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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风里夹杂着淡淡花香,桃花迎着黯淡的月光泛出白色。
幽森宁静的山林里,早已没了腐烂和鲜血的味道。
这便是三界的代谢速度,除了植物可以靠太阳直接给予的能量来生存,再没别的物种老老实实地竞争资源了。所有默守陈规的生物,都走上了终点标志着灭绝的道路。竞争中,实力和头脑同样重要,依旧活跃于食物链的生物大都进化着身体,优化攻击或防御。而也有些生物则避开了竞争激烈的资源争夺,靠着进化来的智慧于夹缝中生存,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机会主义。
其中食腐妖便倾向后者的生存方式,靠着清理垃圾在世上站稳了脚。
三界内的生物千奇百怪,或朴实,或诡诈,亦或坚韧,亦或机变。其中兽人、人、人兽是人间灵长,灵长们集中了三界各种生物的各种特点,不知是学来的还是与生俱来的。
……
……
正要把头埋在小岚锁骨下的艾文猛地抬起了头,挂在墙上的斩炎没有反应,一丝一毫异炁感觉不到,让皱眉的艾文有些纳闷。
洞口常年敞开,只有一块刻着“万俟堡”三个大字的匾挂在口上,用来提醒路人:此洞有人家居住。可能挂匾者也没想到其实有更重要的作用:因为要不是有通向此处的石阶,以及摆在洞口的石质圆桌,没人会注意到这还有个山洞。
主洞二十米深,五六米宽,洞底一尊南方天神像岿然盘坐,神像两旁有些厨具和一个灶台,灶台上还规整地摆着一个大葫芦和几盏酒盅。左边两个侧洞,分别是墨老和小岚的卧室,右边一个侧洞,是艾文的卧室,侧洞都没有门,故而稍稍调整一下角度就可以看到洞外。
随着主洞中央挂着的主灯被拉亮,一阵丁丁零零的碰撞声传来,清脆而沉重。
是墨老,装着四十二个金币的包囊被丢到地上,随意地丢,那股怪怪的感觉也得到了解释,上山时自然也看见了食腐山妖和碎石。
小岚顺着艾文的目光也看了看斩炎,才反应过来,搭在艾文肩上的双手开始用力,这次是真的想要推开艾文。艾文却有点犹豫,像是在对小岚说他不可能没看见。又有点慌张,或者说害怕,不过小岚没有害怕,倒是通过小腹上减弱的压迫感读出了艾文的紧张。
与两人所想不同,反倒和期望相符。昏黄的灯光被黯淡替代,主灯又熄了,艾文适应了好一会才能感到洞中的月光,可能是紧张地有些敏感了,倒觉得这月光比之前明快了不少,还照得唇下露出的虎牙尖分外冰冷。
……
万俟岚感到了父亲的默许,兴奋又压过了刚才矛盾的情绪,占了上风。
可是艾文觉得那不仅仅是默许,更多的是宽恕、包容、原谅。原谅自己偷拿了金币去驱炁,原谅自己不相信墨老,不听墨老的警告,原谅自己和小岚的关系,若是墨老踏进这侧洞,自己和小岚必是狼狈到天明。
如此想着,紧张消散而后微微生出的那么点感激却变了味儿,对小岚的愧疚也化成了一丝愤怒。凭什么被原谅!挨一顿打骂也不为过却偏偏被原谅了,显得墨老形象高大起来。
小岚看着艾文陷入了思索,表情甚是忧伤。一只手从肩上滑到艾文腰部,另一只抚揉起自己小腹上的玩意儿,声音里带着一丝邪魅,“继续吗?”这才把艾文拉回来。
勾起的**盖过了之前的激动,恶魔之手伸进莹绿的长发里。闭眼,低头,寻着将嘴贴上了那片红唇,又好像红唇是被手野蛮地推过来的。手沿着长发拂过脖颈和弯成柔弓的背部,停在腰下。头也绕过下巴埋进了那对尚未成型的双峰里,想要占尽那勾魂迷人的体香。
小岚对此从未有过抵触,她把这视作爱的一部分,她知道艾文爱自己,也知道自己爱艾文,深深地爱着,胜过爱自己的父亲。
……
