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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场景崩碎,化作银辉四散,然而下一刻,宛若时间回溯,画面重组,内容却大有不同,那英武男子终究不敌,甲胄都被打爆了,仅剩下几块残片粘身,黑发披散,状若癫狂,黑色大戟折断,漂浮于他身侧,显露其敗相。
身穿长袍的神秘人剩下六名,依旧保持着包围圈,似乎铁了心要将英武男子斩于此地,每人身后,凝着一团光辉,状若兵器,仿佛被某种力量隔绝,看不清其真型。
“杀!”
这是阎风至今唯一听见的音符,浓烈杀意中蕴含的不甘,犹如不意间沉睡万载,醒来已物是人非的岁月之殇,又如求道终生,却发现到头来走的只是一条绝路,希望尽毁。
哭了,阎风虽然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但分明觉得自己忍不住流泪,真切感受到英武男子的悔恨与悲凉,他不愿意接受这样失败的局面,很想改变这一切。
任阎风意识上如何嘶吼、挣扎,纯属徒劳,英武男子的败亡已成定局,画面再次重组,又截然不同,一团光芒以极速穿越虚空,仿佛闯入了空间之门,无视距离,瞬息间便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光团如一颗璀璨的流星,横贯长空,仿如一幅永恒的奇景,最后坠落于地面,如同砸穿了大地般,竟是消失不见,连坑都不见一个。
阎风似乎捉到了什么关键之处,隐隐洞悉出大凶的来历,忽觉其意识渐散,这片奇特的空间开始崩坏,从混沌至空白,仿佛过了数个世纪之长。
“我还在大墓?”阎风醒来自语,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握紧拳头,这种对肉身控制的充实感,比之刚才的虚无飘渺,要踏实许多。
不知何时他拔掉了在大墓生灵眼中如噩梦级别的凶恶源头,细细察看,阎风不禁纳闷,这到底算是什么。
一粒粒凸起的铁疙瘩如同蟾蜍的背部,又似爬满了铁锈,哪有寻常武器流畅光滑的美感,手感冰冷粗糙,比之一根烧火棍还不如,若说它是一杆大戟,却连半分戟刃的样子都没有,顶头处一大坨铁疙瘩,说是锤子也不为过。
即便如此,阎风亦不愿就此丢弃,且不论它粗犷的外形,内里极有可能蕴含那英武男子的秘密,但他尝试了数种方法,甚至滴血,依旧不见任何变化,难现刚才的异象。
若有机会,阎风很想一探究竟关于英武男子的身份,因为他忆起了,英武男子的神韵跟木老头战斗时十分相像,还有他当时被神焰覆盖的状态等等,阎风有一种直觉,或许会知晓一宗不为人知的秘事。
见识过英武男子的盖代身姿,阎风打死只愿承认这只是一杆凶戟,而不是普通的铁锤,双臂发力,轻松舞动重重戟影,重量适中,仿佛为他度身打造一般。
收起凶戟,阎风环顾四周,不禁困惑,不久前凌空飞渡,根本认不清来路,这四处残兵遍地,对他来说都是一个鸟样,辨不清方向,越是如此,更心忧夜月,就怕会遇上什么危险。
“。。。。。阎风。。。。。。在哪。。。。。。”
阎风侧耳,虽然很微弱,但分明听见有人在喊,这一点让他惊喜万分,屏住呼吸细细辩清声音的方向。
“臭小子,是死是活答一句,别突地诈尸蹦出来吓唬,我心血少,待会把你劈了别怪。”
阎风白眼一翻,用屁股想都知道来人是谁,但又感到很暖心,他们竟然冒着危险寻到这里来。
阎风越过一座兵山,遥遥望见几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有种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感觉,忍不住仰天大叫,遥视扬手。
“哈,我就说那臭小子是蟑螂命,哪有这般容易挂掉。”老头抚须笑道,突然脸色大变,仿佛活见鬼一般,连滚带爬向后缩,哪里还有半点高手应有的风范,嘴巴直哆嗦,“你大爷的,停住别过来,瞧你带的什么鬼玩意?我的天,虽然只是被逼困于此顺道为你叫魂,也不用急着拉老头我下地狱吧。”
夜月亦被兵主死死抓住,不容靠近我半分。
“兵主、太皇,你们为何。。。。。。”夜月就差失态二字没有说出口。
连一向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兵主,脸色冷峻得吓人,若果不是瞧见阎风似乎并没什么异常,第一时间肯定抽身而去,宁愿独对群敌,也不愿直面那杆邪乎的大凶。
阎风意识到他们害怕什么,隔着老远指手画脚的,试图解释凶戟现在只是一杆普通的铁兵而已。
嗖!
