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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陈年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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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蕙兰思念儿子,整天忧愁神伤,无心妆容。丫鬟们把她打扮得靓丽多姿,她故意毁妆,弄得邋遢不堪,火师鼎气不过责备她几句,她照旧不理。

    过了三日,纪蕙兰依旧如故,火师鼎有气无处使,忍无可忍,遂迁怒于丫鬟。火师鼎知道纪蕙兰对丫鬟们多少有一点怜悯之心,安排张离在纪蕙兰面前杖打服侍她的八名丫鬟。纪蕙兰明白火师鼎意图,无心关注丫鬟们的死活,但是又不忍心看到丫鬟在她面前受到杖责,躲到绣房里去。

    一群卫兵将丫鬟们围在大堂里,丫鬟们一个个跪在地上颤抖不停,哀声痛哭,向火师鼎求情,火师鼎无动于衷,背对着丫鬟们。张离向来冰冷得像一块石头,分明就是冷血动物,只奉师命,毫无怜香惜玉的感觉,把丫鬟往死里打。这些丫鬟虽然正当妙龄,但是姿容普通,没有部将对她们感兴趣。遭到毒打的丫鬟伏地撕心裂肺地惨叫,遍体鳞伤,浑身是血,最终倒在血泊里。跪在一旁的丫鬟们个个惊恐万状,声嘶力竭地呼喊纪蕙兰救命,惨叫声响彻整个木府。纪蕙兰听到一遍又一遍求救声,终于忍不住,来到大堂,两名丫鬟血肉模糊,惨死在地上。一名丫鬟正打得死去活来,背部的衣服已被打得碎烂,鲜血不仅浸透了衣裳,而且地上淌成血河。眼看快要奄奄一息,这名丫鬟盼来了救星,纪蕙兰上前怒吼道:“住手,不关她们的事,要打就打我。”

    张离只得作罢,立在一旁,等待火师鼎的吩咐。火师鼎心想纪蕙兰这么快就心软了,遂奸笑道:“师妹同意打扮了么?”

    “你们这群野兽,丧尽天良,怎么如此残忍!”纪蕙兰怒斥道,“还不放了她们。”

    火师鼎气得两眼射出怒火,但是为了讨纪蕙兰欢心,不得抑制住怒火,陪着笑脸道:“师妹,为了你,我什么都不顾,什么都做得出来。张离,放她们走,找一位郎中替这名丫鬟治一下,将那两具尸体抬走,然后把大厅打扫干净。”

    张离立即照办,火师鼎又吩咐四名丫鬟为纪蕙兰梳妆打扮。这些丫鬟个个心惊胆战,将纪蕙兰打扮得俏丽若三春之桃,又一个个跪在纪蕙兰面前,哀求她不要毁妆。纪蕙兰深知火师鼎有的是手段,不想再让这些姑娘为她白白地搭上性命,只得坐在绣床前椅子上,盛装迎接火师鼎的到来。

    火师鼎身着一身绛紫色的绫罗袍子,俨然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儒雅绅士。火师鼎跨进纪蕙兰的绣房,4名丫鬟纷纷退出。火师鼎一见纪蕙兰,两眼眯成一条缝,坐在纪蕙兰身旁,纪蕙兰鄙夷地看了火师鼎一眼,连忙移开目光。

    火师鼎冷笑道:“师妹本就貌若天仙,何必委屈自己一身惊艳世人的容貌。”

    纪蕙兰紧咬嘴唇,满脸怒气道:“我没心思跟你扯这些,你们如此惨无人道,这跟禽兽何异?”

    火师鼎微微一怔,狡黠地笑了一声,“当年,师傅丝毫不念师徒之情,狠狠毒打我一顿,几乎丧命。幸亏我苦苦哀求,他才留下我这条性命,又把我赶出师门。师妹,你爹的行为跟禽兽相比怎么样?”

