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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俞菀经常想，如果自己那个时候没有遇见宋薇的话，她的人生或许，会截然不同。
可能她一直会是那个任性妄为的俞菀。
任性霸道的想要在他心里烙上属于自己的印章，想要在他身上，求得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后可能，他们的结局就会和贺隽樊和他之前无数任的女伴一样，被他一脚踹开。
然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然后。
但那其实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如果那个时候，她能提前离开的话，后面很多很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她可能会和一个寻常的女人一样，找一个普通的男人结婚生孩子，然后，平静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贺隽樊这个名字，在她心里会成为一段回忆。
那或许……也挺好的。
但那个时候，俞菀并不能预见自己的未来。
在听完宋薇的话后，俞菀沉默了很久。
宋薇曾经说过，就算最后，他们的结局是坏的，甚至是……没有结局，她也不会怨恨那个男人。
但在宋薇说，那是他们爱情的结局时，俞菀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她就是恨着他的。
也是。
怎么可能……不恨？
十年的时间……
她心里痛的难以割舍的时候，只换来了男人这轻飘飘的一句回答。
然后，俞菀开始想，如果是她呢？
到她离开的那天，她会怨恨贺隽樊吗？
或许……会吧？
最后，宋薇离开北城的时候，俞菀没有去送她，她的婚礼，俞菀也没有去参加。
那个时候，俞菀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让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宋薇离开之后，她的生活还是在继续。
时间过的很快，两年的时间眨眼而过。
临近毕业的时候，张元元和高伟峰领了结婚证。
不管俞菀之前有多不看好这段感情，他们却是顺顺利利的走到了今天，顺利的领了结婚证。
而且，张元元还怀孕了。
一下子，她的人生领先了俞菀两个阶段。
在毕业前夕，她和俞菀单独在外面吃了饭。
“俞菀，你呢？以后有什么安排？”
张元元这突然的一句话让俞菀一愣，“什么意思？”
“你还打算留在智和呢？”
“要不呢？”
这两年俞菀一直留在贺隽樊的身边工作，从一开始的死记硬背，到现在的得心应手。
就连她以前最讨厌的酒局宴席，她现在都已经可以应对自如，和裴梓宴一样，成为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就好像贺隽樊之前跟她说过的一样，就算再不喜欢的人，为了一些利益和目的，也可以曲意迎合。
而喜欢的人……也可以保持着距离，告诉自己，其实她没有那么喜欢他。
“你觉得，贺总会和你结婚吗？”
就在那个时候，张元元的声音传来。
这突然的一句话让俞菀的身体不由一震，然后，她笑着看向她，“怎么突然说这个了？虽然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但催婚我是不是也有点太早了？”
“我在很认真的问你，你少给我岔开话题。”张元元皱着眉头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会吗？”
“我怎么知道？”
俞菀还是笑，眼眸却是垂下，手抬起，喝了一大口酒。
“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张元元咬了咬牙，“你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吧？他连一个基本的承诺都没有给你吗？如果他给不了你任何的未来，那你还跟着他做什么？”
“谁说他给不了我未来？”俞菀扬了一下眉头，抬头说道。
“他跟你说过什么吗？”张元元立即激动起来，“他说过要娶你？什么时候？那他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绯闻？”
“你现在怎么开口闭口都是结婚的？”俞菀翻了个白眼，“升职加薪不是未来吗？这都是钱呀姐姐！”
俞菀的话说完，张元元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俞菀，你少给我扯这些，升职加薪？这些你到哪一个公司不是这样？说真的，就你这个能力，我觉得到任何一家公司都可以混的很好，所以对你来说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你和你老公得幸福。”俞菀的话说着，直接端起酒杯，“你幸福就好了，我想要什么，我自己知道。”
俞菀这样子，张元元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未了，只能点点头，“行吧，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就怕……”
“怕什么？”
“怕对他来说，你不过是一个伙伴而已，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和你共度一生。”
张元元的话说完，俞菀只是微微一笑，“你还是不要担心我了，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来，为你新婚，也为我们毕业，干杯！”
