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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乱流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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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峭壁悬崖边,一只粗糙修长的大手一把扣在石窝里,紧紧抓住石头,手臂用力一带,下方的身影蹦飞而起,半空里弓着身子,背上躺着一个少女,他四肢弯曲扑向空地,落下时脚尖稳稳一点生满杂草的乱石地,便轻松卸掉冲击力道,稳当的站在了地面。

    微微喘口气,叶炎回头看了一眼后方断崖,脸色微微一白。没想到这峭壁如此之高,连连换了几次内息还耗费了大半内力才爬上来,若非我修为有成内力充足,加上白猿身法到了火候,怕是会累死半途。

    此次决定还是太过贸然,以后做事当三思而后行。告诫自己一番,叶炎皱眉瞥了一眼趴在他身上的女子,不悦的道:“还趴着作甚?快些下来。”

    公孙雨柔媚眼一横,气冲冲的跳下来,拍了叶炎一巴掌:“拽什么拽,武功好了不起啊!”

    叶炎不想跟她吵架,反正也吵不过,查看了一下武神卡上自身属性和这段时间遭遇的几个提示,心中已然有数。

    在涯地度过了三个月零十三天,也不知绝情谷如今怎么样了,蓉姑娘是否得偿所愿,幻魔宗的人离去了没有,吴执事有没有暴露,公孙老人回来了吗?

    蓉姑娘肯定以为我死了吧!她肯定不会在意的,或许孙婆婆会为我伤心。

    种种疑问猜测淌过心扉,叶炎自嘲一笑,不理会公孙雨柔,独自朝前方大步走去。

    无论前方的路怎样险恶,我都不在乎。他告诉自己,眉宇间冷厉之色渐浓,脚步越见加快。

    “等等我呀!”公孙雨柔蹦蹦跳跳的追上来,可爱的脸上挂着嬉笑之色,只是不知她故作的微笑下潜藏了多少悲伤,还是真的没心没肺呢!

    叶炎忽地停下转身,冷漠的脸吓得公孙雨柔一下子愣住,大眼睛怔怔的盯着叶炎,扬起的双手僵住。

    “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别再跟着我,懂么?”叶炎言辞生硬带着浓浓的厌恶,扮作凶恶之色吓唬道:“再跟着,休怪我翻脸无情。”

    公孙雨柔双眸死死盯着叶炎,这一刻的叶炎所表现出来的陌生与决绝,令不谙世事的女孩儿鼻子发酸,心口像是被坚硬锋利的碎石堵住一样,眼眸里泪花不受控制的涌出。

    几个月的相处,难道我们还不是朋友吗?

    女孩儿瘪着嘴开始流泪,叶炎心下一狠,转身就走。

    害怕背叛和欺骗,不相信所看到的一切,对所有人都保留信任的余地。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叶炎,这只属于武者的江湖里,绝对不要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世上有一些人,骨子里是善良温柔的,无论外表展现得多么冷酷无情,经历了多少难忘的教训,依旧会怜悯可怜的人,却不曾想过,这世上有谁会低下头来可怜他。

    或许正是有那么多的傻子,这世界才会依旧充满了光吧!

    “爹爹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了……”女孩儿孤独的站在后面,流着眼泪,望着决然离去的叶炎,声音越哭越大。

    树林里,耳边萦绕着她的哭声,令叶炎烦躁无比,心中的一丝亏欠和良知迫使他停下来,不忍丢下那个失去亲人的女子。

    转身,折返。

    公孙雨柔还在伤心的哭泣,不知何时叶炎已经站在她身旁,轻声安慰道:“别哭了,跟我走。”

    “哇……”她哭得更大声了,流着泪哽咽的指着叶炎道:“当初,你坠下悬崖,要不是我把你从湖里捞出来,你,你早就死了,哇……你还凶我……”

    叶炎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对不起。”

    哭声很大,吵死人了。

    “我错了,别哭。”叶炎麻木的说道。

    公孙雨柔不听,叶炎索性让她哭个痛快。

    半个时辰后,声音哭哑了,她抽泣着擦眼泪,眼眶红肿的盯着叶炎,抽咽道:“你,还赶我走么?”

