气,让香气进入心肺,再饮一口茶水,但是不能一次性饮完,而是让舌头体味茶水的清香,然后一口一口地饮下,茶水便可滋润心田,切不可操之过急,如此方能练出品茶能力,还可以培养品茶者的闲情雅致。在品茶的过程中,不仅能鉴别茶叶的品质,还能分辨茶叶是精细,还是粗糙。姐姐觉得怎么样?”
珑佳公主原本没有心情听木无愧闲扯,想打断,但又不忍心,只好不耐烦地听其讲完。在木无愧逼问下,珑佳公主怒道:“少来鬼扯,本公主听了就烦。”
木无愧劝慰道:“都是我不好,姐姐多饮几口茶,心情就会好一些。”
珑佳公主忍不住大叫道:“气死本公主了!”
木无愧寻思片刻,微微笑道:“今日天气大好,艳阳可驱散姐姐心中的阴霾,咱们去散步怎么样?”
珑佳公主怒气消退了一大截,喃喃道:“好吧。”
两人缓缓来到后花园,摒弃刚才的繁文缛礼,如同从笼中释放出的小鸟,无拘无束地漫步。俄而,来到荷塘边,垂柳倒映水中,柳树成荫,池中荷花绽放,树上蝉鸣声不断,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木无悔担心木无愧在珑佳公主面前说他坏话,吃完饭后便悄悄地躲到后花园草丛里,窥视他们一举一动。
珑佳公主板着脸道:“无愧,你娘怎么偏向你大哥呢?”
木无愧憨笑道:“我大哥既是长子,又是世子,我娘自然会多关照他一些。小人向来不喜拘束,不愿被人管,所以我娘关照也就少一些。“
“你娘就是偏心,让你哥做世子,还对你不好。你大哥分明是一头恶狼,看到就让人心烦。”珑佳公主口直心快,发泄怨恨。
木无愧嬉笑道:“那姐姐认为小人如何?”
珑佳公主白了木无愧一眼,怒道:“你就是傻,人人都欺负你。”
木无愧笑道:“小人让姐姐欺负,姐姐不愿意么?”
“你只能让本公主欺负,本公主不许别人欺负你。”珑佳公主谑笑,又话锋一转,“等你父母亡故后,本公主替你夺回木府。待至那时,我今日住公主府,明日住木府,岂不快哉。”
木无愧先是一惊,而后恢复笑意,料想她只是随口开玩笑而已,遂笑言:“那小人兄长住哪里?”
珑佳公主随便地抛出一句:“睡大街呗。”
木无愧嗔笑道:“大哥岂会甘心,定当每日纠缠姐姐。”
珑佳公主紧抿嘴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若敢纠缠我,我当一刀劈了他。”
木无悔一直绷紧神经盯着他们,听到珑佳公主这些风言风语时仿佛晴天霹雳,顿时脸色惨白。当今大秦太子是珑佳公主胞兄,太子继承大统后肯定会一如既往地关照他的亲妹妹,而他这位木府侯爷在新天子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可有可无。木无悔隐隐担心一旦父母去世,珑佳公主真的拿他开刀,夺走他的木府,甚至不许他苟活于世。
木无愧轻声道:“若是被我娘与兄长听到,他们会伤心的。”
“听到又如何,他们又能怎样?”珑佳公主轻蔑地说,想起昨日之事,眼波轻动,柔声道:“言归正传,你娘昨日教训你没?”
木无愧右手掌置于额头之上,左手放在背后,做出一副活蹦乱跳的猴子模样,嘿嘿一笑道:“我娘待我可好啦,怎么忍心打我呢?”
珑佳公主逗乐了,捏住木无愧的右手腕,娇笑两声,道:“小屁猴,姐姐可要修理你了。”
木无愧美滋滋的,珑佳公主将木无愧引到假山后面,趁机扯开他的衣袖,发现木无愧手腕都是洁白一片,并无什么伤痕。木无愧得意地笑道:“公主姐姐,我好着呢。”
珑佳公主秀眉一挑,命令道:“本公主命令你蹲下来,不许动。若敢抗命,有你好受的。”
“姐姐若是要惩罚小的,小的亲自动手便是。”木无愧摆摆手,呵呵一笑。
珑佳公主突然袭击木无愧的后背,木无愧感觉瞒不住,没有抗拒,也没有躲闪,任凭她摆布。珑佳公主扯开木无愧的袍子,洁白无瑕的细手从木无愧的颈胛骨摸起,一直滑落到臀部,木无愧后背有不少处结痂地方,分明是受到了责打,只是因为敷上金创膏药而得到恢复,但是伤痕却不会这么快消失。
珑佳公主顿时眼眶湿润,颤声道:“你娘怎么这么狠心打你,我犯了天大的错误,我父皇、母后也不会打我。”
木无愧跳起来,抿嘴笑了一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小人昨日旁晚爬树时掏鸟窝,将整个鸟窝扒掉,鸟蛋全部砸碎了。小人体会到覆巢无完卵的感觉,一时太得意,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以致如此。托姐姐的福,没有砸死,仅仅受了点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珑佳公主替木无愧整理衣襟,严厉道:“你小子向来受了委屈,也不想让姐姐知晓。就你这一套,姐姐我还不清楚么?”