……
说真的，张元元的话，换做是两年前的自己，俞菀可能还有些触动。
但现在，却完全没有感觉。
对他来说，她是什么，俞菀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了。
因为每一次，都没有答案。
回去的路上，俞菀算了一下，发现正好……七年的时间了。
从他在山路上捡到她到现在，正好七年的时间。
这个问题到现在，俞菀都有些麻木了。
但不管对他而言，她到底是什么，总归……是在他身边最长时间的人了吧？
如今，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除去特别之外，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点……重要吧？
到了公寓，俞菀将脚上的高跟鞋一脱，正要去开灯的时候，另一只手却覆上自己的！
那突然出现的身影让俞菀吓了一跳，但很快的，她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她也没有反抗，主动搂住他的脖子。
“你不是去东城，要后天才回来么？”
“明天不是你的毕业典礼？”
“你还记得这事情呢？特意赶回来的？”俞菀微微一笑。
“嗯。”
他的话说着，手已经将她身上的裙子拉链扯开，俞菀也不拦着他，只说道，“元元结婚了。”
“哦？”
“跟她男朋友，前两天刚领的证。”
“那很好。”
他的声音还是平静，没有任何的起伏。
下一刻，他将她直接抱了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
俞菀只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迎合着他……
事毕。
俞菀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时，他的声音传来，“你储物室里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嗯？”
俞菀已经累到极致，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我看见，都是一些礼盒。”
“嗯，都是别人送的礼物。”俞菀平静的说道。
“你同学？”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细细的帮她梳理着。
“还有一些其他的，忘了。”
俞菀生怕他再继续折腾自己，直接翻了个身，正准备继续睡时，他的声音却传来，“明天你的毕业典礼完了后，去帮我办件事情吧。”
“嗯？”
“带个人去医院。”
俞菀一下子清醒过来。
……久禾书苑
这是俞菀第二次做这样的事情。
上一次是在去年，那个小模特哭了一路，最后甚至差点跪下来求俞菀，让她放过她的孩子。
那个时候，俞菀差点就心软了。
但在她拿出贺隽樊让自己准备的银行卡，那小模特看见那东西后，脸上的泪水直接停住，然后，脸上的泪水迅速的收住，爽快的接过银行卡。
最后，她还让俞菀转告贺隽樊，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那变脸的速度，比俞菀见过任何的演员都要好。
那个时候俞菀就看明白了一件事情，其实对谁来说，那都不过是一场名与利的交换罢了。
从来没有人交付真心。
包括那些个曾经为了贺隽樊要死要活的人。
对她们来说，贺隽樊不过是一个……提款机罢了。
可能只有她才……
而今天……
贺隽樊给俞菀名字和联系方式的时候俞菀才发现，是一个熟人。
秦忆。
当初被贺隽樊调到销售部后，秦忆的成绩就一直不错，但在工作一年后，她突然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
之后，俞菀也很少再见到她，直到两个月前，在北城的一次公开酒会上，她才再次见到了秦忆。
她过得似乎并不很好，当时穿的礼服还是过季款，身上也没有佩戴首饰，女眷中也没有人搭理她，她只能一个人站在角落。
当时贺隽樊也看见了她，还问了俞菀一句，是不是她的那个同学。
当时俞菀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如实回答，倒没想到，秦忆的手脚居然这么快。
这也不过两个月前的事，如今却要俞菀带着她去医院了。
俞菀很快抵达她住的公寓。
那地方算是城中村，虽然距离北城市中心挺近的，但鱼龙混杂，环境也不是很好。
在看见俞菀的时候，秦忆明显愣了一下，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咬了咬牙，“进来吧。”
俞菀看了一眼里面昏暗的房间，笑着说道，“不用了，秦小姐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没有的话，我们就直接去医院吧。”
俞菀的话说完，秦忆的身体明显一颤，然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俞菀。
“是他让你带我去医院的？”
俞菀不了解秦忆的背景，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只微笑着回答，“是贺总让我来带您去医院的。”
俞菀的声音里是一片的客套和疏远，加上她那淡定自若的表情，秦忆在看了她很久后，这才缓缓说道，“俞菀，你变了好多。”
“秦小姐，我下午还有其他的工作，请您尽快动身。”俞菀并不想和她废话，直接说道。
秦忆在看了看她后，直接笑了出来，“想让我去医院？没有那么简单，你去告诉他，我是不会去医院的！”
俞菀倒也不意外，只将手上的银行卡递给秦忆，“本来想处理干净再给您的，不过现在给您也行，这是贺总给您准备的，里面有二十万。”
