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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药丸,月见又嘱咐了几句,她们便准备离开。
走的依然是来时的那道小偏门,快要到的时候,柳昭和敏锐的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萧沐阳看了一眼柳昭和,正碰上她看过来的目光,两人对视,彼此微微点头,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脚下不停,要看秦茂就要打开那道门,柳昭和猛然回头,视线落在一处亭子里,眼神凌厉。
她来这里,完全是为了小胖墩儿,可不代表她愿意被人窥视。
秦茂和秦臻被柳昭和吓了一大跳,可是看着空无一人的亭子,他们的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狂跳,就怕她又有什么意外的举动。
“姐姐,你怎么了?”
小胖墩儿开口,好奇的顺着柳昭和的视线看过去,咦了一声。
“是福伯。”
看着那个给他们开门后就不知所踪的福伯,此刻出现在亭子里,柳昭和眼神闪了闪,有暗流涌动。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转身看着小胖墩儿:“姐姐要走了,该注意的事情月见姐姐都说了,你记住了没有?”
小胖墩儿点点头:“都记住了,谢谢姐姐。”
“不用这么客气。”摸了摸他的头发,柳昭和有些不舍,“月见姐姐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娘亲没什么大事,只要好好休息,少忧思,多想一些愉快的事情,很快就会好了,你不要担心,知道吗?”
“嗯,念朝知道的。”
柳昭和的手微顿:“你叫念朝?”
“是的,姐姐可以叫我朝儿。”念朝拉着柳昭和的手,笑的像一只讨要抚摸的小猫儿。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朝儿。”柳昭和笑着,看着他的目光如同看着自己的弟弟。
昭和,念朝。
这或许真的就是他们之间的缘份。
“朝儿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柳侍郎府找我,也可以让秦臻秦公子来找我,能帮上忙的姐姐一定帮。”
“谢谢姐姐,朝儿知道了。”
“乖,那姐姐走了。”
念朝不说话,眼神中的依赖和不舍,明显的让柳昭和心疼又心酸。
从来到离开,这院子里,除了他们几个人,就只见到一个福伯,除此之外,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见到。
这样冷清又奇怪的地方,念朝平常只怕都没有玩伴。
还有他的母亲,郁结于心,想来有心结未解,平日里只怕也是忧思过甚,陪他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多,可他还是个孩子,得多孤单啊!
“若是方便的话,姐姐有空会常来看你的,或者我们出去玩儿也行。”
柳昭和终究还是不忍心就这样离开,哪怕留给他一个念想也好。
果然,念朝双眼发亮,伸出小手指:“姐姐说话算话!”
“呵呵……”
柳昭和笑的像个孩子,小手指勾住他的手指,眉毛一挑:“骗人的是小狗!”
“噗嗤”两人相视一笑。
“好了,姐姐真的要走了。”柳昭和站直身子,看着他。
“念朝知道,姐姐还有事情要做,姐姐放心,念朝会乖的。”
柳昭和抬起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笑了笑,转身离开。
秦茂和秦臻,面对着念朝躬身行礼,也跨出了那道门,并带上了木门。
念朝看着关上的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朝儿。”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难言的愧疚。
念朝马上转身,扬起笑脸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亭子里的人:“爹,朝儿没事,就是舍不得这位姐姐。”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声音重新雀跃起来:“爹爹也知道了吧,娘没事了,只要好好休息就不会有事的。”
“嗯,爹知道。朝儿去看看娘亲吧,爹和福伯说几句话。”
“好,朝儿这就去。”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离开,亭子里的男子叹息了一声。
转身,男子露出一张略带忧郁的脸,五官俊朗,气质优雅。
双目如星辰大海,深邃浩瀚,带着几分忧郁的气息,却更显迷人。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之后的稳重与饱读诗书的才情。
只是此刻,这双迷人的眼睛里,惆怅之色渐浓,让他更显忧郁。
这叹息里,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让人听着无端的心酸和惆怅。
“殿下无需介怀,小公子年纪还小,经历了这天灾,王妃又昏迷不醒,难免心里害怕,等一切过去了,就会好的。”
“我知道,可终究是我亏欠了这孩子。”
听到这句话,福伯神情一变,浑浊的双眼精光一闪,变得凌厉而又愤恨。
“殿下,这不是您的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他对权利欲望的贪婪和不择手段,和殿下无关。”
男子没说话。
福伯也恢复了平静,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幽幽开口。
“殿下刚才可瞧见了,是不是很像?老奴刚才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呢!”
说到这件事,男子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
“看到了,确实很像,仿佛就像看见了当年的她,真的很像!”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些失落:“可是终究,也只是相像而已。就连她现在在哪里,我都一无所知。”
福伯了沉默了。
想起门里门外的那段短暂又漫长的对视,还在她和小公子之间的相处,福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殿下有没有想过,也许,她真的就是她呢?”
福伯看着男子,男子也看着他,眼神里有惊喜,有激动,有失望,有怀疑,还在挣扎。
最后,都归于平静。
“不会的。”
他摇摇头,看着被风吹皱的一池湖水,缓缓开口。
“我交代过的,这一生,都不要再来京城,过平凡的生活。”
男子侧首看向福伯,仿佛在解释,又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你知道的,他一向听我的话,从不违背。”
福伯没说话,心里却也沉寂下来。
是啊,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眼前的人,是他心里崇拜的英雄,是他发誓效忠的人,他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从不违抗。
他又如何会违背,这也许是他最给他下的一个命令呢,一个以性命相托的命令。
他不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