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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邵自然不知赵霓虹在心底早已默默给世间男子都判了死刑,只道是自己精诚不至,赵霓虹这颗金石还不愿开。
段宏业的事没个了结,始终叫人心中不安。赵霓虹几次叫了他来家中吃饭,期望元邵能瞧出个所以然来,但终是无果。
“还是瞧不出原因?”送走了段宏业,赵霓虹不死心的再问。
这月余,段宏业几乎成了她们家中的常客。便是民风大多质朴的小村子人,都传出了不少类似“杜家闺女瞧上了那个城里来的小少爷要抢去做相公”的传言。
便是段宏业,今日也是看着赵霓虹目光怪异,一副戒备不已的模样。
元邵依旧摇头,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心道:“你这日日将人往回来领,为夫都要吃醋了。这段宏业身上实在瞧不出什么特别,倒叫我如何瞧。”
赵霓虹有些失望,嘀咕道:“不然真的去那洞中探一探得了,段宏业的情况这般脱离常态,实在叫我心中慌的紧。”
“你若实在想去,寻个机会,我与你一道走一遭。”元邵也是被她这隔一日一问的殷切劲儿闹得有些发慌,想着还不如冒些险总能图个安生。
二人即已打定主意,自然不在耽搁,当晚待小杜鹃睡下,便动身打算去那古怪的山洞一探究竟。
那山洞外头依旧是那副森冷静谧的模样,只是白日里幽幽的洞口,在夜间却是闪着盈盈的绿光,好不瘆人。
好在赵霓虹二人好歹也是行走阴司数千年的人了,这世间的地方要说瘆人,阴司排第二,便没那个地方能算得上第一了,自然不会被这区区山洞吓着。
“迢迢牵牛照忘川,
三生石畔映前缘。
窈窕佳人今何在,
千里姻缘一线牵……
方一入洞,那凄婉的小调又响了起来,此次却是比赵霓虹上次听到的清晰悦耳的多。
“哼!”元邵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也敢放肆尔!”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便是石壁上丝丝缕缕的绿光也是一闪一闪的,似是怕极了眼前的两人。
此时的元邵竟隐隐有了些久居上位者的宏大气势。赵霓虹古怪的睨了他一眼,对于元邵的神秘又有了新的认识。
与数位阎君熟识,分明住在阴司,醉梦城内却鲜少有关于他的情况,更是神出鬼没,若非自己出现,寻都寻不着,如今更是有了这般叫人心悸的气势,这元邵,怕是不简单的。
赵霓虹心中暗自揣测元邵的身份,却见方才还威严震慑的元邵,转眼便又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娘子受惊了,都是些连小鬼都不如的东西,一个比一个恼人。”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赵霓虹收回思绪,问道。
元邵不屑的脖子一仰,道:“不过是些消散不了的执念得了机缘,化出了些神识,净会玩些糊弄人的小把戏罢了!”
他说的这般轻巧,赵霓虹却是眉头紧蹙:“你是说这些东西原不过是些执念?”
元邵点头,对于这些小东西,他也是无可奈何。
早先有引梦使的协助,阴司已是少了许多心怀执念的善鬼。但自三百年前引梦衙门出事以来,引梦使只剩了赵霓虹一人,总有许多顾不过来。一些个没能及时消去的执念,便趁着阴司鬼差不注意,溜到了阳间。
这本也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事,只是些没有神识意志的执念,过个三五十年便也自动消散了。这山洞却是不知何故,竟将这方圆千里的执念统统引了过来。更有甚者竟是生出了自主的意识,于是便有了如今这般的情形。
这世间古怪之地万千,自然不会一个个去探查,因而这古怪的山洞竟是就这般成了小狐仙山上的一处禁地。
赵霓虹仔细的感应着这里的气息,倒真如元邵所说,这些盈盈的绿光,竟都是些不同的执念形成的。只是这些个执念,有些极为壮大,有的则微若无感。
“这些执念可能彼此吞噬?”赵霓虹突然出生问道,瞅着石壁上的一处绿光,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元邵笑笑,道:“这梦境中的到底是虚假的,能否吞噬我倒是不知,不过这外头真正的洞里嘛…似是可以的。”
赵霓虹点头,对这洞里的情况心中有了猜测,只待从梦境出去以后再去验证。
“这洞里的东西,究竟与段宏业有何干系?”赵霓虹可是没忘了进来的目的,看着元邵问道。
元邵耸耸肩,道:“这我就真的不知了。”
照说这段宏业是活生生的人,便是有些个执念,在他入阴司以前,也是不会脱离肉身的。这山洞与寻常人应是没甚影响的,顶多被这古怪的环境吓一吓,构不成什么威胁。为何偏偏段宏业初一进来便被困在其中,再入梦更是摆不脱与这山洞的干系。
赵霓虹百思不得其解,有心带些绿色的光影回去研究,却无奈自己此时是在梦中,可以收纳人执念魂魄的物件儿一件也没带进来。
好在元邵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从怀中掏出一个脂粉盒模样的小匣子递了过去:“且先用这个吧!这些东西算不得生魂,随便一些带着点儿灵性的法器都能装得了。”
那小匣子通身粉红,上面儿还镂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一瞧便知是女子的物件儿。
赵霓虹有些排斥,却也知道除了这东西,也没别的可以用了,总不能即叫元邵拿东西,又来挑剔人家的东西有什么不是吧!
有些不情愿的接过匣子,赵霓虹闷闷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去石壁上寻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那些个绿光似是知晓赵霓虹的厉害,一个个忽闪忽闪的朝四周散开。赵霓虹又没有了术法,要捉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吃力。最后还是元邵出手,才叫她勉强装了两颗比较亮的光影回去。
赵霓虹也不道谢,接过东西便往外走,丝毫不愿理会元邵。
这般冷淡的姿态叫元邵更是莫名其妙,方才还好好的,这小妮子的心情还真是如那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为这一个脂粉盒这般扭捏,赵霓虹心中也是极为矛盾的。一面儿想着元邵爱与何人在一处与她何干,不应生出恼怒的,一面儿又想这人整日的缠着她,却又随身带着别家姑娘的物件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