木无愧蹙眉道:“区区小事,姐姐何必放在心上。再说,我本来就爱惹是生非,我爹管教我,虽说严厉了一些,但也是人之常情,严父出孝子嘛。”
珑佳公主横眉怒目道:“我原本以为是你娘干的,没想到是你爹打了你。姐姐可不愿再看到你爹毒打你,我要去警告他。”
木无愧拉住珑佳公主,星眸一颤,道:“姐姐,不要去。我爹料理军务,尚未归府。我以后多注意一些,不让我爹生气就是,这样他就不会打我。”
珑佳公主瞟了木无愧,撇嘴道:“姐姐只要你不惹我生气就行,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木无愧憨笑道:“从今日起,小的不再惹爹娘生气,也不惹姐姐气恼,好不好?。”
珑佳公主瞪了木无愧一眼,微笑道:“你若让姐姐气恼,姐姐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不过,量你小子也不敢。”
“从今往后,小的奉姐姐的命令如圣命。”木无愧耸耸肩,又转移话题,“姐姐,咱们去遛狗怎么样?“
“好哇,玉环怎么样?”珑佳公主不禁一笑。
木无愧笑道:“姐姐一看便知,我可是把它养的白白胖胖的。”
“太好了。”珑佳公主眉开眼笑。
玉环和宝良产自于西域乌孙国,乌孙国王欲交好大秦,派遣使者,通过丝绸之路,抵达长安。使者们献上乌孙国特产狮子狗、西土波斯国的波斯猫和波斯毛毯等贡品。珑佳公主素来喜欢遛狗,听闻秦帝得到4条狮子狗,便向秦帝索要其中的两条。秦帝拗不过此女,只得让珑佳公主挑选其中的两只。珑佳公主选取一条雄狗宝良和一条雌狗玉环,带回公主府,百忙之中,都要抽出时间来抱狗。
两人来到狗圈,五条大狗映入眼帘。其中,有两条是从西域呼揭国引进的凶猛异常的大狼狗。但是,经过木无愧的调教,狼狗对主人很是温顺,见到主人从不张口大叫,而是窜到主人身旁,闭上大嘴,跪在地上,享受主人对他的抚摸。狼狗只是顺从木无愧,木府上下无不惧怕狼狗,就连纪蕙兰也有些害怕,担心恶狗伤人。在纪蕙兰的要求下,木无愧只得将两只大狼狗用铁链子拴起来。另外两只是猎狗,虽然不似狼狗那般高大狰狞,但是凶猛程度不亚于狼狗。
玉环的狗窝最为醒目,又豪华,并且出窝后可享受充足的阳光。木无愧专门为宝良配上一个竹篾制成的小笼子,里面垫有细羊毛软毯和棉被,温暖舒适程度可想而知。有些时日,木无愧甚至把玉环抱到房间睡去。宝良的食具乃是两个闪闪发亮的青铜碗,一个碗用于装食物,另一个碗用于饮水。木无愧吩咐府里一名老仆每天定时给爱犬送来食物和饮水,并且清扫狗舍,从不间断。
木无愧把玉环抱到珑佳公主手中,珑佳公主许久未见玉环,尽情抚摸。珑佳公主逗弄了一会儿,想来玩一个刺激的游戏,“无愧,咱们斗狗,如何?”