    纪蕙兰冷冷地瞟了一眼火师鼎,怒道:“你作孽多端,偷取秘籍,我爹才忍无可忍。”

    火师鼎瞳孔微微一缩,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意,过去在青龙山拜师学艺的经历历历在目,时时浮现在脑海之中,“师妹没觉得师傅偏心偏得太厉害吗?你跟木师安私自逃走,过着逍遥快活的小日子。师傅立金师兄为掌门接班人,却不许我学点武艺么?我就天生这么命苦,什么都不能得到吗?”

    纪蕙兰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我爹早就看出你阴狠卑鄙,所以才不愿教你武学精髓。你害得水师兄与土师弟反目成仇,还不肯就此作罢,为什么要害死我夫君和我儿呢?”

    火师鼎不禁一笑,“我想得到你,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包括师父。若不使出一些伎俩,我几时才得到师妹你呢?”

    纪蕙兰怒火中烧,怒斥道:“你为什么惨绝人寰,害死我夫君和我儿,连我爹也不肯放过,我就有那么重要吗?世上年轻貌美的女子数不胜数,你却不去寻找,偏要抓着我不放,我有哪一点值得你留恋的?”

    “明明可以得到手的,却被最敬重的人夺去,谁能忍受得了?我岂肯甘心?”火师鼎脸上肌肉不自禁地抽动了一下,立刻转为笑脸,“师妹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天下俊俏秀丽的姑娘确实不少,但是师妹特有的气质胜过花瓶子千万倍,这就是我钟情于你的原因。”

    纪蕙兰不由得怒吼道:“你可以得到我的人,休想得到我的心。”

    火师鼎怔怔地抬头,冷笑道:“我自有办法让师妹对我心悦诚服,师妹信么?”

    “纵然是死,我也不愿相信你。”纪蕙兰双眸通红,苍颜似血。

    火师鼎唇边掠过一抹笑意,“难道你就不为你儿无愧着想么?”

    纪蕙兰思忖半晌,料想儿子出了潼关,已经逃出龙潭虎穴,这才放下心中的忧虑,冷冷道:“我儿赶去青龙山,定会让我爹爹来收拾你。”

    火师鼎冷笑一声,“看来师妹太天真了吧。你爹中了癫痴迷魂散,活死人一个。如若没有解药,三日之内,必死无疑。你还指望他来救你,真是痴人说梦。”

    纪蕙兰迟疑一下,深知火师鼎为人诡计多端,连师父也不肯放过,眼眶顿时湿润,徐徐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为何这般歹毒阴狠,要毒害你师傅?”

    火师鼎窥视纪蕙兰一眼,估计纪蕙兰伤心透顶,唇边跳起一抹阴寒的笑意,“师妹休要怨我,这是风师弟所为。”

    纪蕙兰从未见过什么癫痴迷魂散,《本草内经》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自然不相信火师鼎编造的鬼话,眸中散发出怀疑的光芒,“小师弟为人正直,心胸坦荡,断不会加害我爹。明明是你所为,却要诬陷小师弟。”

    “师父早就将我赶出青龙山,我与他师徒之情早已断绝。以师傅出神入化的功夫,我纵然有心加害,也没有得手的机会,何况师傅根本不会见我,我也不会自投罗网。”火师鼎轻抿一口酒,料定纪蕙兰不肯相信自己所述,遂娓娓道来,“自从师父把水师兄与土师弟逐出师门以后,他越发偏爱大师兄,只传授大师兄武学秘诀,不曾教我与风师弟半点精髓。不止是我心有不甘,风师弟也恨得咬牙切齿。你是知道的,风师弟平生别无所好,唯有武学秘籍而已。师父将那两本秘笈藏在鬼都不知晓的地方,就连大师兄也不曾透露。风师弟为了逼师傅交出秘笈,一气之下在酒里下了药,师父从此浑身乏力,连走路都不稳,只得卧床。当然,风师弟每隔三日给师傅半颗解药,让其续命。可是,师傅清醒过来,还是倔得很,守口如瓶。风师弟忍无可忍,气得施加拳脚,可师父宁死不从,风师弟只好喂半颗癫痴迷魂散,让他受尽折磨,直至交出秘籍为止。”

    纪蕙兰微微一怔,眼泪夺眶而出,但是还是有些疑惑,“难道大师兄见我爹折磨成这个样子,无动于衷,坐视不管吗?”