    叶炎摇头。

    “还丢下我么?”

    再次摇头。

    “还凶我么?”

    叶炎脸色不耐烦,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不敢。”

    “哭累了,没力气走路,背我。”公孙雨柔熟练的趴到叶炎身上,叶炎沉默了一下,背着她朝外面走去。

    走了不一会儿,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韵律,看样子是睡着了。

    叶炎感觉自己在照顾一个孩子,这不是个好兆头,目前看来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扔下她不管怕是不大可能,以这位大小姐的个性,估计会哭嚷吵得整个绝情谷都知道叶炎回来了。

    走出树林,小心翼翼的避开情花刺,穿过花海,五月份气候转热,情花开得正旺,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漫四周,令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叶炎心知花香有毒,屏气加快速度一口气冲出了花海。

    出了后山运起白猿身法,一路避开了几队巡逻武士,悄然回到西脉武院的火字院,站在院子外面瞧了瞧,没发现里面有人,叶炎身子一纵飞过围墙落在院子里。

    迷迷糊糊惊醒过来的公孙雨柔,趴在叶炎肩膀上嘀咕两声,小脸不知为何一片绯红,扯了扯衣襟,埋怨道:“鬼天气,热死本小姐了。”

    叶炎眉头一皱,真是娇生惯养,才五月就嫌热,到了六七月还不得整天守着冰块儿。

    背着她回到屋子里,迅速关上房门,搜了几件换洗衣服换上,又扔给公孙雨柔一套男装,催促道:“快换上,等会儿我们就离开绝情谷。”

    “不穿,丑死了。”公孙雨柔鄙夷的看了眼叶炎扔过来的衣物,坐在床榻一脸的不情愿。

    叶炎气急反笑道:“都这时候了还耍性子,信不信我不管你了?”

    “哼!”嘟了嘟嘴,小脸红扑扑的,厌恶的瞪着叶炎“滚出去,本小姐换衣服。”

    叶炎走到衣柜后面三两下穿上一套灰白长衫,束好腰带登上牛皮靴子,快步走出房门,轻手轻脚的反手拉上门,小声嘱咐道:“快点,别耽搁。”

    里面没回应,叶炎等了一会儿见她还不出来,不由怒得敲了敲门,还是没反应。

    “搞什么?”叶炎推开门走进去,站在门口时叶炎一愣。

    只见公孙雨柔穿着叶炎的衣服,明显大几号,看上去很松散。两只大大的羊毛辫子歪歪斜斜,她卷起袖子露出雪白皓腕,神态古怪,媚眼如丝的盯着叶炎,脸蛋儿绯红一片,站在柱子旁搔首弄姿,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叶炎黑着脸吼道:“你干什么,还有心情跳舞,想害死我啊!”

    “叶……郎……”一声嗲得要命的呼唤,此时公孙雨柔正扬着手臂趴靠柱子,扯起大腿裤脚,露出一片雪白,翘着娇臀,眼眸痴痴的盯着叶炎。

    此等阵仗叶炎何曾见过,顿时吓得浑身一颤,焦急无比的吼道:“你干什么?”

    “嗯哼……叶郎……”她嘤咛一声,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叶炎,迫不及待的就去撕扯叶炎衣领。

    叶炎急忙抓住她双臂,她却嘟着嘴朝叶炎脸上凑来。

    “这是什么疯病!”叶炎见她眸子里神光混乱充满玉火,暗叫一声糟糕,死命的往后仰着脖子。

    吱呀一声,院门被一双苍老枯瘦的手推开。

    哑仆出现在门口,一眼看见里面情形后,眼神先是微微一喜,然后表情愣住。

    叶炎左右偏头,听见声音时立刻回头一看,目光与哑仆对视,叶炎心中一惊,不知如何应对。

    哑仆手里一块白色卷轴滑落,几个黑色大字“不必多言,我懂!”