秦忆不说话了。
但眼睛显然定定的看着那张银行卡。
俞菀看了一眼时间，“秦小姐，这银行卡是可以冻结的，如果您不配合的话。”
“俞菀，算我求求你了好吗？”
话说着，秦忆突然在俞菀面前跪了下来！
“看在我们以前同学一场的份上，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秦忆那突然的动作让俞菀吓了一跳，随即，她皱起眉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的，我也不会利用这个孩子让他跟我结婚，但俞菀，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你就这样将他杀了，我真的舍不得！”
“秦小姐，我帮不了你。”
“那你让我见贺总好不好？你让我自己跟他谈好不好？只要你可以让我跟他谈……我就只要这么一个机会，好不好？”
秦忆哭的一张脸上全都是泪水，俞菀在盯着她看了半晌后，终于还是点了头，“那好吧，我带你去见他。”
……
那大概是俞菀后来回想起时，自己做的最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那天秦忆和贺隽樊谈了什么，只知道那天后，贺隽樊就将她留了下来，也没有让俞菀再带她去医院。
甚至，还让俞菀帮她安排了住处。
以前，不管是跟谁在一起，贺隽樊好歹还会在俞菀的面前遮掩一下，让裴梓宴去处理，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处理这些事情的人就变成了俞菀。
可能他也觉得，她不会在乎吧？
既然他这样吩咐了，俞菀便照办，给秦忆找了一个不错的住处，也按照秦忆的要求添置东西。
此时，秦忆就坐在沙发上，眼睛看了看四周围后，笑着说道，“俞菀，你现在办事挺靠谱的啊。”
“多谢秦小姐夸奖，如果没有其他的需要的话，我先回去了。”
话说完，俞菀转身就要走，秦忆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别着急走呀，我还有很多想要买的东西呢，你陪我一起去逛街吧？”
“抱歉秦小姐，我下午还有其他的工作，我可以叫……”
“我已经和隽樊都说过了，他也同意了，说我可以随时差遣你，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秦忆的话，让俞菀到了嘴边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在盯着她看了很久后，她很快展现出了一个笑容，“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整个过程，秦忆就在前面走着，俞菀跟在她的身后。
贺隽樊对情人一向大方，一张无限额的黑卡随便刷，每一件衣服秦忆都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拿出卡，“刷。”
好在那些店都有送货上门的服务，俞菀只需要跟在她的身后填地址电话就好。
走了一段路后，秦忆终于觉得累了，转头看向俞菀，“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可以，秦小姐你想吃什么？”
“嗯……有什么好吃的？”
“吃中餐可以吗？这儿附近有个不错的……”
“但是我想吃西餐。”
“可以，那我找……”
“等等，我又想吃火锅了。”
“好。”
“不对啊，我现在怀孕了，不能吃火锅。”
俞菀不说话了，眼睛盯着她看。
秦忆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不耐烦了吗？那能怎么办嘛，我就是这么选择困难，要不……我们自己去买点东西，回去自己煮吧？”
俞菀一看秦忆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说道，“对不起秦小姐，我不会做菜。”
“啊？简单的也不会么？”
“不会。”
俞菀拒绝的干脆直接。
她就是会做，也绝对不会给面前的人做的。
好在秦忆也没有坚持，只点点头，“那好吧，那我们就近吃点。”
不管怎么样，最后秦忆总算是选定了一家餐厅。
俞菀已经饿的不行，也不给她机会，迅速的点好了菜。
“你怎么也不给我看看菜单？万一你点的我要是不喜欢……”
“秦小姐，您现在怀孕了，我点的都是适合你吃的。”
俞菀的一句话，算是将秦忆所有想说的都堵了回去！
秦忆先愣了愣，随即笑，“哦，这样啊，那也好。”
俞菀没再说什么，只拿出手机。
她不在，秘书室的人几乎将她的电话给打爆了，邮箱里也全都是新邮件。
俞菀正浏览着的时候，秦忆的声音传来，“我记得你以前也是贺总的女朋友吧？怎么现在就只是他的秘书了？你不喜欢他了吗？”
秦忆的话说完，俞菀的手明显一顿，遂抬起头来，笑着说道，“秦小姐，这是我的私事，我就不用跟你禀报了吧？”
“我就是好奇而已，不过你也应该保持这样的心态，将这当做只是一份工作，要不然的话，你心里得膈应死吧？”
俞菀只是微笑，“嗯。”
“但是贺总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你真的舍得放手吧？你说，他之前其他的女人看见你的时候，都不担心吗？你这么年轻，好看，守在他的身边，她们都不会怕你将贺总抢走？”
秦忆的话说着，眼睛定定的看着俞菀。
俞菀也和她对视着，一会儿后，俞菀直接笑了出来，然后，她将手机放在一边，认真的说道，“秦小姐，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不需要让我猜。”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秦忆微笑着说道，“我想让你离开贺总，价钱……随便你开，如何？”