    火师鼎讪笑一声,“难道师妹不知金师兄是一位勇而无谋的武夫么?他徒有一身武艺,四肢发达,向来头脑简单,怎会看出风师弟在师父身上做了手脚。”

    “大师兄虽然为人木讷实诚,但是尊师重道,胜过你与小师弟千万倍。难道大师兄不知道替师父请大夫么?”

    “金师兄不过是一块朽木而已,尊师重道又能如何?师妹先别急着替金师兄说好话。师父早有把师妹许配给他之意,而师母却打算促成你与三师兄。只可惜机缘不凑巧,师父赶走三师兄,原以为你会对三师兄死心,可师妹你宁死不从,偏偏委屈自己,与你不喜欢的木师安私自逃出青龙山。”火师鼎冷笑一声,一饮而尽,“你与木师安出走后,师娘忧愤成疾,一病不起,以致郁郁而终。师傅因你离去,又遇到师娘猝然去世,伤心欲绝,整日借酒浇愁,这就给风师弟提供了下手的机会。风师弟请来一位郎中,这位郎中按照风师弟的意思,声称师傅因师娘去逝,忧心过度,遂成疯癫之态,已无药可救,金师兄自然对此深信不疑。何况,金师兄对你也有怨言。”

    纪蕙兰见火师鼎说得条理清晰,不似杜撰的,不禁潸然泪下,“小师弟从哪里弄来癫痴迷魂散?难道是你给他的。”

    火师鼎见纪蕙兰哭得满脸通红,赶紧安慰,又为纪蕙兰斟满一杯酒,“师妹,不要哭了,以免哭坏身子。都怪为兄尽提些伤心往事。师妹,来饮一杯。”

    纪蕙兰不予理睬,只顾哭泣。火师鼎命丫鬟取来手帕,准备献殷勤,亲自为纪蕙兰擦拭眼泪。此举令纪蕙兰对他更加反感与厌恶,纪蕙兰自然不让火师鼎为她效劳,趁机抢过手帕,亲自擦拭眼泪。

    火师鼎淡然一笑,“师妹也就对了嘛。师妹怨我也罢,保重身子要紧。”

    纪蕙兰柳眉一挑,“再问你一句,癫痴迷魂散是你的杰作吧。”

    “为兄跟你直说了。土师弟最好道家方术,炼丹可是他的最爱。癫痴迷魂散是由蜈蚣粉、蝎子粉和金刚石粉混合,再放入炼丹炉里炼制,然后倒入雄黄酒中,这样便可制成。”

    火师鼎回眸扫视纪蕙兰,纪蕙兰的双眸虽然有些湿润,但是现在已变得清澈明亮,双颊亦变得红润,如同成熟的蜜桃,不似刚才那般红通通的。

    纪蕙兰不由心生怒气,道:“土师道为什么要与风师云合伙谋害我爹?”

    火师鼎阴笑道:“师父把土师弟扫出青龙山后,土师弟万念俱灰,看破红尘,跑到南徐州朱雀宫做了道士。师妹拒绝土师弟,与木师安逍遥快活去了,土师弟更加恼怒,下定决心要报复,但是苦于找不到你与木师安的藏身之所。后来,土师弟得知木师安成了秦王的心腹爱将,又以‘武魁’称雄于西秦。土师弟明白不是木师安的对手,只好对师父下手。可是,风师弟为了秘籍,自然向我救助,我心宽似海,便把这大好机会送给土师弟,土师弟何乐不为,主动向风师弟献上癫痴迷魂散。”

    “原来是你设计陷害我爹,土师道与风师云只不过是受你摆弄的棋子,充当了谋害我爹的杀手,而你竟是幕后主使。难怪你挑拨水师兄与土师道,然后叫来我爹来收拾他们。如果不是你,水师兄怎会落发为僧,看破红尘?”纪蕙兰恍然大悟,继而含泪骂道,“你们三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连师父都不肯放过,枉为人种。”

    火师鼎眉睫一跳,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讪笑道:“在为兄眼里,师妹向来是举止文雅、温婉贤淑的姑娘,为何在为兄面前舍弃斯文与礼仪呢?”

