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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贤之跟着鹤引以及鹿游园进了太子府邸,说是岐王也早早地等在那边,有要事相商。
这边匿冥还是不死心,避开了老佛爷独自去城内四处打探魏卜的下落,老佛爷自然知道他的心思,随即派了洪荒悄悄跟随,只说不要闹出什么乱子。
匿冥先前还是在四处走走探探,没一会功夫就发现了尾随自己的洪荒,不想揭穿,更不想甩掉,他就按照自己的心意靠近了丘阁,洪荒见他进了院便回去禀报了。
巧了,那日宗伯派了严黎去太子那边探听贤之一行的目的,自己正坐于院内品着茶。
宗伯千思万想也没料到自己的徒弟匿冥能醒过来,还亲自找上门来,二人相对,思绪翻腾,宗伯正苦于从哪里说起,匿冥就先开了口。
“师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朔方,要不是听了老佛爷他们的谈话,我还不知道你住在这城内,京师怎么样了,魏卜他寻到了没?”匿冥和先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他很少关心别人的事,就算关心也是寥寥几字,这次的骤变让宗伯还有点不适应。
“这个,两都被攻陷了,你看太子不也逃出来了,魏卜他,魏卜我在京师不就和你说了,我是真的不知情。”宗伯十分担心匿冥知晓他和魏卜之间先前发生的事,毕竟匿冥的功夫了得,实在开罪不起。
此时他如此发问,一定是老佛爷和贤之他们还未把实情告诉他,这样最好,可以求得片刻安生。
“我听老佛爷说他被押解到了这里,所以才寻他而来,可现在你们无一人知晓,我昏迷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匿冥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
“我只是听说东都天灾后,安禄山打了进来,你不是跟着贤之去了西域,他没有和你说嘛?”
“贤之带我去的西域,贤之在哪里?我只知道闲人斋那个叫先知,莫非是一个人,可我怎么毫无印象?”匿冥已经开始有点晕眩了。
宗伯从他一进来就发现他怪怪的,莫不是他还没有痊愈,于是就认不得原来的所有人。
这岂不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正好利用匿冥对自己十年来的师徒信赖之情,命他去执行自己最棘手的任务。
他同贤之一处的,也最有绝佳的机会接近太子那方,那个贤之如此一路护他,定是想不到匿冥会做这样的事。
“匿冥呀,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看你对魏卜如此惦念不断,为师着实不忍心欺瞒于你,其实,魏卜他就关在太子府邸内,如果你真想救他,我倒有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师父你快告诉我,我这就去救他出来!”
“你且莫慌,魏卜被重兵把守看管,如果那么容易救得出来,我就不会迟迟不出手了。”宗伯转过身,走了两步回过头,“今夜子时,你到太子府侧门和我们汇合,我们来一个火攻太子府!”
匿冥眼睛一瞪,“好,一不做二不休,趁乱解救魏卜,即便不是这乱世,我也不怕跟朝廷拼了。”
“如今你和老佛爷同一处,他一直都是谨慎小心惯了的,这计划万不可告知他们,不然的话,救不出魏卜就连我们自己也有可能搭进去。”宗伯转着眼珠,仔细叮嘱着他。
“这个你放心,我自然心中有数,救魏卜我本就不想牵扯他人。”
“那便好,你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别让别人起了疑。”宗伯目送了匿冥,对这墙角说了句,“回来了还藏着,出来吧!”
严黎靠了过来,看了眼宗伯,“主子,你是想借他之手烧了太子府邸,趁乱救出楚昭仪?”
“这不是现成送上门的帮手,何乐而不为,他做他的乱,我们救我们的人,抓住了正好有人当替死鬼!”宗伯满脸的奸诈,瞟了眼严黎。
“今夜就行动,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我都等了这么久,如果再耽误下去,如絮出了事我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再者匿冥要是恢复了全部记忆,在贤之和老佛爷那里打听到我们更多的事,恐怕他就不是我们的帮手了,只能是死敌。”
严黎不再说什么,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眼前的老者。
贤之他们三人到了太子府,鹤引本想让鹿游园回避,可他执意一同前往,鹤引无奈作罢。
太子正在处理政务,岐王早早地坐于堂前,见到了贤之,先是眼前一亮,挥手让三人落座,除了贤之闻声坐下,另外两人一座一右站着,贤之顿时发现不妥正欲起身。
“贤之,就不必拘泥于礼数了,本就是我请你来的!”岐王发了话。
“谢过王爷。”贤之微微低首,表示敬意。
“鹤引,快和贤之说说此番我请他来朔方的缘由吧!”岐王看了眼贤之身后的鹤引。
鹤引正盯着出神的鹿游园发急,被这么一问,也顾不得管他在寻思什么,看向岐王的眼神转而冲着眼前背对自己的贤之说到,“贤之,此次殿下和王爷是想请你出手破解……”
还没待鹤引说完,话被岐王打断了,岐王脸上明显的不满。
“哦,是想请你帮我看看宅院的风水,你也知道我从益州辗转搬来,一直暂住太子殿下安顿的住处,犬子刚刚帮我选了一处院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风水避讳,早就听闻鹤引说,你和你家兄都精通堪舆之术。”
鹤引一听此番直接就愣住了,怎么变成了看风水,但毕竟是岐王发话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再看看鹿游园,他还在死死盯着岐王,鹤引怕岐王会有所察觉,干咳了一下,使得鹿游园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
“既然王爷重托,我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我才疏学浅,看的不好王爷莫要怪罪!”贤之微微一笑。
“哪里的话,这乱世之中,能找到你这样的人才实属不易,要是在太平盛世……”岐王爷说到这里发觉不太合时宜,“殿下和我还有事相商,那你们就先退下吧,过几日我派人去府上接了贤之寒舍一走。”
岐王未说完的话是要是在太平盛世,我大唐是禁止堪舆观星的,现在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也不会用法度来约束你们。
只是你们也要有自知之明,有个分寸,永远记住尊卑有别,千万不要逾越了界限,即便深处战火的大唐摇摇欲坠般地令人堪忧。
“如果不是我提醒你,怕是你就要冲过去了,别忘了当时是你情愿送她去的益州。”鹤引埋怨着鹿游园。
“我没有后悔,你不用大惊小怪!”
“诶?你这人,你是没看到那岐王早就发觉了你的异常之举,岐王是什么人,贤之是他请来的,先不说王管家那一道下马威,紧接着还要给宅院看风水,这火烧眉毛的大事他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慢慢地摸清贤之的底细。”鹤引甩了甩袖子,追上贤之,“你倒好,死死盯着他,就不怕被他揭穿!”
“不要争了,岐王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我到底有没有破解推背暗语的本事,还有我的身世。你说一千道一万,他都不会信,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太子在上,他也顾不得那些家中儿女琐事,侯督灵那边不会出什么马脚的。”贤之一心回家,就不再多说。
鹤引听闻这话,就也不再和鹿游园较劲儿,送了贤之回去,二人又匆匆折回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