木无愧微微点头,珑佳公主便把玉环甩给香秀抱,又请兰芷取来两根羊排。木无愧锁上圈门,珑佳公主将一根鲜红大羊排丢入狼狗舍中。两只雄性大狼狗自然经不住诱惑,跃跃欲试,试图挣脱铁链,无奈铁链将它们锁得死死的,它们只得伸出长长的大血舌头,垂涎欲滴。木无愧看出大狼狗饥渴难耐,便在这个节骨点上解开铁链。挣脱枷锁的大狼狗凶猛异常,争抢羊排,互不相让。
为了防止恶狗不慎伤及珑佳公主与自己,木无愧跳上一丈高的围墙之上,又将珑佳公主带上围墙之上,两人蹲在上面津津有味地欣赏。
两狗张开血盆大嘴,露出凶恶可怕的獠牙,旋即撕咬在一起。珑佳公主十分兴奋,站起身来,笑得前仰后合。木无愧担心珑佳公主不慎掉下去,急忙扶住她,又高声道:“姐姐当心摔下去。”
珑佳公主瞟了一眼木无愧,不悦道:“本公主这点定力还没有么?区区小墙,本公主才不放在眼里。”
木无愧朗声道:“姐姐,去那边梧桐树旁靠着,舒服一些。”
珑佳公主微微点头,两人来到围墙旁一颗大榕树旁站着。珑佳公主浅笑道:“蹲着舒服一些。”
木无愧蹲下来,背靠在榕树树干旁,珑佳公主则依偎在木无愧怀里。木无悔顿觉恼怒,趁机良机,教训木无愧一顿。他冲到围墙下面,大喊道:“无愧,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把公主殿下带到如此险恶的高墙之上。殿下玉体尊贵,不容许有半点差池。你不考虑自己也就罢了,若是殿下遭遇不测,木府所有人将因你而遭罪。”
木无愧颇感震惊,但是无言以对,只得保持沉默。木无愧往日也是这般观看斗狗之事,可木无悔不闻不问。木无愧明白他哥当着珑佳公主的面,巧借关心珑佳公主的安危,实则是趁机奚落他。
珑佳公主不由得心生怒意,站起身来,向木无悔抛去厌恶的目光,训斥道:“狗拿耗子,少来管本公主闲事。”
木无悔不甘心,高声道:“高墙之上,危险至极,请殿下莫把安危当儿戏。殿下身在木家,臣有责任保护殿下,请殿下三思。”
珑佳公主气得大怒道:“滚远一点,否则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木无悔遭此劈头盖脸的臭骂,满心怨恨,但也不敢纠缠珑佳公主,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珑佳公主怒气未消,白了木无愧一眼,冷冷道:“你哥就是心肠太坏,本公主日后要给他一点颜色看,让他尝尝本公主的厉害。”
木无愧微微笑道:“姐姐息怒,大哥这几日心情不太好,请姐姐莫与他计较。”
“幸亏有本公主做你靠山,否则你哥要欺负到你头上去。”珑佳公主秀眉微蹙。
木无愧笑而不答,珑佳公主继续依偎在木无愧怀里。
一番恶斗之后,两只大狼狗均被对方咬得遍体鳞伤,浑身充满血迹。最终体型较大的大狼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叼走排骨。受伤严重的狼狗趴在地上,纵有千百般不愿,也只得任凭战胜者抢走美味佳肴,默默地垂泪。
“过瘾吧。”木无愧挂满笑容,将一根用粗布包好的小羊排递给珑佳公主,“姐姐试一下。”
珑佳公主斜睨木无愧一眼,将其抛向失败者,失败的狼狗狼狗毫不迟疑地咬住主人怜悯之物,静静地享受一番。珑佳公主刚才一直闷闷不乐,突然冷笑道:“无愧,你就是小狼狗,你哥是大狼狗。你被你哥欺负了,幸亏本公主施舍你,否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哥夺去一切,而你一无所有。”
木无愧遭到珑佳公主的取笑,微微一怔,顿时脸色泛白,有点后悔,但是很快憨笑起来。
木师安回到府里,木无悔无处出气,正好搬请木师安教训木无愧。木师安来到围墙下面,见两人有说有笑,不免心生怒意,高喊道;“公主殿下、无愧,你们快下来,上面危险。”
父亲亲自来请,木无愧大为吃惊,只得跳下来,珑佳公主亦跟着跳下来。
木师安躬身道:“见过公主殿下。”
珑佳公主没有搭理木师安,向香秀使了一个眼神,香秀便将玉环递给木无愧。珑佳公主白了木师安一眼,带领两位侍女离开了。木无愧正要陪同珑佳公主,却被他爹一个愤怒的眼神给镇住,只得将玉环抱到狗圈中去。木师安将木无愧带到书房,木无悔躲在门外偷听。
木师安厉声道:“你可知罪?”
木无愧跪于木师安面前,低声道:“孩儿知错,孩儿悔不该将公主殿下置于高墙之上。”
“既然知错,当知如何补过么?”