    纪蕙兰脸一沉,横眉怒目道:“对于温文儒雅之士,我当然以礼待之;对于你这种阴损卑劣的小人,人人得而诛之,岂可开门揖盗?”

    火师鼎怔愣一下,冷笑道:“当年得知三师兄去了绝尘寺后,你灰心丧气,木师安抓住我赐给他的机会不放,为你百般献殷勤,终于打动了你。为兄不是成全了你与木师安二十年的鸳鸯么,你为何还是这般怨恨我?”

    火师鼎搬弄是非,混淆视听,纪蕙兰按捺不住,不由得大怒道:“你为了一己私欲,明知我看中的是水师兄,并非是木师兄,却活生生地将我与水师兄拆散。我只不过是惑于木师兄一时殷勤而委身于他,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未曾对你怀恨在心,你却灭绝人性,害死我夫君与我儿无悔,连我命根子无愧也不肯放过,还在大言不惭。”

    火师鼎大笑一声,“既然师妹不喜欢木师安,为兄替你除掉木师安与他的儿子,师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纪蕙兰厉声呵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不太喜欢,也是二十年的夫妻。无悔虽是木师兄的儿子,但也是我的儿子,杀夫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火师鼎没有怒意,反而嘴角上挂着一丝阴险的笑意,“师妹别急着恨我,你可是攥在我手里,由我来摆布。不过,师妹请放心,我会待师妹胜于木师安。木师安给你什么,我照样给你。木师安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莫说是秦王给你的赏赐,我火师鼎照样能给,我可以让你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纪蕙兰明白火师鼎要让她做皇后,惊诧道:“你想做天子么?”

    火师鼎得意地笑道:“只要我想,没有做不成的难事。区区天下,只要我取,亦能收伏于掌中,莫非师妹不相信我的智计么?”

    纪蕙兰鄙夷地怒视火师鼎一眼,“你虽然诡计多端,高深莫测,但是欲壑难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一天你会亡于他人之手。”

    火师鼎浅啜一口酒,阴笑道;“我虽无天纵之才,略施连环之计,顷刻之间荡平关陇,不用刀剑,足以令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凶狠、不可一世的秦王肝胆俱裂,吐血而亡。放眼天下,唯独南晋对抗大燕。不日,待我缓过神来,江南亦唾手可得,何愁不能囊括天下。”

    火师鼎越饮越多,已有些醉意,纪蕙兰想到火师鼎一定是喝醉了,才大放厥词,尽说胡话。但是,她猛然想起秦帝,脸色大变,怒道:“大秦皇帝待我木家恩重如山,我自然感激他。可是,符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暗杀陛下,幸亏他命大,躲过一劫,但是一条胳膊却被奸贼尔朱方给毁掉。然而,你为何不就此罢手,还要毁灭大秦?”

    火师鼎冷冷地轻笑一声,“若不踏平西秦,铲除秦王,我岂能得到师妹你呢?”

    纪蕙兰想起秦帝遇刺之事,含恨道:“你蛊惑柔然可汗,指使他派遣尔朱方刺杀陛下,可有此事?”

    火师鼎微微一怔,没想到纪蕙兰反应如此敏捷,很快唇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没错,尔朱方是我弟子。我特意训练他为刺客,就是为了行刺秦王。我原以为借助柔然可汗的圣命,骗取秦王的信任,再加上尔朱方精湛的投针技艺,可以当场结果秦王,万万没想到竟只废了他一条胳膊。不过,秦王终究没有逃过我的手掌心。”

