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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的目的,自然是展示强军风貌。目的有二,一是取悦清江县的衣食父母,二是震慑不轨之徒:过山风在城里一定有内线,岳丘这一次摆出架势来,就是为了免得这山贼不开眼,在忠护右军最虚弱的时候前来骚扰。
后者的效果如何不得而知,前者的目的却完全达到,清江县的老爷们非常满意,所以送了两头大肥猪来劳军。
士兵们喜逢加餐,自是人人开心,可是高层们却没有那么高兴。李山是知道岳丘计划的大佬之一,他喝着烈酒,吃着大肉,严肃地向岳丘指出了忠护右军缺乏战斗物资的现状。
阅兵时候士兵们穿的披风和腰带,其实是为了掩盖部队盔甲不足的窘状,除此之外,在战兵编制扩招之后,连兵器都没法做到人手一件。
“过山风那种小贼,对俺忠护军那是小菜一碟,去了就是……”
“马到成功,手到擒来。”,赵四一如既往地做提词机。
“就是这个话。”,李山灌下口酒,忧心忡忡地说道:“不过儿郎们靠现在的装备上阵,必有损伤啊。”
“买!”,岳丘手头颇有些余财,所以也不吝啬。该把钱花在什么上面,道理他是门清,不要说是现在的乱世,即便是在将来号称高度文明的世界里,有枪杆子保护的财富才算财富,没有枪杆子保护的财富,只是被一茬一茬收割的羊毛而已。
“可惜城里只有两家铁匠铺,我把他们的生意全都包圆了,每天也打不出几把刀来。”,岳丘苦恼地叹道,十分怀念前世大工业化社会的效率。
“明日我便让人去府城,看能不能招募几名工匠。”,翟业接口道,然后伸手指向李山手头的白酒:“统制的香水是用这臭酒做的吧,等忙完这一遭,也该把工坊建起来,多一桩收成。”
大叔你还记得这事啊,岳丘愕然而笑:“四叔言之有理。”
吃完了中饭,卫兵通报老熟人马账房又来拜见。甫见面这个苦逼的兄弟就没口子地夸赞岳丘的军容鼎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百胜之师,完了之后切入正题,催问岳丘什么时候交买地钱。
可巧岳丘昨天刚收到岳飞的回信,信中认为岳丘勇于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开拓军垦的新渠道,并对这种行为提出了表扬;信中同时认为,现在是非常时期,全国上下一盘棋,因此兵部评估的每度牒/千贯的价钱,理应在清江县内得到贯彻执行;信的最后严词拒绝了岳丘上交千亩良田的提议,认为这是腐朽官僚思想的体现,要求岳丘深刻反省下不为例。
岳丘自然读懂了背后的意思,于是底气十足地回复马账房,说明天便去交易。
打发走马账房,岳丘叫来了周小七和李大脚,这两个家伙都是跟随岳丘多年的老人,现在都是亲兵队的军使,他俩一个爱拍马屁,一个精打细算,共同点是脑袋灵活,善于随机应变,所以这次岳丘分派给他们一项特殊任务,那就是去探过山风的底。
岳丘特意仔细叮咛他们,表面上装作忠护右军的代表,要和黑熊山建立联系,实际上需要把当地的地形勘探清楚,以便大队征剿。岳丘给了他们便宜行事的权力,让他们临场自由发挥,一切以保全自身安全为先。
此外,他还行了道公文给县衙,再次征召上次用过的帮闲吴来,作为两人的助手。岳丘直觉认为吴来有门道和山贼扯上关系,所以带上这家伙,也算是周李二人的一个护身符。
第二天一早,岳丘就率领亲兵队的全部人马前往马家庄,前三里路队伍还算整齐,后三里路就变得稀稀拉拉,岳丘看着散乱的队形,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就对全军进行拉练。
将大队留在离高家庄数百米之外的树林旁休息,岳丘带上赵四和四名抬着箱子亲卫直入庄子,马账房早已等得望眼欲穿,殷勤地将几人迎进堂屋。
过了盏茶功夫,高老太爷才斯条慢理地走了出来,他随意地瞄了一眼箱子,就转过头去再也不看,坐在上首只管和岳丘寒暄,最后还是由马账房这个俗人开口谈俗事:“学生查过黄历,今天正是利交易的吉日,统制这次来,正好了结上次谈好的生意,哈哈哈哈。”
“吉日么?倒是真巧。”,岳丘也哈哈笑,旁边的赵四开口问道:“钱我们带来了,可是地契和房契却要先验过才行。”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再说岳丘一开始就表现的很大方,主动给了定金,所以高老太爷不疑有他,朝马账房挥了挥手,马账房便从兜里掏出一叠纸来。赵四接在手上,仔细检查一遍之后,向岳丘点了点头:“回禀统制,查勘无误。”
无误就好,岳丘也挥了挥手,四名亲卫便去开启箱子。马账房好奇地凑了上去,就见在日光的映耀之下,箱子里面射出明亮的光芒来,他的心中欢喜,不禁伸长了脖子,然后哎呀一声倒退两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四名亲卫已然将箱中的物事取在手上,却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寒光闪闪的钢刀。
“你……你……”,高老太爷脸色巨变,指着岳丘你了半天,却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额头上就慢慢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子。
岳丘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来,踱步走到高老太爷的面前,装模作样地向南方拱了拱手道:“皇帝圣谕,拨付忠护右军军资两万贯整,以度牒二十张抵之。”,然后义正言辞地知会对方:“老爷子你已经收了度牒,因此现在银货两讫。”,他接过赵四递来的契书文件,塞进兜里,猛然间变了脸色,恶狠狠地道:“本将军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搬家,不然就让我的大军来给你搬,只不过这些粗胚笨手笨脚的,若是对贵眷属有所损伤,嘿嘿,莫谓言之不预也。”
像是在配合他的言语,四柄钢刀从马账房的面前虚砍而过,发出呼呼的破空声,可怜的马账房哑着嗓子叫了一句,就耷拉着脑袋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