老头三人瞬间不了人影,离阎风的距离更远了,只能依稀能瞧见。
这。。。。。。
经由老头隔着老远测试了数遍,证明阎风并无大碍,才肯慢慢接近,老头面色发白,指头试探性地轻轻点在凶戟上,然后瞬息逃遁,窜出去老远才敢回头偷看,十足一个惊慌的小孩,看得阎风又好气又好笑。
“咦,似乎真的沉寂了。”老头逃窜了数回,确定没有危险,直接抢过阎风手中凶戟,一口咬了下去,“哎哟,疼死我咯。”
阎风目睹这幕顿时一阵舒爽,他打从心里鄙视老头的顺道救援。
“你真是惊喜不断啊。”兵主叹了一句,目光中带有赞赏之色。
夜月东摸摸西摸摸,生怕阎风身上少了块肉似的,弄得他怪不好意思。
随后,他向众人阐述自己的经历,兵主只是摇头,对于那些人物表示从未听闻,或许他们并不是同处一个年代,毕竟兵皇墓已然沉睡数千载之久。
老头倒是露出回忆之色,沉吟道,“我陪伴兵皇一生,在其晚年间,曾有穿着黑白长袍的人出现。”
对于阎风来说,这绝对是一桩震撼性的消息。
“可惜,二人的谈话我不在旁,似乎是那神秘人的要求。”
“还有吗?”阎风焦急道。
“反正最后是谈崩了,兵皇更是出手抹杀了那人,接着就是遁入大墓,从此消失于世间,但是有一点,我一直很在意。”
“你意思是,父亲有躲避那些人的意图?”兵主点出了关键所在。
“不愧是亲生的,真了解你父亲。我曾试图打听此事,兵皇亦只是回了一句‘还不是时候’,不再诉说更多。”老头摊开双手,无奈道。
“那些人贯穿了数个时代,甚至更久,或许在图谋着什么,但必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兵主分析道。
“此刻还是多关心关心咱们的小命吧,那帮畜生快打到来了,当务之急是逃离大墓,臭小子走了狗屎运,连大凶都拔了,扫清最后一道屏障,嗷呜!老头我终于可以逃离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从此逍遥人生,纵横天下,此生辉煌必将传遍大地。”老头似打了鸡血,那兴奋劲根本停不下来。
兵主亦难得赞赏阎风一回,拍着他肩头道:“干的不错。”
阎风不解,凶戟与逃离大墓有何关联?
随后兵主耐心解释,原来这大墓有今日之变化,都是拜着凶戟所致。
昔日兵皇建造大墓,最主要目的是为了复活其爱子,以自己肉身,为爱子重塑躯体,只有此法才可与兵主残魂契合,更可凭借躯体蕴含的庞大神力温养残魂,才有了复活的可能,此乃其一。
要彻底完成此举,关键还在于如何壮大残魂,兵皇推演无数,终究觅得一法,陪伴自己征战一生的三件神器,剥离纯粹的器魂本源,如同养料般,助残魂壮大。
然而只有它们,远远不足够,或许兵主还没实现复活,它们就因器魂本源的眼中流失而跌出神器境,等若宣告失败。
兵主需要养料,寻求复活,它们同样需要养料,保持境界不跌落。
以上这一切,皆归功于大墓,才能完全这近乎逆天之举。
“什么,那帮兵灵原本并不是如此凶恶?”这真的出乎阎风所料。
老头接话,沉声道:“这大墓的真实面貌,其实就是一处坐落灵脉之上的庞大养兵地,就连那几个老鬼,都是养料的一部分。”
“听起来似乎好残忍,但这就是大墓的真实面貌,所有的灵兵皆为养料,数千载以来不断忍受剥离神魂本源之苦,直到兵主复活。”
老头道出的秘辛唬得阎风与夜月一愣一愣的,阎风终于明白,为何它们对老头等存有如此大恨,生生受了数千载抽魂的煎熬,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悲哀如斯。
“啧,本来一切顺利的话,待兵主复活后,大墓自然会终结,武兵获自由,那帮老鬼获得的好处亦不少,被灵脉洗刷数千载,早已比寻常神兵更强大与可怕,更知晓锻兵诀部分精要,半只脚已然踏入神器之列,可都是大凶惹的祸,才致使今日这个破局面!”
老头回想当日的恐怖景象仍旧心有余悸,“大墓刻有抑制众兵意志的法阵,不然凭我等三人,哪能压制得住,而灵脉,是大墓的运转中枢,你能想象吗?它竟然把整条灵脉都吸干了,大部分灵兵都逃不脱那场灾难。”
阎风虽然不清楚一条灵脉的珍贵与庞大程度,但能支撑大墓运转数千载而不竭,却被凶戟吞噬殆尽,想想也是有点发昏。
而这场剧变之后,大阵几乎瓦解,兵灵叛乱,老头它们因刚剥离器魂本源力,实力大降而得不到补充,难以压制众兵,而且兵主当初还未实现复活,在接下来这段长达数百载的岁月,老头它们一边应对着众兵的围剿,同时间冒着跌落境界的危险持续剥离器魂本源,供给兵主。
阎风忍不住环顾一眼四周,满目苍夷,尽是空荡荡的黑暗,没有一点生机,残兵遍地,可以想象当初这片养兵地是何等的壮丽繁盛,上万把灵兵齐立,简直堪比一个大教,却祸起凶戟,成了一处死亡领地。
“我为种子,灵脉为甘露,你等为养料,它们为你等养料,这般因果,有违天和,或许注定如此。”兵主感慨。
疑惑尽解,洞悉了大墓之秘,阎风却高兴不起来,双方之间的仇怨,恐怕是无望化解,只能死战到底。
“它究竟从何以来?”阎风希望能从老头那得出答案。
老头两手一摊,撅着嘴抱怨道:“大凶乃兵皇于一处古荒林中捡来的,无神力波动却坚硬得吓人,完全啃不动,那时候大墓初成,兵皇更将它置于大墓阵眼处,那可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日夜洗刷,似乎想藉此复苏它,结果玩大了,留下一个烂摊子,可苦我们呀。”
“我虽见过此兵,但父亲并没有多谈,而且曾告诫我不许泄露它的秘密,似乎不愿有外人知晓它的存在。”兵主回忆道。
此时,他们后方有骚动传来,浓重的黑暗中似乎人影绰绰,用屁股想也知道,来者何人。
“此兵坐落的位置正好是大墓阵眼所在,亦是最薄弱之处,若要强力破开,唯有那里可行。”兵主提醒道。
“嘿,有邪小子在,保准没问题。”老头拍着阎风的肩头,一脸坏笑。
阎风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