“孩儿以后不再带公主殿下去狗圈。”
木师安脸一沉,横眉怒目道:“为父决定明日将5只恶狗全部杖杀,方能令你死心。”
木无愧惊惧不已,思虑片刻,方道:“狮子狗与两只大狼狗俱为珑佳公主所送,父亲若是全部杀死,孩儿无法向公主殿下交代,请父亲三思。”
木师安正色道:“用不着你操心,为父自会禀明陛下,陛下一定不会怪罪木家。”
木无愧于心不忍,垂泪哀求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五犬俱是生命,请父亲手下留情。”
“你贪玩愚劣,秉性难改,怙恶不悛,有你大哥一丁点好学之志,为父就心满意足。然而,你偏偏不是那块料,不吸取昨日教训,还想留下这些畜生为害作恶,危害木家,分明就是跟为父作对。”木师安不由得大怒,怒气攻心,连扇木无愧四个耳光。
木无愧被扇倒在地,又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木师安面前,顿时泪如雨下,满脸一片浮肿火辣,鲜血流到嘴角,直淌到地上。木无悔从门缝里偷看,满心欢喜,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纪蕙兰没见到丈夫与儿子,便到处找,在梅红的禀明之后,直奔书房。纪蕙兰瞧见木无悔鬼鬼祟祟的举动,觉得好生奇怪,料知木师安定在书房里,便没有惊动木无悔,悄悄地来到木无悔身旁。木无悔见到他娘立在身后,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纪蕙兰发觉里面静悄悄的,觉得出了大事,遂猛地撞开书房大门。父子两人均被这猛烈的撞击声给镇住,木师安一脸茫然,木无愧则是破悲为喜,终于盼来了他娘。
纪蕙兰一见儿子又被丈夫痛打一顿,怒从心来,喝道:“师兄,你昨日把无愧打得半死,今日又把无愧打成惨不忍睹,是何居心?”
木师安眉头一皱,呵斥道:“你不知事情缘由便责备我,你就是太过于溺爱他,才致使他今日把珑佳公主带到狗圈中斗狗。若是恶狗伤及珑佳公主,到那时就是杀了这个逆子,也无济于事,陛下焉肯放过我木家?我只是略作惩罚而已,难道师妹不懂娇子就是杀子之理吗?”
木无悔闯进来添油加醋道:“孩儿下午还劝过弟弟,可是弟弟就是不听,执意让公主殿下呆在高墙之上,还指使公主殿下斥责孩儿。”
“无愧,你怎么屡教不改呢?”纪蕙兰将失望的目光投向木无愧,又见二儿子满口是血,不免心疼,将其扶起来,掏出锦帕,替其擦干血迹。
木无愧见他爹与他哥两人一致指责他,他娘对此深信无疑,深知继续争辩下去,于事无补,一心想保住爱犬,遂含泪道:“娘,父亲要杀珑佳公主送给孩儿的几匹爱犬,珑佳公主很喜欢这它们。”
纪蕙兰凝神深思,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理。
木师安厉声道:“若是留下这些凶猛的畜生,难保珑佳公主不遭其所伤,师妹莫要纵容此等不肖之子。”
纪蕙兰思虑片刻,徐徐道:“杀死这些狗未免太可惜,不如卖出去,换些银两,补贴家用。”
木师安觉得此言在理,遂冷冷道:“就依师妹所言。”
木无愧惊恐失措,眼看保不住所有爱犬,一心只想留住玉环,便跪在纪蕙兰面前,凄声道:“娘,珑佳公主视狮子狗玉环为至宝,况且玉环温顺乖巧,从不伤人,求娘留下玉环,否则公主殿下会责备孩儿。”
纪蕙兰心疼儿子,觉得做得太绝,反而不好,遂扶起木无愧,安慰道:“此事娘来做主,你莫要担心。”
木无愧含泪道:“多谢娘。”
纪蕙兰向木师安抛去冷冷的目光,道:“留下玉环吧,免得珑佳公主找无愧麻烦。”
木无悔正一举让珑佳公主憎恨木无愧,没想到他娘居然对木无愧有所怜悯,便急不可耐道:“娘,玉环就是个祸害,弟弟就是因玉环而玩物丧志,珑佳公主则因玉环常常冲到木府来。”
纪蕙兰怒瞪了木无悔一眼,道:“你弟弟向来贪玩,怎会因为没有玉环便痛改前非。难道卖掉玉环,珑佳公主就不找木家麻烦吗?”
木无悔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只得低下头去。木无愧心知他哥因受珑佳公主冷遇而来为难他,如今保住了玉环,不好与他哥计较。
木师安认为留下玉环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没吭声。纪蕙兰拍板定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们再也不许为此事纠缠,明日我让章管家卖掉四条狗。”
木无愧刚才一直惶恐不安,因保住玉环而安下心来。未几,木府钟声响起,这是提示木府所有人员集体用膳时辰到了,纪蕙兰便吩咐大伙一同用膳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