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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同样望着那里,幽幽地说道:“这里已经快了无痕迹了。”
“是啊。”
“那这里当初是谁?”
若南若南先生摇了摇头,道:“是谁?你看这地方都比我的年纪大,我去哪知道。”
若南先生用手指着那青苔继续说道:“春暖时,溪水边上的青苔会抽丝发苔,再过十几天长成又长又绿的青丝,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吃到那位老奶奶亲手做的美味菜肴了。”
听到这里,涯又再一次看了看破败不堪的墙壁,微微地点了点头。
快走到小路的尽头,涯又发现在阴暗之处有一块没有字的石碑,静静的立在那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看到这块石碑,涯不由得一愣,喃喃小声道:“这上面也是蜡黄的颜色。”
若南先生见到涯的样子似乎有些意外,神色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
涯轻声应了一声,眉头略皱,指着那块石碑说道:“这块石碑应该经常有人打理,长在阴暗处上面却没有一点青苔。”
若南先生听完,他倒是一愣,没想到这涯观察倒是颇为细心,嘴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块石碑经常有人打扫。”
“哎,这里以前都是一片破败不堪,唯独这里有一块完好的无字石碑,所以我就经常过来打扫,毕竟这里是先人埋葬的地方,所以我经常过来。”
若南先生继续说道“前面就快到我的草屋了。”
“哦。”涯目光从泛着蜡黄色的石碑上移开,赶了上去。
又走了一会儿,一扇黑色的大门出现在涯的面前。
涯看着小路中间竖立着一扇古朴木门,木门通体黑色,等到再走近时,发现门上仅有少许裂纹。
不过这木门上倒是画着两个真人大小一般的女子穿低领襟衣,都梳着高耸的发髻,并似戴有抽丝轻纱蒙在面部,画面惟妙惟肖,岁月不曾抹掉两位女子的娇容,不过也许是年代太过久远已经看不出服饰的颜色。
两个侍女就好像在迎接主人一样,眼神生动,涯换了几个位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似乎都能感受到她们双眸流转的秋波,传神一般的看着自己。
“真美。”涯盯着门上的两名女子说道。
“呵呵,是呀,真美。”若南先生也同样的轻叹道。
“这两人是谁?”涯饶有兴趣的对着若南先生问道。
“这两位是谁......”若南先生喃喃道,表情淡然,望着远处的天际,整个人忽然透出一股历经沧桑的感觉......
若南先生心中突然想起这句悲凉的话语,他苦笑一声,脸上浮现一抹不知所措的样子,道:“往事如风随散,依然已过,不如留在风中。”
若南先生的双瞳发生了变化,原本黑色的眼仁开始慢慢的变成灰色,整个人依旧保持着仰望的姿势看着天空。
“先生......”涯微微地轻叫一声。
看到若南先生没有任何反应,涯意识到先生可能已经沉浸在往事之中。
风吹雨过,败柳残花。
若南先生仿佛置身在当年自己回忆之中的第三人,他如蝼蚁一般,看着从前的自己......
下一刻,他身边的竹林好似变大数倍,而时间也慢了下来,自己仰望着面前的一切,这种错觉让他一愣,仿佛这一切是那么的的真实......
往事如昨,随风而散。
最后老人微微的低下头略显苍白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原本几缕参杂着黑丝的白发,零碎的滑落在历经岁月的褶皱上。笑道:
风吹雨过,败柳残花。
往事如昨,随风而散。
......
涯一直在旁边没敢丝毫打扰先生,半晌后看到先生苦笑一声,涯这才又微微地提升了一点音调,道:“若南先生?”
若南先生似乎知道涯在叫他,双瞳那灰色也渐渐退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这两人......”
“这两人,在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过看着两名女子的打扮,应该不是这里居住的人。”若南先生内心却有些心神不宁,眼中闪过一抹柔光的回答道。
“先生也不知道啊。”涯脸色慢慢的黯淡下来。
若南先生看到涯失落的表情,淡淡一笑,道:“怎么,这两名女子你相中了?”
涯听到先生的玩笑话急忙摆了摆手,脸色一红,不解地眨眨眼睛连声说道:“不是的若南先生,我就是问问,这两名女子固然漂亮,可是只留下容貌,却没有留下名字着实让后人看到也有些遗憾。”
“遗憾......?”若南先生点了点头。
人生都会有遗憾,亲情的遗憾,爱情的遗憾,友情的遗憾,欲望的遗憾,权利的遗憾,诱惑的遗憾......