    火师鼎网罗一批死士,发现柔然武士尔朱方大有可用,收其为门徒。为了加速灭秦进程,火师鼎专门培养尔朱方行刺技术。为了防止中途变卦,火师鼎用了狠招,将尔朱方的父母、妻子和儿女统统骗到邺城软禁起来。他们住在邺城一家豪华宅子中,衣食无忧,尔朱方却对火师鼎感恩戴德。正因为把全家老小捏在手心里,火师鼎不担心尔朱方不死心塌地为其效劳。

    燕帝用重金和美女贿赂柔然国主,让其修书遣使去秦国,从而为尔朱方刺杀秦帝创造机会。柔然国主既想得到燕帝的好处,又担心刺杀秦帝不成,招致秦国大军压境,遂不敢轻易接受燕帝美意。在火师鼎的软硬兼施之下,又有燕帝的安全担保,柔然可汗放下心来,答应帮燕帝完成夙愿。火师鼎精挑细选出的10名勇士,供尔朱方驱使。

    火师鼎独饮一杯酒,趁机抓住纪蕙兰纤纤玉手,纪蕙兰恼羞成怒,甩开火师鼎那双沾满血腥的手。火师鼎那里肯就此罢手,紧紧攥住不放。纪蕙兰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位令其极度厌恶与恶心的男人,可是心有余力不足,只得任其玷污她那双清白的双手。她本想一头撞死在他的面前,以死明志,但是为了获得全部真相,只得选择暂时委屈自己。

    火师鼎更加得意,感觉眼前射来万丈耀眼的光芒,照得他浑身轻飘飘的,心里的渴望在急速攀升。于是,他上下仔细打量纪蕙兰,纪蕙兰感觉异常难受,纪蕙兰怒斥道;“你这奸人,卑鄙无耻,毫无人性,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火师鼎双脸顿时绷紧,蹦出铁一般的线条。纪蕙兰对火师鼎恨之入骨,欲起身避开他,反而被拉回座位上。纪蕙兰怒目而视,火师鼎却露出奸邪的笑容,“师妹已经是我的人,想往哪里走?”

    纪蕙兰咬紧牙关,恨恨道:“我生是木师安的人,死是火师安的鬼,何曾是你的人,你为何还是这般死皮赖脸?”

    火师鼎气得双眸像是各隐藏了一把利剑,恨不得马上刺向纪蕙兰的内心深处。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心中涌起对木师安的深仇大恨,冷笑道:“木师安一介武夫,浪得虚名,还不是命丧我之手。除了武艺稍逊一点,我哪一点比不上木师安?”

    纪蕙兰冷冷道:“除了阴险狡诈,心肠歹毒,胜过我夫君千万倍,其余什么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火师鼎讪笑道:“阴险狡诈说好听一点,便是足智多谋,我只不过是计谋超出寻常人士罢了。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木师安之所以死,是因为他优柔寡断,胆小怕事。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武艺再高强,也难逃受人陷害的命运,我只不过让他提前结束痛苦而已。”

    纪蕙兰顿感有些疲倦,不再理睬火师鼎。火师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无法让纪蕙兰产生兴趣,斟满一杯酒后,顺势抓起酒杯,往纪蕙兰口里塞。纪蕙兰怒而打翻酒杯,地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火师鼎没有发怒,反而阴笑一声,“师妹医技十分了得,我筋骨有些酸疼,请师妹为我捶肩揉背。”

    纪蕙兰怒瞪火师鼎一眼,起身离去,火师鼎一把拉住纪蕙兰,“师妹去哪里,不如服侍我。”

    纪蕙兰怒骂道:“衣冠禽兽,无耻之徒。”

    火师鼎揽住纪蕙兰,强行抱起,丢入绣床之上。纪蕙兰想到儿子已走远,无后顾之忧,不愿被奸人玷污,趁火师鼎剥其衣服时,迅速拔出银簪,刺入颈部。霎时,碧血溅出,顺着她颈部,淌倒床上。火师鼎仿佛骨头从身上抽出,顿时目瞪口呆,怅恨久之,明明要得手时,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失去她。足足半个时辰后,火师鼎依旧不解恨意,以侍奉纪蕙兰不周,杖杀四名婢女。清醒过来,火师鼎命陆需拖走遗体,埋入星斗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