修炁者的真正结姻并非易事,双方需要获得来自家族长辈的许可印记,然后在爱神像前,用炁激发并连接印记,许可印记便升为连理印。连理印者会受到来自爱神浪沫的祝福,可以互相接收对方的某些信号,感应对方体内的异常,还可以接纳对方的魂炁,有助于副修炁法。同时也会受到浪沫的诅咒:背叛者将遭受天诛。
千百年来,修炁者本就是少数,炁者联姻自然十分困难。七八十年前,因为选拔八隐,修炁者开始增多。然后五十年前大败魔魂,凡人,或者说人间灵长们,才正式了解到修炁者,不过也只是稍稍了解而已。故而从未有人知道,天诛是什么。
……
墨老走出洞来时,脸有些泛红,手里多了个葫芦,飘出阵阵酒香。
躺上一棵桃树,又举起葫芦喝了一大口,才觉得依旧挂在天上的那半盘斜月,有些扎眼,刚刚张开嘴想要埋怨几句什么,还没说出口,只见那半月,又被一片不知何处飘来的云,缓缓挡住了。
想要埋怨的话硬生生成了叹息,又独自喝起酒来,没了月光,墨老和桃树被完全吞没在了夜色里,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若是有人在一旁观看,定会心生怜悯,不免感伤,想要上前安慰几句。
……
如天楼不比其他两家通宵营业,最晚最晚只到丑时。许多醉鬼喝傻后会上楼寻死,相邻楼层由五十个台阶连通,每阶都有十寸之高。醉鬼们爬十五米的台阶上了二楼,却发现窗台都被围栏挡着,便又上三楼,再上四楼,最后终于累趴在了五楼的床上。这样,如天楼老板就可以多收一份住宿费。
现在就有那么一群喝傻了的,正爬着楼梯。
一边爬楼还一边抱怨,抱怨刚才那层窗台都被围上了栏杆,时不时骂出几句脏话。
大厅里剩的人不少也不多,不多是没有几个时辰前多,不少是没有平日里此时少。但都不放下手里的樽杯,没人愿第一个趴睡在桌上,或者清醒着离开,让人怀疑是溜走去呕吐,来如天楼的目的就是要体会大醉的滋味啊。
唯独一个浓妆下皱肉遍布脸上,灰黑色的头发明明扎了起来,却依旧蓬松的老妇分外清醒,好像杯里盛的是白水一样,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边喝还边看着那些爬楼的醉鬼咧嘴笑。
新来的那个酒保认出了此人,她是怡妖院的牙婆,最近常常来此喝酒,每次都是快打烊时才来,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那酒保看上去十七八岁,一头白发虽短,却利落潇洒,一张脸清秀凌厉,棱角分明,白嫩的肌肤却透露硬朗,浅浅的眉角微微翘起搭配着一双清明而怠惰的眼,又让人心生浪漫。
酒保和琴师是一起来如天楼的,听大厅里的人谈论,好像是一对情侣,因为想要出海,从内陆来到了避风城,可惜因酒鬼挑事而打翻了大厅一角的天价花瓶,这才被迫留了下来卖艺卖力。
快打烊了,但是看上去清醒的酒徒们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白发清明的眼珠自然也看出了异常,向前台的调酒师示意了一番,那调酒师却满不在意,好像在说这有什么奇怪的。
丑时到了,琴师的玉手停住,才让人发觉刚刚空气中,原来飘荡着美妙。
那一脸皱肉的牙婆看着琴师,正想咧嘴,却被一下按到了桌子上,咧开的嘴马上呜呜地惊叫,清醒的五六个酒徒闻声立马站起身来,瞪着白发。
“都别动!”三个字从外表浪漫的少年嘴里吼出,震慑力更添一层,牙婆吓得不敢再叫,起身的酒徒也闻声而止,调酒师跌坐到地上,一脸惊讶,唯独琴女稳步下台,轻盈如燕。
白发和琴女对视后,润了一下嗓,还以为会再提一个声调,舔了一下嘴唇,却只发出一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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