唯独若南先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遗憾。
若南先生看着门上的两名女子,面颊上退去一抹思绪,鼻中轻叹一声,道:“是啊,连名字都不知道,却是遗憾啊。”
不过就在涯说话间,先生已经把门推开。
“咯吱”一声。
那黑色的木门缓缓的打开,柔光也渐渐的大亮。
虽然夕阳当下,可是门里面却像是艳阳高照,涯皱了皱眉头,眯起眼睛,略微歪着脑袋,道:“好亮。”
两人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涯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没有踏进门内,痴痴的看着里面的一切。望着面前的景色有些吃惊的说道:“真美。”
若南先生先在一旁,看着涯好奇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呵呵,难道和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大山不一样么?”
涯听到此话,脸一红。
“走,进去吧。”若南先生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挥了挥袖袍。迈步向前踏进木门里,涯也低着头跟随在后面,踏进木门之内。
一阵清香从门里扑面而来,两边是微微起伏的小山坡,上面有各种植物,生机盎然的景色让涯看的是如痴如醉,仿佛像是来到了另外一片世界。
“咯吱”一声,发出没有情调的响声,身后的那木门正在缓缓地合上,这也让涯从陶醉之中醒来。
柔和的阳光照在涯的身上,泛起淡淡的暖意。
涯好奇的看着两边的一切,大片的草坪和奇花让他不禁的惊叹着,一股股花香扑面而来,钻入涯的嗅觉之内。
涯用力的呼吸着,不放过那一丝的花香。
“是不是感觉很舒服?”
“恩。”涯闭着眼睛享受着花香带来的放松思绪,点了点头。
若南先生拍了拍涯的肩膀,这才让涯醒过神来。
两人没走一会儿,若南先生昂着头,看着前方说道:“看到前面的草屋了么?”
“草屋?”涯回过神,听着若南先生的话语,顺着一条蜿蜓小路一眼望去看到一户草屋。
先生望着屋顶的烟囱袅袅升起的青烟,淡淡的说道:“看来是正在做饭呢。”
“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快到吃饭的时辰了。”
“哦。”涯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穿过这片草坪,两人向着这幽深而古老的院宅走去......
涯感觉到一丝阴冷,环顾着四周,道:“若南先生。”
“怎么了?”
“您一直住在这里么?”
若南先生眼角瞥了一眼东张西望的涯说道:“恩。”
“我感觉这里好安静啊。”
“是么?”
“恩。”涯点了点头。
面对着涯不安地东张西望,先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道:“前面就快到了。”
两人来到宅院外,一圈用竹子编成的栅栏半人高,简单的围了一圈,院内中间是一间草屋,周围盛开的鲜花更加艳丽。
“这里的花比小山坡上的更美。”
“是啊,因为这里有人照料,所以会比外面的更加艳丽。”
“哦,这样。”涯眼光又向旁边瞄去,旁边还有一棵长相奇怪的大树。
树干笔直,树枝弯弯曲曲,上面的树叶茂密,高大的树冠好似一个人的手掌,狰狞的张开。
“这大树叫什么名字?”
“朱栾树。”
涯眨着眼睛打量着朱栾树,奇怪的问道:“这树长得很奇怪啊。”
若南先生呵呵笑道:“是不是像一个人的手掌?”
涯怔怔的看着,道:“恩,好像一个人的手掌,和外面大山中的树木一点都不一样。
若南先生看着涯的样子眼睛一眯,道;“闻道一股香气了么?”
“香气?”听完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若南先生略等一下,笑眯眯的问道:“感觉到与外面的香气不同了么?”
涯缓缓的吐了出来,扭了一下脖子,不由得惊叹道:“这股香气好清爽,全身感觉凉凉的。”
若南先生心中一阵得意,随即挺了挺胸膛,一脸肃然的说道:“此树可以调养生息,延年益寿的树木,堪称极品。”
涯脸上闪过一抹疑惑,道:“堪称极品?为什么?”
若南先生,嘴角微勾,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腰板,两手抹整齐两鬓头发,转身看向涯,道骨仙风的说道:“为什么?这个就不需要给你解释了,有些事情当你身处其中,便自然会知道为什么的。”
涯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因为若南先生的这句话,对于现在的涯来说,理解太过深奥,实在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涯脸上露出几分迷茫,道:“那......若南先生,你现在是身处其中么?”
若南先生听到这番话,却是皱起了眉头,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沉思,口中道:“这个......”
“就你懂得多!再怎么调养生息还能不吃饭?!”
这突然地一声,打破了两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