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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身上的尸臭味怎么来的,到底影子又是怎么将绝学传给你的,相信除这世上只有你们才知道答案!”
“这些年来我也发觉了不对劲,师傅传给我的并不是什么绝学,师傅在死之前勉强给我展示了他的异能,几乎令人无法相信,那是飞的感觉,像风一样掠过地面,瞬间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可是令天使不敢相信的是……”天使的记忆又回到了从前,从前遇到那个怪异而陌生的人——影子!
天使那时候才十一岁的光景,他已经在那属于他一个人的山洞中度过了三个一样残酷的严冬,这一年和往年一样,只是他已经不那么害怕这山洞里的一切,这里每年都会有人默默送来几口沉甸甸的棺材,他不知道棺材里的人不知因何而死的,却又为什么没有入土为安,哪怕是现在天使也不知道,也已经没必要知道。隔着厚厚的棺材板,他可以嗅到棺材中让人泪涕横流的尸气,而他早已经习惯了睡在一口大棺材之中,那里是他最安定的床!
就在这一年冬季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他被饿醒了,所以不得不起了个大早,冒着刺骨的寒风到洞外找吃的,他已经无数次在饥饿中醒来,深怕自己哪天会饿死在睡梦中。他缩着身子默默走在雪地里,他已经对周围的一切麻木了,冷不再是冷,而是习惯了不习惯的心寒,爹妈去了,成了孤儿的他成了被全天下人歧视的乞儿,没有人会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那是坦然的绝望,这就是一个弃儿的心情!
他在雪地中蹒跚了很久,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在城县边满是积雪的田地里发现了被冻坏的几株大白菜,冰雪早已经将它们深埋起来,雪地里根本没有可以使的工具,他只有用赤裸的双手去刨那已经冻成了冰痂的雪,刨着刨着他炽热的泪水出来了,两股热流滑过他冰冷的脸,一阵辛酸……他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刨出了颗脑袋般大小的白菜。等他返回山洞时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温度也已经很低了,寒风刮着飞雪打在他发紫的脸上一个劲的疼。好些天没吃过东西的他饿得快不行了,可眼前捧在怀里的一株大白菜还无法入口,如果忍受不住饥饿将那全是冰痂的白菜强行吞进嘴里,那不出十步,他将倒在雪地之中,他的咽喉将被硬生生的结成冰渣,也只有等回到山洞再说了。
他又在雪地里走了许久,就在离山洞数十丈远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在雪地中艰难地前行,很快那个身着怪异的身影倒在了雪地中,一动不洞!年幼的他冷冷地注视着那个身影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他在原地愣了半响,就连什么时候手中的白菜掉落在雪地上也都没有发觉,可他出奇的并不害怕这一幕,他只知道,只要天一黑,风会刮得更猛,雪地里会更冷,如果这个人没能自己爬起来,而其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安身之处,基本上这个人就已经死了,在没有痛苦中死去,次日在雪地中多的只是一具对方的尸体!
那人倒下的地方离山洞只有数十丈远,而且可以看得出对方正向那山洞的方向而去!此时幼小的他想到了爹妈,想到了现在的自己!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他咬牙将对方拉回向山洞。等他将对方拉回到山洞时,已经是午夜十分了,他的双手几乎成了冰块了,紫得厉害!对于身躯幼小的他如何能将一个男子一点一点往山洞方向拉扯,就是最后醒来的影子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就在那个陌生男子醒来的第三天,那男子背着他,做了一件令他无法相信的事,在雪地中飞一般地疾跑,任风雪肆意地刮过他的脸,脚下只留下浅浅的脚印。这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也正是着一天,他的心也彻底地灰了,就在这天夜里,在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那个陌生的男子异举几乎将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那是比死还要痛苦的经历——整整七天他都在一口奇大的棺材中度过,而且躺在他身下的是那个陌生男子腐烂的尸体!
“……既然我与你有缘,那么在死之前你叫我声师傅,我好将毕生绝学传与你!”那个陌生的男子坐定,他的脸色十分苍白。
天使愣了半晌,最后不停地打着哆嗦道:“……师——傅——”
“哈哈——”那陌生的男子一阵狂笑,非常的开心,“好徒儿,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未来了,记得千万不要学师傅,要做个好人好好地活下去,等你功成名就之时,再到师傅面前祭拜,那师傅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听到祭拜两个字天使就慌了,可事情已经不容许他去控制了!待他这个师傅将一切都交代完毕之时,一件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时正听得出奇的怀恩大师终于忍不住惊叹道:“到底是什么事!”
“连我也不敢相信,在师傅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他突然运功飞身钻进一口奇大的棺材之中,并将我也一同吸了进去,还没等我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师傅突然双掌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口浓重的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全都喷在我的脸上,我吓得都尿湿了裤裆,师傅却说了一句话,他说,徒儿不要惊慌,像我们这样的人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春天,七日之后你将会获得重生!师傅的话才完,棺材板猛地合上,一条粗大的铁链结结实实地缠着棺材数周,我和师傅被困在了里面!”
“怎么可能,难道影子要弑徒不成?”
