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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是我害了云空。”
星沉语气沉重,内心充满了愧疚。
“怎么回事?云空不是和人比武被失手打死的吗?”叶彤不解地看向星沉。
“不是……是有奸人想害我,却连累了云空……他是因我而死,我有愧于你们呀!”
眼泪已经在星沉眼中打转,他情绪有些乱,这些天压抑的情感在心中发酵着,令他难受极了。
叶彤愣了一下,见星沉伤心痛苦,稚嫩的脸上满是内疚,叹了口气,摸了摸星沉的头,面容慈祥:
“傻孩子,他们想害你就会直接杀你了,让空儿死,自然是他们也想害空儿。因为他们实力强大,所以可以加害你们,也可以玩弄你们……总而言之,不是你杀了空儿吧?”
“嗯。”星沉重重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那您不怪我了?”
“你们都还是孩子,根本不知这世上的险恶,也没能力应付,又有何错呢?错的是我们这些人的大意……”叶彤语气沉重,眼中却闪着坚定,想必不会轻易放过幕后之人。
“小沉不必内疚了,去给空儿上柱香吧。”
星沉点点头,跟着叶彤来到灵堂,为云空点了支入云香。
看着云空的遗像,星沉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内心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双手合十,然后摊开,重重磕了一个头——走好!
拜完云空,星沉又和叶彤聊了一会儿,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云暮满脸愁容地站在门口,与一位蓝衣翩翩少年交谈着,看样是送他出门。
星沉稍微诧异了一下,“表哥怎么在这里?”
仿佛是感受到星沉的目光,风度翩翩的星崇看了过来,见是星沉,露出了一个阳光的微笑,像是在鼓励星沉,眼神中带着分不清是安慰还是可怜的情感。
他随后便向云暮拜辞,沿着街道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星沉?”苍老的云暮看起来精神没有那么糟糕——至少没叶彤那么憔悴,但也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你怎么进来的?”云暮走过来,阴沉着脸。
“我带他进来的!怎么?连小沉都不能进来吗?”叶彤对云暮的态度颇为不满。
“哎呀!”云暮愁眉苦脸,欲言又止,“你就会添乱!”
“你什么意思?空儿的死,你要怪到小沉头上吗?你是越老越糊涂!”叶彤有些愤怒。
“不是!唉——”云暮看了看周围——这个动作在自己家就显得有些怪异。
“不是怪星沉。”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云暮叹了口气,莫名地朝星沉问了一句:“过几天就到婚期了吧?”
“嗯?……哦,对。”星沉被冷不防地问到这个问题,反应了一会儿。
云暮带着凝重的神色,意味深长地看了星沉一眼,不再理会两人,直接向府里走去。
叶彤看着云暮的背影,眼中满是疑惑,不明所以,但却隐约感觉到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她拍了拍星沉的肩膀:
“别管他,估计是太累了,我送你出去吧。”
“嗯。”
云暮苍老却挺直的背影让星沉琢磨不透,心中满是复杂的东西。
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觉得好像眼前的雾更加浓重了,浓得伸出手也只能看到稠白的千丝万缕的雾气,而浓雾的后面好像潜伏着一只巨兽,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本来就没有头绪的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星沉一路都在想着云暮那句话的含义——绝对是在暗示他什么!不然他不会是那种神色,星沉还是了解云暮的性情的。
但他想不透婚礼上会出什么事。到时三大圣地的圣主和一些高人都会到席,谁敢在那种时候乱来?
难道有人要趁乱对雨情动手?宴席繁杂,不是没有机会……
天色更亮,见天边浮云散薄,圆月渐隐,白光微透,已然到月晨七八分。不多时,阳日便会取代皎月,普照整个星域。
星沉回到圣主府,将青毛狮交给下人,问了一下父亲的位置,便沿心湖上的浮桥径直来到星绝的书房,轻轻敲了敲门:
“父亲。”
“沉儿呀,进来吧。”
一打开门,屋子中幽蓝的星光徘徊在书架之间,美丽至极。星绝正坐在房间中央,矮桌上摆着些玉简。
虽然从外面看这是个方形的木屋,但里面却是圆形的。
正中间只有一张没膝方桌,星绝盘腿坐在地上,四周围绕着巨大书架,足有三圈。书架每方框里都萦绕着幽蓝的星力,只需释放星力感受一下,便能将想要的书引到手中。
“怎样?云长老还好吗?”
星绝示意星沉过来坐。
星沉盘腿坐在星绝对面,随眼看了看桌上的玉简,发现是请柬。
“不太好,叶奶奶更是憔悴。”
“唉,放谁那都不会好受的,希望他们早日缓过来吧……我也不好去看他们的……”星绝面容浮现出一些疲惫,看来最近也不少操劳。
“事情还是没进展吗?”星沉知道父亲不亲自去探望的原因——“子之错,父之过。”他还不能给云暮一个交代。
“没有,”星绝摇了摇头,“根本找不到人,玉楼春又在阳诀中化为乌有,毫无线索。”
“云爷爷好像知道些什么。”
“哦?他说了什么?”
“他颇有深意地向我问了婚期的事。恐怕有人要在婚礼上捣乱……”
“婚期?”星绝思索了片刻,“难道是天剑圣地的人?先弄乱我们与四长老和玉金生的关系,再在婚礼阻止你和雨情?”
“我与雨情结婚自然会增进我们临仙圣地和古渊圣地的关系——是天剑圣地所为也并非不可能。”
“还无法确定,到时小心点吧。婚礼上各方都在,就算是他们,也不敢太离谱。”
“嗯……”星沉有些放不下。
“别想太多,没事的。”星绝看出了儿子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雨情早就是我们星家既定的媳妇儿,没人能破坏的。”
“父亲不用担心我,倒是您需要多休息才是。”
“哈哈……”星绝爽朗一笑,“这话你应该说给你母亲听,她可比我忙多了!”
“哦?”
“为了准备你的婚礼,她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还乐此不疲的。”星绝微笑中透着无奈,“交给下人她不放心,每件事都要亲自把关……”
“诶,对了,”星绝看向桌上的玉简,突然想起什么。
“我和你母亲商量着,那些国家的国主还是不要请了,人多杂乱,而且这些天一直在搜查,耽误了时间,怕准备不够,所以请柬只发给其他两大圣地的人和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你觉得怎样?”
“我无所谓,人少点也好,反正也不认识。”
“那行。搜查的事也先放在一边吧,等婚礼过后再深查。你这些天尽量不要远离,以免出现未知的变故。”
“知道了,我会多加小心。”
“嗯……”
星绝盯着星沉,目光深沉内敛,他视线触及星沉的黑发时,想起什么来。
他解开自己长发上的蓝色发束,递到星沉面前:“你结婚也没什么可给你的,这条逍逸带是很早之前你母亲送我的,现在给你吧。”
发束带着逍逸带特有的那种飘逸,气流稍微有些波动就会飘起,蓝色的表面上有着一些复杂美妙的纹路,只有细看之下才能察觉。
“……你无法修炼,这些年苦了你了……”
星绝话中满是深沉的疼爱,想说却又没有说很多,可能是对儿子即将完成人生重要的一步有些感慨。
星沉看了父亲一眼,没有犹豫地接了过去,用它轻轻系住长发,对着星绝磕了一个头,沉甸甸的——他又何尝不知道,因为自己无法修炼,父亲所受的痛苦?
“孩儿保证,以后会更加努力,去成为一个值得让人尊敬的人!”
星绝看着面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的儿子,有种弹指一挥间的恍惚,他咧嘴无声地笑着,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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