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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多春秋的岁月,阎风都坚持在朝阳初生之际,迎面盘地而坐,依照木老头所授的心法,吞吐日光精华,每次运功之际,明显能感觉体内似乎有一团火炎在燃烧,暖洋洋的,温养四肢八脉,强健体魄,开发身体的潜能。
此时,几个浑身肌肉扎实、挂满了猎具的青年打闹着走来,带头的是村里有名的猎户周武,年纪四十有余,长相粗矿,虎背熊腰,状得像头老牛似的。
“哈哈,阎家的小鬼,昨天八叔家的冰果被祸害惨了,肯定又是你的杰作。送我两个怎么样,我回去给你打掩护,就说昨天你跟着我们到山里打猎去。”宸羽打趣道,背负一把弓箭,腰间扎着一把钢刀。
“宸羽哥,想要冰果自己找八叔讨去,没有证据别污蔑我这个纯洁小青年。”阎风亮出一口白牙,看起来还真有点人畜无害,倒是令宸羽一阵恶寒。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细得像根竹竿子一般,还说长大后当猎户,就怕你连弓箭也拉不开。”宸羽这话引来众人大笑。
“小鬼头,有时间打坐,还不如跟我习些实打实的功夫,拳脚、刀枪、箭术、捕兽陷阱,总比你尽干些虚的好。”周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目光更不时射向老木头的住处,不满之情表露无遗。
周武与木老头之所以不对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阎风的缘故,周武一直认为木老头的教导方式都是花架子,只会坏了阎风这根好苗子,甚至私底下好几次找阎铮商量,把阎风给挖过去亲自调教,可阎风就是没肯答应,最后只能给自己标上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的名号,干脆把责任推落到木老头身上。
阎风从怀里拿出两枚火红色的冰果递到周武手上,对于周武他还是很敬重的,“叔,刚捡来的两枚果子,给你尝尝味道。”
“哎,你这小鬼,就冲你给叔的果子,晚上给你送鲜货去。”周武笑道。
宸羽临走前鄙视了阎风一眼,后者抛给他一个冰果后立马换了脸似的,笑容灿烂,“回来给你送野兔去。”
望着大部队消失在密林里,阎风一点也没觉得丧气,或许在周武他们看来,他练的纯粹就是花架子,假如他真的在众人面前把弓箭拉成满月状,估计吓得他们下巴也掉了。
别看他现在略显瘦削的身板,潜藏的劲气或许连一个壮汉也比不上,关键是配合木老头的心法,能做到气息悠长,劲气不绝。
按木老头的话说,武叔他们练的是死肉,仅靠外力压榨皮肉筋骨的潜力来换取力量,却没有相应的心法来温养经脉,只损不补,成就不高,实属下乘之选,也是世俗大部分武夫的现状。
而阎风练的是活肉,劲气连绵,生生不息,锤炼与补缺同时进行,在修炼界的人看来,这是一种近乎于道的武术,可以纳入为道术的一种。
阎风曾问道这类武术能否传授给村里人,然而木老头并没有赞成此举,言称你教了他们也是白搭,他们没你所具有的先天条件。
这套行气术木老头权衡再三才肯教给阎风,他始终不想过多改变阎风原有的生活轨迹,就像在阎风身上做了手脚的那个人的期望一般。
随着最后一口浊气吐出,红日已升上半空,阎风的晨练算是结束,此时木老头正巧从屋里走出,随手抛给阎风一把造型古朴的黑色木弓,道:“练箭。”
“好咧。”阎风爱惜地抚摸着弓身,经过打磨的黑木平滑如丝,手感极佳,上面雕刻有阎风完全看不懂的符文,仔细观察似乎能发现一点龙形凤迹或者某些传说中的神兽的影子,比起周武平常打猎的木弓,无论材质、韧度、造工的精细程度,无疑是上上之选,根本不可比。
普通的木弓拉成满月状对阎风来说乃轻而易举之事,黑木弓却仅仅能拉开两指宽,木老头曾说,阎风有生之年内能把此弓拉出满月状,才算触摸到箭道的门槛。
每次练箭木老头总选在偏僻之处,似乎是有心躲避村里人的耳目,并告诫阎风,不得把关于他的一切向别人透露,否则师徒之谊就此决断。
“一百歩开外,射下树上的一片叶子。”木老头随手丢下几只箭筒,便找得一阴凉位置,盘腿而坐,揣出怀里的酒葫芦,小酌起来。
阎风翻了几翻白眼,这箭筒里的木箭,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千支,恐怕晚上回去连筷子也拿不动。
“时辰不早了,日落之前要完成,老规矩。”木老头微闭着眼,比起阎风他更关心葫芦里的酒能耗到什么时候。
超过十箭不能做到一箭穿一叶,阎风得回去罚站三天,那可大大减少了与小伙伴厮混的时间,对于贪玩的他来说绝对要不得。
凝神、静气,按照木老头的心法行气吐纳,阎风浮躁的内心渐渐平伏,如一汪深潭,幽静得不见一丝涟漪。
精神完全沉浸在手上黑木弓,仿佛要沟通弓内的真魂,一些强大修士所掌的法器,其内含真魂或器灵,威力自然恐怖无匹,就如绝世剑客沧一海所持的十神器之一的封神剑,一旦复苏可爆发超越一般修士所认知的力量,堪称无敌。
黑木弓当然未寄存有真魂,阎风这么做为的只是想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奇妙境地,闭上双目,视线仿佛转移到木弓上,其所指之处,视野更广,甚至能观察到叶片上的纹路,每一箭射出,自身犹如寄托在箭身的真魂,清晰感受到洞穿叶片时带来的撕裂感。
嗖嗖嗖嗖嗖。。。。。。阎风连续射出五箭,破空之声不绝,虽然只拉开了两指宽的距离,但弓弦反弹赋予给木箭的爆炸力十分惊人,部分木箭直接末入了树干中,仅露出尾端的箭羽。
一箭带走一叶,阎风正努力完成木老头交代的任务。
“箭即身,弓即目,可惜太刻意,坠了下乘。”木老头美滋滋的酌了一小口,话虽如此,嘴角勾起的丝丝笑意却掩饰不住。
这种玄境,普通人练箭十年乃至数十年都不一定能触摸,可这事却发生在一个十岁少年身上,可叹其天赋。
木老头在阎风身上仿佛看到某个人的影子,当年英姿震世、箭术无双,九箭连杀同阶高手,成就了他的无上威名。
可惜这一代猛人,连怎么死去的都不为外人所知。
“糟糕!”阎风突然惊叫,打破了木老头的回忆,“师傅,我好像。。。。。。伤到人了。”
这片地区人迹罕见,就连猎户都很少光顾,再往前就是断崖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在此经过,难道是迷路的?
“过去看看吧。”木老头率先走入木林,阎风紧随其后,脸上挂着一抹忧色。
木老头心里倒是明白,“箭即身、弓即目”的境地让己身清晰感知木箭撕裂肉身的过程,对于他来说还早了点。
果然,没走多远,便见一位衣衫破烂、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人被钉在古树上,右肩露出的半截箭身明显是罪魁祸首。
阎风救人心切,刚想冲过去把人救下,却被木老头拦住,但见一向淡然的他表情渐转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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