    叶炎见他并没表露恶意,急忙吼道:“哑叔快帮我!”

    哑仆再次愣住,复又面露温和的笑容,似乎许久不曾笑过,所以笑起来非常僵硬。

    他抚了抚稀疏的胡须,点点头,手里卷轴一收一放,“莫急。”

    怎能不急,疯丫头嘟着嘴就在叶炎脖子上乱啃,到处都是口水。

    哑仆细细观察了一下,卷轴放下几个字,“情花花粉,花香有毒。”卷轴一收快步走来,伸手在公孙雨柔后颈一点,公孙雨柔歪倒在叶炎怀里沉沉睡去。

    叶炎呼出一口气,把她抱进屋子放在床上,擦了擦额头汗珠走出屋子,一屁股坐在门槛,哑仆也跟着坐下。

    一老一少都沉默下来,哑仆沉默是因为他或许不会说话,叶炎沉默是因为不知从何说起。

    哑仆一点也不慌,始终那样淡定。

    叶炎犹犹豫豫片刻,下定决心的看向哑仆,“哑叔,我可以相信你么?”

    哑仆微笑着点点头,卷轴再次从手里落下,“放心,一切有我。”

    叶炎怔了怔,沉思了一下,慢慢把这段时间经历道来。

    从中毒险死还生,到后山莫测经历,再到坠落悬崖遇到千年寒玉,叶炎一字不漏的全都说出来,毫无任何隐瞒。

    哑仆一直都在安静的倾听,神色偶尔变一变,听完叶炎所有经历,他咧嘴很宽慰的笑了起来,忽然声音沙哑的开口道:“苦了你了,叶炎。”的确是个纯善的孩子。

    叶炎呆住,紧紧盯着哑仆,过了几个呼吸,叶炎神色惊愕的试探道:“您,您是恩公?”

    哑仆笑着点点头,伸手在脸上一扯,一张人皮面具扯下来,露出公孙老人的模样。

    叶炎呆滞的望着他,没想到哑仆居然就是公孙老人,他竟然早早就潜伏进绝情谷了,而且隐藏气息的手段如此高明。

    叶炎心思复杂不已,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谋划好的吗?他早就打算回绝情谷,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我只不过适逢其会。

    “莫要多想,我先带你离开绝情谷。”老人说罢起身。

    叶炎跟着站起来,犹豫道:“可是,那姑娘?”

    公孙老人重新带上面具说道:“你放心,她是我公孙家唯一血脉,我会保护好她。”

    叶炎点点头,拱手面露愧疚的道:“此番又麻烦您,小子实在无以为报。”

    “无妨,绝情谷应有此劫,帮你也是帮我。”说着他朝门口走去,“跟我来,你此行下山我有一件大事嘱托你。”

    叶炎顿了顿,生怕又遭遇蓉姑娘那种待遇。

    公孙老人领着叶炎一路朝出谷的方向走去,沿路无人阻拦。叶炎本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弟子,平常又不显山露水,加上有公孙老人引路,途中守卫自然不会怀疑。

    把叶炎送到恶龙潭码头,公孙老人递给叶炎一块黑铁锻造的令牌,“此乃锦衣卫巡察使令牌,你下山后速去百花城锦衣卫联络点找到铁万千铁大人,到时一切听他吩咐行事。”

    叶炎把令牌塞在怀里,公孙老人拍了拍叶炎肩膀,洒脱的笑道:“去吧,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竟再给我惊喜,或许,天意如此了。”

    老人朝叶炎挥着手,叶炎上了船,船夫是一位很年轻的少年人,看起来病怏怏的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那双卷起袖子的手臂却特别有力。

    捏紧藏在胸口的令牌,叶炎立在船头,河岸渐渐拉远,烈日当空照得湖水金光闪闪,船只行远,老人仍独自站在岸边,面带微笑的遥望船只。

    “天不绝我!”老人淡笑,整整三个月,每天都会去院子里默默打扫,看看小家伙回来没有,都快绝望了啊,他终于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