“也许连我也都不会想到,我陷入了一片绝境之中,黑暗、绝望、恐惧、一切都涌向我的脑海,让我无法挣扎,等我鼓起勇气去探师傅的气息时,才发现师傅已经死了!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就在他才死后不久,一股浓重的腐烂味充斥着整个棺材,而且是从师傅身上发出的。不敢相信,在这严冬里,师傅的尸体很快就腐烂了,腐烂的速度快得出奇,就一伙功夫皮肉腐烂成了血水。我无法抵抗这样的腥臭味,一阵头疼欲裂,呕吐不止,直到最后被熏晕了过去……我也不知道在那口棺材中到底被困了多久,醒来时又惊又怕,你无法想象一个十一岁的少年面对一具腐烂的尸体,那种惊秫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我又饿又冷,就连泪水也哭干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要活下去!可是绝望已经将年幼的我彻底地击垮了,我又数次昏了过去,又不断地在噩梦中醒来,就仅剩下一丝气息,直到最后在弥留之际,一股热流在体内乱窜,身体开始发烫,全身一阵奇痒难忍,背上的皮肉也都撕裂了开来,就连指甲也都疯狂地长了出来,那种痛苦真的让人生不如死,我双手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棺材板之中,双手的皮肉全被磨破了,一阵钻心的痛!更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疼痛达到了极点之时,我的心口一阵剧痛,似乎一把巨剑自我心口刺了出来,紧接着突然轰地一声,整口棺材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炸了开来,厚重的棺材板飞了出去,缠着的数道铁链也如数尽断。一阵光线刺得我无法睁开眼睛,双目就像被人挖了出来般疼痛,我的整个身体在不停的飘,过了大半天,等我想大呼一口气的时候,这才发现,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敢相信我居然已经站在了雪地之中,而且是在离那山洞的数十离之外,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学会了师傅的绝学!”
“太让老衲吃惊了,如你这样说来,这门绝学太邪恶了!”怀恩大师重重地呼了口气,似乎胸口被一块巨石压得透不过气来。
“相信师傅的师傅们也都是这样将这门绝学这样一代传一代的,可是令我无法控制的是,之后的这些年来,我必须都要睡在那口棺材之中,不然身体就会莫名地抽搐,还有,哪怕再洗过多少次澡,都无法除去身上的这股腥臭味,更奇怪的是,每次受了伤,只要我沉沉地睡一觉,等再次醒来,哪怕是再重的伤也会痊愈!”
“真是令老衲大开眼见,似乎影子传你的绝学在你身上起了异变,不知天使与影子被困在那口棺材之中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怕是武功盖世的人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在这样臭气熏天的环境下不吃不喝!”
“大师——”天使说着一阵悲苦涌上心头,“这门绝学是逼着人将自身的异能发挥到极限,上天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予你什么,你所拥有别人无法拥有的东西,所付出的代价也将是别人所无法忍受的,甚至比死还有让人无法接受,这是师傅生前向天使提到的话,当时年幼的我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怕是师傅被困三年,受尽非人般的折磨,不仅仅对那件事只字不提,就连想得到这门绝学的人也都幻想破灭!天使真的庆幸遇到了师傅,只是想除掉身上的异味,不想做个弃儿,求求大师帮帮我,天使好想和正常人一样,有真心的朋友待我,哪怕拿我这一身的绝学去做叫唤!”天使说着无助地跪倒在地,令怀恩大师更是惊讶,一阵手足失措地上前将天使搀起。
“既然你能拥有这门绝学,这股味道怕是想除也除不去掉了,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将你的绝学传给另一个人,也就是死!”
“难道真的没其它的办法了吗,除了死之外我无法将一身绝学传给他人,这股臭味要跟着我直到死?”天使身体蓦地软了过去,拥有无上能力的同时,他也已经失去了许多无法挽回的东西,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对于像他这样的弃儿,还奢求着什么呢,十年前他是个弃儿,十年后的今天他依然没有改变他的命运,无论有没有遇到师傅,他一样都是个小乞丐!
“万事万物都不是一成不边的,兴许有,但我们还没有遇到,难道你师傅没有暗示过你什么,比如说他的那件衣服,一件非同一般的衣物!”
“衣物?大师难道说的是一件黑褐色的大衣?”天使说着不禁兴奋起来。
“对,就是它,多少它穿在你身上可以遮住你身上所有的腥臭味,更重要的是,你穿起它时将感觉到一股无上的力量在体内流动,千百年来,它都是你们狼影人的标志,除了狼影人之外,没人能穿得了它,一穿必死无疑,因为它只是为你们而存在!这件衣物有个非常唯美的名字——幽灵铠甲,它会让你像风一样存在!”怀恩大师说着难掩兴奋,双目迸射出欣喜的光芒。
“狼影人?幽灵铠甲!”天使听着直发觉一股热流在体内乱窜,似乎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他的师傅影子安排好了,犹记得影子对天使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这些人的路世世代代早已经被先辈们安排好了,唯一不同的是,自己选择走上哪一条路——”
“也许这就是属于狼影人的秘密,你师傅影子生前与老衲有深厚的交情,可他也不肯告诉我这属于狼影人世代相传的秘密——用死来成就后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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